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第27章 第 27 章

關燈
船只緩緩行駛在晨間的光輝之下, 波浪拍打著船只底部沖洗木板上滯留的青苔。

在上船之後短暫的休息一會兒,郁瑕娘從廂房裏出來走到甲板上透了一會兒的氣也來看看和京都、駒城不一樣的沿岸風光。

“郎君人呢?是在忙碌文書公務?”郁瑕娘打了個哈欠,雙手懶懶的放在欄桿上眺望著遠方的江水的波瀾起伏。

白纻噗嗤笑出了聲, “阿郎還在廂房裏一直沒有出來呢, 恐怕又是見水頭暈了。”

“這麽怕水都不像從駒城這樣的水城出來的人。”郁瑕娘也跟著丫鬟吐槽了一下自家新鮮出爐的丈夫。

綠腰站在郁瑕娘的身後,伸出手扶住她的手臂, 促狹道:“娘子不去看看阿郎?想必阿郎也是在等您的。”

郁瑕娘自然地搭上自己的手,聽她這話唇角勾起一抹笑容, 點點頭。

三人小聲的走到餘覺襄的房間門口打算先在門外悄咪咪的看一番裏面的動靜, 說不定還能抓包餘覺襄做得壞事。

抱著這樣壞想法的郁瑕娘側身貼近門, 努力拿簪子在窗戶紙上戳出一個小洞看清裏面人的行動。

餘覺襄尚未用發帶束發,一頭墨發兀自的散開攤在床榻沿邊上,頭靠玉枕側身向門, 修長的雙手拿著一副畫卷還時不時的用手摩挲一下。

郁瑕娘抿嘴,她隱約的看出來畫卷應該是個女人但是穿著她從來不穿的墨綠色衣衫,那這是誰?

綠腰雖然沒有窺探到裏面的情景但是從郁瑕娘的一個挑眉和抿嘴當中就已經發覺了事情的不對勁,她手指勾勾怔怔發呆著的白纻。

這時忽然被勾了一下的白纻也沒有反應過來下意識的叫了一聲。

“白纻?”轅子就在房間裏伺候著人, 聽見耳熟的聲音也一下子就辨認了出來。

餘覺襄放下卷軸、收拾好後讓他趕快打開門。

郁瑕娘笑意盈盈的站在門口,一雙美目直直的看著床榻上面露笑意的男人。

餘覺襄順手整理了一下自己淩亂的長發,面外表情的臉上稍稍有了波瀾, 他輕笑著走到門口把她拉進房間裏。

其他的侍女仆人也是自覺地退出房間,在廊內守候。

“是不是總在船上無聊了?”餘覺襄擔心自家小姑娘前段時間玩野了,來船上之後難免受困。

郁瑕娘忍不住撅嘴,身子一歪就倒在了他的身上, “無聊,那怎麽辦?”

餘覺襄自然而然的伸手環抱住她,耳垂也不像起初那樣輕易的就泛紅了,面不改色的說道:“那就跟我一起好了,免得也讓我無聊。”

郁瑕娘蹭蹭他的下巴,不滿的捏捏他的手臂而後就不再說話,乖巧的窩在他溫熱的懷中。

餘覺襄感覺到了自己下巴上的酥麻,順著她的額頭去親親她的耳朵惹得妻子的嬌羞一錘。

“甜的。”

似乎是在為自己的行為做辯解,餘覺襄一本正經的和郁瑕娘對視而後繼續親親她嬌嫩的脖子還拿自己這陣子沒有打理的胡茬撓她癢癢。

郁瑕娘吸吸鼻子,忽然擡頭親了一口他的鼻尖沒料到男人迅速的反擊,他直接長臂一伸圈住小姑娘的肩膀緩緩用舌尖在她唇瓣上描摹。

察覺到郁瑕娘微微的反抗,餘覺襄喘著粗氣強行拉開兩人距離,問道:“疼了?”

說這句話的餘覺襄完全是對新婚之夜哭得稀裏嘩啦的郁瑕娘記憶猶新但凡她的抗拒都下意識的會以為是自己粗魯動作的原因。

郁瑕娘白他一眼,“大白天的,這聖人的畫像可還掛在墻上呢。”說著,眼神示意墻壁上掛著的聖人讀書畫像。

“我心裏有他就可以了,不需要這些形式的東西。”餘覺襄依舊是一本正經的說出騙騙三歲小孩子的假話。

……怎麽辦?郁瑕娘發覺自從結婚以來,某個在她印象裏一直都是害羞、克制的人越走越遠,如何拯救回來??

見妻子沒有什麽特別的反應,餘覺襄繼續親了幾下她的額頭而後一把抱住思緒飄忽的人,大步走到書桌後的凳子上坐好。

“咦?你這個人是什麽意思?”郁瑕娘瞪大眼睛,手掌推推面前神色淡淡的人。

餘覺襄大手按住郁瑕娘亂動的小手,另一只手去拿攤在桌子上的文書,“別鬧了,做正事。”

……正?事?

是我不認識這兩個字了嗎?

郁瑕娘深吸一口氣,深深的覺得自己有必要修煉一下耐性以免自己將來的某一天被憋死。

“這是……官家派下來的?”

隨意的瞥了兩眼,一眼就看到"徐子郁"這個皇帝專用的私章。

餘覺襄咳嗽了兩下,說道:“嗯。官家前兩日給我發來的關於去江魚的任務,我大概的看了一眼。”

“官家交代,一是要處理江魚的官宦勾結,二是探清江魚的山區路況和一些其他的東西。”

郁瑕娘聽他說,回憶了一下對江魚的聽聞。

江魚倚靠水運發展鹽業、貿易還能帶動周圍地區的發展,這本來是極為好的事情但是江魚這塊偌大的江湖地帶偏偏中間隔了幾座大山。

在大山的南側是水運便利的水江魚,經濟飛速發展;大山的北面就是旱地缺水的旱江魚,經濟極度落後。

“官宦勾結?官家不是已經查明了嗎?直接交給錦衣衛處理不就是”

郁瑕娘有點訝異第一個任務。

餘覺襄揉揉眉頭,“官家也算在考驗我了。”後面的幾個字聲音越來越輕,貼近了她的耳朵旁。

感覺到自己耳朵被他說話時候的熱氣流吹得漸漸發紅,郁瑕娘不禁回想起了之前那段餘覺襄超容易害羞的日子而不是這樣每日以調戲自己為樂。

“又走神了?”餘覺襄不開心的小口咬了一下她的耳朵,不滿道。

郁瑕娘小臉一撇,“哼。”

兩人說了會兒話的功夫就又黏在了一起,如膠似漆。

船只靜靜的在江面上行駛,轉眼之間十天就過去了也到了他們此行的目的地。

停靠在碼頭上的船只淩亂的排列著,分不清誰先誰後,郁家的船也是等了好大一會兒給了不少銀子人家監管的人才輪到自己下船。

另一側的漁夫碼頭上擠滿了青年人和兒童,他們統統彎著腰從漁船當中舀出自己今日所獲,有的人臉上帶著笑容是對今日收獲的滿意。

兩邊的碼頭夾在一起就是一種混合著濃烈女性胭脂味和魚腥味的刺鼻味道,郁瑕娘聞了作嘔,一行人交代好船夫之後趕快離開了這裏。

“你沒跟這兒的官員說你要來?”郁瑕娘雖然對官場的事情知之甚少但是這種上級官員到地方之後會有下級官員來迎接還是知道的。

餘覺襄淡淡的表情中透露了一絲絲的狡猾的意味,說道:“我有跟江魚的官員聯系我要來但那也已經很早之前的事情了,我也一直沒說自己準確到達的時間。我想趁這個時間先自己看看江魚再去聯系他們。”

郁瑕娘點頭,他自己心裏有譜就行。

“這個是我們在江魚的宅子,官家特意賞賜下來的,你們幾個去倆人先整理一下。”餘覺襄回身看幾個丫鬟仆人。

綠腰看了一眼兩人後帶走了前溪便和另一個餘覺襄回駒城後重新配的男仆人——轍子去找自家船夫取行李。

兩人處理好雜事後接著在街上散步。

街上多得是賣水產品的也有蔬菜果品之類但價格明顯翻了三倍不止,偶然進到一家糧食鋪也發現價格貴的出奇。

郁瑕娘順口就問了旁邊買米買的眉頭緊皺的大嬸,“嬸兒,我們初來乍到的也不懂米的行情,這怎麽賣的這麽貴呢?”

大嬸兒一身素色衣衫,袖口的地方洗的還有點發白,聽了這問題輕輕嘆氣,“起初我們這兒還沒有這麽熱鬧的時候,這米比外頭那些地方賣的還便宜一些。自從咱這兒出了幾個大商人之後這蔬菜、糧食的價錢漲得老高了。”

餘覺襄在一旁默不作聲的聽著。

郁瑕娘接著問道:“那幾個大商人是做什麽生意的?怎麽會弄得這些農副產品漲價?”

大嬸兒聽她說話文縐縐的,覆雜的擡眼看了她一下,小聲道:“我們江魚從前一直都是旱江魚種地、水江魚水產這樣分工,自打那幾個商人搞壞了旱江魚之後這物價就不平衡了。”

又問了幾個問題,大嬸的回答總是語焉不詳,缺少一些關鍵點。

餘覺襄也發現了這一點,索性攔下郁瑕娘繼續刨根問底的架勢,他說出了自己的猜測,“那幾人應該是利用旱江魚發展自己的生意,極有可能是挖山毀田的行為才有可能會導致今日這番田地。”

說話間,幾人走到街上。

路過的百姓手裏但凡是拿著水產品的無一不衣衫襤褸、生活困苦的樣子。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