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麻雀變山雞 141 青夫人

趙興雅留在院子裏監視洪安泊的兩個輪班侍衛武藝不及洪安泊的手下，一直沒有發現洪政翔的小動作。他們也沒有料到洪安泊會玩出這一手，自然沒能追蹤到洪安泊和兩只避毒豹貓的下落，讓洪安泊追逐著避毒豹貓溜走了。

那個侍衛很是羞愧地報告了趙興雅這件事情，趙興雅當時正在瞇著眼睛摸著小胖的皮毛休息。聽完了侍衛的述說，她揮了揮手，對侍衛說到：“你下去吧，我心裏有數，不過是被騙了一萬錢的事情。”

等侍衛走了，趙興雅心裏便盤算著，也許這個人留在商隊的倉庫裏的幾天，了解到了我不過是在利用避毒豹貓檢驗自己制造的藥品罷了，沒有對任何勢力有不好的打算，便完成了這次任務走了。無妨，這個人走了就走了，那點小錢誰又會在乎，只可惜沒有能借到兩只避毒豹貓，那幾只成年的避毒貓視乎對巫溪蘭草的毒性不敏感，要真是從源頭上抓證據的事情做不到，那只有靠羅家追蹤葛玉禮的蹤跡了，趙興雅很希望奇跡能發生。

趙興雅心裏也有一種莫名的焦慮來自於飄紅，幾個月飄紅都和自己沒有任何感應，哪怕是那一次自己幾乎死在了北齊的官道上，飄紅也沒有任何動靜。沒有了飄紅，東越對於趙興雅也幾乎成為了孤島，通過飛鳥傳信的渠道，趙興雅暫時還沒有培育成熟，很多消息滯後了對趙興雅的決策很有影響，就像這次東越貴族彈劾高氏家族的事情，要是能阻止，對崇雅的人生只能是好事。

正當趙興雅心煩意亂的時候，空間符裏突然的動靜讓趙興雅嚇了一跳，那是一種如同鼓點的咚咚聲。趙興雅很是驚喜，使用了召喚的方式。很快飄紅就出現了。重新出現的飄紅不再像以前一樣輪廓模糊，她已經有了一張很清晰的臉，趙興雅在她的臉上讀出了威嚴二字，讓趙興雅有種本能的懼怕。

飄紅會說話了，她開口就說到：“我是霍氏青檀，不想再被人稱為飄紅了，小雅，你以後叫我青夫人。”

趙興雅看著這個幾乎是完全陌生的金屬女人，心裏明白了，現在眼前的飄紅已經不再是她的飄紅娘親了。是一個有著霍氏青檀靈魂的金屬人，也許都不會再聽自己的話了。對於這樣的人，已然沒有任何依戀可以說了。

趙興雅很有禮貌地給青夫人行禮。然後說到：“請問青夫人知道不知道阿生和虎子變成什麽樣子了？”

青夫人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她對趙興雅說到：“雅小姐留在內院裏的坐騎是一只帶翅膀的大鳥，以後雅小姐可以召喚它出來代步，可畜生就是畜生，大約不會隨時有反應。除此之外。內院裏沒有任何東西了，那些財富對本夫人沒有用，還是雅小姐的。我從此之後可以隨意去任何地方，與你無關。不過我偶爾還是要靠你回住處，所以你可以讓我幫你做一些事情。”

趙興雅嘆了一口氣，對青夫人說到：“既然是這樣。我只能由著你隨便走動了，你可以任意出入我的空間符，不過你要答應我替我找到在南都大量種植運送巫溪蘭草的人。你心中的仇怨經過百年不能報了。我的仇恨還是要了結的，不知道你願不願意幫我？”

青夫人看著趙興雅，很快說到：“我不會替你對付任何霍氏家族的手下和仆從，不過我對拿了我們霍氏家族東西的人也要好好看看，要是當年的仇敵。我不介意替你除掉他們。我現在想到處走走，你要是想找我。還是可以召喚我。”

趙興雅答應到：“好，雖然你現在不是我的飄紅娘親，但我還是要問，不知道你還怕不怕雨水和雷電，要是還是請您小心些。”

青夫人看出了趙興雅的關切之意，便說到：“謝謝你，我會小心些的，等我有了消息會通知你，我依稀記得你是想抓住那個叫葛玉禮的人。對了，小胖還在你身邊嗎？我打算帶著它去找一些東西。”

趙興雅把小胖叫來，小胖看著青夫人就炸毛了，趕緊要跑，被青夫人變異的金屬手抓住了，然後變化出了一只金屬的籠子困住了小胖就悄然離去。趙興雅隨後就通知自己的手下說到：“以後不必再買避毒貓了。”因為她知道擁有霍氏靈魂的青夫人就是追查葛玉禮最好的助手，那些避毒豹貓也派不上用場了。

這番變故洪安泊當然不知道，他並沒有打算當一個騙子，他對於巫溪蘭草區域的陌生人顯示出了極大的興趣，他有一種預感這件事和崇雅一定也有關聯，他離開的目的就是為了追查這些神秘的人。

在遙遠的北齊，淑妃的娘家人最近過的比較不好，他們迫切地希望高王後的肚子出事，所以派出了族中最能幹的人來南都。為了未來的富貴，就算許給南都某些家族整個南都的利益去做一些事情，閔氏家族也是願意的。

那種特殊的紙張原料來自南都，制造出來的紙張可以印制成書籍送到任何王族和貴族的案頭，唯獨不能送進王後的宮室。因為王後的宮中養著一些南都特有的甲蟲，有任何毒物的出現都可能讓甲蟲出現異動，導致宮中的大搜查。因為百年前的霍氏之亂，大王和王後，甚至宮妃只要不出自己的宮殿，幾乎不可能被下毒。

世上最好的毒藥就是兩種本來沒有毒的東西能被混合在一起變成毒藥，淑妃很清楚這一點，她如今每天翻閱從霍氏家族抄家得來的書籍和卷軸，很想找到絕對安全的幾種配料，她有了一些想法，急需南都的幾種植物做試驗。那支進入霍氏家族舊領地的人正是閔氏家族的人，他們不免要和高氏家族的人遭遇到，因為暗中制造巫溪蘭草毒料的人根本就不會是只有一家。

洪安泊很快就發現了進入巫溪的人中有來自北齊的，他們對南都的氣候和飲食很不習慣，在洪安泊的北貨鋪子買了些地道的王城產品，洪安泊由此推斷，這群人中有北齊王城的貴族。洪安泊知道南都向來就是決定北齊政治最重要的一個地域，這裏的巫醫能改變很多人的命運。

在洪安泊了解完這些事情之後就已經是他離開兩天之後，他換了衣服，帶著兩只小獸再度出現在崇雅商隊的院子裏的時候，卻被裏面的夥計告之，他被解雇了。無緣無故消息了兩天，東家已經不要他了。

這個結果讓洪安泊很是吃驚，他敏銳地聯想到崇雅是不是和進入霍氏舊領地的人有關。越是神秘的女人越是值得探究，洪安泊決定加派人手來調查崇雅的一舉一動。

保護崇雅的侍衛是北齊世家選出來的高手，洪安泊派出來的暗探再厲害也瞞不住崇雅身邊的高手。趙興雅很快就知道了自己處於被監視中，來的人像是南都本地的人。趙興雅真的很無奈，她很想找出幕後的人，很想對他說：“你到底想知道什麽？”

想當初想知道什麽巨大的秘密，派出飄紅就是手到擒來，可現在青夫人就由不得趙興雅隨意召喚。她已經帶著小胖進入了南都最神秘的區域，當她看見當年舊居的遺跡，整個靈魂都開始顫栗了，這裏就是她魂牽夢繞的地方。如果她有淚水，她真的很想大哭一場，任何榮華富貴都不及她幼年時的幸福光陰，她早就想回到這片土地了。

青夫人在霍氏舊居的遺址上停留了一陣子，便再度向泥沼裏的巫溪進發，她知道也許有什麽秘密會留在溪水邊的一處秘密所在處。敢於造反的霍氏家族不會連一點後路都不留，她不詳細族長是為了天下敢於絕霍氏血脈的人。小胖從進入這個區域之後就被青夫人弄暈了，因為它會敏感地一直叫下去，這樣不免會引來一些天敵。

在溪邊的一處爬滿樹藤的地方，青夫人停留下來，她的手很快變成了兩支金屬藤條，順著草木向下探索，她不想這裏被任何人發現痕跡。大約花了一個時辰，青夫人取出了一個石頭做的盒子，裏面有幾張紙，在青夫人看完之後就變成了碎片。青夫人的面目一下子就柔和了，她現在已經知道了一個秘密，霍氏血脈並沒有消亡，家族早在造反前的幾十年前布局一脈去了東越，不知道過了一百年之後，這些族人是不是還能找到，她在東越行走了這麽久，居然沒有發覺任何霍氏的血脈。

青夫人再度把盒子埋進了土層中，這是家族的希望所在，秘密被她知道了，那個盒子就讓它永遠留在巫溪邊，等到她找到霍氏家族在東越的血脈，她一定會把這處遺跡中的秘密挖掘出來送給家族的後人。等青夫人埋好盒子的時候，她突然覺察到了遠處的動靜，是衍文鳥的聲音，有不少人進入巫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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