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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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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蔣鉞的公司看見程蓉, 真是讓許黎差點驚掉下巴, 坐在休息室的她喝著冰咖啡,看見從玻璃門外一閃而過的程蓉,還以為是自己走錯了。

過了兩分鐘,他的助理走進來, 說客人已經離開,蔣鉞請她過去,看了眼手裏才喝兩口的咖啡, 本著不浪費東西的原則, 她扣上帽子提著東西端著咖啡往蔣鉞辦公室走。

“她怎麽來了?”

不是她疑神疑鬼,實在是找不到合適的理由解釋剛才看見的人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蔣鉞和蔣家的每個人關系都尷尬,尤其是程蓉。

“你看見了?”

“你不希望我看見?”

說完,許黎不等他回答, 轉身坐在旁邊的椅子上, “那你就當我剛才什麽都沒說,我就當自己什麽都沒看見。”

還站在辦公室的助理,聽著她這話,不知道為什麽就覺得氣氛不對,蔣鉞及時的揮揮手放他離開這裏。

“你先下去吧, 我過一會兒就下班了,今晚不加班。”

“好!”

說完,他又彎腰笑著和許黎點了點頭,她禮貌的回應了一下, 助理出去關上門,忍不住站在門口慌張的拍胸口,以他這個非單身認識的經驗看來,如果蔣鉞解決不好許黎剛才的問題,裏面肯定要打起來。

然而,一向機敏過人的蔣鉞,今天竟然沒聽出來許黎剛才話裏的潛臺詞,扯了扯領帶盯著電腦頭也沒擡對她說,“你再等我幾分鐘,還有幾封郵件沒有處理。”

許黎端坐在椅子上,同樣頭也沒擡,輕輕地嗯了一聲,優雅的盯著杯子裏的咖啡,她真的不愛喝這個東西,本想讓他幫忙喝掉,不過現在…她寧願自己喝掉。

等他關上電腦走過來,看見她苦著臉盯著那杯咖啡,仿佛裏面裝的是毒*藥一樣,就皺著眉頭把咖啡奪過來,擡頭一飲而盡。

低頭卻對上許黎欲言又止的表情,蔣鉞撇著嘴角盯著手裏的空杯子,下意識的問。

“剛才…你往咖啡裏扔蒼蠅了?”不然,他實在是想不通她為什麽露出這副表情。

“沒…沒有。”

現在她倒是有些後悔,沒扔幾只蒼蠅進去給他補補蛋白質,“你忙完了?”

“嗯,走吧。”

蔣鉞把紙杯子捏到一起,彎腰拿起她身邊的幾個袋子,“你這是剛去購物了?”

“沒有,帶的衣服。”

“你還怕去了那邊沒有衣服換?”

對上他詫異的眼神,許黎撇撇嘴挎著包不置可否,“走吧,我好餓,想回去吃飯,你請鐘點工了吧?”

“昨天找了一個,手藝還不錯。”

她點點頭表示放心多了,可臉上卻沒什麽笑意,只是有員工出現和他們打招呼的時候,她才會彎起嘴角笑著點頭回應。

一路上,開車的蔣鉞都覺得好像哪裏不對勁,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開到一半才終於明白了這種奇怪的氛圍到底是怎麽回事。

“你今天身體不舒服?”

“沒有啊。”

“那你一直苦著臉做什麽?”

從辦公室到現在,他就沒見她笑過,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誰欠她錢了。

許黎抓了抓長發,扯著嘴角笑得有些虛偽,“我什麽時候苦著臉了?”

“你自己照鏡子看,不知道的人看見你這表情,還以為我把你怎麽地了。”

他話的還沒說完,許黎就從包裏找出小,當然,這不是用來反省表情的,而是用來整理發型的。出門前她特意洗了個澡、化了淡妝,頭發半幹就上車了,好在發質不錯,不然估計已經炸成爆米花了。

見她照了半天鏡子,也不說話,蔣鉞擡手拍了下她的腦袋,不是他多心,而是今天的許黎真的不正常。

“你今天到底怎麽了。遇上什麽難事了?”

“沒有,你好好開車。”

她就是覺得心裏悶得慌,像是有塊石頭,又更像是有一層戳不破的保鮮膜一直纏著自己。

許黎死也不肯松口,他也不能在半路上對她嚴刑逼供,只好先開車回家,進屋剛打開門,二人就聽見爪子撓地板的聲音,許黎換了鞋子走進去,看見被關在大籠子裏,腦袋卡住的胖達,用兩個肥肥的白爪子拼命抓著大理石地板。

“它是怎麽把自己卡進去的?”

“阿拉斯加幹這種蠢事,屬於基本操作。”

說著蔣鉞蹲下去,把它的腦袋摁回籠子裏,打開門把它放出來,小家夥一出來就抱住許黎的小腿,毛茸茸的尾巴簡直能把地板刷的反光。

“這麽大個籠子?”

雖然她數學不好,可這籠子的長寬起碼都在兩米以上,這是關狗還是關老虎?

“它長著長著就大了,等到冬天就把它關在外面,反正它毛厚抗凍。”

蔣鉞拍拍手,嫌棄的看了眼對許黎搖尾乞憐的胖達,用腳背拱了拱它的肚皮,地盤不穩的狗子瞬間在地上滾了一圈,但是人家不認輸,立馬爬起來繼續抱住許黎的腿,她嘆了口氣彎腰把小胖子抱起來。

“你都這麽大了,還好意思讓我抱,我工作一天很辛苦的,知不知道?”

胖達表示:不知道!不僅不知道,它還一個勁的往上爬,努力用舌頭去舔許黎的下巴,老實說她雖然喜歡狗,真的不喜歡被舔,急忙皺著眉頭把頭往後仰。

“它這是怎麽了?”

“見到你激動唄,之前你在家的時候成天抱著它,現在你出去拍戲,我成天工作,沒人陪它玩。”

“那我等會兒帶它去外面轉轉,天天關在家裏也不行。”

“先吃飯,不對,你該先去換身衣服。”

聽了這話,許黎下意識的低頭看自己的裙子,滿身都是狗毛,於是…才被抱起來不到兩分鐘的胖達,又被扔回了窩裏。

“你給我好好待著,吃完飯帶你出去玩。”

吃飯的時候,蔣鉞主動提起今天的事,“蔣夫人讓程蓉來勸我,說她給我物色了一個更合適我的富家千金,無論是家世、長相、氣質、性格和才華,都比你強,讓我好好考慮考慮別一條路走到黑。”

正在扒飯的許黎慢慢的擡起頭,茫然又莫名其妙的看著他,心想自己到底是怎麽招惹那對婆媳了,挖墻腳的功力這麽好。

“你怎麽說的?”

“我說…讓她先回去,我好好考慮一下。”

本以為她聽完這話會生氣,誰知道許黎只是笑著給了他一個肯定的眼神,就在蔣鉞懵逼的眼神中低頭繼續吃東西,完全沒把他剛才的話放在心上的樣子。

“你就這麽自信我不會換掉你?”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男人變心屬於三大不可抗力,沒什麽能攔得住這三件事的發生,你要是想換掉我就換唄,反正還沒結婚,有後悔的機會。”

聞言,蔣鉞也扯了扯嘴角,笑著對她說。

“如果你的怨氣不是那麽明顯,我可能就真的相信了,你是不是因為程蓉的出現,一路上給我翻白眼?”

“沒有!”

“否認的太快,沒有誠意!”

咬著筷子的許黎,掀起眼皮白了他一眼,“食不言寢不語,吃飯!”

看她這副心虛的樣子,蔣鉞臉上的笑容倒是愈發明朗,給她夾了塊嫩豆腐,沒有繼續和她繼續擡杠,對他來說知道她心裏是怎麽想的,就夠了。

吃完飯之後,不會做家務的許黎牽著胖達出門溜達,整個人都像是霜打的茄子——無精打采的低著頭。

興致勃勃的胖達一直想到處跑,許黎沒心思也沒精力陪它,就把繩子解開讓他自己到處去溜達,反正在院子裏跑不會出什麽事。

站在樹下的她一直在反省今天的行為,從科學角度來說,她今天應該是吃醋或者嫉妒了,有些事如果連別人都騙不了,怎麽能順利的騙過自己,許黎咬著嘴角滿臉都寫著郁悶。

蔣鉞簡單做完家務出來,就看見她一個人站在樹下面,至於狗子早就不知道跑哪兒去了。

“你不是遛狗嗎?狗呢?”

“我給它解開了,讓它自己去玩,我累了一天遛不動它。”

太陽徹底落下去之後,城市裏也就沒那麽熱了,在家憋了一天的胖達就像是從籠子裏飛出來的老鷹,渾身上下都寫著精力旺盛四個字。

他走過來,輕輕地從身後抱住她,“你們不會一天二十四小時不間斷拍戲吧?”

“昨晚確實拍了夜戲。”

“那你上去泡個澡,我在這看著它。”

“沒事,沒有你想的那麽誇張。”

比起身體的疲憊,精神上的無力才是真正折磨她的那個,許黎做夢也沒想到,自己會因為一個程蓉產生這麽反常的心態。

“你們每天拍攝幾個小時?”

“沒算過,一般在拍攝現場都要待一天,偶爾還要拍夜戲,我的夜戲比較少,他們的多一些,我大多數時候都是坐在工作室,要麽出來逛街,再不然就是待在審訊室。”

“演一個殺人犯是什麽感覺?”

這個問題許黎是第一次聽到,她歪著頭盯著天空想了想,轉頭看著他,“你想試試?”

沒想到她會直接這樣問,蔣鉞挑了挑眉,反問她。

“你在劇裏是怎麽殺人的?”

心情不太好的許黎,扯了扯嘴角笑著說,“先切了他的丁丁,然後把他綁在鐵軌上,讓他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被飛馳而來的火車碾壓成肉末。”

這段血腥暴力的話,配上她猙獰的笑容,真的讓人頭皮發麻,漿液知道她是在胡說八道,放在她腰間的手微微用力,許黎眉心一皺擡手去撞他,卻被他躲開了。

“你當我是嚇大的?給我講鬼故事。”

“導演說了不能劇透,所以不告訴你,想知道的話等電視劇出來了,自己打開電腦看。”

“我有那個時間,我不如多看看你,好多年不看電視劇了,最多聽聽新聞,你去年演的那個劇是不是快開播了?”

“後期還沒做好,不知道什麽時候能播,據說可能要等到春節的時候,因為是古裝劇不好上星,可能要走網播。”

“所以呢,你還指望我買個會員幫你刷條彈幕?”

聽完他的調侃,許黎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連連擡手去撞他的胸口,看著她臉上輕松肆意的笑容,他心裏的那塊石頭也終於落地了。

“把胖達招呼回來,我去車庫裏把它的盆子拿出來,給它在外面洗個澡,免得進屋就把我的沙發弄得全是泥。”

在胖達出現之前,他的家裏到處都是幹幹凈凈整整齊齊,現在是稍不註意就會變成垃圾堆,說完蔣鉞在她臉上親了一下,松開手轉身去車庫找工具。

許黎只好到處找狗子,現在天差不多徹底黑了,除卻有燈的地方到處都是黑漆漆的,這熊孩子一玩嗨了就不想回家,任憑她怎麽喚都不搭理,許黎舉著手機在院子裏找了一圈,終於找到躲在院墻根兒刨土的胖達。

小家夥聽見動靜,還保持著刨土的姿勢,擡頭一臉戒備的望著她,身上滿是土,尤其是嘴巴周圍簡直沒眼看。

“臥槽,你把自己當地鼠了是不是,還開發新技能,信不信我揍你。”

現在,她終於明白為什麽蔣鉞如此嫌棄胖達,這就是一標準熊孩子。

像是感覺到她現在心情不好,胖達一下子跳起來,想撲到她身上給她一個抱抱,要不是許黎躲得快,滿身都會是狗爪印,她一臉嫌棄的提起它背後的皮毛,拎著十幾斤的狗子找蔣鉞。

站在燈下往盆子裏放水的男人,看見許黎那副恨不得吃狗肉火鍋的表情後,忍不住笑了出來,這些天他都是這麽過來的,平常帶它出門遛彎,它總是忘灌木叢或者湖邊走,甚至還想跳到湖裏玩,所以他才火急火燎的搬過來,為的就是不在遛狗的時候嚇到無辜的路人。

“它到底是什麽屬性的狗,墻根都快被它挖開了。”

說著,許黎把胖達扔進水盆裏,蔣鉞也把水管子對準它,它知道自己跑不了,所以也不掙紮,乖乖的坐在盆子裏沖澡。

“雪橇犬都這樣,等到冬天可以讓它拉著你到處跑。”

“前提也得是我有滑雪場啊,而且就它這智商,說不定就把我拉到樹上去了。”

許黎一直以為狗都是聽話懂事的動物,現在她終於發現自己錯的有多離譜,蔣鉞對此已經見怪不怪,他的脾氣已經被這條狗磨光了,不僅如此他現在還對養狗多了些期待,胖達雖然能搗亂,但有的時候也會特別乖。

“好好教就行了,不過有些事是天性,改不了的,等到冬天院子裏下滿雪,它就能撒歡兒的玩了。”

“誰有時間教它?我要拍戲,你要上班,你覺得以它的智商能做到無師自通?”

說著,她把渾身濕噠噠的胖達拎起來,把盆子裏的泥水倒掉,再把它放回去。

“一會兒要給它吹毛嗎?”

這一身濃密的毛發,真是讓許黎害怕自己的吹風機會因此失去活下去的勇氣。

“不用,把它扔到天臺上,讓它吹吹風,等我把自己收拾好了,就去樓頂接它。”

蔣鉞從容不迫的樣子,讓許黎打心眼裏佩服,她覺得這個男人大概已經快被這條狗弄瘋了,能面不改色的說這種話,說明他已經是崩潰過一次了。

洗完澡之後,蔣鉞像擰抹布似的把胖達身上的水擰幹交給許黎,“樓頂有個柱子,你把它拴在柱子上,再把那個墊子給它鋪開,讓它在上面冷靜一下。”

許黎一路換了幾次手,才把順利的把狗子拎到樓頂,找到了傳說中的柱子,把繩子的另一端扣在它的項圈上,從涼棚裏拿出墊子給它鋪上,它倒是很會享受的直接躺了上去,而她已經累得說不出話了。

蔣鉞上來的時候,就看見許黎躺在墊子上,胖達把腦袋枕在她纖細的胳膊上,他真怕那顆大腦袋把她的手壓斷。

“怎麽,你今晚想睡天臺?”

“你別說,天臺還真挺舒服的,就是好像有蚊子,這蚊子為什麽非咬我不咬它。”

聽他這麽說,蔣鉞也挨著她躺下來,今晚的天氣很好,竟然難得的看見了月亮和星星。

“蚊子又不傻,它那一身毛,沒點技術的根本叮不進去。”

說著,他把許黎的腦袋擡起來,把胳膊橫在她脖子後面給她當枕頭,“你明天幾點鐘開工?”

“你把我送到公司,渺渺會在那等著我。”

“我還以為你明天能休息。”

“想多啦,除非用替身,否則根本沒有休息的時候,掙錢不容易啊。”

說著,她轉頭看了眼身邊的男人,見他似乎也在笑,又繼續說,“你有沒有想過掙夠錢之後,就買個依山傍水的院子養老?”

聞言,蔣鉞轉過頭來看著她,笑著反問她,“你覺得多少錢才算夠?”

這個問題還真是會為難人,她覺得五億就夠自己後半生,可這些錢對他來說顯然是不夠的,男人要的不僅是錢,更是站在頂峰時旁人畏懼和敬仰的目光。

“可錢是掙不完的啊。”

“所以才有那麽多人,永遠都舍不得放下手裏的一切,擁有的越多想要的也會更多,人心都是不知足的,不然當年秦始皇也不會渴望長生不老,因為只有長生他的權利,他擁有的一切才能得到延續。”

“我以前還真沒發現你這麽有野心,雖然我一直都知道你有野心,難道說這一年多你都在裝小白兔?”

“你才裝小白兔,走,回去洗澡,讓它在這裏晾著,過一會兒我上來把它弄回籠子裏。”

兩個人好幾天沒見面,洗澡的時候就直接擦槍走火,事後蔣鉞抱著疲憊不堪的許黎回臥室,卷著被子準備睡覺的時候,突然想起來,狗子還在樓上。

“我能不能明天再去接它下來。”

現在,他就想抱著身邊的人睡個安穩覺。許黎艱難的睜開眼,皺著眉心往天花板上看了眼,輕輕地推了推身邊的人。

“你去把它關到籠子裏,萬一晚上下雨了怎麽辦,它會生病的。”

話音未落,蔣鉞嘆了口氣,無奈的爬起來穿上拖鞋出門,到了樓上發現胖達趴在墊子上,他走近了都不起來,只是輕輕地搖著大尾巴。

“你敢不敢再懶一點,我就該把你扔在這裏。”

說著,他拍拍狗子的屁股,給它把鏈子解開,剛才還生無可戀的胖達,一下子翻身站起來,頭也不回的往樓下跑,看得蔣鉞想打人,把狗關進籠子,再給它添完狗糧和水,他自己都快睜不開眼了。

“晚上不許叫啊,我和你媽要睡覺了,有什麽事情咱們明天說,你晚上要是敢吵,我明天就把你的毛全剃了。”

說完,他伸手拍了拍胖達的大腦袋,轉身關了燈打著哈欠上樓,等他回屋的時候,床上的人已經睡著了,蔣鉞搖搖頭心裏別提多無奈,他現在就是個勞工,伺候完笨狗,還得伺候她,沒有一點人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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