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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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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 陳元正已經收監, 劉家也行動了。”

暗夜中,一道身影從精致的游廊穿過, 來到立在臺階之上的青年男子身邊。

青年男子聞言只是擡頭看月。

難得今晚月明,雖冷, 皎皎月色如同明珠, 把天空都照亮分。

來人靜候了一會並沒有聽到回應,便大著膽請示道:“主子,下步是不是該讓齊王先敗下來了, 趁著劉家捅刀子,我們的人可以揭開齊王與陳家在西北刺殺一事。”

賞月的青年終於拿眼瞥了瞥他,那張平和的面容正是毅王。

毅王看了他兩眼,慢慢舒出一口氣,淡聲說:“你覺得齊王明哲保身是什麽意思?真的放棄陳家了?”

來人楞了楞,旋即冷笑著說:“齊王與陳家本就是有罅隙, 陳家要拿能給他撐腰的謝家, 才會威逼罷了。哪知就捅了馬蜂窩, 陛下是要把陳家按下去, 他才只能明哲保身,先把自己摘幹凈。”

“未必。”毅王聲音依舊淡淡的, 指了指天上的月, “你看到了什麽?”

看到了什麽?

那人瞅著天空發怔:“月亮啊。”

“本王看到的也是月亮。”

什麽意思?那人完全不明白, 這個時候他又聽到毅王說了一句:“齊王看到的也是這個月亮。”

站在毅王身邊的人還在發懵, 完全不知道這有什麽關聯的, 毅王卻笑了:“這個四弟比我想的心思還要深啊,他察覺到了,甚至懷疑到本王身上來了。”

“怎、怎麽會?!”

毅王笑著轉身,隨手給他丟了張字條,是要回屋:“怎麽不會。”

那人手忙腳亂接過,上面寫著齊王頻繁往西北傳信,落款是一個沈字。這是齊王府送出來的。但是日期卻是在年前了。

齊王已經查出殺睿王另有其人了?!所以懷疑到他們身上來?

年前送的,他們周轉了一番,所以耽擱了消息遞到手中,都過了小半月了。他焦急地問:“殿下,那我們要怎麽辦,西北那邊要怎麽處理,恐怕很快被揪出人來。”

“西北那邊我已派人去了。現在先不要著急,看齊王下步要怎麽辦,我們的人先不要動,我倒看看齊王他敢不敢按著陳元正給的活路走。等個四五天,他不敢了,我再給他送上機會。”

毅王話落,人已經進了屋,前來報信的人不敢跟,只能糊塗的下去按吩咐做事,讓所有人都先按耐著不要動。

這時一個家仆打扮的人正端著熱騰騰的豆漿往屋裏去,與他險些要撞一塊,朝他請安。

“這個時候哪裏拿的豆漿。”

“是奴才出去辦事,路過四喜街,街頭那家,老字號那家。”

報信的人點點頭,想起來確實那家是有開晚市,他們殿下也喜歡那一家豆漿。

兩人匆匆一句便分離,各忙各去了。

***

初芙是在一陣說話聲音醒過來的。睜開眼,不見趙晏清的身影,他的聲音在外邊隱隱傳來。

她坐起身,也沒有拉鈴喊人進來,自己披了外裳坐到妝臺,隨意挽了頭發便走近槅扇。

是永湛在和趙晏清說話:“舅老爺那裏只有一句,說必須要見到殿下,並說不是拿喬,是事關重大誰也不信任。”

舅老爺,是陳元正的事。初芙聽了一耳,又轉身回到屋裏,自行穿戴。

趙晏清聞言沈著臉,明白陳元正在警惕什麽。

“刑部大牢可不是那麽好進的,不必理會他,等他著急了,自會說。”

“殿下,萬一今日事情就被揭了出來,我們沒能和舅老爺口徑一致的話,可不是鬧著玩的。”

劉家人已經將西北的事起了頭,只要皇帝一查,肯定會再查到睿王身死上邊,就算皇帝查不到毅王的人也會叫皇帝查到。

事態嚴重,根本沒有多餘的時候讓他們再做別的準備。

趙晏清卻無比沈得住氣:“就等,等到陳元正自己說,最遲下午他就熬不住!”

永湛見此只能喪氣的垂頭,轉身告退,去看看有沒有新消息送來。

今日無早朝,事情若有變肯定是會先稟到明宣帝那邊。

初芙聽到永湛離開的腳步,這才從內室出來,見到趙晏清靠著椅背,抿緊了唇。

“刑部那裏,我哥哥能輕易進去。”

她走到他身後,伸手就那麽圈住他。

趙晏清去拉了她的手腕,細白的腕間有著紅痕,是他昨日晌午弄的,到現在也沒有褪去。他低頭親了親:“不要勞煩兄長了,陳元正會說的。你怎麽不多睡會。”

“那你呢,昨夜快四更天才回屋,這才天亮。你不也不愛惜自己的身子。”

“是我的錯,累得你擔心了。”

他也不辯駁,只服軟,但還是坐在椅子裏一動不動。初芙知道他這是在敷衍呢,氣得要擡手抓他。

他卻順勢一拉,把她拽到身前,讓她坐在自己腿上。

她只簡單的插了支玉簪,白玉瑩潤,還是不及她肌膚白皙。他輕輕去吻她臉頰:“有你在,我會保重的,可不想再死一回。”

“反正我不會給你守寡的。”

初芙睨他一眼,語氣嚴肅,不是在開玩笑。

反倒是趙晏清笑了,聲音似林間清泉,十分動聽。

他還能笑出聲!

初芙是真的在他脖子抓了道血痕,抱著他說:“事情最壞也有我爹,不會讓他們真的逼死你的!”

趙晏清還是笑,心情極好,他好像是話本裏吃軟飯的白面小生了。

“初芙,你真好。”

他低頭吻她,所有的感動都化作了對她的愛意。

劉家到底是插了手,明宣帝看著如雪片一樣飛到案上的折子,唇邊是冷笑。

很快太子被喊到他身邊,把言官們遞的折子悉數丟給他看。

太子每看一個,臉色就蒼白一分,忙道:“父皇,兒子認為此事有蹊蹺。”

“這些是誰的人,朕明白,事情蹊蹺與否暫不要你過問。朕只想告訴你,朕還沒有死,就是朕死了,這江山也不會姓陳或是姓劉!”

最後一句讓太子腳一軟,跪倒在地。

劉家……劉家怎麽就不能看明白陳元正是怎麽倒的!

太子閉了閉眼,磕頭道:“兒子會將聖意傳達。”

明宣帝冷著臉,煩地的揮手。

這些東西,真是要反了!

太子退下,一身的冷汗,想到劉家的事,又面容嚴肅,讓人安排出宮的事宜。

在太子換了便裝的時候,有人來稟張德來了。

張德面有急色,連見禮都沒有,就在太子耳邊說:“殿下,陳貴妃宮中有找出害娘娘的藥,陳家倒估計和這個有關。只是先去陛下不發作,奴婢也沒膽說。”

太子眉頭當即鄒了起來,想起趙晏清讓他留意有沒有人彈劾陳貴妃。

原因是在這裏嗎?

張德報了信,低頭走就匆匆走了。

太子卻在原地望著他背影出神,陳貴妃害他母後發瘋?

他琢磨了片刻,手就狠狠一抖。

“出宮!”

太子神色嚴峻離宮,明宣帝那裏也得到了消息,手邊還放著寫有陳家插手西北軍務的折子。

萬鴻羽在他跟前,明宣帝手指在那折子敲了敲,說:“西北那裏有沒有發來什麽消息。”

“回陛下,沒有。”

明宣帝沈默一會,讓他走了,張德前來奉茶。帝王看了他一眼:“太子那裏知道了?”

張德咽了咽唾沫:“依陛下的吩咐,知道了。”

明宣帝就閉了眼,什麽都沒有再說,張德冷汗淋漓退到一邊,呼吸都不敢用力。

趙晏清那頭依舊淡然的在王府裏陪小妻子,還很有雅致的畫起畫來。

朝中沒有任何動靜,除了劉家的事,沒有其他事發,也沒有人彈劾陳貴妃。

到了下午,陳元正果然熬不住,陳家暗中來了人,交了厚厚的一封信給他。

趙晏清筆下的牡丹還差著色,他也不著急看信,就那麽氣定神閑的一筆一筆添色,連初芙看得都心焦。

好不容易他擱了筆,這才去取了信,越看神色確是越冷,最後連鳳眸都瞇了起來。

陳元正確實是有保命的安排,刺殺的事可以完完全全嫁禍到太子身上,不是可以,而是陳元正早做了準備。

還有是,陳元正養了四萬私兵。

這是嫁禍不成,最後就要反了吧!

陳元正哪裏是要扶持他啊,養私兵的事瞞得死死的,這是要自己當皇帝啊。

趙晏清明明怒極,面上卻露了笑。初芙看到內容,嚇得面無血色,這是到最後,還是要他們兄弟相殺?

趙晏清在這時把信收了起來,見到她神色緊張,輕輕拍她背:“別怕,不要擔心,不會如他們的願的。”

“趙晏清,你究竟要怎麽做?”

“等,有人比我們著急,等他動。”

等他,誰?毅王?還是陳王的人?

趙晏清只是笑笑,神秘的和她說:“你沒有發現沈淩今日都沒有露面?殺我的兇手很快就揪出來了……所以,他不會如意的。”

說罷,他就喊來永湛,居然是要調動私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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