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亦歌，你放開我。”

顧小柒越是掙紮，楚亦歌就禁錮的越緊。她的柔軟緊緊地貼著他的胸膛，越掙紮越靠近。越掙紮，楚亦歌的力道越大。他只用了一只手就牢牢地把顧小柒的雙手禁錮在頭頂，強壯有力的腿強行擠入顧小柒的雙腿之間。

“嘶。”

掙紮不了，那就下狠心。顧小柒閉上眼睛用力的咬住楚亦歌的舌尖，突如其來的疼痛讓楚亦歌悶哼了一聲，吻卻更加的猛烈。血腥味兒融合在口腔裏，更加刺激著楚亦歌的感官神經。

他幾乎到了瘋狂的邊緣，空著的手粗魯的撕扯著顧小柒的衣服。

她掙紮，可是卻愈加的讓兩個人靠近，讓楚亦歌瘋狂。他的手肆無忌憚的伸入她的雙腿之間，粗魯而急切的撩撥著。兇狠的沒有一絲的溫柔，讓顧小柒的心害怕的顫抖。

楚亦歌，他在發怒。是癲狂的，兇猛的，毫不憐惜的發怒。或許他是在發洩今晚從蘇子安和自己那裏得到的屈辱和怒氣，因為當時過於隱忍，所以此時才會如此狂暴。

顧小柒的掙紮漸漸的停止，乖順的像是沒有靈魂任人擺布的娃娃。紅腫的杏眼像是忽然失去了焦距，變得散漫的看不到中心。蒼白的小臉麻木而僵硬，透著一抹絕望和死寂。或許就是如此毫無生氣的表情，讓楚亦歌所有的憤怒熱情統統凝固起來。他的手一點點的離開她的身子，面無表情的幫著她整理好淩亂的衣服。抽身，安靜的坐在顧小柒的身旁。

楚亦歌的眼睛自始至終都停留在顧小柒的臉上，她的強撐和紅腫的眼眶狠狠的刺痛了楚亦歌的心。

“顧小柒，我的吻就這麽讓你惡心？”

他的聲音時冷靜的，甚至還有一絲明顯的自嘲和諷刺。薄唇斜斜的上揚，笑的嫵媚而妖冶。英俊的臉，鋒利的眉，深不見底寒潭一般的眸子，組合在一起讓楚亦歌看起來陌生的讓人害怕。

忽然之間顧小柒有種錯覺，楚亦歌，是真的在把自己當做陌生人。

陌生人，就連讀起來都莫名的讓人心涼心疼的詞。

顧小柒一遍遍的在心底重覆著，希望能夠讓自己適應這種感覺。可是沒重覆一次，她的心就痛一次。是她讓楚亦歌把自己當做陌生人的，也一直努力的讓他把自己當做陌生人。可是現在，他真的把自己當做陌生人了。顧小柒的心卻只有疼，無邊無際的疼。

“亦歌。”

想也不想的，顧小柒擡起頭想要觸摸楚亦歌的眉心。可是卻在她的指尖即將撫上去的時候，被楚亦歌躲開了。他側身的動作極其自然，就像是一開始他們就沒有熟悉到可以輕易的讓顧小柒觸摸自己的地步似的。那種毫無可以極其自然的避開的動作，讓顧小柒疼的幾乎無法呼吸。

“我去開車。”

楚亦歌說完就下了車，繞到駕駛室繼續開車。顧小柒被孤零零的丟在車後座，張口想說些什麽，可是話到嘴邊卻發現喉嚨幹澀的什麽也說不出來。最主要的是楚亦歌從剛才開始，就沒有再看過顧小柒。他的眼睛始終安靜的盯著正前方，一臉認真的開車。

到了別墅楚亦歌下車之後並沒有像往常一樣繞到後座替顧小柒拉開車門，霸道的攬著她的腰回別墅。而是像是忘了顧小柒的存在似的，甩上門自顧自的往別墅走去。顧小柒的目光始終盯著楚亦歌的背影，心底一陣陣的顫抖。

用力的做了好幾個深呼吸，心底的疼卻依舊泛濫著叫囂著。

顫抖著手拉開車門，顧小柒努力做出一副無關緊要的摸樣。一步步的朝著別墅走去，紅唇始終緊緊地抿著。

客廳裏陳淩然一身半透明的性感睡裙，妖嬈多姿的站在楚亦歌身邊。柔弱無骨的身子似乎要貼進楚亦歌的胸膛，而楚亦歌竟然也沒有推開，甚至薄唇邊還帶著笑意。深邃的眸子閃爍著點點亮光，只專註的給予陳淩然一個人。他們在親密的說著什麽，陳淩然笑的嫵媚而嬌俏。

相談甚歡的兩個人誰也沒有註意到顧小柒，就好像她原本就不存在似的。而顧小柒也忽然覺得自己是多餘的，明明想要裝作不在意，視為不見的走到樓上。可是腳步卻異常沈重，視線也像是黏在楚亦歌的身上似的，縱然她耗費巨大的力氣也無法移開分毫。

眼眶脹脹的，像是有什麽東西迅速的沾滿眼眶。顧小柒的手死死地握著，指甲深深的紮進掌心的皮肉裏。疼痛此刻或許是最好的清醒劑，一點點的把顧小柒的理智拉回來。

用力的深呼吸，用力的當做什麽也沒有看到，顧小柒努力讓自己看起來事不關己雲淡風輕。她連走路的時候腳步都是平穩的，速度沒有絲毫的異樣，甚至在經過兩人身邊的時候還彎起唇角露出一個淡然的笑。然後一步步的往樓上走，越來越遠的消失在楚亦歌的視線裏。

從始至終，楚亦歌雖然在厭惡的應付著陳淩然，可是眼角的餘光卻一直在註意著顧小柒的表情。剛剛看到顧小柒忽然間紅了的眼眶，楚亦歌的心裏是狂喜的。他幾乎要推開陳淩然沖上前把顧小柒攬在懷裏，可是剎那間她臉上的難過卻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波瀾不驚。

他的女人，平靜如初的看著他和其他女人親密的靠在一起，路過的時候甚至還沖著他們笑。看到自己的男人抱著其他的女人，她如果真的愛的話，難道不會狠狠的沖上前推開她，然後沖著自己大吼大叫嗎？看到自己的男人抱著其他女人，還可以微笑給他們行註目禮的女人，是真的愛著那個男人嗎？

楚亦歌承認吧，你是在害怕。因為看不到顧小柒身上一點點對自己的愛的表露，所以不確定她愛不愛自己，不確定她是不是像他愛她一樣的愛他。害怕如此深情，到頭來卻不過是一場自欺欺人的一廂情願。

越想越生氣，越想越覺得不公平，楚亦歌狠狠的推開陳淩然，憤然朝著樓上走去。

“亦歌，你怎麽了亦歌？”

沈浸在楚亦歌突如其來的溫柔之中，喜滋滋的以為自己終於可以被深愛的男人註意的陳淩然，在還歡天喜地的時候卻忽然被無情的推開。原本幾乎全部重量都依靠著楚亦歌，所以一時被推開，她的重心一點都不穩，晃動了幾下差一點跌倒。

等到陳淩然再一次擡頭的時候，楚亦歌的身影已經消失在樓梯口。

巨大的摔門聲震耳欲聾的傳來，昭示著楚亦歌此刻沖天的怒火。陳淩然原本滿是柔情蜜意的眉眼忽然變得淩厲起來，濃濃的滿是怨毒和陰狠。一整個晚上都等在客廳，好不容易看到陰沈著臉回來。原本她只是想抱著姑且一試的態度迎上前，讓她吃驚的是這一次楚亦歌竟然沒有像以前一樣推開自己，反而笑的溫柔令人心醉。

她以為自己終於苦盡甘來，可是卻在顧小柒走進來之後，她的美夢醒了，她的期望落空了。沒有了楚亦歌炙熱的體溫，她只覺得冷的嚇人。原本她可以一直窩在楚亦歌的懷抱裏，一直享受著他的柔情，如果沒有顧小柒的話。如果沒有顧小柒……

所以一切都是因為顧小柒，如果沒有她，她就不會得不到楚亦歌的溫柔。

顧小柒，我陳淩然一定讓你付出代價。

如同行屍走肉一般的回到房間，脫掉厚重的外衣，躺在浸滿了熱水的浴缸裏。顧小柒一點點的把身子縮在浴缸裏，長長的黑發漂浮在水面。水波平靜如同死水，甚至連水泡都沒有。

楚亦歌進來之後看到的就是這般場景。心，忽然像是被一只大手狠狠的攥緊。緊接著他的雙腿就不受控制的沖到浴缸邊，驚慌失措的伸手把顧小柒抱出水面。

“你……你怎麽進來了？”

被楚亦歌的力道嚇了一跳，顧小柒幾乎是下意識的捂著自己的胸口，一臉驚慌的看著楚亦歌。

他什麽時候來的她不知道，而且她剛剛在哭，不知道楚亦歌看到沒有。他如果看到自己在哭，會不會有心痛的感覺？

不會的顧小柒，你之前那麽對他，楚亦歌是不會再對你溫柔的。他只把你當做陌生人，陌生人而已。

默默地在心底否定著，顧小柒的眼神忽然變得清冷起來，透著無邊無際的陌生。

“該死的，你剛剛是想要怎樣？要淹死自己嗎？你難道不知道那樣會悶死人嗎？”

楚亦歌的嗓音一下比一下淩厲，夾雜著惶恐不安和些微的顫抖。顧小柒甚至可以看到楚亦歌起伏的很厲害的胸口，那是證明心臟在狂跳，因為慌張和害怕而狂跳。

他，還是在乎自己關心自己的吧。

一地滾燙的淚水忽然滴落在手背上，顧小柒整個人頓時驚慌起來。飛快的擡起手用力的揉著微紅的眼眶想要擦幹凈淚水，可是洶湧而出的淚水卻怎麽擦也擦不幹凈。

“該死的，你哭什麽。”

楚亦歌的聲音粗魯而強硬，卻帶著濃濃的關切。他不開口還好，一開口顧小柒的眼淚掉的就更洶湧了。她知道自己不應該哭的，因為她的眼淚是楚亦歌最致命的毒藥。只要看到，必然會穿腸的疼。可是她控制不住，怎樣努力都控制不住。

“別哭了，乖別哭了。”

粗暴強勢的聲音忽然變得沙啞起來，夾雜著心痛和疼惜。極盡溫柔纏綿的把顧小柒擁進懷裏，笨拙的用手擦拭著顧小柒臉上洶湧的淚。

他越是心急如焚的安慰，她的眼淚掉的越是肆無忌憚。

“顧小柒，不準哭。”

無奈的更加抱緊了顧小柒，楚亦歌覺得自己的心都快要被她哭疼了。明明最討厭女人的眼淚，可是顧小柒的淚水對他來說卻是全世界最無法抗拒的毒藥。明明知道吃下去會痛不欲生，卻依舊情難自已。

也罷，或許他們就註定要相互糾纏。天堂地獄，碧落黃泉，就算是恨也罷，只要能夠跟她在一起。糾纏下去，至死方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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