·2014年6月

這天荷蘭隊的訓練課結束，亨特拉爾陪西萊森加練點球，等他回到酒店，就在他們那一層的走廊上看到了羅本和斯內德。

“阿爾揚，沒帶鑰匙啊？”興沖沖的亨特拉爾顯然還沒意識到羅本散發的敵意，語氣十分輕快地問了出來。

自他出現，荷蘭隊副原本沈重的表情更是變得苦大仇深，旁邊的斯內德則攤開手，一副愛莫能助的樣子。

“克拉斯，你跟我來一下。”羅本生硬地丟下這句話，頭也不回地推開自己的房門。

突然意識到不好，亨特拉爾雙手合十向斯內德求助，後者擺擺手示意他趕緊進去，無聲地回答：我會叫羅賓來救你的！

房間門關上的時候，亨特拉爾差點嚇得跳起來。

不怪他膽小，實在是阿爾揚太嚇人了，要知道在平時，球場外的羅本可是非常好相處的人。今天這樣實在太不正常了！

羅本陰沈著臉拉過一張凳子坐下，瞅了瞅坐立不安的獵人，開口第一句話差點就讓對方給他跪了：“克拉斯，你和羅賓在一起了？”

羅本的話猶如一記重錘砸在亨特拉爾的胸口上，他第一反應就是矢口否認，但對方的眼神就像一只無形的手扼住他的咽喉，讓他無法說出他和荷蘭隊長之間沒有關系。

“好吧，我知道了。”見了亨特拉爾的反應，羅本還有什麽不知道的？他的視線移到地板上，“什麽時候……羅賓還在荷甲的時候你們就開始了？”死敵？不和？見鬼去吧，這兩個人可是比誰都要親密。

亨特拉爾沒吱聲，他摸不準隊副究竟是什麽意思。

“阿爾揚，是我，把門打開好嗎？”荷蘭隊長適時敲響了房門。

亨特拉爾從來不覺得範佩西的聲音如此動聽，救星來了！韋斯利你真是大好人！

這讓獵人迅速冷靜下來，他瞧了瞧羅本，對方沒有阻止意思，就把門打開了。

範佩西走進來，又把門鎖上，拍了拍亨特拉爾的肩膀，在床邊隨意坐下，“阿爾揚，很抱歉一直瞞著你，你知道，我不希望這件事給任何人帶來困擾。”

可我現在已經開始困擾了，羅賓！荷蘭隊副擡頭看了看他的隊長，“你認為，我是那種知道了你的性向，就會疏遠朋友的人嗎？”

說到底，他生氣完全是因為這兩個人瞞著他。

應該說兩人不愧是某種程度上臭味相投的朋友，範佩西很快就抓住了問題的關鍵，他拉過還傻站在一旁的亨特拉爾，握住他的手讓他稍安勿躁，然後對羅本說道：“我很抱歉。除了我們的家人，我和克拉斯從來沒有對誰說起過這件事。”

在足球這個圈子，對性取向的話題嚴重敏感。至於斯內德他們會知道，完全是被偶然撞見，而他們也從六年前開始收斂了許多，甚至給外人造成了彼此不和的錯覺。

羅本揉了揉發痛的頭，“所以你是想說我太遲鈍了嗎？”

“阿爾揚……”

“聽著，羅賓，我已經不生氣了。”羅本及時打斷，他只要知道他的隊長不會因此毀掉職業生涯就夠了，“我們還像之前一樣，這不會影響到什麽。”

“很高興你能理解，我的兄弟。”範佩西站起來，大步走向羅本，給了他一個擁抱。

理解萬歲。

“不過……你怎麽偏偏看上他？”荷蘭隊副用挑剔的目光掃向亨特拉爾，並在獵人炸毛之前迅速補充道，“我記得你欣賞的一直都是我和韋斯利這款的。”

範佩西拍著好友的肩膀大笑，“你是認真的嗎？”

“嘿，阿爾揚！”獵人抗議隊副當面撬墻腳的行為，他人還在旁邊好麽！

“開個玩笑，不過……你們真的不需要換房間麽？”荷蘭隊副的提議完全是出於好心。

“不用！”亨特拉爾和範佩西異口同聲地拒絕了。

羅本擡了擡眉毛，這次他倒沒有針對亨特拉爾，而是看向範佩西，“你們確定有足夠的自制力？後天就是和智利的比賽了。”雖然不會影響出現，但是他可不想那麽快碰上東道主巴西。

“餵……”獵人覺得他有必要糾正一下隊副的世界觀，可剛剛出聲就被範佩西推到門邊。

“我來跟他說，你先回去，嗯？”荷蘭隊長拉開門，把人送了出去。

搞什麽莫名其妙的……亨特拉爾站在走廊上發了一會兒呆，被路過的德容撿走了。

五六個人擠在西萊森的房間打牌，差不多到吃晚飯的時間，荷蘭隊長過來敲門，無視手忙腳亂收拾殘局的隊友，把獵人叫走了。

剩下的人面面相覷，豎起耳朵還能聽到走廊裏傳來亨特拉爾的哀嚎。

“什麽？！你真的這樣跟他說了？！”

然後是他們隊長的聲音，模模糊糊地聽不清楚。

兩天後，荷蘭隊迎來了本屆世界杯他們的第一場主場比賽，穿上橙色戰袍的小夥們在全無心理壓力的情況下灌了智利五個球。

值得一提的是，荷蘭的兩位當家前鋒在70分鐘的時候就雙雙被換下，放了兩個小鮮肉去練級。

“荷蘭隊或成世界杯冠軍熱門……看看這都寫的什麽，之前還說我們陣容兩極分化，出線都不看好，改口還真快。”跟別人換了球衣的獵人光著膀子，捧著手機在更衣室裏嘀嘀咕咕。

“人家說的可是大實話。”PSV的新晉妖鋒德佩表示，他無法理解獵人對網絡的熱衷，明明怎麽說都是跟隊長隊副他們一個時代的，但他對社交網絡的運用甚至比他們這些年輕他快十歲的人還純熟。

“嘿，夥計們，我們還有很多場比賽要踢，不需要為了媒體的言論分散精力。現在，是慶祝的時間！”

荷蘭隊的下一個對手是A組的第二名，墨西哥。

比起樂觀的隊友，亨特拉爾顯得有些不安，範佩西很敏銳地覺察到了他的情緒。

就像現在，他們明明在做著最親密的事，他卻無法感知到戀人的心。

“我對你已經沒有吸引力了嗎，honey。”荷蘭隊長伏在獵人的身上，說著危險的話語，讓對方一陣瑟縮。

“不、不是的……我只是……嗯……有些害怕。”連話都沒法說清楚，卻還要拼命睜開那雙早已失去焦距的眼睛。

荷蘭隊長的目光變得幽深，動作愈發兇狠起來。

等亨特拉爾恢覆意識的時候，他已經從浴室回到了房間的大床上，他的戀人就坐在旁邊看著他醒來。

“抱歉，honey，我好像做得太過了。”範佩西伸手輕撫著獵人還有些迷茫的臉。

眼睛眨巴了幾下，亨特拉爾終於緩過神來，他握住戀人的手，搖搖頭道：“沒關系的，訓練課在明天下午。我為之前走神道歉，羅賓，我在擔心和墨西哥的比賽。”

“上一次你這麽不安還是在兩年前，我們跟德國的歐洲杯比賽。”荷蘭隊長在獵人身邊躺下，手臂往下摟住對方的腰，“可是親愛的，跟西班牙的比賽你都不緊張，為什麽那麽擔心墨西哥呢？”

為什麽？上一世如果不是教練最後將他換上場，他14分鐘內7次觸球貢獻的一傳一射，最後的結局無疑是墨西哥爆冷擊敗荷蘭。

可是這一世，他和羅賓必然會首發，可墨西哥門前站著的還是奧喬亞。

“你知道怎樣令一個前鋒頭疼嗎？”亨特拉爾說，“無論怎麽踢都射不進。”

範佩西笑了笑，“你是在說諾伊爾嗎？不過這麽說起來，墨西哥那個家夥也很厲害，他零封了巴西。”

“奧喬亞是一個位置感超一流的門將，雖然他的每次撲救都會給人好運氣的錯覺，但是那樣的位置感不是每個人都有的。”甚至連諾伊爾的位置感都不一定比他好，“也許只有點球和非正常射門才能攻破他的球門。”

“非正常射門？你好像一直都很擅長。”十佳球裏有三個倒鉤的家夥，荷蘭隊長摸了摸下巴，“點球的話，阿爾揚要辛苦一點兒了。”

“說起來，我還是頭一次見你這麽誇一個門將，賈斯珀知道恐怕會不高興呢。”兩個人玩得那麽好，他還真沒聽到獵人有誇過他的俱樂部隊友。

“自從賈斯珀到一線隊，我陪他練了那麽多年的點球，好像一點進步都沒有。”亨特拉爾忍不住抱怨，他們荷蘭就不能有一個賈斯珀和蒂姆的結合體嗎？真想念埃德溫，要是他早生、不，要是埃德溫晚生幾年就好了。

“上次賈斯珀不是還說15個能封出去5個嗎？”範佩西看著戀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神情，佯裝失落地嘆了口氣，“克拉斯，有時候我真的懷疑你對賈斯珀有意思，你對他太好了，雖然說是照顧後輩，但當初的韋斯利、後來的戴利，都跟你對賈斯珀的態度不一樣。”

亨特拉爾尷尬地撓臉，“羅賓，你不應該懷疑我，要知道我就從沒懷疑你跟阿爾揚。而且人家賈斯珀來阿賈克斯的原因，還是因為聽說這邊有我這個荷甲金靴。”

“哼。”不說金靴的事情還好，一提這遭，範佩西就板起臉，“這次世界杯的金靴是我的。”他們在荷甲爭了幾年，最後他一座金靴都沒拿到，反而讓克拉斯蟬聯了三屆，後來還是因為改刷助攻才拿了銀靴的。

“……”獵人默了一瞬，如果他說他覺得阿爾揚更可能拿到金靴，羅賓會不會讓他明天下午的訓練課報銷掉？

作者有話要說： 金靴已經內定，將軍你不要掙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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