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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嫁給誰也不能嫁給秦王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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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崇想要將夢境中發生的事情全部忘記, 然而某些畫面卻不住的在腦海閃過。

少女朦朧的淚眼,因為過分刺激而緋紅的面容,還有綿軟的聲調。

“殿下, 求你放過阿臻吧……”

熟悉的音調,熟悉的面容, 一直在腦海中揮之不去。

“準備冷水。”祁崇道,“孤要沐浴。”

李福不敢將眼睛往祁崇的身上亂瞄,但某些事情是很難克制住的。於是, 他的目光落到了祁崇的身上,不由自主的想著, 殿下如今這般,是因為明姑娘麽?

脖頸卻突然被人握住。

祁崇的手修長而有力,能提筆寫字作畫, 也能輕而易舉的奪走任何一個人的性命。

李福在祁崇身邊伺候了這麽久,從來不敢居功自傲,他清楚得很, 秦王手下人才濟濟,自己並非獨一無二, 隨時都可能被人代替。

所以這些年李福都忠心耿耿,以忠心作為最大的保命籌碼。盡管如此, 某些時候他也擔心祁崇哪天不高興, 隨手就將一屋子的人都處置了。

旁人心腸怎樣李福不知道, 祁崇的心腸如何, 李福心知肚明。

這就是帝王之心,冷酷又包容,怒則伏屍百萬血流成河,容則大赦天下福澤萬民。

祁崇冷冷的道:“今天你看到了什麽, 想到了什麽?”

脖頸一松,李福頓時跪在了地上,身體有些顫抖:“奴才什麽都沒有看到,什麽想法都沒有。”

祁崇道:“孤以後應當如何對待阿臻?”

李福膽戰心驚,一時間覺得自己之前有些可笑,君心不可猜測,也不可動搖,從前他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才敢勸祁崇與明臻避諱。

猶豫了一下,李福道:“殿下身為秦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自然當隨心所欲,按照自己的心意來。”

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哪怕僅僅有一人在自己的頭頂,對祁崇來說,也是一個威脅。

他冷淡的勾了勾唇。

“去準備水。”

冷水沐浴之後,祁崇才換了朝服準備上朝。

虞懷風就要離開淩朝,作為霽朝兩王之一,虞懷風在淩朝受到的待遇頗好,淩朝皇帝絲毫不敢輕慢於他。

因而皇帝在紫宸殿設宴招待送別。

如今楚氏成了皇後,也要和皇帝一起出現在這宏大的場合。眼下祁崇未完婚,楚皇後心中也冒出了不少主意來。

二十多年過去了,楚皇後榮寵不斷,一路從低位妃嬪被扶持到了皇後的位置,足以見得她了解男人的心意。

男人都是由欲望驅使而動的,楚皇後聽聞祁崇府中應該沒有侍妾,或者侍妾太少,平時在女色方面,祁崇並不在意。

她才不信這個。

如今楚皇後手執鳳印,打理六宮,很多事務都要經過她的手,譬如今天的晚宴,就是楚皇後一手安排好的。

祁崇身穿玄色蟒袍,玉冠束發,俊美容顏在暗暗的燈光下更顯迷人,他修長手指漫不經心的碰著琉璃杯,通身貴氣與冷肅壓根無法掩飾。

祁賞坐在祁崇的旁邊,他用扇子敲了敲祁崇的肩膀:“皇後不時會看你一眼,皇兄,你猜她又在打什麽鬼主意?”

祁崇冷冷勾唇:“不知。”

楚皇後出身卑微,整個人也上不了臺面,沈不住氣,心裏想著什麽,現在就已經忍不住流露出來了。

祁賞搖了搖頭:“他們這群人,如果少作妖一點,興許將來也能收個全屍。”

說罷,祁賞看了祁崇一眼。

哪怕跟了祁崇這麽多年,祁賞也很少聽祁崇說出自己的真實想法。祁崇孤冷高傲,很多話語都不屑表露出來。

一時意氣用事的話語,他也絕對不會開口去講。

因而,只見祁崇以袖遮擋,仰頭喝了幾杯酒。

皇室幾名皇子都生得氣宇軒揚,容貌英俊,祁賞和祁崇坐在一起,旁人也覺得這對兄弟十分養眼。

安國公就在不遠處。見到祁崇之後,不知道為什麽,他突然就想起了溫鴻的死。溫鴻只是一名無名小卒,朝廷中幾乎沒有太在意他的人,因而大理寺調查了一下,沒有調查出結果便作罷了。

溫鴻蒙騙明義雄已久,對於這名表裏不一的年輕人,明義雄如今只剩下了厭惡。但對方死的實在是太蹊蹺了,明義雄又忍不住多想。

死狀如此殘忍,兇手做的神不知鬼不覺,沒有一個人知道線索,京城中能有這樣手筆的,明義雄只能猜想到秦王。

恰好祁崇又不太喜歡溫鴻,偶爾看向溫鴻的目光裏,總帶著很多冰冷。

會不會是祁崇呢?

腦海中一閃過這個念頭,明義雄瞬間就打住了。

祁崇的仇敵眾多,怎麽可能單單針對一個溫鴻?說實話,溫鴻在祁崇的眼中差不多就相當於一個看著礙眼的路人,遠遠不值得祁崇對他動手。

他忍不住擡頭去看祁崇,卻見祁崇同樣倨傲的看著自己。

明義雄上前道:“上次溫鴻的事情,多虧秦王殿下幫忙解圍,不然大理寺肯定將明府弄得雞犬不寧。”

祁崇目光收回,修長手指捏著酒杯,淡淡開口:“舉手之勞罷了。不過,溫鴻已死,明大人的小女怎麽辦?”

明義雄臉色一變:“他與小女並無任何接觸,僅僅是臣在觀望,婚事還未做決定,殿下千萬不要誤會。”

男女婚事可不能亂說,明義雄也擔心祁崇隨口一說壞了明臻的清譽。

祁崇輕笑一聲,他生得高鼻薄唇,俊美涼薄之相,因而笑起來也是冷的。他一雙威嚴冰冷鳳眸掃向了明義雄:“明大人僅有這名小女還未許婚事吧?”

明義雄反覆琢磨對方的打算。聽祁崇這意思,他突然以為祁崇為了拉攏自己,要將自己女兒納為侍妾。

明臻畢竟是庶女,若入皇家,肯定做不了正妻。不僅僅是皇家,其餘和安國公府地位相同的人家,嫡子都不會娶庶女做正妻。

因而,明臻若入真正的高門大戶,肯定是貴妾的身份。當妾有多難……安國公自然清楚。

他也不貪婪,還是選擇一個清白家世的普通男子就好。

見祁崇這麽問,明義雄心有不滿,他強行壓了下去:“這件事情不急,臣還在觀望中。如果殿下認得什麽未娶妻的青年才俊,也可介紹給臣認識,臣感激不盡。”

祁崇手中的杯子瞬間裂了一道縫隙。

祁賞玩味的看了看祁崇,又看向明義雄:“皇兄府上缺人,明大人,不如許給皇兄吧。”

祁崇自然沒有將明臻收為侍妾的打算。侍妾身份有多低,祁崇心中知曉,況且,他從來沒有想過與明臻有更加親密的關系。

晚上那場夢——僅僅只是一場夢罷了。

對於明臻,他不可能有其他欲望。

眼下不能說出,他僅僅似笑非笑的看著明義雄,想知道明義雄是怎麽個反應。

明義雄果真臉冷了:“兩位殿下莫開這種玩笑。”

冷臉之後,明義雄便回了自己的位置。

別說不願意讓明臻給人當妾,退一萬步,就算真的願意讓明臻做小了,他也不可能讓明臻去當祁崇的妾。

一來祁崇殘暴冷酷,明臻性情溫和,兩人的性格便是天差地別。

二來祁崇可是戰場上的殺神,手下亡靈無數,武藝高強,更比高大威猛的明義雄還要高出一些,身體如何自然不用多說了。明臻卻身體柔弱,是多病之身,她生得那樣美,如果真落到祁崇這般不知憐香惜玉的人手裏,只怕不到一年就得死在床榻之中。

看到明義雄這樣的反應,祁崇眸中僅有的一點笑意消失了。

他修長手指敲打著桌面,語氣不善:“祁賞,你說,他是什麽意思?”

祁賞:“……”

皇兄總有這種毛病,明明他自己心中就知道對方的意思,偏偏要身邊的人去說,假如身邊的人說得不合皇兄的想法……

祁賞比李福大膽多了,他直截了當的道:“明義雄覺得你不適合阿臻。”

“哪裏不適合?”

祁賞略微思考了一下:“第一,身份不合,你是秦王她是小庶女。第二,年齡不合,你比阿臻姑娘大八歲呢。第三,在明義雄眼裏,你就是殺人不眨眼的魔頭。”

兩個人交談的時候,一群舞女進來獻舞。為首之人身著華服,並不像其餘舞女一般衣著清涼,他手中拿著兩把扇子,扇子翻轉之間,舞姿清雅出塵。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這場舞給吸引住了,祁崇的目光一凝,也落在了其中。

絲竹管弦之樂悅耳,跳舞之人身形不像其他女子一般柔美,而是多了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高雅。

祁崇一眼就能看出,這舞需要幾分功底,一扇落下,一扇收上,扇扇交接,始終不見真容,跳舞之人的手勢當真快如閃電。

皇帝和皇後也被誘住,雙雙盯著跳舞之人。

這個時候,兩把折扇齊齊分開,一張舉世罕見的陰柔絕美面孔入了所有人的眼簾。

原來是個男子,卻有雌雄莫辨之感,讓剛剛的看客都將他看成了一名修長女郎。

虞懷風唇畔含笑,一雙桃花眼勾魂奪魄,膚色瑩白勝雪,墨發散於肩膀,薄紅的唇瓣微微分開:“小王一時興起,就入了舞女之列,獻舞一曲。”

旁人壓根都聽不到他的聲音,被他的惑人容顏誘得魂都沒有了。

祁崇的臉色卻越加冰冷。

五皇子祁賞的嘴巴裏幾乎可以塞得下一個雞蛋,他首次看到虞懷風的真容,震驚得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他——他——”

祁崇幽深的眸子掃過遠處安國公。

安國公的酒全灑了,潑了他自己一身。

祁賞這時終於說完了:“他怎麽和阿臻姑娘長得這麽像?天底下的美人都是共通的麽?”

在他眼裏,醜的總有千奇百怪的醜法兒,要麽眼斜鼻子歪,要麽氣質猥瑣沒點人樣。

漂亮的卻會很一致的標準。

虞家的男子都生得貌若好女,然而都是危險至極的毒物,長得越美心腸越狠,腦子多多少少也會有點點毛病。

皇帝眼睛直了:“霽朝可有未婚的公主或郡主?”

虞懷風眉眼帶笑:“沒有,我家子嗣單薄一些,許多年沒有女孩兒了。不過,就算有,也不舍得外嫁,霽朝王女從不對外和親。”

霽朝和淩朝的風氣有些許的差別。

其中一個便是排外,霽朝人不喜歡娶外地女子,也不喜歡嫁外地男子。當初虞懷風的父親成王囚禁了一名打淩朝來的女子,不知道驚掉了多少人的下巴。

皇帝略有些可惜,他也知道自己剛剛失言了,似乎讓眾人覺得是自己喜好美人,所以趕緊彌補回來:“朕還想給秦王他們擇一王妃。”

秦王麽……

虞懷風面上笑意如春風,心裏卻忍不住搖頭:真要有妹妹,嫁給誰也不能嫁給秦王這個殘暴的魔頭。

他與秦王雖然互助互利,平日裏也沒有少吃虧。見識過秦王的手段,知曉對方有多麽冷酷,如何願意把妹妹給他。

他笑著道:“小王家裏習慣與貴朝不同。大家想必也聽說過,或許還在背後當成笑話調侃,虞家癡情種最多,從來都是一生一世一雙人,自家若有妹子嫁人,對方肯定不能多娶。”

這也是虞家子嗣單薄的原因之一。因為單薄,所以重視,不會出現同室操戈的事情。所有國家,所有皇室之中,只有霽朝皇室沒有過兄弟奪位的事情。

眾人直搖頭,三妻四妾是為壯大家族,傳宗接代這麽重要的事情,江王居然說的如此輕飄飄,怪不得旁人都說他們有病,也難怪十幾年前霽朝發生動亂。

虞懷風知曉這些人將自己當成笑話,他心中並不在意,因為這些將他看做笑話的人,其實也是個笑話。

如今在眾人面前獻舞,只是一時興起露露臉罷了,他性情本就如此瀟灑,引得眾人註視,懷風也習以為常。

四下打量,卻發現安國公那張黝黑的老臉黑紅得不太正常。

怎麽回事?難道自己的姿色感動到了安國公?不過虞懷風還是喜歡姑娘,不喜歡安國公這樣的黑鹹菜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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