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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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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閔的門,少年的嗓音在雷聲轟鳴的夜裏有一種直入心扉的穿透力--

"阿閔,你醒了嗎?你要是睡不著,我可以給你聊聊天,或者念書給你聽……"

榮閔遲疑著。許是一個人窩在床上,眼睛看不清,整個世界讓人不放心,又或者雷雨夜容易誘發人心底的壓抑,榮閔覺得有些煩躁。他想著一道門之外的人,是他喜歡的人,打開門,跟對方聊天談心,本來就是情人間很正常的事。

他摸下床,開了門,不料那個一直安安分分的少年,這一次卻不像往常一般喚著他阿閔,笑嘻嘻的同他說話,而是一入門便緊緊地抱住他,仿佛害怕打雷的小孩,尋求親近之人的安慰。

"秦潤,你該不會怕打雷吧?"榮閔感到秦潤越發的用力,在對方更進一步之前,他調侃道,想要破除此時縈繞在兩人身側那種古怪的氣氛。

"阿潤。"秦潤聲音很正常,他從上往下一下一下的撫著榮閔的脊背,"我改稱呼改了這麽久,阿閔,你什麽時候能更親近我一些?"

"……你先放開我。"榮閔偏了偏頭,躲開秦潤說話間噴在他脖頸上的呼吸,"別把頭埋在我脖子裏。"

"不放,你先叫我一聲阿潤。"兩人的臉貼得極近,秦潤不理會榮閔那聽起來並不嚴厲冷酷的拒絕,耍著賴皮糾纏對方。

他一步一步往前逼近,仿佛想把自己嵌入榮閔的身體裏,而榮閔在這個雷雨夜,莫名地有些不爭氣,被少年迫著步步後退,直到退不可退,一屁股坐到床上……

榮閔怒道:"多大的人了,還跟我撒嬌!"

秦潤壞笑著舔了一下榮閔的耳垂,如願地看到榮閔又瞪了他一眼,用勁兒一撲,兩人翻滾在床上,他在榮閔發火前,小聲道:"你放心,我什麽也不做,我猜你睡不著,只是想陪你聊聊天。"

"說這話前,先把你的手從我衣服裏拿出去!"榮閔一把推開纏在他身上的人,心知跟某人聊天準沒好話題,火大地抄起一本書,扔到秦潤身上,"既然你精神好,就把這本書念給我聽。"

秦潤咕嚕嚕又滾回榮閔身邊,坐起來,翻開書一瞅,喲,全英文的。

瞥了一眼躺在身側,背對自己的榮閔,秦潤搓了搓手指,指頭上似乎還殘留著身邊人的體溫,放在鼻間嗅了嗅,悠悠一笑道:"阿閔,你要讓我給你讀睡前故事,總該給我點面子,轉過身來對著我吧,你看其他的情侶,像我倆這狀態,最美好的姿勢,應該是有個人枕在另外一個人的胸口……嘶……阿閔,你擰我幹嘛?"

秦潤捂著大腿上慘遭榮閔毒手摧殘的部位,十分誇張的齜牙咧嘴,榮閔看不清,但聽著對方嘶嘶吸氣的聲音,涼涼道:"別裝了,你再廢話,就給我出去睡沙發。"

嘿嘿笑了兩聲,秦潤這才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的開始讀英語,他的語速舒緩,音質醉人心,專心聽著聽著……

榮閔竟然開始眼皮打架!

沒等秦潤讀完十頁,身側的人便睡著了。

擱下書,附身喚了幾聲阿閔,沒得到回應,秦潤便小心翼翼地湊上前在對方唇上偷香。

窗外的雷雨已歇,滴滴答答的水珠還打在窗臺上。雷聲消失後的夜,尤為寂靜。秦潤目不轉睛地盯著榮閔的睡顏,心想,前些天還對他那麽警惕,眼鏡一碎,今兒便對他這麽沒防備,他該說什麽……

"阿閔,我總覺得你這麽輕易地讓我上了你的床,是默認讓我親近你……"秦潤自言自語著,"你說,我應該沒有多想吧?"

作者有話要說:

☆、欺負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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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我沒有多想吧?"秦潤俯下身,幾乎貼著身邊人的耳朵,他作勢欲再偷一個吻,一只手猛地伸出捂在他臉上。

本該睡著的榮閔睜開眼,一個翻身,罩在秦潤身上,明明眼睛看不清,他看人的神態仍舊十分專註。

摸了摸唇,腦海裏不可遏制地冒出一種他被人占了便宜的念頭。

這種事情他怎麽會覺得吃虧和被占便宜呢?便宜這種東西,必須在巨大的差別裏才能體現。比如,一個豬哥摸了一把女神的屁股和美女在擁擠的地鐵上不小心摸了豬哥的屁股……前者可以稱為占便宜,後者……那叫烏龍。

榮閔本想好好睡覺的,奈何身邊的小年輕大晚上欲求不滿,非要鬧他。他不想為被偷吻而惱怒,只因他覺得那種不淡定地姿態讓他處於被動地位,氣勢上弱三分不說,還很容易被秦潤牽著鼻子走。

據說喜歡一個人,會不由自主的想要親近對方。

榮閔暗暗地捫心自問--他……可曾對這個少年起過不良心思?

想到此處,臉有些疑似發燙。榮閔憶起多日前的春夢,一瞬間心臟撲通一通亂跳,綺念頓生。

寂靜的室內,似乎只能聽見兩人的呼吸聲。暗夜裏像是流淌著,湧動著一股看不見的引力。

榮閔不說話,秦潤不說話。

秦潤伸手關了燈,室內陷入一片黑暗,兩人眼前的世界融合在一起,彼此都看不見。

榮閔緩緩地摸索著,當他觸碰到秦潤的臉頰時,指尖如同被燙了一般,微微彎曲。

將這個少年擁入懷裏是什麽樣的感覺?他那顆從來為色之一字不動如山的心動搖了,想要一探究竟的好奇心蠢蠢欲動……

榮閔敏銳地察覺他已變得不像白日的自己,黑暗裏的他,像是突破了某個樊籠。理智在告訴他,他需要壓下某些正在腦海裏翻湧的念頭,可他若被誘惑了一般,意外的固執。

"阿潤。"榮閔的語氣前所未有的溫柔。

一團墨色的夜裏,秦潤勾了勾唇,他把手放在榮閔的腰上,在對方情不自禁、著魔一般俯下身吻他時,手不失時機地鉆入了對方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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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早上,陽光調皮地流瀉入臥室,投落在地板上淩亂扔著的睡衣睡褲上,悄然生出一陣暧昧。

臥室裏唯一的大床上糾纏相擁在一起的兩人還在沈睡。直到日頭移動,明晃晃的日光映照到榮閔的臉上,他迷迷蒙蒙地用手一擋,想要翻個身,卻扯痛到一個難以言說的地方,剎那間猶如驚雷劈頂--

榮閔猛地睜大眼,光【裸】地手臂迅速伸到薄被裏,一溜向下,心驚肉跳地摸到一片光光,更讓他整個人發傻的是他摸到他光溜溜的下半身,內褲不翼而飛……

腰上還纏著兩只手臂,脖子上有熱熱的呼吸。

完了。這是榮閔第一個念頭。

沖動是魔鬼。這是榮閔的第二個念頭。

有人……欺負老人。這是榮閔第三個念頭。

他想掐死秦潤!這是……榮閔的第四個念頭。

作者有話要說: 詳細版的肉,容後在其他地方發。晉江這邊就清水吧。

☆、後遺癥

榮閔故作鎮定地假寐。他穿戴整齊,窩在沙發上,姿態看似輕松愜意,實則,如果不是考慮到極為不雅,他很想趴在沙發上。

弄得他坐立難安的混賬小子此時游魂一般在公寓裏飄來飄去,幾次想上前跟他說話,都被他身上拒人千裏之外的低氣壓給逼退。

一夜春宵,原本打算的撲人反被撲,換誰身上心情都不會好。更別說,榮閔認為自己是年長的一方,潛意識裏一直理所當然地堅信他應該是攻。

這就如同一只架在火上烤得外焦裏嫩,香味撲鼻的羊羔,他按捺著心中激動的情緒,琢磨如何開吃,結果一眨眼,好了,他變成了肥嫩的羊羔,被一只狼啃得連點兒渣都不剩。

巨大的落差,直接讓榮閔懵掉。

他心亂如麻,又思及昨晚上最先是他主動,他起了色心,想要把秦潤這樣那樣,然後不幸的自己被那樣這樣,技不如人,被吃幹抹凈……似乎是……他活該,由而他要是惱羞成怒攆人,反而更顯得他自作自受。

榮閔磨牙,洶湧上腦的羞恥感,幾乎把他整個人淹沒,溺斃。可良好的修養和面子的需要,又讓他不得不努力維持淡定。

天知道,榮閔此刻已經處出離的抓狂,很想沖著罪魁禍首咆哮一頓!!

"阿閔……"秦潤得了便宜,這會兒要來賣乖了,"你……身體要是不舒服,可以回臥室,躺床上休息,臥室我已經收拾好了,保管一點兒異味也沒有,你……"

榮閔刷的一下睜開眼,眸子裏惱火一閃而逝,他垂下眼皮,淡淡道:"不用。"

床什麽的,換床單被罩,灑空氣清新劑,哪裏能讓榮閔滿意,照他的想法,這會兒他連公寓都想換掉!!

一個見證他人生最大羞恥之事的發生地,還沒消化掉現實的榮閔完全不能冷靜。

秦潤很頭疼。要是早上一醒來,他就被榮閔踹到床下這還好說,至少榮閔心裏的羞惱發洩出來了,哪像現在對他不冷不淡的,一朝打回解放前,一副'我要和你冷戰'的模樣……

"阿閔,你想吃什麽?"秦潤拿熱臉去貼冷屁股,討好道。

吃這一個字眼,瞬間戳中榮閔緊繃的神經。經過昨晚,某人身後的某處頗為慘烈,一段時間內都只能喝粥,哪裏敢像往常一般想吃啥就吃啥。

榮閔的胃被秦潤有預謀地養叼了,昨夜一番激戰,早上醒來,晴天霹靂中,跟本就不知餓,直到這會兒饑腸轆轆的感覺鋪天蓋地而來……

白粥什麽的,想想都覺得像是對榮閔的某種嘲笑--他倆人都身懷拳腳功夫的,結果他這個多長幾年的前輩,反而被人壓在身下……承歡。

眼前晃過與秦潤在一起的許多幕,這個開朗的少年待他和善,事事百依百順,唯獨涉及……這個溫順的少年就根本不給老人面子,該怎麽武力鎮壓他的反抗就怎麽來,不手軟半分,該怎麽撩撥他就半點兒不摻水……

更可惡的是,那會兒,他的心情從驚愕到羞惱,再到不服輸,最後陷入迷亂,從頭到尾都不曾開口拒絕,就連反抗的掙紮,也是他不死心地想改變處在下風的劣勢……

他不曾臣服,可……

但是,無論榮閔如如何的羞惱和不能停止的憋屈,他都不能否認一個既暧昧又殘酷的事實--

昨晚整個過程,雖然中間有一段,兩人動上了拳腳,彼此都不退半分地意圖征服對方,可當上下分出,榮閔對於自己竟然處在下方,這事再不能接受,隨後淹沒他的情潮,是他活了這麽久,不曾體驗過。

那種感覺意外的讓他著迷,讓他覺得羞恥,讓他無所適從,成了一塊糾結體。

"你看著辦吧。"榮閔心情有些低落,前輩被晚輩掃了威風,他又對這個床下溫順,床上霸道的少年喜歡不已,要是到了下一次較量,武力不夠的他,還會被……

榮閔整個人都不好了,到此為止,他對男歡男愛產生了不小的心理陰影。

秦潤看著明明渾身不自在,還要努力擺出平常高冷淡定樣的榮閔,心底癢癢的,很想把對方抱在懷裏,親吻對反的臉頰。

可惜,榮閔還處在迷茫中,如果此時再多他動手動腳,秦潤只怕對方壓不住惱火,一怒之下把他攆出公寓,這反而得不償失。

他對昨晚上,對榮閔的粗暴,很抱歉,可又暗暗歡喜。喜歡的人就在眼前,作出了要與他親近的舉動,他還能把持得住?想要從裏到外完完全全霸占對方的心思,幾乎讓他入魔,他那麽喜歡榮閔,情動難以自持時,他哪裏還有理智去照顧榮閔的面子。

事後,榮閔沒有趕走他,強憋著羞恥留下他,這讓他很驚訝,很欣喜。

榮閔畢竟不是沖動的小年輕,自己做出的事,無論怎樣的結果,他都能理智的承擔,秦潤明白這一點,於是欣喜變為狂喜,只因到了榮閔的年齡,很少會頭腦一時發熱,作出輕率的決定,他既然願意親近他,他倆人的感情進展就不是所謂的試一試了。

身處廚房的秦潤,盯著咕嚕嚕作響煮粥的鍋,不禁想到,他和阿閔有了這樣的羈絆,到了阿閔知道他就是榮秦那一天,阿閔應該不會因為那不存在血緣的甥舅關系,而推開他了吧?

憶及昨夜,秦潤忽地一笑。人都是他的了,還能推開他?阿閔知道真相,大概會很生氣吧,到時候,他該如何討對方歡心呢?總不能等著對方自己消氣吧……

秦潤神清氣爽,覺得愛情的前途一片光明,可不想,門鈴突然響了,他臉上帶著還沒退去的笑意,一把拉開門,擡頭看清眼前人,嘴角的笑意登時僵住。

作者有話要說:

☆、心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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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潤有一瞬的不鎮定。拉開門見到那人的一刻,猶如兜頭給他潑了一盆冷水,昨夜激情纏綿的餘味瞬間蕩然無存,他迎著那兩鬢微微斑白的老人審視的目光,幾乎繃不住臉上的表情。

但,秦潤已不是當年那個默默的小孩子。他的臉色變得極快,眨眼間便作出一副疑惑狀,打量陌生人一般,上上下下看了看眼前人,有禮地問:"呃……你找榮閔?"

來人閑閑地背著手,腰板挺得筆直,兩鬢斑白,身高卻不矮,兩眼有神,面部皮膚有皺紋但看起來並不顯老,五官輪廓清晰立體,足見來人年輕時必是相貌不俗。

來人點了點,並不說話,擡腳自在地跨入門內,往前走了兩步,又回轉頭盯著杵在門邊的秦潤,似有所指地嘆道:"眼睛挺像的,這麽多年了,小閔怎麽還是放不下……"

客廳裏窩在沙發上散成一坨的榮閔乍然聽了門口方向傳來的聲音,整個人詐屍一般坐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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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閔是老來子,在他出生之前,他姐姐榮珍一直被當做榮氏的正統接班人來培養,由而,當他還只能抱著大拇指啃啊啃,咿咿呀呀不會說話那會兒,榮珍便已是芳齡二十的大姑娘,風華驚人,名揚上流社會。

有了兒子傳遞香火,若是一般狀況,多半就把大女兒風風光光嫁了,好好培養幼子,以待繼承家業,可許是榮大小姐太能幹,縱使榮閔出生,姐弟倆的父母也沒把接班人身份挪到榮閔身上。

這一方面是因為榮珍本人天賦如此,另外也是因而榮閔本人隨著時光流逝,從只小包子長成修長挺拔的少年,他越發地志不在掌管榮氏,註意力總在數學物理等學術性事物上。

姐姐手握榮氏大權,在榮閔看來理所當然,後來他眼睛意外失明,這種認知就更根深蒂固。

姐姐還在世時,榮閔從沒想過擔起榮氏的挑子,他知道自己不是管理經商的那塊料,姐姐榮珍如果累了,還有她的孩子,也就是榮閔的外甥頂上,從頭到尾,他一直認為自己可以任性地追求自己所喜歡的事物。

因為有個榮珍,榮家的一切都處在一個平衡中,誰也不曾去想,那個光彩奪目的女強人會紅顏薄命,一段芳魂早早的消逝。

榮珍在商界大殺四方,在家裏卻是個溫柔的姐姐。她待榮閔極好,就連死前也操心地安排好治療榮閔眼睛的手術。

她早知道自己弟弟不喜歡做個生意人,可又擔心自己死後,弟弟的手術若是失敗,仍舊是生活不能自理的盲人,在她身死後,家裏的掌權人不會優待他,一狠心,幹脆趕鴨子上架,一夜之間,讓榮閔身價暴漲,成了榮氏的大老板,同時還留了一個心腹照看他。

如果說榮閔是一個不愛江山的帝王,那麽榮珍留下來的心腹,便是一把最鋒利老辣的利器,是替不務正業的帝王看管江山的忠心老臣。

榮閔很敬重這個心腹,不僅僅是因為這個人在商界身經百戰,還包括這個人的年齡和閱歷於他而言,與他父親同輩,完全受得起他尊稱對方一聲徐伯。

而當下,那個應該在榮氏大廈裏作鎮樓之寶的老人敲開了他家的門,親自給他送來眼鏡,還碰巧與他新上任的小男朋友正面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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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還有一更,補上昨天太晚宿舍斷電來不及更的那部分。

☆、徐伯

父母不長壽,姐姐早逝,金錢和權勢積累到一定高度的大家族裏,血緣親情過度銅化,榮氏分支不少,長輩很多,可這並不代表一大家子人闔家歡樂。

榮珍早看透自家那一堆同姓親戚的狼子野心,到死寧願托弟於一個外姓旁人,也不願讓本家人照看榮閔。

先不說榮珍這麽做,顯出她對本家人有多防備,有一點明眼人能輕易看出--那個外姓旁人極得她信任。

古有劉備托孤諸葛亮。榮家的這個大權在手的外姓人,暫且不論他究竟是不是如諸葛亮一般忠心耿耿,為榮閔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單在榮閔這一邊,他是把這個外姓人幾乎等價成了自己的父親。

沒有誰不期望自己敬重的人祝福自己的愛情,同樣不能免俗的榮閔,在面對突然出現在自己眼前的徐伯,心中忐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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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伯徑直走到客廳,先把眼鏡遞給榮閔,然後便坐在一邊,姿態閑淡地打量周圍。

"徐伯。"榮閔戴上眼鏡,低頭快速的掃了一下著裝,目光不經意劃過光可鑒人的茶幾時,驀然僵住--茶幾面上映出的人影,脖子上殷紅吻痕極為紮眼。

忽然之間,榮閔心裏很幽怨。

一大早起床,他就這麽帶著一脖子痕跡坐在那兒任人觀賞?他眼睛不好,秦潤的眼睛也不好?

……這分明就是某人得了便宜,還要拽著他一起顯擺……

他強忍住擡頭怒視秦潤的沖動,若無其事地攏了攏衣領,對面的徐伯見他這麽坦然,瞥了一眼身上還穿著圍裙的秦潤,笑道:"小閔,這是你請的鐘點工?"

榮閔心知徐伯是塊老姜,眼毒人精,可能在看到秦潤和他脖子上的痕跡時,便已猜到了關鍵,他要是再多做掩飾,也是無用功罷了。

既然都被撞上了,榮閔想了想,已然是成年人的他,沒必要像早戀的少男少女一般,藏著掖著生怕被人知曉。

他是在乎徐伯是否認同,可也不想為此而委屈秦潤,即使這小子很混賬。

"阿潤不是鐘點工。"榮閔擡眼示意秦潤去他身邊,"他是我的……"

"你的學生?"徐伯突然打斷了榮閔的話,自顧自道,"聽說你前段日子去了M市當老師,你一向喜歡和學生接觸,高考才結束沒多長時間,你的學生來看你了?"

榮閔皺起了眉,"他不……"

"小閔,你怎麽讓你的學生幫你做飯?"徐伯不讚同訓斥道,"你怎麽說也是他的老師,一日為師終生為父,你作為長輩,應該愛護晚輩……"

榮閔心頭一震,怔了怔,抿唇不語,那方秦潤已脫下圍裙,洗幹凈手,很知趣的告辭。

他離開前,看了一眼榮閔。

兩人目光相撞,轉瞬分離。

門口響起沈悶的關門聲。公寓裏因為某個人的到來而充滿的生機仿佛自己長了腿,嗖嗖幾下便從窗戶縫隙逃逸了出去。

榮閔的心臟亂跳了一下,"徐伯,我有點事兒跟他說,你先坐一下。"

快步追出去,滿以為人早就離開,不想追到樓下,便見秦潤站在一顆樹冠如綠傘的老樹下,笑吟吟的凝望著他。

榮閔松了一口氣,突地覺得疾步走動後的腰腿越發的酸軟,他扶著自己的腰,剛緩下來的臉色又染上幾分尷尬,勉強沖秦潤招了招手,對方屁顛屁顛跑到他跟前。

"阿潤,他是徐伯,我家裏的長輩。"榮閔頓了頓,想到秦潤也不是個沒有眼色的人,又道,"你別多想。"

"我沒多想啊。"秦潤伸手替榮閔攏好衣領,掩住那在衣領內探頭探腦的吻痕,"他看起來似乎不希望我和你在一起,不過……"

秦潤眨了眨眼,低聲道,"我喜歡的是你,不是他,你在意我,我就滿足了。"

"……油嘴滑舌。"

榮閔總覺得時不時聽到秦潤大大方方的跟他說,我喜歡你,我喜歡你……太像熱戀中的年輕情侶,而他是個奔三的老人,熱度太高的戀情,容易把他燒昏頭幹出一些類似昨晚上那種事兒。

秦潤心領神會的一笑。

他瞥了一眼榮閔的腰,道,"阿閔,你先回去休息,我出去溜達一會兒,晚上我過來,你可要給我開門。"

"晚上……"榮閔涼涼道,"都過了這麽長的時間,你宿舍的供電線路應該修好了。"

"阿閔,宿舍只是暫住的地方,有你在的地方,就是我的家。"秦潤面不改色說著甜膩的話,"大晚上的,我不回家,還回哪裏?"

--有你在的地方,就是我的家。

說這話的人真不嫌肉麻。聽多了估計耳朵都能長花。榮閔不再說什麽,扭頭就走。

秦潤目送榮閔消失在樓梯口,臉上的笑意才淡了。

他擡頭望著自己心上人所在的樓層,那一樓的窗戶邊上,隱約有一個人遙遙與他相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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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閔回到樓上,站在窗邊的徐伯轉過身面色淡淡地審視他,半晌,一開口便直奔主題:"小閔,你中意那個小子?"

"是。"

"當真?"

"是。"

"是一時還是打算……一世?"

"一世。"

直截了當的問,幹脆利落的回答。

徐伯銳利清明的眼裏一片沈靜,許久後,他嘆了一口氣:"小閔,你姐姐一直希望你能找個好女孩。"

作者有話要說: 晚上好,麽麽噠。

一直處在斷網中,好不容易才蹭到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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