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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接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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槐星望著他漆黑的眼珠, 只得點點頭,“知道。”

江從舟一根根松開手指,發梢的雨滴順著下頜滑至衣領, 臉頰蒼白削瘦,抿直的唇瓣泛著死氣沈沈的灰白。

關上車門之前, 江從舟用很客氣的態度同司機說:“麻煩您了。”

雨勢不見消減,車擋玻璃前騰起霧蒙蒙的水汽。

司機減速慢行, 通過後視鏡看了兩眼後座的小姑娘,他見她十分難過,好心安慰:“姑娘, 現在離婚也不是什麽稀罕事, 你也不用太難過, 說不定以後還能覆婚呢。”

不過司機見多識廣也看不明白了, 這對小夫妻看著也不像是沒感情, 說離就離。

槐星手裏捏著江從舟的西裝外套,她低聲自語:“不會覆婚了。”

司機很沒素質在車裏抽了根煙,“凡事不要說的那麽絕對, 等你長大了就懂了。”

槐星回家一言不發鉆進房間, 洗了個澡換了身幹凈衣服。

江從舟的西裝外套從裏到外都濕透了,她把衣服洗幹凈後掛在窗臺,望著窗外的風景發著呆, 雨後的天空澄明的藍白色。

槐星放空腦袋,什麽都沒想。

涼風拍過面頰, 有些刺痛感。

槐星逐漸回過神,順手關上了窗戶,將風擋在玻璃窗外,她忽然覺得一種濃濃的疲倦, 整個人往後仰倒在床上,抓起被子擋住了臉,被壓在嗓子裏的低泣,一聲聲的嗚咽聲,逐漸變深。

眼淚是濕鹹的,苦澀的。

哭久了就會犯困,但槐星還不想睡覺,她慢慢從床上坐起來,去洗了把臉,這樣就看不太出來哭過的痕跡。

槐星緩過情緒後,踮著腳將衣櫃上的紙盒拿了下來。

盒子裏都是些亂七八糟的小東西,高中時候每個月的月考成績單,被範文傳閱的模範作文,還有被她藏了好久的筆記本。

槐星不想再留著這些東西了。

已經沒有意義。

她抱著紙盒子打開是房間門,在客廳裏撞上了林就。

林就覺得她最近回家的頻率高的反常,槐星在他開口找茬之前先說:“我來還戶口本。”

林就的目光掃過她懷裏的紙盒,“這是什麽?”

槐星抿嘴,“沒什麽。”

她不肯說,林就也不可能動手去翻。

槐星彎腰換鞋的時候,將紙盒放在鞋架上,胳膊肘不小心撞到邊角,被撞翻的紙盒裏面的東西打落在地。

筆記本是江從舟的。

前面幾頁有一些看不懂的化學公式。

剩下的便都是他的名字。

林就用餘光瞥了一眼,看見那個熟悉的名字,眉尖微微一挑,什麽都沒說,伸手幫她把東西撿了起來。

槐星慌裏慌張對他說了句謝謝。

林就也客套的回答了聲:“不客氣。”

槐星下樓找到垃圾桶,她沈默良久,忽然間又有點舍不得。

筆記本上一行行笨拙的字跡。

少女時代的她。

認真又堅定的在他的化學筆記本裏寫下一句俗套的情話——“永遠愛你是我的承諾。”

槐星幹站了幾分鐘,下定不了決心。

身後排隊丟垃圾的人已經等不及,“小姑娘,你幹嘛呢?”

槐星讓出了路,抱著紙盒原路回了家。

她把紙盒放在床底下,決定這輩子都不要再拿出來看一眼。

槐星把微信上江從舟的備註從老公換回了他的名字,取消了對話置頂,聊天背景也從別人手裏要來的他的畢業照,換成了微信的默認圖片。

她會慢慢放下他,把他當成最普通的朋友,一位和善溫柔的學長。

就像那位出租車司機說的那樣,沒什麽值得難過。以後她會遇見更喜歡的人。

林就來敲門叫她吃晚飯的時候,槐星本來不想吃,架不住肚子餓了。

她一反常態連吃了三碗飯,嚇得蔣春綺以為她懷孕了。

槐星心情不好時,說話很直接,“我們倆沒有性生活。”

蔣春綺的臉白了又紅。

槐星吃完晚飯坐上最後一輛班車回了學校,她也說不上來自己是什麽心情,很覆雜。

既覺得解脫,又確實是難過的不想說話。

臨近期末,請假了大半個學期的高顏也回了學校。

槐星進宿舍,對她和趙敏說的第一句話就是:“我和江從舟領了離婚證。”

高顏說了聲作孽。

趙敏唯有嘆息。

她如果有這麽帥還如此有錢的老公,寧肯守一輩子的活寡也不會放手。

高顏不了解具體情況,她問:“誰先提的離婚?”

槐星說:“我。”

高顏大吃一驚,沒想到她居然舍得。她還以為是江從舟性子太冷淡。

高顏這會兒還真沒往喬向晚身上想,江從舟和喬向晚都分手多少年了,早沒關系了。

當初他們是和平分手,說明那兩個人就是不合適。

高顏的表姐和喬向晚是曾經的同班同學,高顏和喬向晚一起去魔都旅過游,住了一晚上她就有點受不了。

原因很簡單,喬向晚性格過於強勢。

所有人所有事都得順著她的心意,得按照她的安排做事情。

而高顏看的很明白,江從舟只會比喬向晚更強勢。

兩個性格要強的人,若沒有一方願意妥協做出改變,註定不能走到最後。

火星撞地球,遲早要爆炸。

“星星,我請你吃夜宵,人均兩千的那種,咱們不難過啊。”

“是啊,學校裏追你的人號都不夠排。”

槐星抱著趙敏,聲音悶悶的,“我什麽都不想吃,我想去網吧打游戲。”

趙敏和高顏也都沒怎麽去過網吧那種地方,幾個女孩子又怕出現安全問題。於是趙敏就叫了班上和她關系比較好的男生。

如此,就把宴臣那個祖宗給招了過來。

網吧的空氣裏都是嗆人的煙味,槐星找了個角落的位置,戴上耳機就開始聽歌。

很遺憾,她不會打游戲。

宴臣姍姍來遲,急匆匆趕來的時候還帶了別人。

槐星看著他身後的男人,兩眼一黑,恨不得把手裏的鼠標砸在他的腦袋上。

宴臣渾然不覺自己好心辦了壞事,他沾沾自喜,“不是我吹,我們舟哥打游戲是競技水平,國服無敵手。”

江從舟捂著唇咳嗽了幾聲,臉頰蒼白,像是生病了。

他下午淋了一場雨,可能感冒了吧。

槐星有些煩躁地說:“我不用人教。”

江從舟壓下喉嚨裏的癢意,雲淡風輕坐在她身邊,啞著聲說:“那你帶帶我。”

江從舟被宴序叫到網吧盯著他弟弟的時候,本不想過來,但心裏實在煩,他有好多年沒來過網吧,年少輕狂時來的次數多。

他也沒想到槐星會在這裏。

槐星看著游戲頁面,連怎麽操作都不會,“我技術也不太行。”

她隨便選了個英雄,沒搞懂攻擊技能,也沒搞懂要怎麽前進。她的頁面卡在不尷不尬的境遇,隊友已經從英雄池裏沖了出去,只有她還一動不動。

她感覺江從舟眼睛一直盯著她,羞恥和窘迫感幾乎逼的她擡不起頭。

公屏裏被數次擊殺的隊友已經開罵:【不會打滾好吧。】

【掛機狗不得house。】

【倒了血黴,煞筆隊友。】

對方的戰隊一路越塔連殺幾個人頭,甚至也開始嘲諷她這個連水晶都出不去的菜雞。

【笑死了,隊友在敵營。】

【多來點掛機狗。】

【沒關系這種菜狗,不掛機也是送人頭的。】

槐星只在幾年前玩過一次這個游戲,早就忘了怎麽操作,她按了上下鍵電腦毫無反應。

她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公屏裏的譏諷嘲笑並不會因此停止。

槐星也不知道自己來網吧受什麽罪,恨不得直接點退出。

江從舟低啞的聲音從她身後響了起來,“你先起來。”

他發了低燒,蒼白的臉頰透著層薄薄的紅,唇齒灑出的氣息都是溫熱的。

槐星轉過頭差點蹭過他的側臉,太過親密的距離,兵荒馬亂。

他一邊咳嗽一邊接過她的鍵盤,手指敏捷,動作熟練迅速。

江從舟打游戲時神情專註,漆黑明亮的眼珠直勾勾盯著屏幕,一擊即殺,血條快被打沒了,也要追著對方狂殺一通。

拿下首個五殺後,瞬間逆轉了局面。

暴怒狂殺的中路,像是被惹怒雄獅,見人就咬。

不到二十分鐘,江從舟就結束了這局游戲。

槐星以前還真不知道他打游戲竟然這麽厲害,她楞楞說了聲謝謝。

江從舟想起她之前喝多哭著要去網吧,心想她可能是個電競少女,他沈默了一陣,問:“密碼給我,我有空幫你上分。”

雖然他很多年沒打游戲,技術還是不錯的。

不過這個游戲還是一如既往的無聊和浪費時間。

槐星對這方面一竅不通,“什麽是上分?”

江從舟說:“算了。”

槐星也不想再打游戲,戴著耳機開始在網吧裏看劇。坐在她身邊的男人似乎很困,電腦都懶得開,戴著頸枕閉上眼睛修生養息。

槐星覺得他情緒不太好,準確來說是心情很差。

冷冷清清的,像個冰塊。

槐星看完了一部電影,站起來伸了個懶腰,然後去了躺洗手間。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們運氣不好。

學校門口的網吧,混進來了幾個未成年,警察來查證件的時候,網管嚇得關了電源,高中生亂竄瞎跑。

漆黑混亂的場面。

槐星被人沖到一間雜物間,撞進一個堅硬清瘦的胸膛。

她視力不好,往後退了兩步,腰身磕到桌角,她停了下來,黑暗中她對那個人說:“不好意思,我看不清。”

槐星的手腕忽然被人抓了過去,她整個人重重栽入男人的懷中。

他的衣領上殘存著淡淡梨木淺香,混著些許甜膩桃香。

槐星楞神的幾秒鐘,男人用力提起她的腰,逼迫她踮著腳往前靠了靠,她的下巴被人捏在指間,侵略的冷感壓制著她。

她的嘴角被人輕輕咬住,對方齒貝鋒利,碾磨的力道愈來愈深,幾乎是想咬破她的唇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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