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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章 不夠小氣又不夠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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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厲庚委實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哪裏渣了,就是因為他在醫院裏照顧文楚,所以他就變成了渣?

唐酒的話其實對杜厲庚產生不了太大的影響,可唐酒是華晨兮最好的朋友,所謂近墨者黑,杜厲庚擔心對他存了芥蒂的唐酒會在華晨兮耳邊說他壞話,是以,不怎麽想搭理唐酒的杜厲庚,還是耐著性子說了句:“我跟兮兮的事情,也請你不要插手,還有,不要在兮兮亂說話。”

唐酒冷哼一聲,她不滿杜厲庚,卻不會真的讓華晨兮傷心,在華晨兮和杜厲庚之間挑撥離間,之所以會沖著杜厲庚說這一麽番話,只是發一通牢騷罷了!

她再怎麽對杜厲庚不滿,也是想他能和華晨兮好的。

唐酒盯著杜厲庚手邊的那個水壺,問道:“在熱什麽?是不是好了?”

杜厲庚聽唐酒這麽一問,立刻轉回身子,盯著水壺下方的電子顯示座看了一眼,溫度已經七十多度了。

他立馬拔了電源,不樂意地回了句:“熱酸梅汁,你要不要喝?”

唐酒問:“解酒的嗎?”

杜厲庚嗯了一聲,唐酒說:“那我得喝一杯。”

杜厲庚說:“你自己來倒。”

說完,他先給華晨兮倒了一杯,端進了臥室,又出來倒了一杯溫開水,順便拿了緩解頭疼的藥進去,等再出來,他就鉆到廚房,做早餐去了。

唐酒端著酸梅汁進華晨兮的臥室,見華晨兮沒喝酸梅汁,先喝了一顆藥,問道:“在喝什麽藥?”

想到昨晚杜厲庚來過,還留宿了,她挑眉問:“避孕藥?”

華晨兮看白癡一樣的看她:“昨晚我喝醉了,避什麽孕?我喝的是緩解頭疼的藥,你不頭疼嗎?”

唐酒當然頭疼,但沒人管她呀!

唐酒努了努嘴:“杜厲庚那男人還真是有夠low的,他買了緩解頭疼的藥,就沒說給我分一顆?好歹我也是你閨蜜,他不知道我的話在你的面前很有份量的嗎?”

剛剛還不讓她在華晨兮面前亂說,也不知道對她好點。

不過,誰說喝醉了就不避孕的?喝醉了也能行房事的好不好?

唐酒暗自肺腑了一句,沖華晨兮說:“我也頭疼,還有藥沒?”

華晨兮說:“不知道。”

唐酒沖她翻了個大白眼,站起身說:“我出去買,杜厲庚在給你做早餐,大約也沒我的份,我順便在樓下吃早餐,吃完上來。”

華晨兮沒留她,在她轉身準備走的時候說了句:“吃完也不用上來了,我這邊沒事兒,公司那頭還要靠你,你別給我曠工。”

華晨兮說的公司,是她獨立創建的天芳旗艦化妝品公司,唐酒暫時代理經理一職。

如今天芳旗艦剛剛步入正規,華晨兮最近被各種事務纏身,沒辦法過去,唐酒自然得勤快點兒。

知道華晨兮對天芳旗艦的重視,也知道這是華晨兮想轉型的最關鍵一步,唐酒自然不敢馬虎,也不會馬虎。

而想到華晨兮之所以想跳出華家的勢力,獨立創建天芳旗艦,最終的目地只是為了杜厲庚,一時又有些義憤。

可她沒說什麽,因為怕華晨兮又難受。

雖然知道華晨兮的本意是讓她在這個節骨眼上看好公司,並不是嫌棄她,可唐酒還是忍不住故意打趣:“有異性沒人性,看到杜厲庚來了,就轟我走了,行了,你們膩歪吧,我走。”

她笑著將杯中的酸梅汁喝了,空杯直接放在華晨兮旁邊的床頭櫃上,轉頭見華晨兮也在喝酸梅汁,唐酒笑著說:“挺好喝,就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解酒。”

說完這句話,她不等華晨兮回覆,徑自離開了臥室。

杜厲庚在廚房忙碌,隱約聽見有開門聲,他出來看了一眼,見是唐酒換鞋子出去,他又進了廚房,繼續不太擅長的早餐。

做好早餐,他去臥室喊華晨兮,華晨兮正掀被下床,往盥洗室走。

杜厲庚站在床邊,沖她說:“早餐做好了。”

華晨兮嗯了一聲,繼續往盥洗室走。

就在這個時候,杜厲庚的手機響了,他摸出來看一眼,是醫院那邊他請的護工打來的,護工有好幾個,只有一個人,是他留了號碼的,讓護工在遇到緊急無法處理的事情的時候打給他。

看到這個護工的來電,杜厲庚眼皮一掀,下意識地想到文楚是不是又怎麽了。

他將來電按滅,準備去外面先擺早餐。

華晨兮卻喊住他,問道:“誰打來的電話?文楚?”

能打杜厲庚電話的人很多,可華晨兮看杜厲庚掛電話的樣子,想也沒想就覺得是文楚。

杜厲庚將手機收起來,沖她說:“不是,是護工。”

華晨兮哦一聲,似乎並不太在意,走進盥洗室,開始洗漱。

杜厲庚走到門口,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麽,可又覺得自己該說的都說了,他跟她之間一直沒有文楚的事情,是她太不信任他。

這也是讓杜厲庚最不舒服的地方。

杜厲庚站了一會兒,見華晨兮沒有想問什麽的樣子,他又離開,去廚房拿早餐,往餐桌擺。

剛擺好,華晨兮就往這邊走了過來。

杜厲庚拉開椅子,將早餐擺在她面前。

華晨兮看著面前獨獨一份的早餐,挑了挑眉,覺得唐酒還挺了解杜厲庚的,杜厲庚還真的沒有做唐酒的早餐。

只是,沒唐酒的就算了,杜厲庚也不吃早餐嗎?

華晨兮一邊伸手拿三明治,一邊問殷勤地幫自己擺牛奶的男人:“你不吃早餐?”

杜厲庚說:“我起的早,吃過了。”

華晨兮哦一聲,不再多說什麽,低頭認真吃自己的。

杜厲庚剛拉開椅子坐在她的旁邊,手機又響了,摸出來看,又是護工打的。

華晨兮沒看他,只說道:“要是醫院有事,你就過去吧,我不需要人陪,我一個人也能很好。”

杜厲庚看了她一眼,昨晚他來的時候她喝醉了,臉上還有殘留的淚痕,雖然睡一覺之後,看不見那淚痕了,可她起來的時候,眼睛微腫,她用眼影遮住了,可眼影遮得住浮腫,遮得住心底的傷嗎?

她父親剛去世,她又被文貞柳算計,這一次的算計,是以人命為代價的。

她不可能不難過。

即便她很討厭文貞柳,也會因為這樣的算計而覺得憋屈。

杜厲庚又將來電掐斷,默默地坐在那裏陪著她。

簡單的西式早餐,吃完並花不到多少時間,但華晨兮還沒將早餐吃完,杜厲庚兜裏的手機就已經響了不下三次。

華晨兮有些煩燥,沖明顯也有些怒意的杜厲庚說:“都是護工的電話?看來醫院有很緊急的事情,你去處理吧,真的不用擔心我,我沒事。”

杜厲庚想將手機關機,華晨兮又來一句:“你早上才說過,照顧文楚,只是為了不給我們添麻煩,文楚現在不能出事,這倒是真的。”

杜厲庚聽不出來華晨兮說這句話是高興還是不高興,他只是看著她,問了句:“你確定要讓我去醫院?”

華晨兮說:“我沒那麽小氣,我知道你不是真心實意照顧她,我也知道你都是為了我。”

她抽了一張面巾紙,慢慢地擦著手。

杜厲庚見她吃完了,伸手將她抱到懷裏,低聲道:“我倒希望你可以小氣些,但可以給我更多的信任。”

她不夠小氣,卻又不夠信任他。

華晨兮其實已經在感情裏成長了很多了,以前見不得杜厲庚跟文楚有絲毫關聯,哪怕一點點也不行,後來她也大方,可大方的結果是好幾天不讓他碰,杜厲庚知道,她理智上放他去照顧文楚,感情上又計較他。

他理解她的糾結,他不埋怨她,可他擔心,事後她又用感情的瑕疵來排斥他。

杜厲庚緊緊摟住華晨兮的腰,輕聲說:“今天陪你。”

華晨兮說:“不用,真不用。”

杜厲庚不理她,另一只手摸了手機,直接按了關機,然後又問她:“吃飽了沒有?”

華晨兮說:“差不多了。”

杜厲庚問:“還吃嗎?”

華晨兮說:“不吃了。”

杜厲庚問她:“今天有什麽安排嗎?”

杜厲庚知道,華天雄的事情以及文貞柳的事情全是華紹庭在處理,本來告死了文貞柳和文楚後,華晨兮和華紹庭要為華天雄辦喪席,只是還沒告文貞柳,文貞柳就先死了,這事兒也棘手,華紹庭要先處理好文貞柳的事情,這才會跟華晨兮商量為華天雄辦喪席的事情。

以華紹庭的能力,解決文貞柳的事情,不會太久。

但即便短,也至少得兩三天。

這兩三天的時間,華晨兮一個人總是無聊的,而無聊的時候,人最容易想起傷心的事情。

杜厲庚不想華晨兮一個人傷心難過,故而,就留了下來。

白天陪華晨兮在家看電視,晚上陪她睡覺。

這一陪就是三天。

這三天的時間,杜厲庚的手機一直都是關機的。

三天後,華晨兮被華紹庭帶走了,杜厲庚這才開機,然後密密麻麻的,全是未接來電。

有莫懷的,還有護工的,還有別的人的,總之很多。

杜厲庚挑重要的電話一一回過去,沒給護工回,只是開車,去了醫院。

到了醫院才知道,這三天的時間,文楚進了五次搶救室,他一來,護工像看到了救星般朝他奔了過來,語氣急切:“杜先生,你這三天手機怎麽不開機?文小姐她差點兒出事了。”

杜厲庚抿唇,掃了一眼躺在病床上臉色雪白目前還沒有醒來的文楚,沖護工說:“只要沒真出事就好。”

護工原本一肚子的牢騷,她是小市民,對外界,尤其是對這些大人物的事情是不了解的,她只是見這位杜先生這麽看重這位文小姐,還以為文小姐是他的太太或者女朋友或者很重要的人,所以,她一直盡心盡力地伺候這位文小姐。

她想著文小姐若出事,這位杜先生一定十分難過。

卻沒想到,他反應的如此平淡,甚至可以說是冷漠以及無動於衷。

護工楞了下。

杜厲庚走進病房,沒過一會兒,莫懷來了,手裏提著電腦。

杜厲庚帶著莫懷進病房裏的另一間書房,進門的時候,沖護工吩咐:“好好在外面照顧,她醒了過來喊我。”

護工哦了一聲,就看到男人利落地進了門,然後門被合上。

護工輕嘆,這有錢人的生活,也不見得有多好,又看向病床上躺著的文楚,心想著,這些光鮮亮麗的女人們看似活的風光,實際上的苦,有誰知道呢。

杜厲庚是不知道護工在怎麽感嘆的,他帶著莫懷進了屋,接過電腦,開始辦公。

莫懷瞥了一眼門,問道:“六爺是打算一直在這裏辦公了?”

杜厲庚淡淡地嗯了一聲,怕莫懷誤會,又說:“兮兮和華紹庭要給華天雄辦喪席,最近會很忙,我也不能讓文楚知道這件事,雖然她不見得會去華天雄的喪席,她的身體也不允許她去,可還是不想讓她知道,華天雄只屬於華紹庭,只屬於華晨兮,文楚連想都不能。”

莫懷道:“所以你要守在這裏,免得有風聲傳了進來?”

杜厲庚又嗯了一聲,莫懷道:“你這麽守著,那華天雄喪席的時候,你不去了?”

杜厲庚說:“去的。”

他當然要去,雖然婚約沒談成,但他目前還是華晨兮的男朋友,自然要陪著她一塊出席她父親的喪席。

杜厲庚說:“三天後才是華天雄的喪席,那天你來醫院盯著,我去陪兮兮。”

莫懷哦了一聲,又去搬了些資料和文件過來。

下午的時候,文楚醒了,護工敲門喊杜厲庚,杜厲庚出去了,文楚很虛弱,可睜開眼看到了杜厲庚,那虛弱立刻又變成了喜悅。

她盯著杜厲庚,眼中滿是欣喜:“你回來了。”

這四個字讓杜厲庚很不喜,她看他的眼神讓他也很反感,他板著臉,什麽表情都沒有,只說道:“為什麽會進了五次搶救室?你如果不想活了,早點跟我說,我也不用浪費這麽多錢和時間在你身上。”

見文楚想要說話,他又跟一句:“我盡義務為你治病,治得好是你的命,治不好是你的劫,你別覺得你受了傷,躺在了醫院,就有資格對我要求這要求那,你也別想我一直呆在醫院陪你,我有我自己的事情,這次是三天不在,以後可能是三個月不在,怎麽,你是想在我不在的時候再死一次嗎?如果真那樣的話,我倒是覺得解脫了。”

他的話說的很刻薄,也很冷,他平時對她就夠無情的了,文楚以為,她為他受傷,他多少會對她好一些。

這次的受傷跟以前的小打小鬧都不同。

以前她都有防備,且,傷的都不重,至少,沒危及到性命。

可這次不一樣,這次是差點兒丟了命。

可他還是沒有對她有半分溫暖,還是如此的絕情冷漠。

文楚想哭,可大抵是因為身體剛醒,連哭都沒力氣,她只是睜著眼睛,傷心地看著他。

杜厲庚淡漠道:“你救了我,我很感激,若你有自知之明,我會像照顧妹妹的照顧你,可若你癡心妄想,那你不會是我的恩人,只會是我的仇人。”

這個世上,任何人都不能拆散他和華晨兮,但凡有人起那個心思,他第一個不會饒過,定讓他生不如死。

這是杜厲庚向文楚下的最後通牒,文楚從杜厲庚的眼神裏讀出來了一種寧殺一千也不容忍一人的絕狠,她心口一凜,再多的話也不敢說了。

而以前楚楚可憐博同情的方法也不再管用。

想要用住院以及救他的恩義來要挾他陪她,甚至是只陪她的念想,也只能作罷。

文楚有些不甘心,她付出了這麽多,差點兒都付出了生命,還是沒能讓這個男人對她產生惻隱之心,甚至是心疼和愛。

文楚沒任何討價還價的資本,只能悶聲不應腔,可心底裏卻不甘不願地接受了杜厲庚下的這道像生死令一樣的通牒。

那之後,文楚很安分了,乖乖地吃藥,乖乖地打針,就算杜厲庚離開,她也很配合治療,可因為心情不好,恢覆的也不太快。

三天後,華天雄的喪席在華家別墅舉行,來了很多人,除了華家本家企業和勢力的那些人外,還有渝州上層各個領域裏有頭有臉的人物。

杜政躍和張湘妃也來了,杜厲庚跟在杜政躍和張湘妃身後,看著站在華天雄靈堂前明顯哭過的華晨兮,她穿著一身黑,胸前別了一朵白花,跟華紹庭一起,在接待賓客。

杜厲庚擡步要往華晨兮走,被張湘妃拉住:“先悼拜,心疼媳婦也不在這一時半刻。”

杜厲庚抿唇,強忍著想把華晨兮擁進懷裏的沖動,隨著杜政躍和張湘妃一起,去悼拜華天雄,然後轉身離開,去酒席的方向。

晚上,杜厲庚陪著華晨兮守夜。

那之後有一個月,杜厲庚都陪著華晨兮,沒有去過醫院,護工也沒再打電話,每天杜厲庚還是照常收到醫生和護工的郵件,郵件裏記錄文楚的病情與日常,文楚終於學乖了,不再鬧騰,不再拿自己的身體來要挾杜厲庚,她在積極地康覆身體。

杜厲庚退出郵件,收起手機,點了一根煙,坐在車裏等華晨兮。

華晨兮今天有個酒會,是天芳旗艦的開業酒會,他是陪著她來的,只是走的時候,她又被唐酒拉著去應付了一波人,她沒讓他陪著,讓他到車裏等她,他就守在了車裏。

車窗落下,撣掉煙灰,他望著外面的萬千霓虹,心情平靜而溫柔。

這樣等著自己心愛的姑娘,似乎也是件幸福的事情。

看到華晨兮出來了,他將還沒吸完的剩下一半煙扔掉,打開車門,走過去扶她。

剛扶住她,她就埋進了他的懷裏。

杜厲庚笑著將她擁緊,但聞到她身上濃重的酒味,英俊的眉頭又一蹙,剛陪她的時候,她的酒基本上都是他擋的,也就這麽一會兒不在的功夫,她就變成了滿身酒氣的樣子。

杜厲庚舍不得責備華晨兮,卻把唐酒惱上了。

左右看了看,不見唐酒出來,杜厲庚也沒心情等唐酒,直接彎腰將華晨兮抱起來,塞進車裏。

剛將她扶穩坐好,安全帶還沒系上,她就吐了。

好在杜厲庚是站在車外面給她系安全帶的,華晨兮沒吐他身上,但吐到了車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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