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顧小柒心急如焚的摸樣，陳淩然嘴邊的冷笑變得更加得意。不管用什麽方法，她都一定要趕走顧小柒。楚亦歌是她的，只能是她陳淩然一個人的。

“顧小柒，你知道楚亦歌曾經跟你姐姐在一起。可是你知道他對你姐姐有多好，有多愛你姐姐嗎？顧小柒，你跟顧亦柔還真的有幾分相似。”

陳淩然一邊笑著說一邊把自己高傲的視線漫不經心的掃過顧小柒的臉，她的話只是點到為止，可是後邊的部分卻足夠令人遐想。陳淩然的意思顧小柒很明白，她是在告訴自己楚亦歌只不過是因為曾經的戀人跟自己有幾分相似，所以才會愛上她。可是顧小柒是不會相信陳淩然的，她跟楚亦歌在一起那麽久，真心還是替代品她分的很清楚。她承認，一開始楚亦歌確實把自己當做替代品，可是現在他眼裏看到的是顧小柒不是任何人。

而且，姐姐不是被楚亦歌給拋棄了麽？她也絕對不可能是姐姐的替代品。如果楚亦歌愛姐姐的話，當年又為什麽會丟下姐姐一個人。或許，這一切都是陳淩然的詭計。顧小柒抿唇，她倒要看看陳淩然能說些什麽。

“如果陳小姐要告訴我的只是這些的話，我想陳小姐您可以什麽都不用說了。”

“嘖，顧小柒你還真是執迷不悟。我都說的這麽明白了你還在這裏裝瘋賣傻。顧小柒，當初楚亦歌可是把你姐姐給寵到天上去了。亦歌從小就在楚伯伯的安排下接受各種訓練，對楚伯伯的話唯命是從。但是那一年他遇到了顧亦柔，為了顧亦柔他甚至不惜跟楚伯伯的翻臉。為了顧亦柔，楚亦歌甚至徹底的傷害過jake。你應該知道jake是楚亦歌的弟弟，即使同父異母，他們從小的感情也好的沒話說。”

說到楚亦歌曾經跟顧亦柔的戀情，陳淩然的眼神是憤恨的，充滿了嫉妒和瘋狂的惡毒。如果不是那個時候的顧亦柔，她就不可能會跟楚亦歌越走越遠。陳淩然沒想到顧亦柔消失了，卻又多了一個顧小柒。如果不是她們的出現，她早就已經嫁給了楚亦歌。都是眼前這些賤女人，如果不是她們，亦歌怎麽會不喜歡她！

“你為什麽要跟我說這些，為什麽告訴我楚亦歌為了我姐姐傷害了jake？楚亦歌究竟為什麽要傷害jake？”

“嘖，你那麽著急幹嘛。我這不是在告訴你嗎？”

陳淩然趾高氣揚的白了一眼顧小柒，她像是一只驕傲的孔雀，昂首挺胸的在所有人面前展示她的美麗和高貴。

“當年楚伯伯知道亦歌跟顧亦柔之間的事情，極力反對。但是楚亦歌不聽，他愛那個女人愛到骨子裏，怎麽可能會聽從楚伯伯的安排。所以楚伯伯當時讓jake騙楚亦歌說顧亦柔出了事，聽到顧亦柔出事了，亦歌像是瘋了一樣不管不顧的開始滿世界的尋找。當初還有一個幫派跟楚亦歌之間有過節，楚伯伯把這件事透露給幫派的頭子之後，他們就派人告訴亦歌顧亦柔在他們手裏。他們讓亦歌一個人去幫派，否則就殺了顧亦柔。當時的亦歌多傻啊，竟然真的去了。一個人單槍匹馬，在幫派裏面像是瘋了一樣的見人就殺。”

陳淩然的話忽然再一次停頓了起來，她原本就滿是怨恨的眸子此刻更是充滿了恨意，徹骨的恨意。女人的恨意總是會讓人毛骨悚然，陳淩然絲毫都不例外。她很顧亦柔也恨顧小柒，恨她們姐妹倆硬生生的從她的手裏把楚亦歌給搶走。

“後來呢，後來怎麽樣了，楚亦歌有沒有受傷？”

聽到陳淩然說楚亦歌單槍匹馬的去幫派，顧小柒的心像是被什麽東西狠狠的攥了一把。雖然她明知道那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可是心底依舊充滿了恐慌。楚亦歌，竟然曾經為了姐姐不顧一切甚至把自己的生死都摒棄，只是因為收到一個虛假的消息。當時的楚亦歌多愛顧亦柔，才會為了她如此瘋狂。

忽然之間顧小柒有些體會楚亦歌當時的心情了，大抵就跟自己方男人說顧晨的時候一樣。因為是拿命去在乎的人，所以才會在聽到他們消息的時候，不敢賭千萬分之一的危險幾率，所以才會明知道是假消息還要去證實。即使是千萬分之一的危險幾率，發生在自己在乎的人身上，他們也不敢去賭。

原來，楚亦歌竟是如此的愛姐姐。

“結果你應該猜的到，亦歌一個人去挑人家一個幫派。Jake知道想去阻止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因為亦歌一個人像是瘋了一樣竟然一夜之間滅了那個幫派。亦歌出來的時候，身上沒有一處是完好的。最嚴重的是他胸口位置的刀傷，深可見骨。可及時如此，亦歌依舊拼命的去找顧亦柔。亦歌真是傻，明明都快要死掉了，還要硬撐著一口氣去找什麽顧亦柔。我真的不明白，你們姐妹兩個究竟有什麽好的。六年前是顧亦柔讓亦歌差一點死掉，六年後是你顧小柒。你們姐妹倆明明就是亦歌的克星，你們根本就不配得到他的愛。”

陳淩然的語氣瞬間變得淩厲起來，恨不得把眼前的顧小柒狠狠的捅上幾刀。楚亦歌每一次面臨生命危險，都是因為顧家的女人。顧小柒和顧亦柔都不配得到楚亦歌的愛，她們只會給她帶來傷害，一次比一次更深的傷害。

顧小柒震撼了，她沒有想到楚亦歌竟然如此的愛姐姐。她忽然有些懷疑，自己當初所堅持的究竟是對還是錯。

“jake看楚亦歌身上流了好多血，jake也慌了。他怕亦歌如此瘋狂不顧一切的找下去，遲早會因為失血過多而死。所以jak把所有的事情都說了出來，亦歌知道真相之後忽然像是發了瘋似的拿著手裏的槍對準了jake。在那之前他們兄弟兩個感情好到甚至連吵架都不曾，可是卻因為jake欺騙了他，因為jake差點讓顧亦柔置身在危險之中。最後你猜怎麽樣，顧小柒你猜猜看啊。猜猜看亦歌究竟有沒有開槍？”

陳淩然忽然毫無形象的笑了，笑的花枝亂顫笑的連眼淚都快要出來了。不知道是在笑楚亦歌傻還是笑自己的得不到，她的笑看起來淒厲而痛苦。顧小柒也想要笑的，可是她發現她根本就笑不出來。

看著顧亦柔整日郁郁寡歡，看著她一天比一天消瘦，看著她生顧晨的時候在手術臺上苦苦掙紮，顧小柒的心痛的無以覆加。那是她自小就深愛著的姐姐，是自小就相依為命相濡以沫的姐姐。看著她因為一個男人變得那麽憔悴，顧小柒比誰都難受。她知道姐姐肯定是愛著那個男人的，因為當時生顧晨的時候姐姐身體很不好，醫生已經建議引產了，她卻堅持要生下顧晨。也因為這樣，姐姐的身體才會越來越虛弱，最終耗盡。

顧小柒想如果姐姐是恨著楚亦歌的話，就一定不會寧願犧牲自己也會保住他的孩子。姐姐，是真的很愛很愛很愛楚亦歌，比自己愛他還要深。愛到了可以為楚亦歌付出生命的地步，愛到為了他們的孩子寧願不要自己的性命，這般深沈的愛這般深情的愛，讓顧小柒自嘆不如。

她真傻，竟然忽略了姐姐對楚亦歌的愛。自從姐姐和母親死了之後顧小柒一直對楚亦歌恨之入骨，甚至為了替姐姐報仇做出了勾引他拍攝艷照的事情。可是到了現在她才真正的明白，原來姐姐很愛很愛楚亦歌。一切都是她自己一廂情願的以為，固執的抓著楚亦歌不放。現在她卻愛上了楚亦歌，愛上了一直以來恨著人。可事情的最後她才發現，原來自己一直恨錯了對象。

那麽她對楚亦歌的報覆又算什麽，她對他的接近又算什麽？

數年如一日的執著一個念頭，甚至因為心裏的恨意，不管吃再多的苦受再多的難，顧小柒都沒有放棄過。可是該做的都做了，該恨的也恨了，到頭來才發現原來是自己一廂情願造成的後果。與其知道一切之後把自己的傷口撕的鮮血淋漓，顧小柒寧願姐姐是恨楚亦歌的。

顧小柒的唇終於緩緩地上揚，帶著一抹絕望和淒厲。是她的一廂情願讓事情發展到如今的地步，是她的自以為是毀了姐姐和楚亦歌之間真正的愛。

顧小柒，你真自私。

顧小柒，就連上帝都不喜歡你。所以你才會做盡了一切才發現，原來一切都是你的自以為是。

原本，你還可以有機會幹幹凈凈毫無目的的跟楚亦歌相識相愛。可是所有的一切，全被被你的自作聰明毀於一旦。你再也沒有了可以重新來過的機會，再也沒有了可以和楚亦歌來一場幹凈相遇的機會。你們之間的一切，是拜你自己所賜。是你，毀了自己跟楚亦歌相愛的權利。

顧小柒的臉色一寸寸的變得灰白，她根本不可能原諒自己。做了那樣的事情，楚亦歌一定一定不會再原諒她了吧。她也，沒有臉再讓楚亦歌原諒，更沒有資格再愛他了吧。

麻木的轉身，顧小柒一步步的往小巷的外面走。每走一步都感覺她的心在滴血，好痛好痛，痛到麻木痛徹心扉。

原本她以為把一切告訴楚亦歌就沒事了，他們還會好好的相愛。可是一切都太晚了，她做了那麽不可原諒的事情。介入了姐姐和楚亦歌之間，做了他們的第三者。

顧小柒一直最痛恨的第三者，卻成了她自己。插足的對象，竟然是自己的親生姐姐。出了這麽荒唐的事情，她怎麽還可能跟楚亦歌在一起。

“顧小柒，我都還沒有告訴你答案呢，你去哪兒啊？你不知道吧，當時亦歌開槍了。他毫不留情的一槍打在jake的胸口，jake被送到醫院，整整搶救了一天一夜，下了六次病危通知書。亦歌可真愛顧亦柔，比愛你還要愛。顧小柒，你是不是也嫉妒了？你是不是也很難過。原來，你並不是楚亦歌最愛的女人。”

陳淩然飛揚跋扈的聲音還在後面叫囂著，可是顧小柒卻自動選擇了無視。

她那麽深那麽深的傷害了楚亦歌，現在還害的他躺在醫院裏的手術室，生死未蔔。她已經，沒有資格再愛楚亦歌了，沒有資格留在他身邊。

楚亦歌，我一定會彌補自己犯下的錯。請你，給我一個機會，給我一個讓你幸福的機會。楚亦歌，你是那麽好的一個男人，老天爺不會殘忍的不讓你遇到真愛的。楚亦歌，我們，回不去了。

冬日的天空忽然開始飄蕩起潔白的雪花，紛紛揚揚的鵝毛大雪落在屋頂樹梢，落在行人的衣服頭發上。有人歡笑著伸出手去接，有人慌忙拿出傘撐開，還有人一臉麻木不仁的繼續走在大街上。雪花越來越多越來越大，一點點的覆蓋著城市裏所有的一切。

如果可以，顧小柒真想讓這些潔白的雪，來洗幹凈自己的心。

楚亦歌，我是真的真的很愛你。可是楚亦歌對不起，是我讓自己失去了愛你的權利。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無數句對不起在顧小柒的腦海裏綿延不絕，可縱然有千萬個對不起，顧小柒也只能牢牢的藏在自己心底。她已經自私的愛過楚亦歌一次了，也自私的享受了他的寵愛那麽久，應該要歸還了。歸還楚亦歌，給那個幹凈剔透的跟他相遇的女子。而那個人，不應該是她顧小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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