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這點奇跡，趙興雅的心情很愉快，這時候就到下午五點鐘，石頭娘背著東西回家了。還有一些東西拿不了，她藏在了樹林裏，要晚上再悄悄背回來。這次她買到七個帶蓋子的甕，每個能裝二十斤左右的東西，花去了二百文。銹鐵不是那麽好撿，石頭娘只找到了三兩左右，打醋花了二十文。這些肯定是不夠做鐵漿的，石頭娘又去鐵匠鋪子買了碎鐵屑，花去了十幾文買到了半斤。分層用的皂莢也不便宜，還有鹽，火堿，明礬，這些最基本的實驗藥劑和媒染劑，足足花了一百文錢。趙興雅要的厚些的土紙也要三十文一刀，這麽貴重的東西，石頭娘怕受潮了，全部是放在甕裏面背回來的。

花掉了全部資金的一大半，石頭娘就趕緊收手了，日子還要過，在把染出來的布出手之前，不能再花錢了。趙興雅想要的小天平秤也終究是沒有買成。趙興雅也體諒石頭娘的難處，現在必須先找到一個可以躲著做事的地方，把染料什麽的變成真正的資本才能繼續采買。趙興雅覺得這個地方應該靠近鬧鬼的院子，將來甚至可以搬遷到那個院子才好，那種別人不敢進去的地方才能算是自己真正的地盤。在這個區域能直接種植染料植物，形成產業一條龍。

石頭娘回來放下東西就開始煮飯，趙興雅則開始制造鐵漿。飯熟了之後，石頭兄妹才跟著石頭爹一起回來的，正好把所有能收到的合格烏泥薯全部背回來了，這一次又是將近一百五十斤烏泥薯。石頭兄妹很賣力地跑了一天，連那些經常在一起合作的小夥伴都一起幫忙才收到了這麽多。眼下烏泥薯容易爛掉，絕大多數的烏泥薯被吃掉或者變成了烏泥薯幹，估計這種可以制成染料的烏泥薯也只能收到這麽多了。

二百多斤烏泥薯花去了二十七個大錢，沒有賒賬，石頭娘指著這些東西，很鄭重地問趙興雅說到：“雅兒，你看現在該怎麽辦吧。”

趙興雅看著那些運回來的東西，很快就回答到：“烏泥薯在這個天氣不能久放，明天早上開始你們就按照我說的辦法去把染料分出來，除了染料，我們還能得到一些做麻鞋的原料，二十多斤粉子，這筆買賣肯定是很劃算的。要是天晴了，我就和石頭出去一趟，弄些山貨，再找一個地方種烏泥薯，開小染坊。”

在一旁幫趙興雅做竹夾子筆的石頭爹聽到趙興雅的計劃有些犯難，他對趙興雅說到：“在山裏找這麽一個地方不難，難得是離這邊太遠了，來回三四個時辰很不方便，進山口的地基本上都被圈完了。”

趙興雅說到：“不知道鬼屋附近有沒有合適的山地和巖洞，那裏離我們這邊雖然遠，可絕對沒有人敢進去。那邊的路不會太遠，兩個時辰就夠了，實在不行我們可以住在那邊幾天。石頭爹去幹活，石頭娘帶我不需要服勞役，正好可以帶著我們三個一起進山住兩天。”

聽見趙興雅這麽說，石頭娘的臉都嚇白了，她對趙興雅說到：“你怎麽敢打那個鬼地方的主意，一百年間那裏死了至少四五十個人，那裏有吃人的惡鬼。”

趙興雅對石頭娘說到：“這些只是傳說而已，我們和那些惡鬼沒有任何冤仇，我們想過好日子就是在冒險，什麽鬼怪我都不怕。石頭娘，我會跟你證明，那處鬼屋根本沒有鬼存在。”

石頭娘連連搖頭，趙興雅也不想勉強，石頭爹趕緊出了一個主意，他說就把染布的地方暫時放在離他們家不遠的那一處暫時空置的棚子。那個地方雖然破舊，可還能遮風擋雨，那個地方離石頭家就是半個時辰的路。每年冬天，國家奴隸要是有染小病的，就被安置在那邊養病治療。現在開春，奴隸們都被帶去養蠶種地去了，歇不上，那處地方至少要空上兩個月，看屋子的事情就是落在石頭爹身上，他只需要不時去看看有沒有野獸進去就可以了。那個地方倒也沒有死過人，沒有價值的奴隸哪裏有養病的福氣。他們這些可以自由行動的納貢奴隸也不會去那個地方，人人都覺得那邊的病氣太重。

趙興雅想了想，便說到：“這個辦法也可以，就在那裏把染好的布簡單晾幹。不過那邊畢竟住過病人，要用那個棚子還是先用石灰水撒上一遍，在熏上一遍艾草的煙才能保證人不染病。布匹放在那裏沒有關系，很多染料本身就是一味藥材，能消炎殺菌，放在那裏到不怕有蟲子糟蹋。”

這個皆大歡喜的結果讓大家都樂意，商量完了，大家就趕緊睡了，天上還是在下雨，借不到光亮，點燈做事不劃算，還是早點睡吧。趙興雅在山裏住了八年，憑她的記憶，這樣的大雨下完之後，明天就會放晴一天半天的，三個金屬奴仆，趙興雅很想早點見到它們。她把三個奴仆的名字都想好了，男生叫阿生，女生叫飄紅，那個孩子和野獸混合的小東西就叫虎子好了。

次日早上果然天色亮了，趙興雅讓草兒留下來陪著母親處理烏泥薯，自己則換上草兒的衣服帶著石頭去了山裏。這些日子，趙興雅有心鍛煉了自己的身體，她甚至打算習武，就是不想當嬌滴滴的小娘子，那樣就掌握不了自己的命運了。她腳上穿著嶄新的麻鞋，是用上一次抽出來的烏泥薯纖維和粗麻制造的，裏面還墊上了柳絮填充的草墊，有了這樣的好東西，趙興雅就敢多走一些路了。

兩天的大雨讓山裏的道路滿是泥濘，趙興雅和七個孩子走了一個時辰才來到了大山深處，今天孩子們主要是來撿蘑菇的。趙興雅推說自己走不動了，在一棵大樹下休息，目送孩子們離開之後，就開始召喚起金屬奴仆來，一瞬間她的面前就出現了三個金屬小球，在她面前一分鐘之後就變成了三種形態。一個看上去像男人，一個像女人的身形，最後出現的一只幾乎完美象形的金屬小老虎，它們全部低下了頭，等待著主人的吩咐。

趙興雅看見憑空而出三個金屬奴仆，當下就決定探查它們的本領，她把三個想好的名字分別賜予給三個金屬奴仆，然後對它們說到：“你們把我帶到你們分身的地方去看看。”

金屬奴仆得到命令之後，阿生迅速變成了一個車廂，虎子變成車蓋，飄紅化身為金屬飛鳥充當動力，它們帶著趙興雅飛向古樹掩映的神秘小院，這裏就是它們的誕生地。此刻這裏的房屋已經被雷電毀得差不多了，能住人的屋子也就是兩三間。

趙興雅在一處想對幹凈的屋子裏站著和三個金屬奴仆交流，金屬奴仆不會說話，只能做動作，趙興雅很想知道它們能幹什麽，便先問阿生說到：“我說的事情要是你很熟練就點頭，會一點就舉左手，會很多就舉右手，完全不會就搖頭，現在你試著回答主人我的問題。”

阿生點頭，表示明白之後，趙興雅先問：“阿生，你會種地嗎？”

阿生點頭了，趙興雅很滿意這個答案，然後趙興雅又問到：“阿生，你會蓋房子，修房子嗎？”

阿生遲疑了一會兒，然後舉起了左手，表示會一點，趙興雅明白了，把這些記錄在了自己的小本子上，然後又問了阿生一些問題，都得到了答案。問完阿生之後，她摸摸虎子的頭，說到：“虎子，阿生叔叔給你做了榜樣，你知道該如何回答主人我的問題了嗎？”

虎子點頭之後，趙興雅問到：“你能巡視山林，把討厭的人和野獸都給主人我趕走嗎？”

虎子立刻點點頭，趙興雅又問到：“你認識山林裏有用的藥草和可以吃的蘑菇，會替主人我打獵找果子嗎？”

虎子想了想，舉起了右邊的小爪子，趙興雅對虎子的這項能力也很滿意，接著她又問了虎子另外幾個問題，很遺憾，由極少量孩童靈魂融合獸魂的金屬奴仆虎子只能幹巡邏，驅趕大型野物，抓小動物，摘果子之類的小事，好在它足夠單純，趙興雅很喜歡它。

問完了單純老實的兩個金屬奴仆，趙興雅就給它們兩個下達了指令，讓它們立刻在方圓五裏的無人區收集蘑菇，野菜，特別是巖耳，多多益善。這次分身限制了金屬奴仆的工作範圍，巖耳可能弄不到多少了。傍晚估計還有雨，趙興雅不能浪費時間。

打發走了阿生和虎子，趙興雅就開始和飄紅對持了，按照發明者的說法，飄紅可能不老實，趙興雅可要主意問話技巧，她頭一句就問到：“飄紅，你認識字，會寫字嗎？”

飄紅立刻點頭了，趙興雅暗中叫苦，難道飄紅的靈魂是曾經的貴族夫人，這樣的靈魂會不會願意臣服在自己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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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地盤（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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