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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別惹華紹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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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貞柳一下子噤聲,不甘不願地挪個位置,坐下去吃飯,她還沒吃完,華天雄已經吃飽了,直接挪開椅子,上了樓。

文貞柳坐在那裏,指甲扣緊了筷子,一瞬間的慌亂從眉間逸出,果然,華天雄在懷疑她了,那麽,華天雄今天喊老胡去書房,定然是讓老胡去查她!

文貞柳心一驚,筷子掉在地上,她也顧不得撿,起身就要去找老胡,又想到這樣的行為太大膽,又太招搖,無異於讓華天雄更加懷疑她,只得又坐下去,深吸一口氣,摸出自己的手機,撥給老胡。

剛撥出去,又掛斷,翻了另一個號碼,撥出去。

老胡是在第二天的早上,接到老家那邊的電話,這才知道他的孫女被人接走了,說是他派人去接的,但他委實沒派過人,正狐疑,又一個電話打進來,是文貞柳的,文貞柳說:“沒事先通知你,我把你孫女接過來了,楚楚很喜歡她,暫時讓她陪一陪楚楚,你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好她的。”

老胡一聽,瞬間想到他侄兒的事情,冷聲說:“你敢動她,我不會讓你好過。”

文貞柳笑道:“老胡,你說什麽呢,我只是單純地想讓她陪陪楚楚,我動她做什麽。”

老胡說:“我侄兒的死,是不是你幹的?”

那天老胡回去,才看到侄兒的屍體,說是溺海,實則像是被人活生生打死又拋在海裏的,面目和身體都泡的發了脹,可身體裏的骨頭盡毀。

曾經好幾次,他想向華天雄說,他的侄兒是死於非命,可又不知道他的侄兒到底得罪的是誰,又加華天雄雖然器重他,卻並不喜歡他的侄兒,尤其那次他侄兒開車,差點讓華天雄出事,華天雄不懲治他就不錯了,哪可能還會管他,所以才沒說。

昨天在書房,華天雄說,他的侄兒很可能被人利用,假冒杜厲庚,挑撥他和杜厲庚之間的關系,釀成現在他好幾次暗殺杜厲庚,杜厲庚強占他地盤的局面。

那個時候老胡真沒想到是文貞柳,出來後看到文貞柳,忽然就想到,那一切,會不會就是這個女人搞的?

如今,她又無緣無故地把他的孫女接走了,心裏沒鬼才怪。

文貞柳可能也意識到,華天雄在查她,還是派他在查她,所以,才接了他孫女,把他的孫女捏在她的手中,好威脅他!

老胡說:“如果讓我查到我侄兒的死,真跟你有關,我不會放過你。”

文貞柳說:“你不用放狠話,你侄兒的死,跟我無關。”

老胡冷笑:“跟你無關?你把他從園丁拉出來,當老爺的司機,又在隔天指證杜厲庚想殺老爺,你存的什麽心思,你自己心裏清楚,老爺說,我侄兒前些日子一直假冒杜厲庚,跟文楚約會,這不是你幹的,還是誰幹的?”

果然,華天雄是知道了這件事情。

本來文貞柳也沒想過能瞞很久,畢竟,旁人不知道這世上忽然多了一個‘杜厲庚’,杜厲庚本人卻是知道的。

頭一次刺激了華晨兮,華晨兮不可能不質問。

杜厲庚遭到了質問,一定會去查。

文貞柳原本的預計是,等杜厲庚查出來的時候,他早已和華天雄鬧翻,和華晨兮鬧翻,結果不太如人意,前面一個預想達到了,後面這個還沒達到。

文貞柳輕嘆一口氣:“老胡,既然你知道了,那我也不瞞你,把你侄兒從園丁提到司機,確實是我做的,讓他嫁禍給杜厲庚,也是我做的,我給了他錢,讓他假冒杜厲庚,跟文楚約會,也只是想刺激華晨兮,別的我也沒想做什麽,本來一切都塵埃落定,那天天雄出了車禍,你侄兒又變回了園丁,我便給了他一筆錢,讓他去做他想做的事情了,可誰知道,他會溺海呢。”

老胡大聲說:“他不是溺海,他是被人害死的!”

文貞柳說:“我沒害他,如果真有人害他,定然是華氏兄妹,我猜想,是華紹庭。”

老胡說:“你不用誣陷別人。”

文貞柳說:“我沒有誣陷別人。”

她想到了那幾天晚上頻繁出現的血人,又想到後來老胡侄兒的死,心下一拔涼,原本不想提那幾晚的驚恐事件,可為了說服老胡,她還是說了,說完,她道:“那幾天晚上的血人,應該就是你的侄兒,而能做到無聲無息,把你侄兒弄成那副樣子,又有無聲無息地出現在我和文楚的公寓,恐嚇我們的人,只有華紹庭,不久之後,你侄兒就溺海死了,不是華紹庭還有誰?天雄既不追究你侄兒,就說明他是真不追究了,不會暗地裏再對你侄兒痛下殺手,還是用那樣殘忍的方式,華晨兮一介女流,縱然真的有心,也下不去那手,所以,你的仇人是華紹庭,不是我。”

老胡聽的呼吸急促,眼眸都充了血,他含淚道:“要不是你拿錢蠱惑他,他何至於落到那個田地?說來說去,還是因為你!”

文貞柳說:“我很抱歉,原本只是讓他多賺些錢,我有分寸,不會讓他出事,可誰能知道,華紹庭能這麽狠呢!”

老胡閉上眼睛,眼淚流了下來,他沈聲說:“你已經害死我一個侄兒了,如今又想害死我的孫女嗎?文貞柳,你別太過份了!”

文貞柳說:“我不會害她。”

老胡冷笑:“知道老爺要查你,所以你把我孫女接走了,我如果照實跟老爺說,是你在背後挑撥老爺和杜厲庚之間的關系,你就會害死我的孫女,是不是?”

文貞柳說:“我不會害她!”

老胡還是冷笑:“別裝了,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你還裝什麽裝。”

文貞柳在那話那頭默了一瞬,這才開口:“是,接你孫女過來,確實是讓你有所忌憚,但你該查的還是查,我只是希望你在向天雄匯報的時候,稍微做點兒改變,我會配合你,把這場戲演好,你知道,我和楚楚能走到今天,不容易,我不求其他,我只求我和楚楚能呆在天雄身邊,好好過完下半輩子。”

老胡說:“你不背後搞事,你就能跟老爺過好下半輩子。”

文貞柳苦笑:“能嗎?老胡,你心裏很清楚,有華氏兄妹在,我和楚楚就別想有好日子過。”

老胡抿唇不言,是,文貞柳說的沒錯,有華氏兄妹在的一天,她文貞柳和文楚就別想有好日子過,華天雄死後,她二人就更加別想有好日子過,所以文貞柳是想用杜厲庚來對付華氏兄弟,是啊,文貞柳用杜厲庚真正對付的人並不是華天雄,而是華氏兄妹。

意識到這一點兒後,老胡眼皮狠狠一跳,沖文貞柳說:“你還想做什麽?”

文貞柳反問:“我能做什麽呢?只是想讓你為我和文楚留點兒情面罷了。”

老胡說:“你想利用杜厲庚,對付大少爺和二小姐。”

老胡能猜到這一點,但猜不到文貞柳會如何做。

後來,老胡知道了。

後來,老胡也十分後悔。

他早就應該在知道文貞柳有那樣瘋狂的想法的時候阻止她,或者,告訴華天雄,或者,告訴華紹庭和華晨兮,或者,告訴杜厲庚,反正不管告訴哪個人都行,可那個時候,他還在憐憫這一對母女,以至於到最後,華家支離破碎,他也成為了罪人。

老胡是無法預知後事的,他只是在猜出來文貞柳的意圖後,警告她:“你別惹大少爺。”

文貞柳隔著話筒笑了一下,她知道華紹庭的恐怖,那幾晚血人的出現,確實嚇壞了她,而也正因為受到過太可怕的驚嚇,她才越發的大膽了,她知道,不除掉華氏兄弟,她和文楚,永不會安寧。

華氏兄弟容不下她們,又加上她在華天雄以及杜厲庚還有華晨兮之間挑撥離間,華紹庭更加不會放過她,之所以現在不聞不問,只因為看在華天雄的面子上,等華天雄一閉眼,那就是華紹庭收拾她們母女的時候。

文貞柳不能給華紹庭機會,她要在華紹庭收拾她們的時候,拉上杜厲庚。

文貞柳說:“我知道分寸,老胡,你的孫女我會好好照顧,你也幫幫我,看在我們母女無依無靠的份上,有些事情,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就好了。”

老胡掛斷電話,長長地嘆一口氣。

華天雄白天找了杜厲庚,那個時候華晨兮不在,等晚上回去,這才知道這件事情,她立刻沖進包廂,推開臥室的門進去,看杜厲庚。

杜厲庚還是坐在床上看電視,見她回來了,沖他說一句:“餓了,等你吃飯呢,怎麽回來這麽晚。”

其實不晚,不到八點,但杜厲庚就是想念她了。

她從早上離開,一直沒回來,中午也沒回來陪他吃飯。

他知道,她想開新公司,雖然有委托唐酒,但很多事情也需要她親自出面,她忙正常,他忍著一天沒給她打電話,對她就越發的想念了。

華晨兮走到他床邊,他伸手拉住她,正要把她往懷裏扯,華晨兮說:“註意你的傷。”

杜厲庚說:“都養好了,今天醫生來過,說我恢覆的很好。”

他伸手將她摟到懷裏,低頭吻住,解了一天的相思後,這才松開她,拉她去吃飯。

兩個人是在外面吃的飯,飯後杜厲庚原本是要陪華晨兮回去的,可接到了莫懷的電話,杜厲庚便把華晨兮送到天香府,然後又離開。

離開前,華晨兮喊住他,問他:“我爸今天找你了?”

杜厲庚嗯了一聲,表情淡淡,並沒顯出什麽特殊情緒來,華晨兮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問道:“他沒為難你吧?”

杜厲庚說:“沒有。”

怕她擔心,他又說一句:“他只是過來看看我的傷。”

華晨兮心想,是看你的傷嗎?是看你有沒有死吧?或者,是來興師問罪的。

她很想說,她知道他在搶占她父親的地盤,她誰也不站隊,可想到華紹庭說的話,她最終又沒提。

杜厲庚既不想讓她知道,她就當作不知道。

杜厲庚其實清楚,他動作那麽大,華天雄吃了暗虧,不可能不在她面前說,可杜厲庚還是選擇了不告訴她,他不是欺瞞她,他只是不想她為難。

縱然他知道,她可能知道了,他也跟她一樣,裝作不知道,那樣,他做的坦然,她也不會有太多愧疚。

華晨兮低頭,沖著他的臉頰吻了一下,換來杜厲庚捏住她的下巴,按在車座裏,吻了很久。

退開的時候,呼吸微喘,他極力鎮定,輕撫著她的發絲,低聲說:“我晚上有事,不知道能不能回來,你不用等我,困了就先睡。”

說完,又在她額頭印上一吻,解開安全帶,下了車。

華晨兮看著他關上車門,高大的身子在夜色裏走遠,上了另一輛車,然後那輛車在她面前開走,沒進車流裏,再也看不見。

她微垂下眼,心想,身體剛恢覆,就這麽忙了。

也是,她爸爸年輕的時候搶別人地盤的時候,也是這樣的忙碌。

華晨兮平靜地將車開到自己的私人領地,回了包廂,洗個澡,睡下了。

半夜裏無論如何睡不著,翻來覆去,碾轉難眠,她又翻坐而起,總覺得心緒不寧,她打開燈,找到手機,看了一眼,是淩晨兩點半。

杜厲庚沒回來,而這個時候沒回來,就說明晚上是不會回來了。

華晨兮又睡下去,鈴聲卻在這個時候猝然響起,她又坐起身,打開燈,拿起手機,見是華紹庭打來的,她劃開接聽鍵:“哥,這麽晚了,沒睡嗎?”

華紹庭說:“杜厲庚和文楚在醫院。”

華晨兮擰眉:“杜厲庚又受傷了?”

華紹庭說:“是文楚受傷了。”

華晨兮問:“文楚受傷,杜厲庚為什麽在醫院?”

華紹庭說:“今天杜厲庚去搶場子,起了沖突,那是個KTV,文楚剛好就在那裏玩,她沒分寸,看到杜厲庚就黏了上去,被杜厲庚推開了,剛好撞上了別人的刀子,受了傷,後來又替杜厲庚擋了一刀,此刻正在急救室裏。”

華晨兮聽著,表情木木的,心也木木的,說不出來是什麽感覺,所以,因為杜厲庚推了文楚,害她受了傷,而她又反過來替杜厲庚擋了一刀,所以,杜厲庚就要呆在那裏陪著她,照顧她?

或許,杜厲庚是該要呆在那裏的,畢竟,文楚都是因為他才出的事。

他若對她不聞不問,顯得太沒人性。

可華晨兮一想到文楚自此就要黏著杜厲庚,杜厲庚或許因為這件事情,會對文楚包容,那心就一直往下墜。

她低聲說:“哥,如果文楚殘了廢了,杜厲庚要照顧她,我要怎麽辦呢?”

華紹庭說:“文楚沒傷胳膊沒傷腿,她不會廢。”

華晨兮諷笑了一聲:“你聽得懂我的話,我是什麽意思,你也明白。”

華紹庭沈默,半晌後說:“我不是杜厲庚,不知道他會怎麽對待文楚,但哥還是覺得,你現在得去一趟醫院。”

華晨兮說:“不去。”

華紹庭說:“你不去,怎麽知道那邊是什麽情況。”

華晨兮說:“你肯定也沒在醫院,但你對那邊的情況了如指掌,你告訴我就行了,我不想過去膈應自己。”

華紹庭擰眉,最終沒再說什麽,掛了電話。

華晨兮坐在床上,怎麽也睡不著,她扭頭看著窗外,月光如水,夜色是那麽的美,可為什麽,人間的世界,會這麽渾濁。

她只是想要一份簡單的愛情,想要一份簡單的人生,想要一個理想中的男人,想要一個沒有烏煙瘴氣的家。

可為什麽,那些人偏要讓她不如意。

華晨兮就那樣坐在床頭,坐到天色灰蒙蒙亮,臥室門被推開的時候,她也沒動,她只是安靜地坐在那裏,眼睛盯在玻璃窗簾的某一點兒上,似乎定格了似的。

杜厲庚昨晚幾乎沒休息,臉上盡現疲憊,文楚脫離危險之後,他這才抽空回來,看到華晨兮靠坐在床頭,燈沒開,昏暗的晨光透過窗簾穿進來,愈添室內的朦朧,他眉頭一擰,立刻走上前,將華晨兮抱到懷裏,原以為她是剛起來,卻不想,手剛環住她的身子,便環住了滿身的冷意。

雖然是夏天,可杜厲庚還是震怒了,盯著她,問道:“坐了一夜,你不知道會著涼嗎?”

他伸手就扯了被子,將她緊緊裹住。

華晨兮轉動著僵硬的眼珠,直視著他的臉:“昨晚去哪兒了?”

杜厲庚看著她,不管是她的問題,還是她反常的行為,他知道,她已經知道了。

本來也沒打算隱瞞她,索性就直接講了:“昨晚在醫院,文楚受傷了,因為我受的傷,我不能置之不理,就把她送到醫院去了,等她脫離了危險,我就回來了。”

華晨兮伸手推他:“去洗澡。”

杜厲庚也知道他在醫院呆了一晚,身上有不好聞的氣息,當然,他更明白因為他昨晚跟文楚相處了,華晨兮厭惡他身上的氣息,甚至是排斥他。

他沒說什麽,將她安置在被子裏,警告她不許再掀被子,這才去洗澡。

從頭到腳洗了個遍,又將頭發吹幹,換好衣服過來,上了床,摟住華晨兮,將她冰涼的身子暖熱。

華晨兮伸手摟住他,紅唇印上他的臉,他的唇,熱情的令杜厲庚難以招架。

杜厲庚一夜未睡,其實精力並不好,原是想回來好好睡一覺的,可面對這樣熱情的華晨兮,他實在抗拒不了,也不想抗拒,壓著她,放肆的縱歡。

結束後,杜厲庚累極,也不洗澡了,摟著華晨兮,沈沈地睡去。

華晨兮沒睡,眼睛落在他疲憊又英俊的臉上,半天沒挪動,稍頃,她推開他,下床,洗澡換衣服,去了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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