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暖春結束的日子越來越近了，趙興雅離開崇府的日子也沒有幾天，很多事情還是需要在裝病的侍候做完，趙興雅在看完盧氏送來的禮物之後，迫切想和大公子以及蘇彩玉見上一面。蘇彩玉也知道趙興雅一直是在裝病，還在裝病期間成功地見到了盧氏夫人，並引為助力。大公子和各位列侯家王子同學的事情本來是蘇彩玉的難題，可現在因為趙興雅，一切迎刃而解了，蘇彩玉也放下了一樁心事。

趙興雅找蘇彩玉和大公子的目的算是一種為了回報的大包大攬，她要大公子的產業管理權，想在未來的日子幫助大公子積累財富，變成一個富裕的公子。在和盧氏夫人聊天的時候，趙興雅就明白了大公子不僅要有才華，更需要有經濟的支持才能成為上層貴族的一份子。將來要是大公子繼承了公爵府的家業，在納貢上就足夠這個書呆子抓狂。

蘇彩玉聽說趙興雅打算把大公子僅剩的財產利用起來，很痛快地答應了，只是大公子愁眉不展，很猶豫地對趙興雅說到：“小妹，我不能讓你這麽做，我是男子，是大哥，怎麽能讓小妹承擔如此重的負擔。”

趙興雅笑著說到：“大哥，別多想，我也是要去尚藝院的人，哪裏能管家。不過是請玉娘子代勞罷了，辛苦不了。玉娘子本來就是該留在大公子身邊成為助力的人，我們還有共同的敵人。現在大公子在明面上牽制爵爺和葛氏，我們在幕後提供糧食，金錢也是應該的。”

蘇彩玉也在一旁幫腔說到：“是這個道理，逸航你的產業不過是一處農莊，一塊圈起來養羊的地方，五十幾個奴隸。這些家當本來一年就收不上多少錢，讓阿玉管著，大家省事。”

大公子點點頭，對趙興雅說到：“既然累不到小妹，我就不說什麽了。”

趙興雅說到：“你們答應了，那我就說分紅的事情了。玉娘子的意思是，農莊每年除了供應大公子這邊所有人的糧食之外，還拿出三萬錢的收益。養羊場的種羊歸她買，大公子要送給爵爺的十條羊腿全部歸她供應，她每年再拿出五萬錢給大公子。大公子的奴隸不會變。我自己拿土地上的奴隸歸於大公子十一人，算是和大公子換人。這些奴隸除了在大公子身邊照顧和留一些人幫著打理養羊場，到山裏弄山貨之外的。全部歸我這邊的管家水生管理，這些人的納貢還是交給大公子，吃喝用度是玉娘子的。三項加起來，大公子這邊一年十萬錢的純收入是保底了，加上公爵府的那份供奉。還有我的那一份也全送給大哥您，這些財物應該勉強夠大公子的應酬了。”

蘇彩玉沒想到玉娘子肯出原先三倍的收益給自己這邊，還幫著養家奴，小雅也將所有來自於公爵府的供養全部送給大公子。這樣一年有二十多萬錢可以用於在貴族之間的走往，說起來真是夠了。大公子的臉上又出現了難過的表情，趙興雅趕緊說到：“大哥。我們大家都是一體的，你如今所得到的，都是在為了將來保護我們這些女人。你安心接受，沒有人覺得你是靠了我們。”

蘇彩玉也在旁邊說到：“逸航，小雅說的對，你必須養成自己的實力，將來玉娘子能不能報仇。小雅能不能成為正品夫人，全靠你庇護。”

大公子聽完這些話。臉色終於有所改變，他堅定地對小雅說到：“妹妹你放心，哥哥一定要變成一個有本事的人，我要護著妹妹成為一個幸福的正品夫人。”

趙興雅笑著撲在大公子的懷裏說到：“謝謝哥哥的努力，小雅也會很努力地學習成為正品夫人的本事，將來我們一定會過得很好。”

管理大公子家業的事情定了下來，趙興雅便開始討論崇爵爺答應借奴隸給她開荒的事情，蘇彩玉對趙興雅說到：“在青黃不接的時候，崇府應該很願意把一大批奴隸打發出去，以葛氏的心腸，她肯定會把一些年老體弱，活著是女人孩子之類的奴隸派給你。每逢荒年，各處的貴族幾乎都會舍棄這種的國家奴隸，甚至由著他們被餓死，被分食。”

趙興雅說到：“既然是這樣，我就要親自去見崇爵爺一面，我不會執意全部要青壯年奴隸，不過我希望要今年新買的奴隸，最好是組成了一戶，以前彼此認識的。我想有八十個奴隸跟著我去開荒就行了，這樣崇爵爺也不會懷疑我存了不少糧食。至於其他二十人，你們盡管要壯年的奴隸，讓他們把我的小院蓋起來，再把養羊場的周圍給圍起圍墻，整理養羊場也可以交給他們。明面上的活讓他們慢些幹，對他們好一些，關鍵的時候，我要讓家奴在山裏替我做些開墾的事情，這些人可以頂替家奴完成一些固定的勞役。”

蘇彩玉說到：“你說的很對，挑選奴隸的事情就交給我和你哥哥，大公子去求爵爺很正常，現在你還小，不能讓爵爺和葛氏覺察出你的聰明遠勝同齡的孩子。”

趙興雅說到：“好吧，我想在後天去給葛氏和諸位側夫人磕頭，借此告訴大家，我病好了，然後就可以接著盧氏夫人的名頭，光明正大地離開崇府學藝去。那些奴隸必須在這個時候跟我一起上路，讓我的管家帶隊，走到青華鎮上，我雇車送他們走，只要兩天就能到我新買的土地上。準備他們上路還真的不易，至少要兩千斤糜子做粗糙的發糕給他們當幹糧。天氣冷，這樣的幹糧不會壞，現在就把瓜嬸子她們召集起來，日夜給我做幹糧，開荒時這樣的幹糧很管用。”

蘇彩玉說到：“這些跟了你的奴隸都是有福的，這樣的年景，奴隸能把篩了兩遍的糜子面吃個半飽不餓死就是走運了，難得你還願意給他們吃發糕，有些平民都沒有這個福氣。這樣的吃法，你的糧食怎麽夠？”

趙興雅說到：“乳娘，你別擔心，我和玉娘子早就安排了些後路，鐘二爺在二月裏就會送小谷和大谷回來，玉娘子托他賣了貨物，直接買糧食回來。奴隸也是人，讓他們身體健康，真心替我們做事，收入會更多。請大公子對爵爺說，那些開荒的人幹脆到明年迎春節再還給他，省得這些人幫我幹了一年的活，冬天又被虐待。”

蘇彩玉聽到這番話，知道小雅的善心又泛濫了，她和玉娘子的觀點很不同，她想若是小雅就這樣成為小家族的正品夫人也好，至少她的奴隸會絕對忠心對待這樣的主子。

商議了這些關鍵的大事，剩下的事情就是分頭去準備那些細節。大公子當天下午就去父親那邊說奴隸的事情了。崇爵爺聽說這些國家奴隸可以借出去一年，很痛快就答應了，荒年之後，平民變為國家奴隸的身價很低，不用花錢養著讓小雅借用一年根本不會讓他的利益有絲毫損失。別說一百個，就是一千個都是一句話的事情。

得到崇爵爺的允許之後，石頭爹開始按照趙興雅的要求挑選奴隸，這次因為荒年賣身為奴隸的平民一共有三百多人，以青壯年居多，整個家庭一起賣身的不到五十人。這就是崇爵爺的奸詐之處，他收買奴隸就是為了能有最大的價值。

石頭爹先問過其中有沒有會做農具，會做農活，有手藝的人，結果只有一個拖家帶口的男人站了出來，說是父子兩個都會做農具。其餘的人只是有做工的經歷，沒有像樣的技能。石頭爹又問這些人裏面有誰有當小工頭的經驗，這下子倒是冒出了五個。

石頭爹問了這五個人幾個問題，讓兩個人出局了，然後當眾宣布。那個會做農具的男人和他的父親，老婆，兩個年幼的女兒跟著自己走，三個能當工頭的人留下，剩餘的七十二人由三個工頭自己挑選組隊，每個工頭負責二十五人的小隊，跟著他走。鄭管家自行挑選二十名壯漢，很快一百名借用的奴隸就挑選好了。這些人帶著不安的心情，跟著不同的主人離開了。

瓜嬸子從接到趙興雅的命令之後就帶著十幾個奴隸，日夜忙碌起來，這次她們用的糜子不是上等的，天氣又冷，需要用溫水催芽發面。那些奴隸被選出來的時候，廚房裏已經蒸出來了三百個發糕。這些奴隸被安置在趙興雅原先晾曬烏泥薯粉條的奴隸工棚，趙興雅讓小隊長們帶著各自的隊伍坐好，開始發發糕和黍糧米的稀飯，那些陶器碗全部都是外院的奴隸燒制的，正好派上了用場。

最可憐的奴隸已經有一個多月沒吃過如此精致的食物，他們急切地把名下的兩個發糕塞進嘴巴裏，不顧燙的喝稀飯，石頭爹在一旁看著很心酸，去年這個時候，他們一家和這些人幾乎一樣落魄。

第二卷 山雞化鳳的奮鬥史

1 安排準備

在大家都勉強填飽了肚子之後，石頭爹開始訓話了，他對所有的八十個奴隸說到：“大家聽著，我是崇府三小姐家的管事石水生，我小姐向爵爺借用你們一年，在此後的一年間，你們都要為我家小姐效力。這次小姐要了你們一共八十個人，分了三支小隊伍。何牛子一家五口負責制造和修理農具，算是大竈上的人，只給吃飯穿衣，沒有特別的獎勵。其餘的三支隊伍就不同了，努力幹完主人的活，就能吃飽穿暖，幹得更好，就有肉吃，最出色的人，小姐應該會問爵爺要人，從此留在小姐的莊園當差。今天你們都在這裏歇著，由小隊長帶領著收撿東西，明天天不亮就走路去五十裏外，小姐雇了車，要把你們全部送到自己的嫁妝地上開荒。你們聽明白沒有。”

石頭爹的話一說完，所有剛吃飽在張望的奴隸們突然都安靜下來了，都不敢接嘴說個“好”。這個消息讓他們感覺太意外了，原來他們全部是選去開荒的，開荒是件很苦的事情，這些本來是平民的人都明白，現在他們都在擔心未來的日子會非常辛苦。

三支隊伍中有一隊人馬的領隊選了一家由寡婦帶孩子人在自己的隊伍裏。小隊長此刻有些後悔了，要是開荒的話，那些只能當半勞力的女人，甚至基本上就沒有的孩子明顯會拖大家的後腿。不過這個人還算有些擔當，他是最先起身安排自己小隊的領隊甚至他還對那家孤兒寡母說到：“塗嫂子，不要緊的，我們幹活，你幫著洗衣做飯也不算吃白飯，我盡量顧著你。”

帶著兩個兒子的塗家寡婦有些擔心，她雖然點了頭。可還是有些害怕地拉著孩子躲到角落裏棲身去了。剛才每人發的兩個發糕，她只吃了一個，剩下的一個本來想留下給兩個兒子晚上吃的，可現在她真的害怕有人會立刻搶走她省下的口糧。到了角落裏，她趕緊把發糕掐成兩半，悄悄分給兩個兒子吃掉了。

石頭爹看到這一幕，立刻說到：“我們小姐喜歡光明正大的人，對奴隸的管教很嚴，要是我們發現有人做出不好的事情，就立刻送去苦力營當差。我記得上次受罰被送去苦力營出力的一個壯漢。被送去礦山挖礦之後，不到十天就被血肉模糊地扔去了野地餵野狗。礦洞塌了，能撿回屍首就不錯。犯了事還想像現在一樣幹活就有飯吃，絕對不可能。國家奴隸中不聽話的東西，都是這樣被處理的，什麽活容易死人就送他去幹。要是能幹懂事的奴隸將來就會當上家奴，將來再度成為平民也是有可能的。爵爺府的管家。管事，走出去，再有錢的平民也不敢小瞧”

這番話還是很有震懾力和蠱惑力的，石頭爹的權威瞬間就被提到了一個高度，現在這幫子奴隸都知道了石管家的本事。團圓鎮上的經歷讓石頭爹的管理能力上了一個檔次，他已經明白管理奴隸要恩威並施。趙興雅讓他當這個管家，還讓他有了單獨的姓氏，讓他們一家可以在日後成為平民。這份前程足夠讓他努力成為一個好管家。

石管家訓話結束之後，奴隸們跟著自己的領隊迅速分成三個小群分別占據了工棚不同的區域，石頭爹再次開口說到：“小隊的領頭人也是誰有本事誰上，要是誰有本事就盡量顯現出來，我們小姐對人才從來不吝惜賞賜。小隊的領隊每三個月選過一次。在此期間所有的事情出了紕漏，我先找領隊問責。有事先對領隊說，領隊辦不成的找本管家。”

石頭爹把這些奴隸的事情安置好了，立刻就去向趙興雅回覆。趙興雅正在安排石頭娘帶著文書憑證先去那塊土地上做些安排，等這批人到了土地上，吃住都要張羅，每一個人先行安排是不成的。這次趙興雅把二頭一家，石頭爹娘全部帶去自己的土地就是要控制局面。

等三個月之後，她要離開的時候，土地上的事情理順了，這裏的建設會一直繼續下去。崇府小姐的身份對於趙興雅就是一個空架子，要是沒有山中的收獲，趙興雅不想留奴隸在這裏做事。為了管理養羊場，把山貨運出來，趙興雅還是選用了瓜嬸子的男人作為管事，方便日常管理。除了大壯一家做必要的收購，鬼屋大院那邊留下一批人種植幾種作物，養殖兔子和雞之外，崇府土地的功用會被趙興雅逐漸轉移到自己的莊園去。

石頭爹老實地站在妻子身邊聽趙興雅布置事物，等兩人說完話，他才回覆自己辦的事。石頭娘看見丈夫過來回覆事情，條理清楚，很有主見，內心也挺自豪的。她決定以後盡量讓丈夫獨當一面，不再總是嘮叨。她以後要在小雅的安排下，多做些買賣上的事情。

石頭回來的時候她就看出來了，石頭對做生意也很有興趣，本想把石頭帶在身邊幫忙的，可趙興雅不讓石頭再隨便出去當差。她已經跟玉娘子說好了，讓石頭跟在玉娘子身邊學認字記賬。

石頭一家對小雅是很重要的，趙興雅覺得要好好把石頭栽培成才，讓他學會讀書識字是必須的，將來石頭肯定要當個管事，多少也該有些文化。草兒這丫頭討厭讀書，趙興雅還是要她學，理由是女孩子讀了書，有了見識，將來能做的事情更多。大壯娘在這一點上就很有見識，聽說趙興雅會安排一個讀過書的奴隸在大公子這邊當差，馬上就求過來要大壯跟著這個老頭子學識字，草兒也是被大壯娘說了一頓才答應學習認字的。

草兒現在已經知道自己的娘把自己配給了大壯，大壯娘就是她未來的婆母，她小小年紀就知道要孝順婆婆了，未來婆婆的話比她親娘的還管用。趙興雅由此覺得這個時代的奴隸女孩子真是早熟，相比之下，還是當貴族的人超脫，在婚齡上安排地很科學。女子大約十六歲才會結婚，男子結婚的時間就更晚，不低於十八歲，這樣的年紀相對心智就比較成熟了，成家也能處理好家事。

趙興雅讓大壯娘抓緊兩個孩子的學習，不能讓他們因為幹活給耽誤了。將來當差，看個文書，記個賬還是要本事的，大壯和草兒遲早會是趙興雅的管事。

趙興雅和大壯娘好好談了一次，知道現在合作戶的人都很信任自己這邊的家奴，有些人還開始控制一些別家的奴隸，讓他們按照趙興雅這邊的要求幹活，他們再收上來交給大壯娘，開始了賺差價的日子。趙興雅覺得這是件好事，能給她帶來更多的資源。這些拋頭露面的事情都是由大公子這邊的家奴和大壯出頭的，大壯娘儼然是這些人身後的真實管事，趙興雅把修剪羊毛，紡織毛線，編織毛毯的事情都委托給大壯娘，她在山裏留下來的奴隸會定期和大壯娘聯系，從此之後大公子的養羊場會越來越有經濟效益。

山裏的小羊都還沒有長大多少，趙興雅選了十只送到大公子處，又把內院養過羊的奴隸選了三個幫著打理羊群，經過一年的繁衍，定期補充些外來的羊，以大公子的養羊場規模，養上一百多只正好，每年也能有四五百斤的羊毛好剪。玉娘子已經幫趙興雅有物色了十幾個個願意長期被雇傭的平民，他們會被送到外院做趙興雅需要的工作，打理土地，紡紗織染，大壯娘可以把手藝傳給他們。

玉娘子在外面開客棧，消息靈通，也很會賺錢，趁著荒年幫著趙興雅收下了不少有手藝的人。想著趙興雅去年做食物賺到了大錢，她覺得趙興雅在團圓鎮的那些菜式不用來賺錢可惜，便約了趙興雅到自己的家裏談如何利用這些菜肴賺錢的事情。

趙興雅見到玉娘子之後，玉娘子就拿出了一份菜單，裏面居然全是趙興雅陸續留給她的菜式。玉娘子說到：“東越的富人很多，你的買賣在團圓鎮能夠幹成，在其餘的鎮子，小集市也能成，我想你是不是找個人幫你把買賣開起來。一年若是分紅幾十萬錢，比種田，織布賺得多。我本來很想挑這個頭，卻擔心被葛氏兄妹發現我的行蹤，只能跟著別人撿些小錢賺了。”

提到合作者，趙興雅首先想到了胡齊賢，這個人極有投資眼光，哥哥又在列侯府擔任高官，應該是有人脈做好這件事的。於是她把自己的想法說給玉娘子知道，玉娘子也覺得讓胡齊賢找合適的人經營最好。東越有列侯直管的都城四座，靠近貴族官邸的小鎮子十六個，官辦小集市二十個。這些就是東越的大小商業區，若是以加盟商的形式把趙興雅的菜式推廣出去，每年在其中抽取的利潤也會很客觀，部分鎮子還能開自營店，賺取最豐厚的利潤。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