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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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這下子，你家想蓋啥房子都沒問題嘍！”郭富貴大笑著拍了拍林老二的肩膀，“我看咱兩個這名字可得換一換，你這命裏才帶著富、帶著貴呢！”
林老二嘿嘿一笑，伸手撓了撓頭：“這還是頭一次呢！我從小就倒黴慣了，這突然走一次好運，還真有點像做夢呢！我該不是真在做白日夢吧！”
郭富貴狠狠一拳捶向林老二的肩膀：“疼不！”
林老二差點被這大力打翻在炕上，就這樣還傻笑呢，“疼！”
“疼就對了，這下子你該信了吧！”
“唉……沒想到我也轉運啦！”林老二嘆了口氣：“現在想想我小時候過得可真是苦，我媽因為生了我，傷著了身子，她去得早，我爹他又不待見我，舅舅不疼姥姥不愛的……我林老二活到這個年紀，吃過的苦都數不過來……”
“行啦！這日子馬上就好起來了，還說這些喪氣話幹啥！”
林老二把臉埋進手掌裏，搓了兩把臉，擡頭說：“對，不想那些個糟心事兒了，今兒是個好日子，咱得聊點高興事，不說這些喪氣話！”
“這就對啦！等那賠償金拿到手，你們一家人可就是徹底翻身啦！你可得早點兒把你家那宅基證明找出來，省得真到用著的時候，再翻箱倒櫃的找不著！”郭富貴笑著說到。
林老二楞了一下：“啥宅基證明啊！？”
“不是，你家房子沒宅基證明也沒宅基使用證！？”郭富貴大驚說道。
“啥東西啊！？”林老二二丈和尚摸不著頭腦。
“那你跟林老大當初到底是咋分的家，你們都在這屋裏住了多長時間啦！這房子的地基證不在你手上！？”郭富貴瞪大了眼珠子問道。
“俺家一家人當時……是被趕出來的，啥也沒分著！那俺們沒地兒住……就只能住到這破泥房裏頭……”林老二支支吾吾的說道，他現在腦子裏亂的很，啥思路也沒有。
“你呀你，林老二你這個糊塗蛋，這麽重要的東西，你咋能……你讓我咋說你，那可是八萬多塊錢吶！這地基證要是在林老大手裏，你們家可就毛都撈不著啦！那麽一大些錢就這麽沒了！？”郭富貴嘆了口氣。
“那咋辦吶！那這錢……俺家就撈不著啦！？”這還沒樂上多大一會工夫，這好事就不是自己家的了！？自己這還在天上飄著呢，吧唧下了一陣冰雹，把自己給拍地底下去了，林老二頹然的低下頭，自己果然是沒有發財的命吶！
“唉……人鐵路局的都是看證辦事兒，誰有地基證這賠償金就給誰！你這事兒……不好辦吶！”郭富貴看不得林老二這個喪氣樣子，“我可跟你說，這會拆遷的事兒還沒幾個人知道呢！你可得趁早想想辦法咋把那宅基證弄到手！要不，等這事兒傳開了，那林老大還能把那宅基證給你嗎？”
……
夏媽媽和林巧花兩人正合力把床單晾在晾繩上，郭富貴從屋裏走了出來。
“村長，這就走啦！留這吃個飯吧！兩個孩子從鎮上帶了不少好東西回來呢！”夏媽媽笑著留客。
“不了，我還是回家吃吧……夏妹子，老二他心情不太好，你進去好好勸勸他吧！”郭富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咋啦！？”
郭富貴只是嘆了口氣，又搖了搖頭，走了出去。
“這咋回事兒呀！？這兩人在屋裏不還笑得挺歡的嘛！這還能突然就翻臉啦？”夏媽媽疑惑的看向自己閨女。
“媽，咱進屋問問不就知道咋回事兒了嗎！”林巧花也猜不出到底咋回事兒，她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難道真出事兒了，這個時候還能有啥事兒，難道是拆遷那事兒……
林巧花趕忙拉著夏媽媽進了屋。
“爹，咋回事兒呀！？”林巧花焦急的問著。
林父低頭抽著煙，搖了搖頭，沒說話。
“你這個死老頭子，到底咋的啦！？你倒是說話呀！”夏媽媽見他副愁眉苦臉的樣子，就知道肯定出大事兒了。
林老二也不好受啊！那麽多錢就那麽沒了，擱誰身上，誰鬧心！可這事兒咋跟自己媳婦和閨女開口！？把這事兒告訴她們，讓她們也空歡喜一場！？
“爹，是不是……咱家房子的事兒？”林巧花試探著問。
林老二猛地擡起頭，驚訝的看著自己閨女：“巧花，你咋知道的！？”
她面不改色的說道：“我剛才在院子裏聽見一點爹和郭叔的的談話！”
林老二苦笑道：“就你這丫頭的耳朵靈！”
“到底咋回事兒呀！？咱家房子咋啦！？就這破房子還能出啥事兒！那林老大家還想把這房子給要回去！？”夏媽媽急的變了臉色。
林老二只得將自己和村長郭富貴的談話全部說了出來。
……
夏媽媽兩腿一軟，跌坐在地上。
“我怎麽嫁了你這麽個窩囊廢！我跟著你要吃苦受累不說，連這土房子……都沒的住，我怎麽這麽命苦啊！”夏媽媽拍打著自己的胸口，失聲哭訴，“林老二，你讓這幾個孩子咋辦？這房子拆了以後他們住哪兒！？啊！？你說話呀！？你倒是吭聲呀你！？”
“媽，你冷靜點，別激動，小心氣壞身子……”林巧花俯身將夏媽媽扶到炕上歇著。
“巧花，媽對不起你！媽對不起你呀！”夏媽媽抓著自己閨女的胳膊，一個勁兒的哭。
……
“爹、媽，這事兒還有轉圜的餘地。”林巧花平靜地說道。
“啥！？”林老二和夏媽媽同時擡頭，看向自己閨女。
林老二的眼中閃過一絲希望。
夏媽媽努力睜著自己哭得通紅的眼睛，看向林巧花。
“閨女，你說啥！？”
“爹，我得先問你一句話，要是咱家拿到了這筆賠償金，大伯再一家來借錢，你會借給他們嗎？”林巧花語氣平靜地問道。
“我……”林老二啞然，自己會借嗎？
她眼神執著的看向自己的爹，這個家的一家之主！
我會借嗎？會把錢借給那個不拿自己當兄弟看的大哥嗎？如果換做是林老大，他會借錢給自己嗎？林老二苦笑的搖搖頭，怎麽可能！平心而論，自己對他這個大哥，已經算是好的不能再好了吧！自己到底什麽對不起他的！
憑啥我的東西都得給他！媽傷了身子，得怪在我的頭上，我他媽的寧願自己沒被生下來，生下來受這個罪幹啥！？就因為我是個罪人，我就得小心翼翼的伺候著自己大哥和老爹，給他們端水洗臉洗腳，還得替他們洗衣做飯，一輩子都得任他們打罵，給他們當驢作馬！？就像自己閨女說的，林老大他從來就沒把自己當人看過，那些溫情都是他裝出來的，自己在他眼裏連牲口都不如。林老二摸了摸臉上的淚水，哪有這麽好使喚的牲口！任打任罵，隨叫隨叫，還拖家帶口的伺候他，沒飯了給他飯吃，沒錢了給他錢花。自己舔著臉送過去，他們領這個情嘛！？現在想想，我林老二就是他媽的犯賤。
我比他輕賤，我媳婦得受委屈，我兒子閨女就得受他們家人的欺負！？憑啥！？就算不為自己，我也得為我媳婦、為我這仨孩子硬氣一把！
“閨女，我不借給他，我啥都不借給他！”林老二斬釘截鐵的說。
林巧花盯著自己爹的眼睛看，半晌後，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
她只在那雙蒼老、紅腫的眼睛裏看見了兩個字，決絕。
夏媽媽著急地問道：“閨女，你爹他已經表了態了，你趕緊說說到底有啥法子吧！
“爹、媽，你們想想這事兒的難處在哪？就在宅基證上，林老大家要是有這個證，那啥都輪不到咱們！要是他們家也沒這個證，那這房子咱家都住了這麽長時間了，肯定是咱家的，這村裏人都能作證的！到時候咱就說那宅基證丟了，再補辦一張不就行了！”
“……巧花，你這不等於沒說嘛！那證不就在林老大他們家裏呢！要不咱在這兒愁的啥！”夏媽媽急著說，自己閨女是糊塗了嗎？咋凈想好事兒呢！？
林父若有所思的看著自己閨女。
“爹、媽，這房子的宅基證不在林老大手上，因為這證兒早就沒了！”
“閨女，你說的是真的嗎！？”
“嗯，我清清楚楚的記得，爺爺說過這證兒丟了！”事實上，這當然是謊話，這是林巧花猜的。如果林老大有這證，那怎麽還用上門兒來“借”錢，這錢直接就該發給他們家，所以她推斷這證八成是沒了。
……
夏媽媽和林父都高興了起來，那可是八萬多啊！誰能不激動！那真有了這錢，那就是一朝脫貧致富呀！
林老二心想，怪不得自己從來沒見過拿證呢！原來是丟啦！哈哈，丟的好，丟的好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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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老二嘿嘿一笑，伸手撓了撓頭：“這還是頭一次呢！我從小就倒黴慣了，這突然走一次好運，還真有點像做夢呢！我該不是真在做白日夢吧！”
郭富貴狠狠一拳捶向林老二的肩膀：“疼不！”
林老二差點被這大力打翻在炕上，就這樣還傻笑呢，“疼！”
“疼就對了，這下子你該信了吧！”
“唉……沒想到我也轉運啦！”林老二嘆了口氣：“現在想想我小時候過得可真是苦，我媽因為生了我，傷著了身子，她去得早，我爹他又不待見我，舅舅不疼姥姥不愛的……我林老二活到這個年紀，吃過的苦都數不過來……”
“行啦！這日子馬上就好起來了，還說這些喪氣話幹啥！”
林老二把臉埋進手掌裏，搓了兩把臉，擡頭說：“對，不想那些個糟心事兒了，今兒是個好日子，咱得聊點高興事，不說這些喪氣話！”
“這就對啦！等那賠償金拿到手，你們一家人可就是徹底翻身啦！你可得早點兒把你家那宅基證明找出來，省得真到用著的時候，再翻箱倒櫃的找不著！”郭富貴笑著說到。
林老二楞了一下：“啥宅基證明啊！？”
“不是，你家房子沒宅基證明也沒宅基使用證！？”郭富貴大驚說道。
“啥東西啊！？”林老二二丈和尚摸不著頭腦。
“那你跟林老大當初到底是咋分的家，你們都在這屋裏住了多長時間啦！這房子的地基證不在你手上！？”郭富貴瞪大了眼珠子問道。
“俺家一家人當時……是被趕出來的，啥也沒分著！那俺們沒地兒住……就只能住到這破泥房裏頭……”林老二支支吾吾的說道，他現在腦子裏亂的很，啥思路也沒有。
“你呀你，林老二你這個糊塗蛋，這麽重要的東西，你咋能……你讓我咋說你，那可是八萬多塊錢吶！這地基證要是在林老大手裏，你們家可就毛都撈不著啦！那麽一大些錢就這麽沒了！？”郭富貴嘆了口氣。
“那咋辦吶！那這錢……俺家就撈不著啦！？”這還沒樂上多大一會工夫，這好事就不是自己家的了！？自己這還在天上飄著呢，吧唧下了一陣冰雹，把自己給拍地底下去了，林老二頹然的低下頭，自己果然是沒有發財的命吶！
“唉……人鐵路局的都是看證辦事兒，誰有地基證這賠償金就給誰！你這事兒……不好辦吶！”郭富貴看不得林老二這個喪氣樣子，“我可跟你說，這會拆遷的事兒還沒幾個人知道呢！你可得趁早想想辦法咋把那宅基證弄到手！要不，等這事兒傳開了，那林老大還能把那宅基證給你嗎？”
……
夏媽媽和林巧花兩人正合力把床單晾在晾繩上，郭富貴從屋裏走了出來。
“村長，這就走啦！留這吃個飯吧！兩個孩子從鎮上帶了不少好東西回來呢！”夏媽媽笑著留客。
“不了，我還是回家吃吧……夏妹子，老二他心情不太好，你進去好好勸勸他吧！”郭富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咋啦！？”
郭富貴只是嘆了口氣，又搖了搖頭，走了出去。
“這咋回事兒呀！？這兩人在屋裏不還笑得挺歡的嘛！這還能突然就翻臉啦？”夏媽媽疑惑的看向自己閨女。
“媽，咱進屋問問不就知道咋回事兒了嗎！”林巧花也猜不出到底咋回事兒，她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難道真出事兒了，這個時候還能有啥事兒，難道是拆遷那事兒……
林巧花趕忙拉著夏媽媽進了屋。
“爹，咋回事兒呀！？”林巧花焦急的問著。
林父低頭抽著煙，搖了搖頭，沒說話。
“你這個死老頭子，到底咋的啦！？你倒是說話呀！”夏媽媽見他副愁眉苦臉的樣子，就知道肯定出大事兒了。
林老二也不好受啊！那麽多錢就那麽沒了，擱誰身上，誰鬧心！可這事兒咋跟自己媳婦和閨女開口！？把這事兒告訴她們，讓她們也空歡喜一場！？
“爹，是不是……咱家房子的事兒？”林巧花試探著問。
林老二猛地擡起頭，驚訝的看著自己閨女：“巧花，你咋知道的！？”
她面不改色的說道：“我剛才在院子裏聽見一點爹和郭叔的的談話！”
林老二苦笑道：“就你這丫頭的耳朵靈！”
“到底咋回事兒呀！？咱家房子咋啦！？就這破房子還能出啥事兒！那林老大家還想把這房子給要回去！？”夏媽媽急的變了臉色。
林老二只得將自己和村長郭富貴的談話全部說了出來。
……
夏媽媽兩腿一軟，跌坐在地上。
“我怎麽嫁了你這麽個窩囊廢！我跟著你要吃苦受累不說，連這土房子……都沒的住，我怎麽這麽命苦啊！”夏媽媽拍打著自己的胸口，失聲哭訴，“林老二，你讓這幾個孩子咋辦？這房子拆了以後他們住哪兒！？啊！？你說話呀！？你倒是吭聲呀你！？”
“媽，你冷靜點，別激動，小心氣壞身子……”林巧花俯身將夏媽媽扶到炕上歇著。
“巧花，媽對不起你！媽對不起你呀！”夏媽媽抓著自己閨女的胳膊，一個勁兒的哭。
……
“爹、媽，這事兒還有轉圜的餘地。”林巧花平靜地說道。
“啥！？”林老二和夏媽媽同時擡頭，看向自己閨女。
林老二的眼中閃過一絲希望。
夏媽媽努力睜著自己哭得通紅的眼睛，看向林巧花。
“閨女，你說啥！？”
“爹，我得先問你一句話，要是咱家拿到了這筆賠償金，大伯再一家來借錢，你會借給他們嗎？”林巧花語氣平靜地問道。
“我……”林老二啞然，自己會借嗎？
她眼神執著的看向自己的爹，這個家的一家之主！
我會借嗎？會把錢借給那個不拿自己當兄弟看的大哥嗎？如果換做是林老大，他會借錢給自己嗎？林老二苦笑的搖搖頭，怎麽可能！平心而論，自己對他這個大哥，已經算是好的不能再好了吧！自己到底什麽對不起他的！
憑啥我的東西都得給他！媽傷了身子，得怪在我的頭上，我他媽的寧願自己沒被生下來，生下來受這個罪幹啥！？就因為我是個罪人，我就得小心翼翼的伺候著自己大哥和老爹，給他們端水洗臉洗腳，還得替他們洗衣做飯，一輩子都得任他們打罵，給他們當驢作馬！？就像自己閨女說的，林老大他從來就沒把自己當人看過，那些溫情都是他裝出來的，自己在他眼裏連牲口都不如。林老二摸了摸臉上的淚水，哪有這麽好使喚的牲口！任打任罵，隨叫隨叫，還拖家帶口的伺候他，沒飯了給他飯吃，沒錢了給他錢花。自己舔著臉送過去，他們領這個情嘛！？現在想想，我林老二就是他媽的犯賤。
我比他輕賤，我媳婦得受委屈，我兒子閨女就得受他們家人的欺負！？憑啥！？就算不為自己，我也得為我媳婦、為我這仨孩子硬氣一把！
“閨女，我不借給他，我啥都不借給他！”林老二斬釘截鐵的說。
林巧花盯著自己爹的眼睛看，半晌後，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
她只在那雙蒼老、紅腫的眼睛裏看見了兩個字，決絕。
夏媽媽著急地問道：“閨女，你爹他已經表了態了，你趕緊說說到底有啥法子吧！
“爹、媽，你們想想這事兒的難處在哪？就在宅基證上，林老大家要是有這個證，那啥都輪不到咱們！要是他們家也沒這個證，那這房子咱家都住了這麽長時間了，肯定是咱家的，這村裏人都能作證的！到時候咱就說那宅基證丟了，再補辦一張不就行了！”
“……巧花，你這不等於沒說嘛！那證不就在林老大他們家裏呢！要不咱在這兒愁的啥！”夏媽媽急著說，自己閨女是糊塗了嗎？咋凈想好事兒呢！？
林父若有所思的看著自己閨女。
“爹、媽，這房子的宅基證不在林老大手上，因為這證兒早就沒了！”
“閨女，你說的是真的嗎！？”
“嗯，我清清楚楚的記得，爺爺說過這證兒丟了！”事實上，這當然是謊話，這是林巧花猜的。如果林老大有這證，那怎麽還用上門兒來“借”錢，這錢直接就該發給他們家，所以她推斷這證八成是沒了。
……
夏媽媽和林父都高興了起來，那可是八萬多啊！誰能不激動！那真有了這錢，那就是一朝脫貧致富呀！
林老二心想，怪不得自己從來沒見過拿證呢！原來是丟啦！哈哈，丟的好，丟的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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