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氏笑了笑。她知道遙兒是為了百姓，若不然，這樣精巧的東西，何必賣的價低給百姓，頂多是高價賺富人的錢去了，她這就是為了百姓才這樣做的平價的。

雖然煤爐可以仿造，看透了，技術程度也不算高，但是，蜂窩煤是在官府手中的，就不賣給普通百姓，能怎麽的，賣的價稍高些兒，百姓就不可能再去買來用了，因為用不起。所以馬氏和林大虎心中都一清二楚。

“煤爐好，這熱水壺也好，”馬氏道：“喝水的時候也不用現燒了，一早上起來燒上兩壺，一天喝的水也盡夠了，”

“娘買了兩個？！”路遙笑道。

“嗯，”馬氏道：“果然保溫的很，打算再去買上幾個，到時候你師父書房裏放一個，下人院裏放上一個，你和大丫二丫也用上一個，也省得要喝水的時候晚上出來折騰。”

“燒煤爐的時候註意些兒，一定要通風，這玩意兒密封了燒是會要人命的，”路遙道。

“曉得的，”林大虎道：“官差天天敲鑼提醒，哪裏敢馬虎大意？！早上各通知一遍，沒那傻缺的真放到屋裏去的。”

馬氏笑道：“它真的能與人搶進出的氣？！”

官府科普就是跟人這麽科普的，所以馬氏也知道的。

“嗯，它燒久了，一個屋裏沒新鮮的空氣進來，就搶了人的氣，人就死了，”路遙道：“所以別馬虎，通了風就沒事了。”

馬氏點點頭，道：“不會犯這種錯誤的，”

林大虎已經準備去洗菜了。

路遙進屋看了看大丫二丫，兩人臉上的瘡口已經開始慢慢的收了，兩人的手都被軟軟的布條子綁了起來，看上去有點憔悴。兩個丫頭正在做針線，看路遙進來，不大自在，便出去幫廚了。

路遙道：“可還癢了？！再忍幾天就好了，現在可是萬萬不能抓的，抓了就留下疤痕了。”

大丫還能忍，二丫眼淚包包的，十分可憐的樣子。

路遙道：“吃了這苦，以後一輩子都不用再吃這種苦了，再忍一忍。”

二丫點點頭，路遙道：“想上廁所嗎，想不想喝水？！”

二丫搖搖頭，道：“想吃好吃的，想吃雞腿，”

“成，我出去買兩只雞回來，只是只能吃母雞，公雞現在是別吃了，發物。”路遙道：“到時候你們一人兩個雞腿，全給你們吃，”

“只能吃清燉嗎，我想吃紅燒，”二丫道。

路遙道：“不能吃醬油，現在貪了嘴，以後就不漂亮了，跟黑炭似的。”

二丫只好認了，道：“好吧，讓娘放上香菇一起燉，我愛吃那個。”

“好，再給你們放一把青菜和米面，”路遙道：“一會兒我榨點果汁給你們喝，這個時候要補充維生素。”

“遙兒，”大丫道：“為何你也種了牛痘，怎麽沒出瘡呢？！”

“各人體質不同吧，也許我體質好一點，”路遙道。

“也對，你自小到大都沒怎麽生過病，”大丫道。

“遙兒有龍神庇佑，自然不會出痘，”二丫道。

路遙失笑，道：“這個功勞可不算是他的。”

大丫也笑道：“現在醫院裏種痘的人還是很多嗎？！”

“嗯，嚴重的住了院，這種牛痘的技術很成熟了，也很安全，確定了沒事，基本上都是在家裏種痘，自家人照顧的，”路遙道：“在醫院裏人太多，也吵的很，在家裏倒是清凈一些。”

二丫道：“街坊鄰居家的孩子都出了痘了，說是等娃好了，大人也去種上一種。”

大丫道：“這樣真好，以後再也不得天花了。”

“對啊，再也不得天花了。”路遙看兩人臉上出了瘡，被綁著手，可憐巴巴的樣子，實在不忍，道：“你們倆等一等，我去找好東西給你們吃。”

說罷便出去了，好半天尋了兩個大石榴進來。

兩人吃驚不已，道：“這種時候了，竟然還有石榴？！”

“是外地運來的，放地窖裏一直低溫存著的，所以還算新鮮，”路遙道：“我剝了給你們吃。”

“這麽大的，一個得有兩斤重了，我們哪吃得完啊，”大丫道：“剝上半個，我與二丫分，其它的給爹娘吃吧，還有一個，你與大伯分了吧。”

路遙笑道：“我拿兩個來你們就以為我只有兩個啊，我有一箱呢，現在就在地窖裏放著，吃的時候再去拿，不會壞。”

“乖乖，一箱，這反季節的東西貴吧，”二丫道：“現在青菜野菜都貴起來了，擱以前，野菜不值錢，誰還花錢買那個吃，都自個兒去挖了。”

路遙笑道：“生活好了，人的勁頭都去工作了，哪有空去挖野菜，能掙到錢了，買上一點是正常的……”

“說的也是。”二丫已經迫不及待的，見路遙剝了半個，掏了半天，急的不行，道：“吃這個最費勁，遙兒，你先幫我松開，我自己剝自己吃……”

路遙哭笑不得，道：“我給你解開，但是不能往身上和臉上撓啊。”

說罷幫她和大丫都給解開了。

三人剝著石榴吃。

“遙兒，你吃石榴還吐籽啊，”大丫笑道：“這玩意兒本就沒什麽，再一吐籽，能吃到個啥？！”

路遙道：“將籽吃進去，萬一它在我肚子裏發芽了怎麽辦？！”

二丫一怔，道：“還能發芽？！”

大丫笑道：“傻丫頭，遙兒涮你呢，你還當真了？！”

路遙也是哭笑不得，三人一通笑，將石榴吃完了，路遙再將二人給綁上，這才出來了，道：“爹，我出去買兩只雞回來，晚上大丫二丫想吃雞腿呢，將雞腿單獨燉給他們吃，放點蘑菇和青菜，還有米面，她們也就湊和過去了。”

“成，”林大虎道：“你慢點啊。”

“知道了。”路遙出去了。

林大虎將火鍋配料都放到煤爐上燉，一面道：“這幾日，大丫二丫的飯菜湊和一下算了，最近還是少吃炒菜和醬油，苦著這兩個丫頭了，窮人家的娃，口味都重，再不吃點好的，嘴裏怕是能淡出鳥來了。”

馬氏道：“現在至少還有雞腿吃，以前哪兒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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