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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壓制 蕭胤將手中的佛經放下,“前些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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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官明白了。”

衛淵清緩緩道:“本宮並非心狠手辣之人, 只是要使他身子虛弱一些便是,崔太醫莫要會錯意了。”

崔太醫將這“重任”接下,還未出了清涼殿殿門幾步, 便遇見了純侍君阮衡。

崔太醫連忙行禮,阮衡輕輕頷首, 道:“崔太醫免禮。”他往清涼殿看了一眼, 似不經意地問道:“難不成是貴君身子有恙?”

崔太醫忙道:“並非, 只是來請平安脈而已。”

阮衡笑道:“那便好。”而後便帶著宮人往清涼殿而去, 瑞祥過來相迎,阮衡道:“本宮想見貴君一面。”

瑞祥看了一眼他身後宮人手中捧著的東西,而後道:“阮侍君稍待片刻, 奴才進去通傳一聲。”

阮衡笑著應下,而後瑞祥便進了殿中,同衛淵清抱怨道:“這純侍君可真是個趨炎附勢的主兒, 前些日子他對您存了嫉妒之情, 便不怎麽來咱們這兒,如今又怕陛下真的會生下太女, 現在又厚著臉皮帶了東西過來,當真是……”

衛淵清問道:“純侍君來了?”

瑞祥點了點頭, 又用下巴指了指,“人就在外面呢。”

衛淵清坐了下來,朝著他道:“讓純侍君進來吧。”

阮衡以為自己定會被清涼殿冷淡一些時日,可沒想到衛淵清竟不計前嫌, 就連他送來的東西也一並收下。以往其餘宮裏送來的禮物, 都會由太醫查看,可阮衡帶來的這些,衛淵清卻直接對瑞祥道:“不必麻煩了, 收起來便是。”

瑞祥有些不情願,可又不能違逆衛淵清的命令。

阮衡等瑞祥走出去,這才歉聲道:“前些日子是衡不懂事,若有得罪貴君之處,萬望貴君莫要掛在心上。”

衛淵清親自為阮衡倒茶,輕扯寬袖,將茶盞遞到阮衡手中,“純侍君說哪裏話,你我之間不必這般。更何況,本宮知道你對陛下一往情深,一時之間有些怨念,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阮衡這才放下心來,“如今貴君還是要多保重身子,那些送到清涼殿的東西,還是要仔細驗過才是,以免有人渾水摸魚,送了些對貴君身子無益處的東西過來。”

衛淵清輕輕一笑,“純侍君有心了,本宮定會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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壽安宮,蕭胤看了一眼蕭璟送來的佛經,從字跡之中便可看出抄錄之人的虔誠,蕭胤讚道:“璟兒有心了。”

蕭璟卻道:“舅父這聲誇讚,實在不敢當,更不敢居功,這乃是賢君抄錄的。”

蕭胤疑道:“宋子非?”

“正是。”

蕭胤將手中的佛經放下,“前些日子他不是還在爭風吃醋,這佛經由他抄來,怕是變了些意味。”

蕭璟不好再多說什麽,蕭胤又道:“皇帝如今有了身孕,身邊定也要有專人侍候,你既然知道宮中哪些是我們的人,便著這些人前去侍奉便是。”

蕭璟看著他道:“舅父是想讓將人留在陛下身邊,然後借機接近那些信函密折?”

蕭胤笑道:“璟兒果然聰明。”

蕭璟順勢問道:“只是我不明白,既然舅父這麽不放心陛下,為何還會放任下去,讓她這般輕易便得了子嗣。”

蕭胤盯著他看了一會兒,道:“璟兒莫非心中不平?”

蕭璟否認道:“我沒有,舅父多慮了。”

蕭胤嘆了一口氣,“縱然是有,舅父又能說些什麽呢?你今日所經歷的這些,舅父都曾經歷過,我們蕭家兒郎的命運何其相似。”

蕭璟道:“既然命中無子嗣,我也只好認命。”

蕭胤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撫道:“日後等一切都安穩了,我便讓你母親在蕭家尋一個男童,一兩歲便好,養在你膝下。”

蕭璟道:“舅父之前不是覺得長平辜負了您的養育之恩嗎?”

蕭胤上次震怒時便說過,不許隨意提及長平的名字,可這一次他聽到了,卻沒有怪蕭璟犯忌諱,而是道:“養恩也並非不能敵過生恩,至於長平,或許從她出生的那一刻,我便從未接受過她吧,我將對她生父的厭惡轉移到她的身上,可我自己當時卻一無所察。”

“他的生父不是自她出生不久,便歿了嗎?”

暖爐中若有若無地透著輕煙,恰如蕭胤的回憶一般,有些被他刻意忘卻。

蕭胤從未對誰說過這些心事,所以就連他自己也以為他已經忘記了,“長平的生父剛入宮之時,我並非容不下他,也沒有想要殺他,終究是蕭家的人,這孩子將來也會養在我的身邊,我甚至想過,讓先帝給他一個常侍的名分。可我卻低估了自己的心,他是我宮中的媵侍,就連侍寢也在我的偏殿之中,那一夜我不該過去,這樣我就不會看到……”

蕭胤說到此處,胸口起伏不停,蕭璟連忙扶住他,蕭胤緩了緩,才道:“不會看到他們的親密之舉。那一夜,我是從噩夢中驚醒,我夢到先帝她又遇到了刺客,傷勢慘重,那夢太過真實,我只是想過去看一看她是否無恙。從偏殿出來之後,我記得那夜雨下得很大,我卻在雨中淋了許久。也是從那夜開始,我便動了殺心。宮中君卿不少,可也唯有他一人,讓我真正容不下。”

怪不得貴太卿得寵,舅父卻沒有對他如何。可蕭璟聽完這些,卻覺得兩人的際遇更為相似,那一日在紫宸殿中撞破的事,他永遠不會開口同旁人說起。

蕭胤顯然沒有從過去走出,蕭璟只能勸道:“舅父,逝者已矣,不要再為了過去的事折磨自己。”

蕭胤苦笑一聲,“勸別人放下,是最容易的事。”

自壽安宮回來之後,蕭璟便按著蕭胤所說的,讓那些卿侍輪流去紫宸殿照料長寧,長寧沒有什麽疑異,只是那些人卻反而摸不懂她的心思,因為這殿中還有衛貴君。一連幾日,不僅沒有真正觸碰到那些奏折,還要看著他二人之間有些親昵的舉止。

蕭瓔自從到了禦史臺做事,便六親不認起來,回了府中沒少被蕭韶責備。年關將近,蕭瓔終於算做了件對蕭家有用之事,在朝堂之上公然彈劾公主長平。

蕭瓔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雲州是長平公主的封地,今日不呈歲供,明日便會自雲州起兵造反。陛下難道還要姑息下去?”

林禦侍也道:”是啊陛下,您已經對長平公主縱容太過,她如今拒不繳納歲供,難道是想將這些銀兩備起來,以便他日起兵之用嗎!”

蕭氏門人也跟著道:“雲州地勢易守難攻,若是真的容長平公主坐大,只怕後患無窮。”

一句句都是要讓她治長平的罪,長寧被這些爭論之聲攪得不勝其煩,更有些不滿長平的得寸進尺,開口問道:“蕭相以為此事應當如何?”

這些人都在爭論,蕭韶不發一言,可卻沒想到,李長寧竟會將她拉進來,不讓她置身事外,“臣並無高見,只是覺得林禦侍此言有理,但究竟如何處置,一切還要看陛下!”

下朝之後,長寧召了衛宴與木雲硯商議對策,現在還不是她要與長平兵戎相見的機會,長平可以肆意行事,她卻不能。

木雲硯道:“今日蕭家那些人雖然心思不善,但有句話說得卻也有些道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今日陛下顧及許多,不對長平公主如何,但只怕助長了她的氣焰,日後不易收攏。”

衛宴卻道:“長平公主狂妄自大,是人盡皆知之事,陛下不可不提前防備。老臣以為,可派出欽差大臣前往雲州,以調查之名去探一探雲州底細,知己知彼,方能克制。不過,這個人選卻也要慎重才是,應有勇有謀,膽識過人才行。”

長寧聞言,看了木雲硯一眼,“此事便交給木愛卿吧。”

衛宴怔了怔,這些時日議事,長寧頗為信賴這年輕人,可衛宴卻覺得木雲硯並非合適人選,她閱歷尚淺,只怕會無功而返。

衛宴勸阻道:“不如陛下再考慮一番?”

長寧淡淡笑道:“衛太傅放心,朕既然敢用她,必定是相信她可以完成此事。”

木雲硯身子一震,忙跪地領命,“微臣定不辱使命。”

而另一邊,長平也確實如這些朝臣所說,將雲州的銀兩都囤積起來,甚至已經讓城中鐵匠日夜不停地鍛造兵器。

孫嵐道:“皇帝派的欽差大臣已經在路上了,若是真的起了沖突,只怕兩軍交戰,我們失了先機。”

長平正擦拭這一支箭矢,吹了吹上面不存在的灰塵,“你怕什麽,只要按我的吩咐行事便是了。我那妹妹既然有了身孕,有些事怕是不好處置了,本宮不怕她發兵,這恰好是一個機會,到最後誰勝誰負,猶未可知。”

孫嵐憂道:“楊毓的大軍過來,以咱們現在的兵力,雲州怕是撐不了幾日。”

長平將箭矢放在桌邊,道:“誰說本宮要自己和她硬碰,我如今並非只在乎雲州,就連雲州周圍的這些地方,我也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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