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壯娘昨天把石頭娘給了豬肉燉了湯，裏面加入了一些草藥，味道鮮美，又可以放上一兩天，分三天吃掉這些豬肉，吃到了肉食，大壯娘的臉色明顯好了很多。大壯爹得知了和石頭家聯姻的事情也很是讚成，他握著大壯娘的手說到：“孩子娘，這些年委屈你了，明明你的身子能將養好，卻偏偏要為我這個渾人熬著不治。”

大壯娘的眼睛裏露出一絲精明，她對大壯爹說到：“你不裝傻，我不生病也活不到今天，也沒辦法給家族留下子嗣。如今能找到幫我們的人家，也許我們能改變以後的日子。將來憑著我娘留下了的手藝，我們和石頭家一起富足起來。等錢存夠了就去找大壯爺爺發現的那座礦山，也許能給子孫留下一個聚寶盆。為了探出這座礦山，你我的父輩都死了，沒有道理把礦山便宜那些吃人的禽獸。”

大壯爹點點頭說到：“你說得對，我們家族的東西就是該傳給大壯。你好生養著，我弄些黃粉給你塗在臉上，這樣才能瞞住劉家的人。我現在只希望石頭家的那個小雅能當上貴族小姐，這樣我們的勝算才大一些。不然劉氏三小姐為了丈母的手藝，放過了我和大壯，也放不過你。我希望我們一家始終在一起，不要分離。”

大壯娘很溫柔地撲在丈夫懷裏，親熱地叫了一聲：“蠻牛哥。”大壯爹的心便狂跳起來，自言自語到：“等你身子恢覆了，我們還要再生一個女孩，有兒有女，像石頭家一樣。”大壯娘的臉紅了，像晚霞一樣漂亮。

石頭娘送了三副藥給大壯娘，略帶抱歉地說到：“今天去平民區賣了柴火和草鞋，賺到的錢不多，所以藥買少了。我覺得有些藥在鋪子裏賣太貴了，以後我們自己采一點，再買一點，這樣就能長期將養了。”

大壯娘問到：“這些要一百多個錢吧，我給妹妹你拿來。我這些年也存了幾個銀幣，就放五個到妹妹那裏，以後還要麻煩你時常去抓藥。養我的病要花不少錢，不知道你有沒有替我接到刺繡的活？”

石頭娘很不好意思接過了大壯娘的五個銀幣，然後扭捏著說到：“一副藥六十文，我還價了，三幅藥少給了五個錢。我把藥方告訴你，有些藥，這山裏就有，下次抓藥，就抓我們沒有的。十天一個療程，這些錢省著點可以抓十一二副藥。至於刺繡的活，要晚一點才有，大家都忙著過水神節，我一時打聽不到。”

大壯娘很信任石頭娘，她對石頭娘說到：“親家，你看著辦。上等的繡娘一個月能賺五十個銀幣，我的手藝不比她們差，就算身體不好，十個銀幣也是能賺到的，夠我吃藥。親家不要擔心錢的問題，就替我接一些不趕的活。若是草兒願意學我的手藝，你讓她來跟我先學著配線。”

石頭娘聽大壯娘這麽說，趕緊點頭，草兒能學到大壯娘的手藝，將來就多一個依仗，看來大壯娘還真沒有把自己家當外人呀。石頭娘喜滋滋地回去了，心裏想著一定要把閹雞養好，多給大壯娘添些肉食才對。大壯娘要刺繡，手不能粗糙，從此就別在家裏做飯了，全家跟自己家一起吃，最好連衣服都不要洗，省得傷了她的巧手。

石頭娘到家的時候，家裏就是草兒在，大壯那孩子還留下來用小篩子過篩今天的糧食，看來這傻女婿是真的知道了和草兒的事情，只是沒有在大家面前說破。草兒才七歲，要是知道了，以後肯定見到大壯會害羞的。

石頭父子是被趙興雅留下來幹活的，為了處理楊梅，連種花的事情都先放在一邊了。大半天了，趙興雅在內院裏忙著做試驗，那塊二尺的布塊浸泡在楊梅水中的時候，趙興雅考慮到果汁是酸性的，肯定不能加入堿性物資，便在水中略微放了一點明礬。

趙興雅中午回去的時候，便把布料從楊梅水中撈了出來，然後放在元寶石上控水，再清洗。可能是媒染劑用得不對，也許是劑量沒有掌握好，本來深紫紅的布料經過清洗之後就只留下淡淡的紫紅。趙興雅怕太陽曬過之後還會繼續褪色，便把它曬在陽光最厲害的地方，幹了再洗，在曬，一個下午重覆了五六次，結果絲絹的顏色還是保持了淡淡的紫紅，讓趙興雅很是高興。

這淡淡的紫紅還是很漂亮的，想要染出更深的顏色，也許要加更多的明礬，或者應該找另外一種媒染劑，這一切都要通過反覆實驗。實驗用的楊梅水必須趕緊濾出來，大壯帶著幾個孩子替趙興雅找楊梅，好的果子弄來了三十多斤，壞了的果子倒有兩三百斤，可見楊梅成熟落果有多麽嚴重。再過一兩天，山上可能尋不到合適的楊梅了，所以要和時間賽跑。

為了趕緊處理這些落果，石頭爹帶著石頭，阿生和虎子都在努力。他們在缸子裏踩踏出紫紅的楊梅汁，趙興雅和飄紅就負責過濾掉雜質，再用罐子裝好。大家一直忙到太陽下山，總算處理完了所有落果。那些鮮果是來不及處理了，趙興雅說到：“我們帶回去去吃，吃不完再買些糖腌制成蜜餞，不然別人還以為我們要楊梅另外有目的。”

奴隸戶哪裏知道什麽叫做蜜餞，看見趙興雅拿了一大包白糖，石頭的口水就流出來了。趙興雅也知道白糖的珍貴之處，東越只有麥芽糖，白糖是南都的特產，別小看她手中的三斤白糖，那可是三個銀幣的價錢。二十多斤楊梅送些給別的孩子吃，自己家再吃一些，留十斤做蜜餞也好。用鹽水洗幹凈楊梅，在晾幹生水，放白糖腌制之後裝在罐子裏會不會變成蜜餞？趙興雅有些糊塗，這樣的果子好像是不用洗的，萬一是放壞了怎麽辦。

糊塗丫頭趙興雅對於做蜜餞其實根本不懂，不過她想得開，萬一不成就變酸梅湯喝，反正壞也要壞在肚子裏。

58夜訪（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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