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頭娘沒想到大壯娘會說出這麽一番話來，說真心話，石頭娘還是挺喜歡大壯這個孩子。大壯和石頭兄妹一直玩的要好，大壯比草兒大五歲多，對草兒比石頭還謙讓。就是沒有大壯娘最後那句話，石頭娘也會願意把草兒許給大壯。

石頭娘很快就接口說到：“這件事我答應了，回去跟我家當家的說一聲，等過了年再定下來。我們不是同一個主子，我家還有一個媵生女孩明年才滿六歲。小雅是我一手養大的，和我親生的女兒一樣，我要等她的身份定下來，才能安排草兒的親事。”

大壯娘見石頭娘答應地痛快，心裏也很感動。雖然劉氏側夫人厚待於她，可在外人面前，她終究是一個沒有用的奴隸，多病的身子還要拖累人。再加上石頭爹的古怪脾氣，誰家也不會把女孩子輕易許配給大壯，要是她不去求情，只怕大壯將來的婚事要拖到很晚了。

石頭家的情況要比大壯家要好得多，石頭爹有木匠的手藝，家裏還有一個媵生子可以依仗。小雅人長得很美，要是崇爵爺想用上這個女兒，把她定為貴族身份用於聯姻，那麽石頭一家很可能就被安排跟著小雅出嫁，聽說這孩子如今在石頭家裏幫著做了很多事情。

大壯這孩子表面憨厚，可有內秀，他遇到了什麽特別的事情就會跟娘說。就說小雅吧，從前眼睛長在頭頂上了，看不起他們這些奴隸，可這兩個月變了很多，對待石頭兄妹像自己的親哥哥，姐姐，她帶著人幫著石頭家開荒的時候，做事是有模有樣，根本不像個小姐。大壯娘猜想過石頭家的家境突然變好是和小雅有直接的關系。

小雅要是真的成為貴族小姐，石頭一家就是不改變身份也會過得體面起來，到時候大壯只是個平民說不定還高攀不上草兒呢。不過要是小雅只是成為新陽，新月兩位小姐的媵妾，以後的事情也難說了，即便她是個有福的人，石頭家也很難沾光，那時候可能就要大壯娘出面，求劉側夫人買下草兒，然後給大壯成家。這樣說來，大壯和草兒的事情還真的要等到小雅的事情定了才成。

石頭娘是個有心思的人，聽到大壯娘說會讓兒子媳婦都成為平民，就知道大壯娘有所依仗，也不去追問真相，反而很真誠地說到：“桃子姐，我們都是為人父母的，都想讓自己的孩子不要再做奴隸。我是一心想讓我家石頭將來變成平民，再投靠一家老爺，安安穩穩做事。你和劉氏側夫人的關聯我也不多問，我也有小雅可以指望。草兒的婚事不是我做娘的有心沾光，我是真正看重大壯這個孩子才答應婚事。話說到這份上，我就是不想讓你心裏有疙瘩。從此以後，我們兩家要一起努力賺錢才能讓孩子們將來能過好。不過首先你要把身子養好，我有個藥方子，下次我去平民區就幫你抓幾副藥，你吃吃看。”

大壯娘點點頭，對石頭娘說到：“我會吃這個藥，不過藥錢一定要我自己家出，這件事你也要保守秘密。我身子好了也能繼續裝病，這樣才有精力給我兒子媳婦存家當。”

石頭娘聽大壯娘這麽說就笑了，她說到：“放心，親家母，我姑娘過好日子就靠你這個婆婆了。這次在集市上我也接到了兩筆長期的買賣。一家工坊的人願意用三文錢長期買下你那種手工的縫制草鞋。還有一家是礦上的，要用兩文錢買粗草繩的草鞋，越結實越好，還有一些刺繡的活，我會專門給你接來做。不過有一點要說在前面，你必須要悠著點做，千萬不要累著。賺來的錢，先給你吃營養，買藥吃，千萬不要心疼家裏的男人和孩子，把錢花在了他們身上。你養好了，他們的福才真的叫長久。”

大壯娘笑著點頭說到：“好，我什麽都聽你的，一定會好好活著，看著大壯和草兒成親。要是你家草兒能生養多幾個，我還要保重身子帶孫子呢。”

這話就說遠了，石頭娘和大壯娘都笑了。既然和大壯家定下了婚約，石頭娘自然也不會外道，她把買來的豬肉分了一半給大壯娘，對她說到：“這肉留給你補養一下身子，你別心疼大壯，他現在準保在我家幫忙，我留他吃飯，少不得要給他一份肉吃。”

大壯娘接過豬肉也不客氣，還調笑到：“一個女婿半個兒，大壯還要你這個丈母娘多照應。你家做事就把他當自己人，千萬不要怕他累著。”

石頭娘從大壯家出來，心情也是極好的，大壯娘肯定有什麽有用的東西在手上攥著，這才能讓劉氏側夫人會同意放大壯當平民。這個助力要是被小雅用好了，將來大家的前程都好。這件親事還真是好，給草兒找到了好人家，給養女小雅找到了幫手，這段日子的運氣可真不錯。

正當石頭娘美滋滋地往家裏去的時候，小清娘突然從樹下跳了出來，嚇得石頭娘手裏的東西都掉了出來。小清娘有一個狗鼻子，冒冒失失出來，還是聞出了豬肉味道，她滿臉是笑的問到：“梳子，你買肉吃了？我家可是兩年多沒聞到肉腥味了。”

石頭娘被小清娘嚇得不輕，她有些無奈地說到：“府裏的廚房忙，把我們主子廚房裏的人叫去幫忙。她們發了十斤小谷米，七十個錢給我，算是小雅七天的夥食。我不買肉給小雅吃，那些人該罵我黑心，苛待小雅了。”

小清娘本以為可以沾光分上一點肉回家，聽石頭娘這麽說也不好意思，便悻悻然說到：“梳子，今天你男人往我們家送了工錢，我跟他提了一件事，想把我家小清許配給你家石頭為妻。你看如何，我們都是一個主子的奴隸，只要你答應了，我們就回主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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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井井有條（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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