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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眉間藏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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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鐘...”左祐瞠目,結結巴巴地在夜色中叫出他的名字。

傅鐘似乎也有些意外,他一瞬不瞬地盯著她的臉,然後輕咳一聲,開玩笑似的說:“左祐,你怎麽都跟我到這裏了?”

“我,我沒有!”雖然很驚訝,但她趕緊否認,左祐氣圓了眼睛憤憤道:“我才沒跟你到這裏呢!你這人怎麽這樣。”

“喲!”

傅鐘剛開口想接著說話,他身後突然爆發出來的一聲吼,讓他和左祐之間說不清道不明的氣氛破散掉。

葛飛從傅鐘身後竄出來,驚喜地看著左祐,擠到二人中間,“左祐?!怎麽在這裏遇到你了!太巧了啊!”

左祐看到葛飛,感到十分親切,燦爛笑著點點頭,跟他打招呼:“我跟朋友來玩。”

葛飛指指他們二人身後的兩男三女,給她介紹:“我跟傅鐘是高中同學!我們高中玩的比較好的幾個兄弟姐妹一起來的!”

“左祐,你在跟誰說話呀。”這時候,左祐身後拍完照過來找她的林笑晏帶著山碩過來,問道。

左祐攬過林笑晏,舉手示意著葛飛,“這是我在華大認識的同學葛飛,然後他旁邊這個是..傅鐘。”

林笑晏看見傅鐘這張帥臉以後猛然向她投來一個暧昧十足的表情。

“啊對了,還有葛飛的朋友們。”左祐被林笑晏盯得耳朵有些熱,趕緊接著介紹。

兩撥人一下子就互相認識起來,讓左祐想笑的是,林笑晏和葛飛都是自來熟的人,場面一下子就變得十分熱鬧。

沒兩句,林笑晏就跟葛飛聊得天花亂墜,但是礙於兩撥人加起來有十個人了,都堆在這橋中央會阻礙行人,於是組織著先下橋再說。

“哎哎,咱們待會一起玩唄,人多熱鬧。”林笑晏對後面走著的左祐提議說。

葛飛走在林笑晏身邊,舉手支持,“我同意!咱們待會一起玩!正好快放煙花了。”

左祐無奈,不過朋友能開心,倒也是不虛此行。

就在這時候,林笑晏瞄到好友身邊的傅鐘,她眼珠子一轉,心生一計,對身邊神經粗條的傻大個葛飛說:“葛飛!咱們十幾個人在一起看煙花人太多啦,要不然咱們幾個人幾個人分開,看完煙花,在一個地方集合再玩?”

葛飛也不知道林笑晏在盤算什麽,他看著這水鎮街道的人密密麻麻,十幾個人一起移動確實麻煩,憨憨地點頭,“確實,那咱們先分開賞煙花,待會再一起玩。”

聽到這句話,林笑晏趕緊回頭跟左祐擺擺手,喊她:“那就先這樣,左祐,我們先走啦!你和那位朋友待會記得來集合!”

“啊?啊你們去哪......”左祐還沒說完話,只見人群前葛飛和林笑晏的帶著朋友們飛速遠離他們倆。

原本只是在隊尾,現在成了被陌生行人埋沒的“走失女孩”。

左祐尷尷尬尬地仰頭看他,對上傅鐘饒有興致帶著揶揄的目光,她只得硬著頭皮問:“咱們是,追他們,還是自己賞賞景?”

傅鐘今天心情似乎不錯,他雙手揣兜,微微放松了身形,將決定權交給她:“你想怎麽辦?”

一絲半縷火紅的光亮融著清藍的湖色,在左祐眸中泛出瓣瓣重影,她似是得了糖果的孩童般笑開了顏,興奮地問:“那,傅鐘,你能跟我一起賞景嗎?”

左祐眼中笑意半俏半妖,真誠不帶一寸雜質,被這樣的眼睛盯著問,傅鐘竟有些怔。

鼻息鉆入些河水漂流過來的清新味道,他微微啟唇,要說:“走......”

砰!!

左祐和傅鐘聽到聲響的瞬間,和其他游客一同,擡頭望向夜空。

一束束五顏六色的煙花綻放在天空之中,伴著尖銳的飛升聲響,砰的一聲綻放,嘩的一聲如繁星般的墜落。

有如同紙燈般的火紅色,有如同靜謐湖水的藍色,還有如纏繞在一座座建築頂端的燈串的金黃色。

今晚二人的對話,似乎總會被各種各樣的事物打斷。

但是此刻。

原本熱鬧的水鎮忽然安靜下來,是在與不斷綻放的煙花對比下,人們都默默沈浸在這一片煙花海中,拿出自己的手機拍攝,或者擁抱住身邊的人。

“傅鐘,你知道嗎,其實我不喜歡煙花。”

左祐望著這絕美的景色,突然小聲喏言道。

“綻放在夜空中的煙花,璀璨到可以遮住星月的光芒,可是那不過是曇花一現,瞬間就雕零了,一點痕跡都不會留下,也不會令人懷念。比起煙花,我更喜歡路邊的小草,春長秋枯,雖然也會有枯萎的時候,可是每當春天來臨,它一定會再次破土,甚至可以生出一朵可愛的小野花,由此反覆,平凡卻長久。”

左祐的聲音十分細小,可是這道聲音,這段話語,還是從各個繁雜吵鬧的噪音中穿梭,被他捕捉到。

“但是,人們還是喜歡仰望那天上的煙花,沒有人會留意路邊的野草,不是麽。”傅鐘凝視著她,說著。

“對,但是也不對。”左祐將視線從夜空中的煙火移到他的眸中,帶笑卻堅定道:“那樣的人,一定會有的。”

“一定會有的,途中留意到野草之美的人。”

似乎因為美景觸心,他難得,不,應該是時隔多年再見到她這麽正經的表情。

似是正經,又似是再想著憶著什麽在說。

傅鐘偏頭,對著她的目光。

兜裏的右手不知何時拿了出來,搭在冰涼潤滑的橋石上。

......

***

國慶假期看上去十分充足,可卻是在眨眼間就匆匆溜過。

假期即將結束,後面的這幾天左祐再也沒見過傅鐘,那天在水鎮後來的團體活動中,她聽葛飛說他們之後還會去一個別的地方玩幾天,傅鐘應該也是不會在家的。

假期學生讀者們終於有時間來看文,左祐作為勤勤懇懇為讀者們奉獻故事的紡織女工,當然不能讓大家失望,這幾天,她在家埋頭加更學習,時而跟米米一起討論假期網站的流量,一起約著網上拼字。

也算充實快樂。

即使辛苦到半夜,看到讀者們第二天看完更新的評論,看到大家對她說辛苦了和催更的留言。

疲憊會掃空大半,有一種付出得到回應的感覺。

國慶假期最後兩天,明天就要去機場回南城了,今天是她在北城的最後一天。

早上,左祐帶著牛牛再次來到別墅區遛彎。

別墅區裏花草繁盛,綠蔭眾多,也沒城市街道裏的喧囂,正是遛狗好去處,牛牛也喜歡這裏。

巧的是他們這兩次來,都能跟著別墅區裏的居民進來,成功溜過門禁這一關。

牛牛雖然是條看上去威武雄壯的大狗,可是十分溫順從不跟其他狗狗打架,不過遇到一些“好惹事”的小狗,牛牛被煩得會齜牙咧嘴地嚇唬回去,這時候為了不生事,左祐只得拉著氣上頭的牛牛遠離它們。

左祐忙著牽著它離開,緊著跑了幾步,也忘了往哪裏跑的,再擡頭發現這個地方與傅鐘家十分靠近。

左祐低頭,看著哈哈喘氣的牛牛,小聲對它嘟囔:“來都來了,再去欣賞一下他家的外觀裝修,是吧。看一眼咱們就回家,是吧。”

牛牛長舌頭哈哈吐著,黑糖豆似的眼睛瞅著她。

左祐默認它是讚同的,於是帶著它往傅鐘家走去。

走到拐角的時候,左祐遠遠的看見傅鐘家的房子,站在這裏邊猶豫要不要靠近的時候。

身後一道女性聲音叫了她的名字。

“祐祐?”

左祐驚訝回頭,看到自己面前的婦人,正是傅鐘的母親,韓阿姨。

韓阿姨身材苗條修好,看上去就知道是常年保持鍛煉養成的好身材,雖然上了年紀,可是保養的非常好臉上不見任何歲月痕跡,她散發出來溫柔卻幹練的氣場,像極了傅鐘。

“韓阿姨?”左祐試著問好。

韓英子見到左祐十分親切,走上前摸摸她的臉頰,笑著說:“哎喲,阿姨都多少年沒見到你了,這一下子長成大姑娘了,真漂亮,跟你媽媽年輕的時候一樣。”

她被阿姨誇得一下子害臊起來,她微微低頭,羞羞笑道:“阿姨您也是,越來越年輕了。這些年沒見,您和叔叔都還好吧。”

“好,什麽事都沒有。”韓英子摸摸牛牛的狗頭,然後拉著左祐往自己家走去,“別在外面站著了,阿姨老沒見到你,想你的緊,走,上家裏坐會兒。”

“啊?阿姨,要不我還是先回……”

“你跟我拘謹什麽,這樣,中午飯也在我家吃吧,待會我給你媽媽打個電話,實在不行讓她也過來……”

左祐被牽著,聽著韓阿姨這一通安排,心中輕笑腹誹,果然,這不容置疑的領導力,傅鐘絕對是遺傳的韓阿姨。

兩人一狗進了屋子,韓英子給牛牛拿了碗水,她也是愛狗的人,讓牛牛去院子裏撒歡,然後進了廚房開始處理買來的菜。

左祐往樓上瞄了瞄,然後跟進廚房,問韓阿姨:“阿姨,有什麽我能幫你的嗎。”

“沒事,你喝點水,遛狗累了吧。”韓英子洗著菜,沒讓她幫手,跟她搭著話。

“還好。”左祐笑笑。

沈默了一會,左祐回憶起來,問:“阿姨,我記得以前您家裏有個做家務的阿姨,現在不雇了嘛?”

“哦,她最近回老家辦事去了,過陣子就回來。”

“啊,這樣啊。”她點點頭,然後輕顰彎唇,感慨道:“我以為您家搬走就不回來了,聽我媽說您回來了,又有機會見到您和叔叔,特別高興。”

韓英子回頭,看了一眼在廚房外面喝水和她聊天的左祐,眼裏蘊上溫柔欣慰的神色,“你這孩子。”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韓英子想起什麽,對左祐說著:“祐祐啊,傅鐘這麽半天都不下樓,你去幫阿姨看看他起沒起,這個點應該是起了,你來家裏做客他都不下來招待你哪裏行,去幫我叫一下他。”

“啊,我上去嗎?”左祐眨眨眼睛,有點局促。

“沒事,他沒起床氣,去吧。”

左祐讓阿姨派遣著上了樓,三樓安安靜靜的,似乎只有書房,客房和傅鐘的臥室。

她躡手躡腳地摸索著,腳丫輕輕地踩在木地板上,發出一陣陣悶響。

傅鐘的房門虛虛開著,左祐敲了敲門,往裏探頭,問:“傅鐘,你醒了嗎?”

“傅鐘,韓阿姨讓你下去幫忙。”

......

裏面沒聲音沒回應。

左祐狐疑,心想著會不會屋子裏沒人,傅鐘出去了,畢竟上次在別墅外見面,他似乎有晨跑的習慣。

她似乎十分堅定自己的猜測,輕推開門,走進了屋子。

結果,左祐看到床上窩著的一團,他精瘦的手臂露在被子外面,紋理清晰的手臂肌肉惹眼。

傅鐘睡著的時候,眉眼都放松下來,沒有平時捉弄她時的狡黠,也沒有組織學生活動時的謹慎。

身心的完全放松,沒有一點戒備,沈沈地睡著。

明明自身良好的禮數告訴自己不可以再靠近,可是雙腳不聽使喚的,走了上前。

左祐湊在他的床邊,一點點湊近到他臉前,觀察著他熟睡時的一切。

被晨光照耀的,臉頰上的絨毛細看能看到,薄唇潤透,挺直的鼻梁勾勒著非常好看的弧度。

最後,左祐的目光停在他闔上的雙眸上。

“傅鐘。”她小聲喏喏的。

傅鐘搭在一邊的手指微微顫了下。

左祐見他不回應,膽子大了起來,雙手撐在床面上,更近一步,叫他:“傅鐘,大笨蛋。”

......

面前的人依舊沒反應。

左祐心裏樂開了花,她總吃癟,這次你可懟不回來了,她又喊他:“傅鐘,大混蛋。”

“傅鐘,瞌睡蟲。”

“傅鐘,快起床吧,你是睡美人嗎?”

“嘁,現在這樣還挺乖的嘛,”左祐竊竊笑道,接著逗他:“傅鐘,你......”

就在這句話剛說出一半的時候,原本搭在外面的手臂突然立起來,拉住她的胳膊猛地往自己這邊拽,左祐瞪大了眼睛,根本沒反應過來,往他的身上撲了上去。

屋子瞬間又恢覆安靜,可以說是比之前還要安靜三百度。

傅鐘緩緩睜開眼睛,剛剛睡醒的眸裏帶著些許混沌,盯著眼前被嚇傻的女孩,手裏還握著她的胳膊,牛奶般滑軟的肌膚讓他忍不住用力捏了下。

他聲音沙沙的,透著點不耐煩和無奈。

“左祐,你吵死了。”

作者有話要說:

【眉間藏春】:“我很喜歡你的文字,好多次你的文字溫暖治愈了我。我也很喜歡你的性格,真的溫柔了歲月啊,你和我講的每一句話,都是最動人的畫面了吧。我最最喜歡你,我看完《星屑》後,就覺得你是我值得愛很久的人。”

“畢竟你生來就會發光。”

這是你在2019年對我說過話,這一段話,無論過了多久,我看著,都會感動地熱淚盈眶,是的,你的一番話,讓我覺得我十分幸福。雖然一直覺得自己配不上這麽高的評價,但是是你說的嘛,那我就努力去成為這樣的人。

“我親愛的姑娘,你一定要相信自己,你要知道,你所有的選擇不曾出錯。你是一顆星星,是即使沾染了灰塵也會閃耀的星星。或許在這漫長的歲月裏你有過平平淡淡的日子,你要知道這只是鋪墊,你終有一天會褪去所有不必要的東西,那時,你就是整片銀河。”

這些,都是你對我說的。

2019年的我與2021年的我現在,沒有任何區別,都是看到這些話會一樣熱眼的我。當然,其他的也一樣,即使會有懷疑自己,否認自己的時候,但是因為遇到了這麽美好的你,因為有你的鼓勵和喜歡。

我才能一次又一次的回來,再做自己。

因為你,因為你的話,無論以後多麽坎坷,無論我生來是星星還是渾石,我都會去成為那片銀河。

說好啦。

屆時,你是否能,因為看到一直堅持走下去的我,而感到足下手中多了份力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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