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瑤瑤自從開始直播以來，就不得不花費大量的時間去研究這件事。雖然直播的時間也不過就是那幾個小時而已，但是直播前要精心挑選直播穿的衣服、配飾，要花一兩個小時化一個比較完美的妝容，還要調試攝像頭，看看哪個角度最好看又最顯身材。

即使在沒有直播的時間裏，她也經常開著小號去其他主播的直播間看看別人在播什麽，如果遇到合適的再照搬到自己的直播間裏。

這樣大量的時間花費，她自然沒什麽時間去經營以往的那些朋友，對備胎們的關懷也少了很多，因此許超聯系她的時候她才意識到他們已經許久沒有交流了。

那時候她還只是覺得林薇薇很奇怪，然而不等許超探聽出任何的有用的消息，林薇薇就一炮而紅，她自然也就把許超忘在了腦後。本來就不算是她的追求者中最好的一個，比他帥的有，比他有錢的也有，比他更討人喜歡的有，許超根本不占據什麽優勢。現在她開始直播了，對比在自己的直播間裏一擲千金的大佬們，許超就顯得青澀而幼稚了。

她興致缺缺地回覆了兩句，沒打算繼續理會，沒想到許超卻問她，林薇薇是不是換了手機號，能不能把手機號告訴他？

什麽意思？

從前不是他對林薇薇最看不上的嗎？雖然她承認，她也隱隱地耍過一些小手段讓他更討厭林薇薇，可他自己也是自願的啊！是他親口在自己面前說，覺得林薇薇根本配不上有她這麽好的姐姐的。

現在就變了？就這麽快？

有些東西她可以不要，但是不能被別人搶走。本來林瑤瑤都有點看不上許超了，現在聽見他話裏話音隱隱的意思，她又覺得許超必須是他的。她擠出時間來約了許超好幾次，和以前不同，她主動請客，還給許超帶了禮物，兩個人之間的關系似乎像是完全反了過來，有種林瑤瑤在大獻殷勤的感覺。

但許超始終反應平平，他似乎過了對林瑤瑤感情最深的時刻了，此刻只想要帶給他更多新鮮感的林薇薇。

林瑤瑤不是傻子，她能感覺到男人對她的態度。再加上直播間裏刷林薇薇始終就沒消停過，這些人仿佛是職業水軍一樣，每天都在刷同一個名字，偏偏她還沒辦法禁言，否則又會有人來質問她，你為什麽封我！你是不是接受不了別人提你妹妹！

直播並不簡單，脫下來的衣服也沒辦法再穿上。

自從那一次她脫了外套露了點胸之後，觀眾們就好像嘗到了甜頭，她再穿稍微多一點就不願意了，人氣直掉刷禮物的老板也走了。她只能又買了一批比較性感的衣服，直播的時候換著穿穿，即使這樣也不能滿意所有人，總有人會說，看看隔壁的哪個女主播，穿的更少身材更好！

有幾個經常刷禮物的土豪和她加了微信，剛開始還是純聊天，偶爾開開玩笑也不錯。有一天有個和她最聊得來的讓她發兩張自拍，還特別說要性感點的。林瑤瑤不是傻子，她猶豫了一會，又怕對面的人等的急了，急急忙忙換上衣服拍了十幾張，挑了兩張最好的發了過去。

沒過一會，對方就發了個紅包過來。

林瑤瑤心裏的最後一絲不安也消失了。

所有人都是這樣，她安慰自己。想要得到就必須得付出點什麽，這都是理所應當的，她也是在靠自己的努力工作賺錢啊，她又沒有違法又沒有殺人，她沒做錯什麽。

直播了兩個多月，她掙了不少錢。林媽媽是知道她在做這個的，也不求她賺的錢，讓她自己存好，別都花光了。林瑤瑤嘴上答應的好聽，扭頭就去了商場買了一堆奢侈品，她還去把上次和林母一起看的那件裙子買了下來，看著服務員打包裙子，對著她殷勤地噓寒問暖，她油然而生一種揚眉吐氣的暢快。

她很想-->>

在林薇薇面前也穿著這條裙子告訴她，你能做到的，我也做得到。

可她等了很久都沒遇到，她經常直播到淩晨，白天才補眠，林薇薇自然不會等著她醒來。因此直到暑假快結束，兩個人才終於在家裏見到。

兩個月沒見的姐妹倆都在打量對方，林瑤瑤看得出來林薇薇又變好看了。她好像在不停的變漂亮，她的頭發長長了，烏黑亮麗又有光澤地披下來，皮膚白的要發光，臉上不施粉黛卻通透紅潤，她很自然，卻非常的美。

林薇薇也看的出來林瑤瑤的變化，如果說之前的林瑤瑤還有種溫室花朵裏特有的那種嬌貴而楚楚可憐的感覺，那麽現在的林瑤瑤就仿佛淪為了最平庸的塑料花，沾染了一身的庸俗和脂氣。那不是長相上的變化，是來自於氣質上的、心態上的，而後相由心生，從她的面孔上慢慢的顯露出來。

真是難看。

林薇薇心裏評價著，準備繞過她直接去收拾東西。

“餵，林薇薇，”林瑤瑤叫住她，“告訴你件事，我最近在做直播，做的還可以吧，人氣還行，反正就是玩玩。”

林薇薇當然知道，她還知道林瑤瑤並不如表現的那麽從容。不過她很樂於看著對方那種強裝鎮定的樣子。

“那恭喜你。”

林瑤瑤挑起眉，“不過不知道有些人從哪知道你是我妹妹……我看自從你那張照片稍微有點水花之後到現在都沒後續，這樣下去恐怕很快就被忘記了吧，不如你來跟我直播一次，就今天吧，我不介意用我的直播間給你漲漲粉絲。”

“那還真是謝謝你了，”林薇薇笑了起來，“不過不用了，你的粉絲我可能不太需要。”

“我說了，這是給你提升人氣的好機會……你不會真的以為所有人都能記住你那個所謂的咖啡妹妹的名字一輩子吧？”

林瑤瑤似乎覺得她的拒絕十分的不可思議，在她看來她已經做了很大的讓步，給林薇薇提供了這麽好的機會，林薇薇應該感恩戴德地接受然後拼命感謝她才對。

她怎麽可能會拒絕呢？

“我想你可能搞錯了一點。”林薇薇朝著林瑤瑤走近兩步，逼近了她，林瑤瑤忽然感覺到其實林薇薇一直比她高，這樣面對面站著的時候，或許是身高，又或許是眼神，讓她有一種莫名的壓迫力，甚至忍不住想往後退。“我對你說的那些沒什麽興趣，即使有，那也不會是靠你的粉絲。因為——”

她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下林瑤瑤，那目光有如實質，仿佛要穿透林瑤瑤，讓她瑟縮了一下。

“——我實在很是懷疑，能看你的直播間，他們的眼睛還好嗎？”

……

什麽……

那一瞬間，林瑤瑤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可是林薇薇臉上的表情明明白白的告訴她，不用騙自己了，她沒聽錯。

從小到大，林薇薇沒反駁過自己一句話，即使是前段時間她瘋了一樣變了一個人，最多也就是對林瑤瑤冷淡而已。可是說出這種話，她以為她是誰，她覺得她有什麽資格說這種話！

林瑤瑤可能忘記了，從前這種話她說過的次數太多了。對著林薇薇，這種話不過是日常的玩笑而已，林瑤瑤用隨隨便便的態度說出來，一遍又一遍地刺傷著從前的林薇薇。

可是如今只不過聽到一句，她就已經接受不了了。

林瑤瑤紅著眼睛，咬牙切齒的說，“你以為你是誰！你以為你憑什麽這樣說！你只不過是個沒人要的孤兒，是我們家好心你才能活下來！沒有我你算什麽？你敢這麽和我說話，你先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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