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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遇見一場煙火的表演 蕭家風波(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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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下午五點,海城中山路步行街東段擠滿了圍觀的群眾,趙均寧在這裏進行以“克隆·數字”為主題的人體模型制作過程展示,吸引了眾多市民和游客的眼球。我是被蕭瑟硬拉過來的,趙均寧自己有打電話邀請我,我想周六多些時間和蕭瑟單獨相處,推托舞團要排練,當時趙均寧的語氣很失望。

趙均寧其人,最初在葉家村遇見的時候,我對他是有些反感的。後來聽蕭瑟說了趙均寧在拆遷的老城區撿拾被遺棄文化的故事,覺得他是個有人文情懷的藝術家,對他的印象有了很大改觀。蕭瑟出國後,趙均寧每次辦展覽或者做行為藝術都會邀請我到場參觀,因著他是蕭瑟的朋友,也因著他們在“收集垃圾”方面有共同的興趣愛好,共同經歷過一次次的“文化逃亡”,我愛屋及烏,每次只要是周末時間,我都盡量抽空前去為他捧場。

雖然趙均寧看我的眼神似乎越來越帶有侵略性,甚至讓我感覺他在用眼光剝我的衣服,渾身不舒服,但他見到別的漂亮姑娘也是兩眼放光,我便沒有多心,也許他作為一個比較另類的藝術家,看待女人的眼光也和常人不一樣。接觸的次數多了,我開始慢慢接受了他的藝術思想,對他的一些行為藝術理念表示認同,也會有自己的解讀。畢竟藝術都是相通的,只要用心,再另類的藝術,也能體會琢磨出其中的奧妙。

我沒想到趙均寧已經知道蕭瑟回來了,也邀請了他,他自然不好推卻,便要我陪同。

我只好和蕭瑟一起去了步行街,趙均寧見到我,那對閃爍著異樣光彩的眼睛看起來是奇怪的。“還是蕭瑟有面子,我親自邀請童忻,她說要排練沒空,你一來,她就跟過來了。”

“她是要排練沒錯,但是下午提前結束了,剛好還趕得上。”蕭瑟替我解釋。

趙均寧瞅了我兩眼,就到一旁忙去了。

我看到,七個玻璃樹脂材質的人體模型呈一字在街邊排列開來,每個模型都是趙均寧的翻版。趙均寧請了兩名工人和四五名助手現場作業。現場有一個矽膠磨具,是按照他的身體覆制的。

這次的行為藝術,其實就是幾年前他對自己那次恐怖“克隆”的延續,據說他因為覺得上回自己的身材有欠缺,“克隆”出的作品不完美,之後就堅持到健身房練肌肉腹肌,今年在那棟小平房的院子裏,他又一次全身上下連同臉部都塗滿矽膠,再打上石膏,完成了“克隆”自己的磨具。

趙均寧把新完成的磨具帶到中山路步行街上,在工人和助手的配合下,將調成人的膚色的樹脂倒在矽膠磨具裏面,然後整個磨具在現場進行翻滾制作,讓所有的樹脂能夠流遍身體所有的部位,形成一個整體的模型,最後打開矽膠磨具,取出模型,排列在步行街上。大概一個多小時能夠“造”出一個“趙均寧”來。

街上已經擺了一排的“趙均寧”,我參觀了一下,身材還是很一般嘛,到健身房練了幾年,感覺也沒練出什麽來,先天不足,後天再彌補也發揮不了太大的作用。

圍觀的群眾議論紛紛,大多數人既好奇又疑惑,不明白趙均寧到底在做什麽,為什麽要這樣做。有人猜測他是要為自己的身材做一個紀念,有人請他幫自己也覆制一個,還有人問他是否要出售這些模型。也有較為保守的人建議,最好把模型下身的私處遮蓋一下,這樣太過暴露了。甚至有人笑話,下面那東西那麽小,也好意思拿出來給大家看。

“我計劃覆制一個星期,接下去會在我的工作室繼續巨量覆制,完成由三四十個‘我’組成的一件作品。”趙均寧自顧著介紹他的傑作,之所以要把制作過程展現在公眾面前,是因為不斷被覆制的“人”,代表了在這個人類所有方式將產生革命性改變的時代,私密成為公開,不可覆制被覆制。“現在這個時代,所有的速度都不斷加快,已經把我們所能界定的時間扭曲。人類開始喪失屬於自己的秘密,在掌握世界的同時被世界牢牢控制,喪失權力的同時也可能獲得更大的權力。人的生活方式將徹底被改變。”

“現在這個時代,人類開始喪失屬於自己的秘密。”蕭瑟對此深有感觸,“公眾人物的隱私被肆意消費,公共空間擠壓了私人空間,僭越了公眾人物作為‘公民’的正當權利。”

我伸手摸了摸他的臉。“這麽大的感慨,是為你自己,還是為熊芊羽?”

他微微擡起眉頭,神色中有三分不滿,七分戲謔。“你這樣的舉動,很可能已經被人偷拍,搞不好明天娛樂新聞的頭條就是,巴黎國際芭蕾舞比賽金獎得主童忻,當街勾引富豪之子。”

“哪有這麽誇張,是你自己想多了。”我嘴上反駁,心裏卻有些發虛,四處張望。還好,沒有看到陳揚翊和張哲宇,正暗松了口氣,心卻又懸了起來,我看到了一個更不願意看到的人——林恩墨!

這麽多年不見了,她還是行動處似弱柳扶風,到了我和蕭瑟面前,她美麗的大眼睛閃爍著,森冷的掃了我和蕭瑟一眼,蒼白的臉上毫無表情,望著蕭瑟,她淡淡地說:“是趙均寧請我

來的,我沒有跟蹤你們。”

“我知道。”蕭瑟溫和應聲。

林恩墨轉向我,她不再似以前那樣裝柔弱扮可憐,而是像個用冰雕塑出來的美人,美則美矣,毫無暖氣!“你不用怕我,我不會再對你怎麽樣。”

“我什麽時候怕你了。”我有種痙攣的感覺,勉強否認。

林恩墨的長睫毛閃動了一下,黑幽幽的眼珠若有所思的停駐在我的臉上。

她沒有說話,但那安靜的模樣更讓我恐懼,如果她是一個正常人,我不會怕她,但她有精神疾病,而且很可能還沒有治好,如果我和蕭瑟在一起再度刺激到她,她會不會又做出什麽瘋狂的舉動來?這個念頭令我神經緊張,全身起了一陣輕微的顫栗。

蕭瑟將他的手壓在我的肩膀上,那是只多麽溫暖的手,我的顫栗停止了。他望著林恩墨,沈靜地說:“童忻沒有那麽小心眼,事情已經過去這麽多年,大家都不要放在心上了。”

林恩墨看了我一眼,神態是冷冰冰的。“我去找趙均寧,不打擾你們了。”

她說完便走開了。我微怔了一下,她說不打擾我們了,意思是,她已經接受了我和蕭瑟在一起的事實?

“林恩墨的抑郁癥已經基本治愈了。”蕭瑟那誠摯的眼睛和煦的凝視著我,“我回來後,林恩墨主動和我長談了一次,她說時間會改變很多東西,她自己想通了,積極配合醫生治療。現在她雖然還是無法徹底放下我,但是已經懂得自我調節,不會像以前那麽偏激了。”

我仔細回想了一下,她剛才看到我和蕭瑟的時候,眼神確實不似以前那樣狂亂而怪異了,但是那種森冷的感覺還是讓我心裏發毛。我撅著嘴說:“她本來就放不下你,現在你一回來,她又該舊情覆燃了。”

他托著頭註視我,揚了揚眉毛。“所謂庸人自擾,說的就是你這樣的。”

“哼,竟敢說我是庸人。”我伸手想擰他,他笑著跳開了。

“唉呦,公然在大街上打情罵俏,也不怕明天又上娛樂頭條新聞。”尖細的女聲傳來。

我和蕭瑟都轉過頭,見是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藍婧予。

“好久不見了。”我主動問候,“你怎麽會到這兒來?”

她微微的笑了一下,一種淡漠的,帶著些輕蔑意味的笑。“怎麽,你們能來,我就不能來?趙大藝術家給我發了邀請函,我當然要來捧場。再說了,我又不怕被狗仔隊跟蹤偷拍,當然敢光明正大出現在大街上。”

藍婧予明顯是在暗諷蕭瑟被人偷拍,這讓我十分不悅。她還有跟人車震的照片在蕭瑟手上,她出賣肉體討好賈星和賈思恒父子,到頭來兩人都死了,電視劇《亂世紅顏》的拍攝也擱淺,真是竹籃打水一場空,我們沒有笑話她,她倒有臉嘲諷別人。

“藍小姐現在是公眾人物,怎麽會不怕被跟蹤偷拍呢。我前段時間看到新聞,你要在一部電視劇裏面擔任女二號,成功轉型,真是恭喜啊。”蕭瑟言笑淡淡。

藍婧予那張善變的臉倏然變色,又倏然回覆了原狀。“我差點忘了,那部電視劇的女一號,可是你的緋聞女友呢。你真是艷福不淺,在北京和熊芊羽逛街約會,回到海城又和童忻再續舊情,盡享齊人之福。

蕭瑟無所謂的笑了笑。“你太擡舉我了,我哪裏有那樣的福氣,我沒有藍小姐你那麽旺盛的精力,可以同時應付不同的男人。”

第三卷 遇見一場煙火的表演 蕭家風波(二)(推薦票滿20500加更)

“你什麽意思?”藍婧予的語氣尖銳起來。

“沒什麽意思。”蕭瑟又是一笑,“不過我要奉勸你一句,潔身自好是中華民族的傳統美德,恪守美德,才能贏得男人的尊重,否則的話,你在他們的眼裏不過是玩物,厭了就扔掉。”

藍婧予的臉色變得雪白,她的嘴唇抖動著,半天之後,才冒出一句話來:“真是笑話,從來都是我把男人當玩物,哪裏輪得到男人把我當玩物!”

她昂起頭來,以傲慢的姿態揚長而去。

我看著藍婧予離去,竟對她心生同情,一個可悲又可憐的女人,她哪裏玩得過她企圖攀附的那些男人,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蕭瑟握住了我的手,他的手溫暖有力,把我握得發痛。他的眼睛擔憂地望著我,輕輕地說:“藍婧予是故意挑撥離間的,她那樣的女人,見不得別人好。”

“你說,她會不會是看上你了,所以故意和你作對?”我故作輕松的調侃。

“有可能。”他裝得一臉深沈,“可能她想從我這兒拉到資金,好讓那部電視劇繼續拍下去,她也好保住女二號的地位。但是她太不了解我了,要是我當了投資人,肯定讓你當女一號,熊芊羽只能當女二號,藍婧予嘛,最多就是個群眾演員。”

“為什麽讓我當女一號?”我順著他的話問。

一個微笑飄過他的嘴角,他慢條斯理地說:“因為你已經被我潛規則了,我當然要先關照你。”

我啐了他一口。“剛才還奉勸人家要潔身自好,馬上就換了一副嘴臉。

他咧嘴嬉笑:“我從來都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好啊,你敢說我是鬼!”我握起拳頭,作勢要捶打他。

他笑得更歡了。“你是個會勾人魂魄的漂亮女鬼。”

我們笑鬧了一陣,去向趙均寧道別,準備去過我們的二人世界。

“這麽快就要走了。”趙均寧很失望的樣子。林恩墨和藍婧予分別站在他的兩側,林恩墨神情冷漠,藍婧予則滿臉敵意。

“我要和童忻去吃飯看電影。”蕭瑟用玩笑的口吻,“你有美女左右相伴,也不缺我們兩個。”

“美女再多,也比不上你身邊這個。”趙均寧的語氣有幾分幽怨的味道。

蕭瑟的笑容在唇邊頓了頓,伸手摟住我的腰。“謝謝你的誇獎。”

我們走出不遠,蕭瑟盤問起來:“我不在的這幾年,你和趙均寧見面的次數多嗎?”

“每次有活動,他都會邀請我,如果我有空就會去捧場。這幾年活動越來越多,我們見面的次數也有所增加。”我坦白回答,“一開始我是看在你和他的交情上,才接受邀請的。不過接觸了解得多了,我對他那些看似荒唐的行為藝術背後的思想,還是有些認同的。”

我見蕭瑟面色不豫,又補充:“你要是不高興,以後我就不接受邀請了。”

他搖頭輕嘆。“這是你的社交自由,只是,我覺得趙均寧已經對你存了別的心思,還是小心為妙,尤其不要和他單獨相處。”

“應該不會吧,朋友妻不可欺,這個道理,他不會不懂。”我順口說。

他的唇邊漾起笑意,眼睛深深地看我。“你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

“剛才的話?”我仔細一回想,臉立即熱了,眼光透過他,看到別處去,“我忘了剛才說什麽了。”

他怨嘆。“這麽健忘,看來我得把你抓牢一些,免得以後連我也忘了。”

春節前,我們舞團參加“三下鄉”活動,演員冒著傾盆大雨在臨時搭建的水泥臺演出,感動了當地百姓。但是我不單淋雨感冒,還因為食物中毒身體虛脫,很多演員和我一樣食物中毒,大家強忍病痛互相補臺,回來後,團長讓我們這些病號好好休息兩天。加上周末,我非常難得的有了四天的假期。

蕭瑟提議我這四天到他家裏去住,他們家有專門的營養師,可以給我補補身子。

我一開始是果斷拒絕的,我住到他家裏,名不正言不順,還要和林恩墨相處,那不是給自己添堵嘛。

但是蕭瑟語氣鄭重:“你是我的女朋友,名正言順,是時候把你正式介紹給我的家人了。至於林恩墨,她白天上班,只有晚上在家,更何況她也應該接受這個事實了。”

這還是我第一次將以“女朋友”的身份被蕭瑟帶進他的家門,我既有意外、緊張和不安,也有隱隱的驚喜和期待。思想鬥爭了老半天,最終還是同意了。蕭瑟要正式把我介紹給他的家人,可見他已經認定了我。而我的心,早就被他填滿了。既然如此,我就坦然面對他的家人吧。

我簡單收拾了一個小行李袋,走出公寓樓,迎面一陣寒風,冷得我直哆嗦。這兩天強降溫,海城的天氣罕見的寒冷。蕭瑟開車來接我,他們今年初剛搬到蕭氏集團開發的最大城市別墅區內,蕭瑟的東西還是他這次回國後,才自己從原來居住的別墅搬進新居。

據說蕭氏集團花了十年時間潛心研磨,融合了古典美學與現代居住的建築,首創新中式院落別墅,院落不再僅僅是居住形式,更包涵著中國人的精神脈絡、文化情感、日常生活、家長裏短等,是華人的心靈歸宿。該項目奪得“中華建築傳承大獎”,更獲得國際認可,被評為亞洲十大超級豪宅第七名。

推開兩扇豪華而堂皇的紅漆大門,一進院子,我就對它一見鐘情。大門、院門、宅門,三重遞進,院落四面圍合,在門頭,院墻,窗楣,檐角等建築細節處,簡潔現代的時代感與傳統造型完美結合,簡直就是將建築當作藝術品來打造。院中有亭、臺、樓、榭、閣、橋,締造出充滿節奏和韻律的園林空間。

有鋼琴聲飄傳出來,別墅的門開著,我跟著蕭瑟走進去,見林恩墨正坐在鋼琴前面彈奏。葉鵑坐在沙發中,一身雪白的衣裳,挽著發髻,高雅得像畫裏的人物。蕭鵬程也在,他深陷在沙發椅裏,認真地傾聽著林恩墨的演奏。

我心中忐忑,家裏的這些人我都見過,並不陌生,但是現在的身份和以前不同了,也許我將面對挑剔的目光,苛刻的審視。見我們進來,蕭鵬程和葉鵑都從沙發上起身。“來啦。”蕭鵬程笑容滿面,“童忻,不要拘束,把這裏當作自己的家,安心住下。”

葉鵑不似蕭鵬程那般熱情,但也對我和善微笑。我原本是挺緊張拘束的,蕭鵬程和葉鵑的態度讓我一下子放松了心情,笑容也明快自然。

林恩墨一曲終了,闔上了琴蓋,倏然的轉過頭來,神情怪異的地望著我。

這時門鈴聲響了起來,有個黑黑瘦瘦的年輕女人從裏面跑出來,匆匆去開門。

“人都到齊了,可以開飯了。”蕭鵬程很開心的樣子,“恩墨,幫我去叫徐行下來吃飯。”

林恩墨移開了目光,站起身,像一具僵屍般直挺挺的向樓梯的方向走去。

我和蕭瑟在沙發上坐下,葉鵑親自為我們泡茶。蕭鵬程伸長了脖子望著外面,顯然在期待著那個按門鈴的人。

我打量了一下室內,別墅內部的裝修也是中式風格,將古代與現代結合,柔美的色調搭配古式的裝飾,沖擊了視覺感官,展現了高雅氣質。客廳超大面寬,全景落地窗框,就像將外面院子裏的景色收入畫中,令人賞心悅目。

然後,我的目光落在沙發對面的那面墻上,那裏懸掛著一張大幅黑白照片,我一眼便看出那是芭蕾舞劇《天鵝湖》的劇照,照片中的女舞者正伴隨著靈動的足尖,舞出芭蕾優雅的風致。她像一只高貴的白天鵝在舞動,一舉足,一回旋,輕盈如仙,連表情都洋溢著高貴。

“照片中是你的媽媽吧?”我悄聲問蕭瑟。

他說是的,從他懂事開始,這幅照片就一直掛在家中客廳的墻上,不管搬家到哪裏,這幅照片在家中都擁有最醒目的、不可動搖的地位。

我出神地望著那張照片,仿佛穿越時光,欣賞著葉鶯在舞臺上,隨著音樂的節奏飄然起舞,輕盈的舞姿,夢幻的意境,足尖的旋律,精湛的技巧,讓觀眾如癡如醉。

樓梯上傳來腳步聲,我回過神,轉頭望去,見林恩墨和一個少年一同下了樓梯。少年個子很高,五官精致帥氣,眉眼和蕭瑟有幾分相似,必是他的弟弟無疑了。

“這是我的弟弟蕭徐行。”蕭瑟向我介紹那個少年,又對少年說:“這是童忻,我的女朋友。”

“你好,童忻姐姐。”蕭徐行粲齒而笑,露出一對可愛的酒窩,“你跟我哥哥很般配呢。”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你好,徐行。”蕭鵬程真是很喜歡蘇軾的《定風波》,給大兒子取名“蕭瑟”,小兒子取名“蕭徐行”,“徐行”也是出自《定風波》中的“何妨吟嘯且徐行”。

林恩墨冷冷的望了我一眼,又望望蕭瑟,輕輕的哼了一聲,走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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