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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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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知道歐陽姍姍正在拍攝現場等著自己, 許黎還是要去劇組上班, 本以為這個女人最多是瞪著眼睛罵自己一頓,誰知剛踏進前院沒走幾步,一道掌風襲來,要不是她出手快, 準會用臉接下這一掌。

別說是渺渺,就是歐陽姍姍的助理也沒想到會有這一出,看著兩個劍拔弩張的女人, 小臉兒瞬間白得像面粉似的, 許黎握著歐陽姍姍的手腕,手指和掌心不斷施加壓力,看著對方皺起的眉頭卻不肯松開。

“我有打戲,但不是和你的,不過如果你真想和我過過招, 我樂意奉陪, 前提是你給自己買夠了保險、找好了骨科醫生。”

說完,她抿著嘴角冷冷的笑了一下,在眾人驚訝的眼神裏,手腕用力直接把歐陽姍姍的手壓到了腰部,也差點把她的手肘給弄脫臼。為了保住胳膊歐陽姍姍只能順著許黎施力的方向彎腰, 動作煞是滑稽和無奈。

“我不欠你什麽,是你野心太大,被自己的獵物咬死了。玩弄別人之前,不妨先搞清楚自己在食物鏈上的位置, 不是所有長了牙的動物都有資格去狩獵,你不是豹子,你不過是一只自命不凡的松鼠。”

說完,她又狠狠地捏了捏歐陽姍姍的腕骨,看著對方被逼紅的眼角,才利落的送開手。

院子裏的劇組人員,看著許黎帶人走過來,都被她那滿身的煞氣嚇得接連後退,她就這樣暢通無阻的帶著渺渺進了裏面的屋子,裏面的人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麽,都在忙自己的工作。

“你這一大早板著臉給誰看呢?我才是導演,只有我能給人甩臉色,聽見沒!”

對上大胡子莫名其妙的抱怨,許黎皺了皺眉,心情覆雜一言難盡。

“沒有,誰敢在劇組給你甩臉色,我是來問問都最後一個星期了,您不會再給我加戲了吧?”

她之後的工作都安排滿了,實在是不能繼續耗在劇組裏打打殺殺。

“你就這麽著急領盒飯啊?”

導演那副你怎麽這麽不求上進的表情,看得她很想翻白眼,不管他加多少戲,她的片酬都是五十萬。

“我後期還有工作,我得花時間去學一些簡單卻常用的手語。”

“手語,你下部戲演啞巴?”

“嗯,經紀人幫我找的,第一次接觸這種這種角色,需要花時間準備。”

社會邊緣人的角色不好演,但是也像喻向明說的那樣,如果演得好了拿獎也很容易,她雖然是單親家庭,可她媽媽又和劇裏的角色完全不一樣,根本沒辦法找身邊人尋求經驗。

“好好把握用心去領悟,我什麽時候再拍武俠劇,就找你。”

“那我可把這話記下了,您可千萬別說話不算話。”

多個朋友多條路,原主在娛樂圈混了這麽多年,交過朋友卻也撕過B,到最後弄得身邊什麽也不剩下,她要從現在開始積累自己的人脈。

“行了行了,我什麽時候騙過你,抓緊時間去化妝,一會兒滾到隔壁去報道。”

現在導演對許黎的演技已經是放一百二十個心,所以他平常都盯著其他幾個組的新人,尤其是王一洋和歐陽姍姍這一組。

今天許黎演的是唐嬌嬌的魂魄,因親人相思出現的魂魄,這個親人主要還是來自書生,趕到隔壁的時候,發現那邊已經開拍了,剛好是書生接到噩耗收到玉佩的瞬間。

看著喻向明不敢相信、卻又不得不信、想哭卻不能哭,眼裏寫滿遺憾的表情和哀莫大於心死的神情,以及不停顫動的雙手,許黎真心想給他豎個大拇指。

如果唐嬌嬌在天有靈,看見書生這般模樣,大概會恨死自己當日許下的承諾,既然做不到,就不該說出來。

結束上午的拍攝,兩個人坐在墻角吃盒飯,終於過了吃包子的苦日子了。

“我昨天回家幫你找了些資料,是我們話劇院老前輩的排練視頻,裏面有幾個角色是啞巴,也許對你有幫助。”

一聽這話,許黎立即放下盒飯,把嘴裏的東西咽下去才說話。

“書生,你真是上帝派下來拯救我的天使!”

“少來,我可沒帶光圈,東西在我車裏,還有些相關的書籍,你帶回去看吧,等殺青之後再看,我可不想什麽時候演著戲,你激動的給我打一串手語。”

兩個人雖然是第一次合作,卻有一種奇怪的磁場,可能是搶包子搶出了感情,喻向明知道她的基本功不是特別好,就想幫她一把。

“放心,我不會身在曹營心在漢。等這邊殺青了才會開始準備那邊的事,你拍完戲真的要給自己放假?”

提起這事,喻向明的表情頓時喪了幾分,“我倒是想,但是話劇院那邊有了新任務,我得回去排練。”

“話劇上演的時候,給我說一聲,我和渺渺一起去給你捧場、獻花。”

“再說吧,估計那個時候你正好在拍戲,哪有時間來劇場看話劇。”

“時間是海綿裏的水,擠一擠肯定是有的,就這麽說定了啊。”

話劇和演戲有些區別,她見過他演戲的樣子,有點好奇他在舞臺上的樣子,而且話劇演員的臺詞功底真是業界一流,她要去膜拜一下。

下午手工後,許黎回酒店,剛進屋就嚇得差點喊人,她扶著門盯著坐在床邊的背影,正在思考是林家還是蔣家派來的殺手,卻聽見喻向明的聲音。

“你怎麽了,把東西忘在劇組了?”

聽到他的聲音,她急忙扯出一個笑容,向後彎了彎腰,看著站在隔壁門口的人。

“沒有,我在想要不要現在給渺渺打電話,讓她幫我帶點東西上來。”

說完,她往屋裏瞥了一眼,看見已經站起來的男人,也終於看清了他的臉,沒忍住心裏的嫌棄,真真切切的翻了個白眼。

“哦,我先進去了,明天見。”

一聽到那邊的聲音,許黎急忙往外看,“好啊,明天見。”

然後,她也徹底推開門進去,關上門站在門口的位置,不打算往前走的樣子。

“你怎麽來了,而且這是我的房間,誰讓你進來的,是渺渺把備用房卡給你的?”

“問樓下大堂經理要的,全世界都知道你是我未婚妻,他們怎麽會不知道?剛才那個男人是誰,關系不錯啊?”

因為他背著光,她又剛進來,一時間竟然看不清他說這話時的表情,也不知道他這是單純的關心,還是調侃或者是諷刺。

“我搭檔啊,你還沒說你來幹嘛呢,有什麽話不能在電話你說?”

對許黎來說,能在電話裏解決的問題,都沒必要當面說,和他見一次面,她晚上十有八*九會做噩夢,雖然夢裏的他是一身玄服,一頭長發,但那張臉是一樣的。

“你這話…是不太想見到我?”

心裏雖然是這樣想的,但是嘴上死也不能承認,許黎把包掛到旁邊的架子上,擡手揉著肩膀,低頭避開他的視線,自然的往裏走。

“你不是很忙的嘛,影視基地離你家也不近,跑一趟晚上還得回去,一來一回多耽誤時間?”

“那我不回去,不就行了?”

剛準備一個轉身坐下的許黎,被他這話嚇得瞬間不敢坐,雙手虛扶著座椅,一臉懵逼的看著他。

“你…你又在打什麽主意?”

她是發現了,蔣鉞這人特別沒有人性,因為這個世界上能讓他在乎、在意的人少之又少,而且臉皮又比別人後,就連被人戴綠帽子這種事,都能開玩笑似的說出來,這種人的內心無比強大,卻也無比可怕。

見她被嚇得都不敢坐下去,低著頭的蔣鉞忍不住笑了笑,把手插進兜裏,往她這邊走。

“不逗你了,是歐陽姍姍請我來的,她說有重要的事想和我說。”

“所以你就來了?”

說這話的時候,許黎額頭都皺出了一個“川”字,如果是別人,她信!但是他肯定不可能做出這種傻缺事,歐陽姍姍說有事要說,他就來了?

“對啊,我怕她一會兒告訴我,她懷上我的大侄子,所以就跑來了。”

看著他臉上不懷好意的笑容,許黎一屁股坐回椅子上,臉上寫滿了對他的無奈。這人就是吃飽了撐得吧。

“那你去找她啊,來找我算怎麽回事?”

知道歐陽姍姍的段數和他之間至少差了十萬八千裏,所以她現在根本就不擔心這個男人會被人算計,也就不想管他的死活。

“她約我去她房間,而且是晚上,我有點害怕。”

聞言,她咬咬牙捏著椅子的手下意識的用力,心想:你怕個屁,我就不信她還能把你霸王硬上弓了!

“蔣總,你到底要做什麽,直說好不好,別在這裏和我兜圈子,我一會兒還要背臺詞。”

見過的女人不計其數,但蔣鉞還真是第一次見這麽會裝糊塗、這麽冷靜又缺心眼的女人,要是一般人聽到這話,怎麽都該主動湊上來,她可倒好,一直下逐客令。

“你吃飯了嗎,我還沒吃完飯,陪我吃頓飯吧,你可以帶著劇本去,我不反對。”

今天他不是來見歐陽姍姍的,只是心血來潮想看看她,昨天她電話掛的太快,連個說再見的機會都沒給他,之後他一直忙著工作,到了晚上的時候才有空閑時間,可那個時候她已經睡下了。

對上他那雙看不出情緒的眼睛,許黎抿著嘴強迫自己把拒絕的話壓回心裏,畢竟是合作對象,她不能總這麽沒有合作精神。

“你等我一下,我進去收拾一下。”

在劇組待了一天,臉上的妝掉了又補,衣服幹了又濕,就算不洗澡,也得洗個臉換身衣服。

“我不急,你慢慢來,反正現在還沒到她說的時候,等咱們吃完飯,我就剛好去找她。”

在他說這話的時候,許黎已經去櫃子裏找衣服了,抱著自己的東西進了浴室,把門反鎖。這個時候,她不得不慶幸,這浴室的門不是透明的,而是實木的。

沖了個澡之後,把頭發弄到半幹就準備出發,這種“不修邊幅”的樣子,倒是讓蔣鉞有些接受不了。

“你可是個公眾人物。”言下之意,不該化化妝、換身適合抓拍的衣服嗎?

“不管你在酒店裏,還是出去吃,咱們都不用經過大門。”

在酒店住了幾個月,她已經把這裏的路都摸清楚了,哪個門會遇到記者,哪個店的飯好吃,哪家的咖啡好喝,都一清二楚。

說完,她彎腰把劇本、眼鏡、房卡和手機拿出來,抱在懷裏一邊把圓框眼鏡往鼻梁上掛,一邊往外走。

蔣鉞看著她這副“邋遢”的樣子,忍不住跟在她身後直搖頭,這個女人真的和他搜集到的資料顯示的完全都不一樣,除了那張臉和那副嗓子,沒啥想同的地方。

兩個人直接去了停車場,完全符合她的猜想,蔣鉞雖然能吃苦、能受累,但畢竟是在蔣家長大的,吃飯肯定要挑個好地方。

“今天你和歐陽姍姍遇見了嗎?”

坐在副駕駛的許黎,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框,咬著嘴角轉頭瞥了他一眼,果不其然看見他嘴角看戲的笑容。

“遇見了,還差點打起來,你滿意了?”

她現在發現了,蔣鉞別的興趣沒有,最喜歡的就是看戲,即使最開始的時候他自己也在戲臺上,但他總是有本事在最短的時間內退場,然後優哉游哉的坐在觀眾席上看著別人的戲。

“你這話說的,都不告訴我你們到底是誰贏了,我怎麽說我的想法?我估計是你贏,畢竟你的動手能力比爺們還爺們。”

如果可以的話,她是真想找東西來堵住他這種沒完沒了的嘴,這個男人就是在不停的試探她,試探她的底線,想激怒她,又害怕她真的發怒。

“我都說了是差一點打起來,就說明沒打起來。您就那麽想看我和她打一架?”

“你這話就是冤枉我了,我只是想提前有個心理準備。而且你要是被她欺負了,我一會兒見到她 ,還能幫你報仇。”

不管他怎麽解釋,她都不可能相信他是個好人,“您打算去哪兒吃飯啊,可別直接開回家裏啊,那我晚上還得想辦法回來。”

“不遠,就在前面,你吃了嗎?”

“我吃過了,你不用管我,我就是換個環境背劇本的。”

要不是怕他生氣,她就不會點頭答應出來,雖然在哪裏背劇本都是背,但是酒店的房間明顯更好。

雖然她一直強調自己不餓,但是到了飯店的時候,還是被他逼上了梁山。

“喝碗粥,沒多少熱量的?我看你成天拍戲,比當初見你的時候,真是瘦了不少。”

“我……”

“只是一碗粥,沒毒的,你要是不信,我先喝一口給你看?”

說著,他就要拿那個勺子,許黎可不想吃他吃剩下的東西,那天醒來搶他的酒也只是因為太渴了。所以一激動就張開嘴想喊住他的動作,只是讓她沒想到的是。

蔣鉞也沒打算和她搶東西,她張嘴的瞬間,他就把手裏的瓷勺餵進她嘴裏,動作是又快、又準、又穩,沒有把粥撒出來,也沒有讓瓷勺磕到她的門牙。

目的達成後,蔣鉞才笑著收回手,“味道還不錯吧,至少應該比你平時吃的盒飯強。”

把嘴裏的銀耳粥咽下去,把嘴裏的瓷勺拿出來,許黎半天都有種摸不著頭腦的感覺,這個男人最近神經兮兮的。

“你怎麽知道我每天吃的不好?”

“你助理經常在朋友圈曬圖,你們在劇組的照片,今天中午吃的是豆芽,我說的沒錯吧?”

聽了這話,她也顧不得心裏那種奇怪的感覺,皺了皺眉頭,開始在心裏罵渺渺這個通敵叛國的隊友,她還真的不知道這倆人是微信好友。

“我就吃這一碗,晚上吃太多會長胖。”

“我是怕你看著我吃飯流口水,才給你點的粥,吃吧,吃完回酒店。”

許黎吃飯的時候幾乎不會發出任何的聲音,小口小口的喝自己的粥,偶爾擡頭看眼身邊的劇本,從頭到尾都沒搭理過他。

吃完飯之後,他送她回酒店,把她送到房間門口才準備離開。

“你真這麽放心我去見她?”

走了兩步,他突然轉頭來了這麽一句,讓正在開門的許黎是一臉懵逼。

“不然呢,你是想我先幫你找倆保鏢?”

“其實…你也可以當我保鏢。”

“想得美,你要是不想去,你就不去,我回屋看劇本了,再見。”

說著,她推開門走進去,在蔣鉞哭笑不得的眼神裏把門關上,站在樓道裏的男人還保持著轉頭的姿勢,看著那道門,忍不住咬著牙搖頭。

“真是個沒心沒肺的女人,白眼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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