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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謝鏡湖 因為內容很多不知道寫什麽的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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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 其實也沒有那麽缺德,那是他們應得的懲罰,也不算過分。”符晏窩進他懷裏偷偷笑。

重休微無奈:“你呀。”

“我有點好奇陣法了, 等我在瑯嬛閣多看些書了解了解之後, 先生你教我好不好?”雖然她覺得先生不會拒絕,但是一開始就讓先生教有點大材小用。何況萬一他講的太過高深, 沒有基礎總要問這問那也麻煩。

重休微卻說:“不必。”

“我可以從頭開始教你, 我來教你總比一個人看書學的快。雖然陣法不是我最擅長的, 但認真算起來,論陣法,這世上能超越我的倒也沒幾個。”他說。

一點沒有刻意炫耀的意思,只是單純陳述事實。

符晏說:“可我沒有任何基礎, 什麽都不懂, 要是問這問那的, 你要是覺得厭煩怎麽辦?”

重休微笑著親了親她:“怎麽會呢, 這件事情的有趣之處就是看你問這問那?”

符晏:嗯?

你不對勁。

“我永遠不會對你感到厭煩的, 你要是纏著別人問這問那, 我才會不高興。”重休微很清楚符晏要是對一件事情感興趣, 她能做到什麽程度。繪制星譜的時候幾天幾夜不睡覺, 不知冷熱, 好奇瑯嬛閣榫卯結構的時候,按照瑯嬛閣的樣子還制作了一模一樣一個小的。

她又聰明,動手能力又強, 很多東西稍微一點撥就會。唯一不好的是,就是很容易失去熱情,一旦弄清楚原理,就不再關心。用了將近一年做成的模型, 成功的那天隨手送人。她總是追求過程,卻沒有那麽在意結果。

陣法也是,如果弄清楚了原理,符晏大概率不會去深入鉆研。

重休微又說:“你找別的老師,也未必會有有比我更好的了。”

符晏想起顧妄說的,他師尊並不喜歡他就一些小問題問東問西,說太簡單的問題都要問,會讓他產生依賴,失去獨立思考的能力。

符晏看著他:“先生,你是真心想教我的嗎?”這和對顧妄完全不是一個態度啊,她還是覺得,在顧妄面前才是一個好師尊,現在就是應付她。

重休微把玩著她一縷頭發:“我的目的確實不僅僅是教你,但你的目的如果是學陣法,那沒有比我更合適的了。”

他們並排躺著,符晏躺在席上把玩一個玉擺件,重休微一手撐著腦袋,一手玩著她的頭發,“我教你心懷不軌,我可不會只對你當一個好師尊 。”

符晏握住了他把玩自己頭發的手,不讓他繼續玩弄:“那你還想做什麽壞事呢?”

“我想阻止你纏著別人,一想到你跟在別人後面學陣法,圍繞著別人殷切詢問,一天到晚同別人說話不理我,我就不開心。”他任由符晏握著手說。

符晏若有所思:“這就是影響嗎?放大人的‘貪嗔癡’,這應該是貪吧?”

重休微沈默不語,符晏見他默認,擔心他從恪守清規倒為人欲所困,心中抑郁,連忙安慰他:“沒關系的,先生這點小要求完全沒關系的,基礎也由你來教我吧,我也喜歡和先生在一起。”

自己的夫君,還是要自己寵的呀。

這麽想著,符晏抱了抱他,松開的時候被他反抱回去,只聽他低低答應了一聲:“嗯。”

沒有松開,就任由他抱著吧。

重休微感受著她的親近和縱容,閉上了眼睛。

究竟是因為不在修無情道,為“貪嗔癡”所困,還是出於本心,其實他也不能完全分辨。

剛來信說何芷會來,不到三天她就真的來了。

符晏覺得人家一來就給安排事情不大好,重休微卻不在意這些,一來就給她和顧妄安排了事情。讓她和之前去仙盟的玄天劍宗弟子同行,去調查並解開納依族和玄天劍宗的誤會,讓顧妄和光明宮的人去查看封印神樹的陣法是否還好好的,還有清除納依族所在東南方向的蜉蝣裂隙。

好家夥,這兩個任務一個一聽就是難度特別大,一個又苦又累又磨練人,他是一點都不手軟,想比起對自己的態度,對其他晚輩真的是嚴厲。符晏甚至有些懷疑,他說的教自己陣法,要是自己學的不夠好,或者問的太多,是不是真的不會怪她。

不過,還有一件事:“ 先生你不在玄天劍宗了,命令他們是不是不太好?”

“這件事情啊。”重休微隨口答到,“雖然我不是玄天劍宗的人,但也在仙盟領了個虛職,支使幾個人還是可以的。”

那行吧。

讓他們各自忙起來,少些見面也好,虐文男女主各自發展事業,這種改變也挺好。

說是休息一天,第二天就一起走,當天晚上侍女就來稟告符晏,何芷來求見。

重休微皺眉:“這個時候找你做什麽?”

“她來了就知道了。”符晏說。

誰知道何芷來了披夢齋得知重休微在這裏,只寒暄了幾句就走了,走的時候面上還有點愁容。

符晏掀開帷幔,繞過屏風,“先生,你看你在這裏,嚇得人家都不願意說了。”

重休微不甚在意:“她既然因我在就說不出口,想必也不是什麽要緊事情。”

符晏無奈的笑了笑,何芷不願意說,她也不能追問,便又隨他下棋,心裏卻有些在意何芷的來意。重休微看不見,下棋是兩人都口述各自走哪一步,符晏心不在焉,本該告訴重休微該下哪一步,結果一直盯著棋盤,再一次重覆了上一步。

見她如此,重休微放下棋子,溫言到:“你既然意不在此,就不下了吧。要不要現在就給你講講些有意思的陣法?”

說到陣法,符晏果然來了精神,暫時將其他事情拋之腦後,高興的答應了一聲:“好啊。”又補充道:“你說完可以考考我,不過可不要嫌棄我犯錯太多啊。”

重休微捏了下她的臉,笑著說:“我巴不得你多犯些錯,好欺負你。”

誒?

顧妄和何芷兩人走的時候也是一前一後,沒什麽交集。這兩人一個都不在眼前,符晏才覺得有些擔憂。來了仙界,兩個主角中至少都是有一個人在身邊,可以大概了解劇情發展,現在兩人都不在,符晏才有些事情超出控制的感覺。

這個感覺剛冒出來,符晏就感到驚訝,什麽時候自己的控制欲變得這麽嚴重了?是太擔憂自己的前途了嗎?還是因為和先生在一起了,不是從前只管自己的孤家寡人狀態,有了後顧之憂?

符晏決定暫時離開一下,清醒清醒。告知重休微一聲,帶著護衛去了東邊知春裏。

休息在知春裏的第一個晚上,符晏就做了一個夢。

夢裏有小時候父母在身邊,還有在碎玉宮光景,不時穿插著和先生在光明宮的回憶。時間全都打亂,時而和先生一起,時而和舊時小姐妹一起,甚至有她二十多歲的時候和碎玉宮姐妹在一起的,就像是沒有離開人間的另一條道路。

最後夢到的是在迷霧森林的沼澤旁,她被泥潭拖著不能動,幻術也用不了,被蠱雕活生生吃掉,意識消失之前,耳邊傳來一個人絕望喊著她的名字。這夢實在毫無道理,害的人睡不好覺。

一身冷汗坐了起來,符晏下床走到瓜果、鮮花、香爐旁邊,也是普通的瓜果鮮花,香爐也滅了,一點問題也沒有。身邊也沒有什麽致幻或者引夢的東西,符晏只能將這次的夢當做意外。

打開窗戶,冷風吹了進來,門外侍女敲門詢問,符晏讓她們不用管。

天上一輪冷月,幾點疏星,符晏用清潔術清潔了渾身的汗,披了外套拿出玉牌。

在光明宮有很多年沒有用到它了。

符晏拿著玉牌,想要對月詢問,她是否應該和先生……

問題才於心中默念出來,符晏就收了玉牌。

這種事情還是不問了,無論得到什麽答案,這件事情她都不會改變,還是任其自然吧。事情已經超出發展,若是天意垂憐,她夫妻二人命運最終改變,何芷和顧妄也有個好結局,那就很好,若天不憐人,她定然要做出反抗。

接下來的幾天平安無事,直到兩個月後,在她決定重新離開的前一個晚上,再次做了奇怪的夢。

夢到了一個像是中年版本的先生。

這麽說也不準確,三十出頭的年紀稱不上中年。

符晏猜測,眼前人應該是和先生有點血緣關系,顯然不是她一個人的夢境。能引她入夢,這樣的能力可不是顧妄當年那種隨意可以離開的級別,與其驚慌失措的逃避,不如主動出擊,看看這人什麽目的。

“你來了。”這個人和先生面容相似,卻比先生看起來更加溫和。渾身散發著魅力,又沒有什麽刻意之感,氣度渾然天成,卻不顯逼人。

這一點很容易和先生區分。如果是先生在這裏,哪怕不言不語,態度平常,也讓人被其威儀所攝,不覺恭敬,不敢冒犯。

符晏並沒有答應他,即使察覺不到什麽陷阱,也應該謹慎微妙。

這人並不惱,他倒茶的動作和先生更像了,符晏坐在他面前。

“我早就想見一見你了,可那小子,只怕不想見到我。”他說,“家醜本不該外揚,不過你竟然受得了他的臭脾氣,忍受他這麽久,想必也是真心實意同他長久的。”

“不知道前輩是何人,我家先生絕不是你所說的那樣不堪!”

符晏很是生氣,說先生壞話完全忍不了,尤其他還是這幅高高在上的語氣!

那人反而笑的開懷了,拿起茶杯似要品茶,又放下:“哎,人老了,總不記得這都是假的。”他看向符晏,對她的怒氣不以為意,“看著你們這樣的小孩子,我都覺得自己年輕了好些。”

他斂了笑意,看起來和先生更像了,將旁邊的盒子推向符晏。

奇怪,這個盒子一直在這裏,為什麽她剛剛沒有註意到?

“這是雪心月見草,給那小子治療眼睛的。”他面上露出了些許沈痛,“這小子,我不找他,他像是寧死也不願意見我,明知道我有,偏偏這一百多年,一點來找我的意思都沒有。”

符晏一瞬間意動,但又想到若真如他所說,先生一百多年都不願意找他,那現在肯定也不願意。

“以他的能為,不至於這藥都采不到,不知道又是哪個師兄弟要了去,這小子對親近的人,總是心軟的很。”

義正言辭拒絕的話停在嘴邊。

先生當年是采到的,卻用給了自己,這麽多年依舊處在黑暗中。

那人像是擔憂自己不悅的態度嚇到她,換了語氣,說了另一件事情。

“對了,我還沒有告訴過你吧,我和重休微什麽關系,想必他也不會向你提起我吧?”他自嘲的笑笑,“我在他母親仙去多年後,娶了別人,他就不認我這個父親了。”

符晏睜大了眼睛:“您、您是先生的……”

這人含笑點頭:“我是他的父親。”

符晏頓時坐立不安,這種情況下見到先生的父親,實在是太合適。夢裏她隨意構建的衣服不知道是否適合見長輩?符晏想摸摸自己的頭發,也不知道亂不亂?

這人面上帶著笑意看她突然坐立不安,眼角笑時若隱若現的細紋,不僅無損他的英俊,反而為其增添了歲月沈澱的魅力。他年輕時候一定很會騙小姑娘。

看著符晏有些慌亂的樣子,他扶著桌子笑了出聲,爽朗的聲音讓他看起來更加親切了,符晏本來還有些臉紅,他這麽一笑,頗有幾分破罐子破摔的心理,逐漸平靜下來。

甚至在想,管他什麽態度,哪怕是先生父親,也管不了先生喜歡她,珍愛她。最壞不過要棒打鴛鴦,但她和先生的感情,豈是聽起來關系就不怎麽樣的父親可以阻止的。

……應該阻止不了吧。

看她平靜下來了,重休微的父親也不再笑話他,鄭重地向她介紹:“我名謝鏡湖,他應該不怎麽提起我對不對?”

又說:“我這兒子,既不隨千裏姓,也不隨我姓,自己另改了姓氏,取的是她母親的名。”

千裏,即為重。

謝鏡湖又向符晏講了許多重休微小時候在光明宮的趣事,一件件一樁樁做不得假。還有他在哪裏摔的傷疤,他們夫妻為了讓重休微長個記性,傷口痊愈了之後疤痕還留著,這個疤痕的位置,符晏記得清楚,拿茶杯擋在面前,只露出一雙瀲灩的眼,好奇的看著謝鏡湖。

他終於講到了怎麽和先生父子之間生分的時候,卻沒有多說,一副不願意回想傷心往事的樣子。

符晏並不很在意這些,誰說話都會不自覺美化自己,弱化自己的錯誤,他說先生因為母親去世後他另娶他人不認他這個父親,但這只是他一家之言。真想知道,還是再問問先生更靠譜些。

不過現在的問題不是這個,既然是先生的父親,那這雪心月見草就沒問題了。

比起這些往事,符晏更在意先生的眼睛,所有的事情都不如讓先生的眼睛重見光明來的重要。

符晏試探的問,“前輩,那這個盒子,我……”她的未竟之語是何意十分明顯,殷切的看著謝鏡湖,只要他再說一次,那這個藥符晏一定會拿給先生,然後勸一勸他,就算和父親有矛盾,也不要苦了自己,眼睛總是自己的。

謝鏡湖:“剛剛我要給你,你不要,現在我反而不想給你了。”

符晏並不相信他不願意給自己,如果真的不想給,怎麽會這麽麻煩的來夢裏找她?

果然,謝鏡湖臉上不高興的表情沒持續多久,便又帶了笑意:“罷了,不逗你了,總還是我兒子的眼睛重要些。他不想認我這個父親,我卻不能真不管他這個兒子。”

謝鏡湖起身離開,符晏想著開始不愉快,分別時候總要和他打好招呼,立刻站了起來,客氣的挽留了幾句:“謝前輩不和我一同去光明宮和先生……和我夫君見上一面?”

經常叫他先生,在他父親面前,符晏改了口稱夫君。

“不必,我們父子真的見了,倒不好開口。”他負手而立,衣袖被風吹起,“這一點我們父子倒很像。”

他料想一個凡間來的小姑娘,在仙界能依靠的只有重休微,怕是不太敢觸其逆鱗,“你說了我,他恐怕更不會用,他怨我這個父親,不是一時可以消解的。”

符晏染上了重休微的習慣,猶豫不決的時候總喜歡敲著什麽東西。恰好手裏只有玉牌,不自覺的用玉牌敲著手心,想了一會兒,看向謝鏡湖。

卻在他的手臂,看到了不一樣的東西。

符晏緊緊握住玉牌,這是許過讓她看清世界真相的那塊玉骨化成,看清真相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完成,玉牌便也保存了下來。

她看到了謝鏡湖的手臂。

想起了在迷霧森林,姜遙和她說過的話:玄天劍宗有一門心法,可以在命數將盡之時以姻緣樹的樹根刺進愛侶心口,殺死所愛之人,為自己續命。續命儀式是要二人的心頭血的,最後活下來的人,身上會有一個魂契圖案。

而正在謝鏡湖的手臂上,密密麻麻,都是黑色的魂契圖案。

符晏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臂,緊緊攥住玉牌,聲音平穩,和剛才相比,沒有任何變化:“多謝前輩,我一定會先讓夫君用了藥,再告訴他前輩的一片苦心,等夫君重見光明,好好勸勸他,父子之間,哪有什麽深仇大恨。”

“理當如此。”謝鏡湖滿意點點頭。

夢境消散,符晏從夢中醒來,那個據說裝著雪心月見草的盒子就在她身邊。

符晏盯著那個盒子,就像盯著什麽毒蛇惡鬼。

半響,平靜的說到:“來人,我們準備回光明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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