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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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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之嫣是真的沒醉。

只是微醺,聽到這句話幾乎徹底驚醒。

腦海裏的弦搭的很對。

非常明白陳韞是什麽意思。

但還小心問了句:“是做女兒嗎?”

她還記得自己曾經說要做陳韞的女兒……

陳韞明顯沈默了兩秒,隨即無奈笑了:“等你酒醒了,我們再好好談。”

好好談,這三個字咬的特別重。

郁之嫣心說,現在就可以好好談。

她正要說同意。

忽然響起了敲門聲打斷了她要說的話。

陳韞站起身,等再回來的時候,手裏端著個托盤,“過來喝醒酒湯。”

郁之嫣乖巧過去。

給陳韞也盛了碗:“您也喝酒了。”

陳韞順從地接了過來。

兩人就這麽面對面喝了碗醒酒湯,郁之嫣想要接著剛才的話題說,但又不知道如何開口,最後只得作罷。

泡了個溫泉,睡了個午覺。

醒過來時,沒有醉酒後的頭疼,反而對之前發生的事記憶猶新。

所以是真的,陳韞在和她求婚?

居然……這麽草率?

她在房間沒找到陳韞,推開門。

沒想到居然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梁茜。

辰影只是不再和梁茜合作,並沒有封殺梁茜之後的活動,再加上梁茜背後也是有人捧著,所以現在生活很滋潤。

最起碼,如今面色紅潤的模樣,比當初看起來畫著精致妝容,但內裏疲憊不堪的模樣好太多。

郁之嫣微微頷首,繼續去找陳韞。

梁茜反而跟在她旁邊,心情頗有些覆雜,她沈默了會兒問:“你和陳韞一起?”

郁之嫣不明所以:“……是。”

梁茜面色一言難盡,就好像遇到了什麽難題,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郁之嫣猜測她經歷上次的那件事不應該再犯糊塗,所以還是停下腳步,“怎麽了?”

梁茜:“還記得我之前說,那個秘密嗎?”

用作交換的籌碼。

按照陳韞出手狠辣的姿態,就算她背後有人捧著,現在也不可能這麽順利,說白了還是陳韞放了她一馬。

梁茜沒有郁之嫣的聯系方式,也不會再莽撞地撞上去找她,如今遇到了想起來了,就想把事情說了。

郁之嫣:“我知道的。”

陳韞都已經和她坦白了,她當然知道“病”的事情,完全沒必要聽別人說。

梁茜點頭,看著她的目光很佩服:“祝你幸福。”

能和一個有病的人在一起,是需要很大的勇氣,那種會在未來某一刻犯病的不確定性,足夠令人恐懼。

更何況,當年陳韞父母的愛情,格外的轟轟烈烈,男方不惜一切的得到女方,這種偏執的感情並不是誰都能接受的。

梁茜哪裏知道。

陳韞努力克制著自己的病情,把一切都按照郁之嫣的喜好準備好,造出一條花路,只等著郁之嫣主動踏出那一步。

梁茜說完對她笑了笑:“我先回去了,之前的事情,對不起,還有謝謝你。”

之前在車裏的道歉是迫於現實無奈的道歉,如今卻是看淡了,真正放下的道歉。

梁茜剛離開,郁之嫣就看到了陳韞。

他換了件深藍色的西服,寬肩窄腰,每走一步都在散發著濃郁的雄性荷爾蒙,不可抗拒的氣勢散發出來,讓人叫囂著想要臣服。

郁之嫣只想抱他一下。

但這樣顯得不怎麽矜持,於是她站在原地問:“陳先生,您去哪裏了?”

陳韞:“幫你拿書。”

郁之嫣:“?”

“什麽書?”

陳韞:“宏觀經濟學。”

少女如遭雷劈,萬萬沒想到陳韞剛剛求了婚,本該浪漫的場景竟然又要進入學習頻道?

她抿著唇不說話。

直到陳韞笑著催促她:“還不去換衣服嗎,等會上課就吃飯了。”

郁之嫣嘟囔:“今天周六……”

不對,之前有次老師有事調課了,就調到了這周六。

她都忘記這回事了,沒想到陳韞還記得。

郁之嫣心情覆雜的去換衣服,等坐到車上看著熟悉的書本,沈默了會兒:“陳先生還有別的事嗎?”

陳韞:“沒有。”

郁之嫣欲言又止,最後憋出了句:“那您待在公寓,等我回去?”

她心說,我好像也有點病,居然妄圖限制陳先生的自由。

陳韞停好車,笑著說:“叔叔考慮下。”

郁之嫣:“您不能考慮太久,您要答應我。”

陳韞還是頭一次見她如此強硬,頗有些稀奇:“為什麽?”

郁之嫣咬唇,絞盡腦汁找出了一個理由:“因為我想下課以後,就看到您。”

陳韞若有所思:“叔叔知道了。”

郁之嫣總覺得他們說的不是同一件事,但又找不出其他的意思,只好再次確認:“我下課後要見到您。”

陳韞擡手按到了她額頭,微涼的體溫覆蓋在她的肌膚,郁之嫣擡眸去看額頭的手掌,有些呆楞:“?”

陳韞揶揄:“怎麽酒醒了還這麽霸道?”

郁之嫣窘迫,嘟囔道;“我才沒有。”

陳韞輕輕彈了下她額頭,笑著說:“叔叔聽你的,快去上課。”

郁之嫣哦了聲,動作迅速地下了車,之後才回覆往常慢吞吞地懶散模樣,向教學樓走去。

這堂課上的頗有些煎熬,也許是因為她想要將司瑾當年沒有讀完的故事,沒有造出的童話城堡給完美還原出來,也許僅僅只是因為她想要盡快見到陳韞。

總之,這堂課的時間特別長。

每一秒都好像是一個世紀那樣漫長。

一聽到老師說下課。

郁之嫣和室友們打了個招呼就迅速出了教室門,等快到校門口的時候,又欲蓋彌彰般慢吞吞的慢下了速度。

結果非常巧合的,在校門口碰到了郁念念和李昭。

郁念念就像是住在了北城大學,進校門的次數比郁之嫣還要多。

兩人一前一後出了校門。

氣氛有幾分尷尬。

郁念念張了張嘴巴正要秀恩愛,不知道看到了什麽,臉色驟然一變,拉著李昭:“我想起來我東西忘在圖書館了,我回去拿一下。”

李昭:“什麽東西?”

應該是很重要的東西,因為郁念念的神色特別迫切:“是水杯。”

李昭皺眉:“水杯?”

“水杯在我包裏,走吧,我們去吃飯吧,你不是想吃上次吃的串串嗎?”

郁念念心說,誰他媽想吃串串。

她跟著她前男友的時候,哪裏吃過這麽接地氣的東西,吃的都是高檔餐廳。

但現在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除了水杯,還有其他的東西,我先回去拿?”

他們都已經出了校門,想回去只能用李昭的學生卡重新刷卡進門,郁念念伸手就要去拿李昭的學生卡——

“郁念念!”

郁念念聽到熟悉的呵斥聲,臉都白了。

郁之嫣也楞了下。

很熟悉,熟悉的簡直刻在靈魂裏。

她循著聲音看過去。

是郁昂。

兩年沒見,他變得邋遢了許多,不再是西裝革履,頭發梳的一絲不茍,腕子要帶塊名表裝點門面,他的腰有些佝僂,身材也發福了,哪裏有以前的精致。

腳步很虛,臉上還有幾塊淤青,被人打過了,看起來很嚇人。

他這個模樣,就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中年男人。

郁之嫣以為自己多少會有點厭惡,但沒想到心情竟然很平靜。

就像在兩年前,聽到郁家破產的時候那麽平靜。

她心想,這是好事啊。

不再分任何註意力給郁昂——

“別碰我!”

聲音尖銳的都破音了。

郁之嫣一驚,扭頭就見到郁昂拽著郁念念,郁念念掙紮著要跑。

李昭在旁邊呵斥:“你是誰?快放開她!再動手我就報警了?”

郁昂冷哼:“老子是她爹,你是誰?”

他拽著郁念念:“這些天你跑哪裏去了?家也不回?孫少那邊也不去道歉?你是翅膀硬了想上天?”

孫少是郁念念的富二代前男友。

郁念念發著抖,淚吧嗒吧嗒的掉,雖然是周六,進出校園的人不多,但也不少,已經有不少人路過再有意無意的看她。

她這個年紀,是最要面子的。

郁念念哭著喊到:“你不就是想讓我給你錢嗎,我沒錢了……”

她猛然看到郁之嫣,“你去找郁之嫣啊,她現在跟著陳韞,她有錢,她有好多錢,隨便從指頭縫露出來一點都夠你過上好日子了!”

郁之嫣:“……”

司家確實留給她足夠揮霍好幾輩子的錢,但她為什麽要幫郁昂這種垃圾?

但郁昂轉過身,看郁之嫣的眼神就像餓狗看到了肉,但也就那麽一瞬間,很快就變得驚慌起來。

就和高考那天,最後見到郁昂時,郁昂趾高氣昂的過來,忽然見到林特助嚇得驚慌失措的一樣。

可這會兒沒有林特助。

郁之嫣順著郁昂的視線,看到了陳韞。

心中浮現出了一個猜測。

郁昂嘴臉變化的很快,簡直是無縫銜接,諂媚極了:“陳先生好!”

說完沒等到陳韞回話,轉身又去罵郁念念:“你胡說八道什麽?”

郁念念哭著喊:“我哪裏說錯了?她也是你女兒,也得贍養你!你去問她要錢啊!去啊!”

郁昂想到陳韞就在旁邊,後背發毛,聲音喊的很大,就像是故意在給誰解釋一樣:“她為什麽贍養我?”

“從小到大,你一年幾百萬的零花錢,住在家裏最好的臥室,每天車接車送,郁之嫣沒零花住閣樓,上學是自己走路去的,你好意思說這種話?”

郁之嫣撩起眼皮看了眼郁昂。

——他心知肚明自己的偏心,連遮羞布都沒有一片。

郁昂冷笑著問:“怎麽?老子現在沒錢了,你們娘倆就準備卷了東西離開?”

“當年老子有錢的時候,每天像個丫鬟一樣來討好老子,臉都不要了扒著我,要不是你媽當小三勾引我,司瑾會和我提離婚嗎,要不是離婚,我哪裏會淪落到這種地步?”

郁念念的最後一塊遮羞布被扯了下來,看到李昭不可置信的目光,捂著臉只想要逃離這個尷尬的場地。

郁昂故意說了一通,把錯都推到郁念念母親身上,扭頭準備去和郁之嫣說說好話——

畢竟是他的親生女兒,又是個女孩子,說不定會心軟一些。

他最近可過得太苦了。

前幾天又欠了賭債,要不然也不會直接來這裏堵郁念念,不過這會兒好了,沒了郁念念,還有郁之嫣。

可是一扭頭。

哪裏還有郁之嫣的身影。



郁之嫣聽到“住閣樓,走路上學”就拉著陳韞離開了,像郁昂這種人,多聽他說話都是一種折磨。

就是沒想到陳韞會出現在學校門口。

“您是卡著我下課的時間,特意來接我的嗎?”

“不是。”陳韞車開的很穩,就像他這個人一樣,透著成熟穩重,“叔叔一直在等你出來。”

郁之嫣微怔。

是因為她說想要下了課就看到他嗎?

剛剛的猜測又浮現在腦海。

她抿抿唇問:“高考那天,您也是陪著我的,是嗎?”

那時候郁昂看到她,猛地呵斥一聲,看到林特助才收斂……其實不是看到林特助,而是看到了陳韞?

她看到陳韞笑了下,眸色溫柔:“怎麽想起來問這個?”

他這種態度,就是一種肯定。

如果不是陳韞就會直說了,而不是這樣左顧言它。

郁之嫣執著:“是嗎?”

陳韞無奈:“你這孩子,都不知道給叔叔留點面子,嗯?”

郁之嫣依舊在看他。

“那您為什麽不和我坐同一輛車?”

都陪著參加高考了。

還要分兩輛車坐?

陳韞:“叔叔怕影響你發揮。”

那個時候,盡管眼中一片麻木與妥協,但郁之嫣見到他,還是會不經意流露出害怕。

所以就坐在另一輛車,看著郁之嫣進考場,坐在車裏陪考。

郁之嫣臉色微紅:“那還不是因為謠言。”

畢竟滿身是血呢。

陳韞眼皮微跳,想起了強加在他頭上莫須有的罪名,又好氣又好笑。

車停了下來。

郁之嫣拉車門發現完全打不開,她看向陳韞:“車還鎖著呢。”

陳韞:“嗯。”

他優雅地解開了安全帶,湊到郁之嫣面前,把她剛剛解開的安全帶又重新系好,動作緩慢,讓郁之嫣有種蜘蛛吐絲把她包裹成繭的錯覺。

她眼神懵懂:“是還要去別的地方嗎?”

那為什麽還要先回一下家?

陳韞幫她系好安全帶卻沒有離開,手掌順勢托起了她臉頰,視線在空氣中交纏,男人嗓音醇厚又充滿磁性:“叔叔要澄清一下謠言。”

郁之嫣鴉睫輕顫,瀲灩的桃花眼倒映出男人俊雅的容顏。

俊美無儔的容貌漸漸放大,她感覺到唇瓣的柔軟與微微的涼意,像是在吃一個棉花糖,又軟又甜。

忽然就明白了什麽是溫柔刀。

少女的桃花眼霧氣朦朧,紅唇如玫瑰花瓣般嬌嫩,一開一合:“陳先生?”

陳韞眼眸含著欲念,深邃黑夜迸濺出火花,他啞著嗓音提醒:“換個稱呼,夭夭。”

郁之嫣臉色暈染上晚霞的色彩,迤邐而誘人,眼中卻含著一絲茫然,不確定地試探:“……叔叔?”

陳韞:“……”

“爸……唔。”

話語沒試探完就全被堵在口中,一點一點細細品嘗,勾著對方在小小天地翩翩起舞,不知疲倦的玩樂,精疲力盡也不遠停下這首優雅而激昂的曲調。

郁之嫣下車的時候,唇瓣比胭脂要艷麗,心想陳韞好難哄,必須要她找到一個合適的稱呼,說錯了就要被親。

情侶之間肉麻的稱呼都試了個遍,她還獵了個奇,結果被親的更狠。

郁之嫣懷疑,陳韞就是想找個理由親她。

阿姨見了郁之嫣,笑著問:“郁小姐今天塗口紅了嗎?這個色號真好看。”

郁之嫣:“……”

她含糊應了聲:“是嗎?”

陳韞跟在她身後,神色饜足,優雅地解開了西裝領帶,嗓音性感:“顏色有點淺了,叔叔可以幫你塗深一些。”

郁之嫣臉色爆紅,“不,不用。”

見到陳韞揶揄的目光,臉色幾乎要燒起來,她錯開視線,準備上樓。

陳韞食指勾著她的衣領,“去哪裏?”

郁之嫣:“我回臥室。”

陳韞笑了笑:“先吃飯。”

郁之嫣慢吞吞的哦了聲,向餐廳走去,忽然聽到陳韞問:

“今晚想睡哪個房間?”

就好像在問,是我去找你,還是你來找我?

郁之嫣臉上的溫度都沒下去,強裝鎮定:“哪裏都可以,反正都是您的。”

陳韞牽起她的手,十指相扣:“是你的。”

郁之嫣:“?”

陳韞說:“這裏也是你家。”

她每次都說“陳家”,帶著一個姓氏,像是一片漂泊無依的樹葉,如今落葉生根,這裏也是她家。

郁之嫣握緊了陳韞的手。

喉嚨發燙,有點點想哭。

晚上還是睡在陳韞的房間,郁之嫣還想繼續昨晚的童話故事,還想要覆盤之前司瑾沒講完的《小王子》,當然不會輕易換一個房間。

她洗完澡以後,陳韞去洗。

剛進浴室沒多久郁之嫣就聽到陳韞的手機鈴聲,還是那首《致愛麗絲》。

在聽到熟悉的旋律時。

她忽然想到,這個版本不會是她之前彈給陳韞聽的吧?

那這豈不是公開處刑了?

郁之嫣陷入詭異的沈默,在手機鈴聲快要消失時,才反應過來去敲浴室門:“陳先生,您手機響了。”

“幫叔叔接一下。”男人溫聲說。

郁之嫣哦了聲。

是林特助的電話。

林特助聽到郁之嫣的聲音楞了一瞬,“郁小姐?”

郁之嫣溫吞回:“陳先生在洗澡。”

林特助很有眼色的回:“是工作上的事,並不是特別重要,明天到公司再說就好。”

本來是要今天下午處理的,但陳韞今天下午在學校門口等郁之嫣放學,就拖下來了。

林特助打電話的時候還特意看了眼時間,按照陳韞的生活習慣這會兒應該是在工作的。

不過看現在的情況,今晚應該不會再談任何工作了。

正要掛電話的時候,郁之嫣忽然想到了一件事,她問:“之前你給我的那個郵箱,是你的嗎?”

林特助沈默了兩秒:“是陳先生的。”

“但他後來交給我打理了。”

是在他把郵箱交給郁之嫣以後,陳先生才交給他打理的。

這導致他,每次收到郁之嫣的郵件時,都要絞盡腦汁,不著痕跡的透露給陳韞。

陳先生想要郁之嫣主動奔赴他,而非打著別人的幌子。

林特助解釋清楚後,頓了下說:“祝您做個好夢。”

郁之嫣:“謝謝。也祝林特助做個好夢。”

把手機放在書桌,見抽屜沒關嚴,郁之嫣就想順手給關上,可惜中間有什麽卡著。

她拉開看。

抽屜裏安安靜靜躺著個精致的絲絨小方盒。

“叔叔本來想給你個驚喜。”

郁之嫣猛地聽到聲音,嚇得一驚,擡眼就見到陳韞邊擦頭發邊走到她身邊。

“陳先生?”

陳先生走到郁之嫣身後,手背從她身旁穿過,就好像抱著她一樣,拿起了首飾盒,輕輕打開。

鉆戒在燈光下熠熠生輝,泛著流光溢彩。

郁之嫣一時不知道作何反應。

“您……”

陳韞側頭,眸色比鉆石還要漂亮,溫柔至極:“願意嫁給我嗎,夭夭?”

郁之嫣張了張嘴巴,“您什麽時候買的鉆戒?”

明明今天才說了求婚的事情。

陳韞握住她的手,“兩年前。”

見到郁之嫣的第一眼,就要娶她。

郁之嫣伸出手讓陳韞幫忙帶上戒指,當冰涼的觸感圈在手指,忽然生出了中莫名的情緒。

酸酸澀澀。

但甜蜜占據了大半。

郁之嫣倚靠在陳韞胸膛,聽到他雜亂無章又劇烈的心跳聲,才恍然發現,他居然也會緊張。

她仰頭看向陳韞:“您為什麽不早點說?”

陳韞止不住笑容,嗓音柔和的不像話:“現在也不晚。”

郁之嫣眨眼,目光落在鉆戒。

陳韞湊到她耳邊,唇瓣輕蹭少女柔軟的耳垂:“只要你願意,我們隨時都可以結婚。”

隨時?

郁之嫣心想,婚禮也準備好了嘛?

她故意為難般問:“那今晚呢?”

陳韞抱起她:“今晚不行。”

郁之嫣猛然騰空,摟住了陳韞的脖子,桃花眼濕漉漉的,透著驚慌失措,還有更多的羞澀。

“為什麽今晚不行?”她問。

“今晚要給你念睡前故事。”

男人嗓音性感。

郁之嫣被輕輕放下了床上,蓋好了被子,陳韞睡在她旁邊,給她念著剩下的故事。

燈光調皮地落在陳韞身上,將他渡了層光,閃閃亮著。

郁之嫣耳邊是優雅的腔調,思緒飄了很遠,想到了那年跟著陳韞逛了北城大學,回來後,陳韞問她,有沒有想學的東西?

郁之嫣想了想,說:“鋼琴吧。”

陳韞沒有問為什麽選擇這個,只是在第二天給她安排了鋼琴老師。

某天。

郁之嫣在琴房練琴,陳韞走了過來。

她問:“陳先生會彈琴嗎?”

陳韞笑的儒雅:“叔叔不會,你彈給叔叔聽?”

“好。”

“但談的不是很好。”

郁之嫣才剛學一個月,學的也是簡譜,看上去就跟鬧著玩似的。

於是她給陳韞談了首最近剛學的《致愛麗絲》,有幾個地方節奏還錯了,但勉強成了個曲。

陳韞就這麽親切且溫和的註視著她,聽的很是認真。

皎潔月光爬進來,灑落在他身上,調皮的跳落在他漆黑的眼睫,沒入那雙通透的眼眸,為那雙眼睛添了一片金色的,滾燙的,熾熱的溫柔。

郁之嫣垂下眼,看著黑白琴鍵:“陳先生明天可以來陪我上鋼琴課嗎?”

那是她第一次和陳韞提要求,而陳韞的態度,就好像她不管提多過分的要求,都不會拒絕。

“好。”男人說。



第二天鋼琴課。

陳韞坐在角落,依舊讓人不容忽視,他舉手投足都是在商場裏浸淫出的上位者殺伐果斷的氣場。

鋼琴老師偷偷看了他三十九次。

郁之嫣漫不經心的看著鋼琴老師,聽老師先是極為真摯而誇張的誇讚了她水平突飛猛進。

然後又挑了一首新的曲目來教她。

全程下來,郁之嫣彈的磕磕絆絆,鋼琴老師打斷了她很多次糾正她的音調節奏。

“你先起來,聽老師給你彈一下。”

郁之嫣站起身,把鋼琴讓給她。

在專業人士的手中,琴鍵飛揚流淌出一曲情意綿綿又不失歡快的音曲。

郁之嫣抽空看了眼陳韞。

他正在低頭看手機,對這場專註的演奏興趣似乎不大。

鋼琴老師彈完以後,發現了她的跑神,蹙眉訓斥:“你在想什麽?我剛剛彈得你記住了嗎?我們今天就專註學這麽一小節,你就錯了那麽多,你有沒有用心學呀——”

別說郁之嫣才學一個星期,就是學一個月,也不可能聽她彈一遍十級曲目就能記下來。

“咚咚。”

陳韞屈指輕叩桌面,“今天先結束吧。”

鋼琴老師還沒反應過來,就又聽到了陳韞說:“以後您不用來了。”

鋼琴老師臉色一陣紅一陣白:“陳先生,我做錯了什麽嗎?”

陳韞:“您不符合我對老師的標準,僅此而已。”

這話說的挺重的。

尤其是對一個好像還對陳韞有那麽點心思的年輕女人來說。

郁之嫣坐在鋼琴凳,心不在焉,像是完全沒註意到另一邊的鬧劇,也不在乎鋼琴老師走沒走

陳韞站在鋼琴邊:“彈得很好聽,叔叔很少見練習這麽短的時間就能彈這麽好的。”

郁之嫣的指尖落下,鋼琴發出悅耳而短促的音節,她搖搖頭:“沒關系,陳先生,您不用安慰我,我不在乎這些。”

她是真的不在乎。

“我想彈的也不是鋼琴。”

彈得只是童年,是童年的時候,郁念念擁有一間鋼琴房,郁昂和郁念念的母親會微笑的看著郁念念彈琴,在一曲結束後,父親把郁念念抱起來誇讚,郁念念的母親在一旁微笑。

這是其樂融融,幸福美滿家庭的寫照。

“謝謝您,陳先生。”

陳韞盯著郁之嫣。

她垂著頭,纖細的脖頸脆弱而美,“我很開心。”

她不知道她將陳韞當成了什麽樣的角色,是朋友,是親人,還是愛人?

她只知道,在邀請陳韞陪她上鋼琴課的那一瞬,陳韞就成為她的世界,無可替代的,最重要的那個存在。

他不需要扮演任何角色。

但卻已經給了郁之嫣想要的陪伴與溫柔。

就像現在。

聽陳韞接著當年沒有讀完的《小王子》,想聽的也不是這個故事,而是曾經的遺憾。

而陳韞,是一個願意彌漫她所有遺憾的人。

郁之嫣現在很清晰知道陳韞在她的世界扮演了什麽角色。

朋友。親人。愛人。

他都是。

郁之嫣微微合上眼睛,好像看到了司瑾為她準備的童話城堡,而打開門,城堡裏住著的是陳韞。

分不清夢境與現實,只覺得夢裏夢外都是一片美好,夢裏夢外,陳韞都是如此儒雅隨和,眼神溫柔地註視著到來的公主,在她額頭落下一吻,在她耳畔溫柔呢喃:

“晚安,夭夭。”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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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朋友們,完結啦~

最開始寫這篇文的時候就是想寫個甜甜的寵文……這是個甜文,對吧?不管怎麽說,謝謝大家的支持,鞠躬感謝!

今天發個紅包慶祝一下,愛你們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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