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考驗（3）
關燈
小
中
大
韓風楞了一下，說：“只要將她救出來，慢慢解勸……應該會想明白的。”
唐小華呵呵笑了一下，說：“但願吧，其實她想不明白也沒有什麽大不了，只要她沒有染上什麽惡病，你就留下來也沒多大的事兒，反正也就是一張嘴吃飯的事兒，你這些年也攢下了不少錢，不用擔心養不起……其實就是有惡病也沒有多大的事情，王雲五編的《日用百科全書補編》看過沒，裏面提到一種玩意，叫安全套，可以防止梅毒還有其他惡病感染，我聽說現在很多藥店裏已經有了，價格還不貴，藥店裏找不到的話，我幫你去歐洲帶……”
韓風苦笑，說：“你開什麽玩笑呢！”
說話之間，兩人已經到了大華歌舞廳的門口。
歌舞廳門口車水馬龍。出出入入，衣冠楚楚，說起來都算是所謂的社會名流。
唐小華停了車，說：“我們分兩頭做事。我去找歌舞廳的管事的，看看能不能將名單給要出來，看看名字裏有沒有叫芳的。你去附近找流浪兒，能找多少是多少，給他們一點吃的，……不妥不妥，不能找流浪兒，叫一群流浪兒來便宜是便宜來，但是歌舞廳的人掃興了，肯定會將我們給轟走——要去找舞獅隊舞龍隊，能辦喜事的樂隊也成——錢我地方有，你先拿著，先給人家一點定金——叫來在邊上等著，如果實在找不到人，那就用下策。”
兩人說著話，立馬有侍者迎接上來，待遇卻說比上一次要好多了。唐小華打賞了小費，笑嘻嘻進了歌舞廳，韓風就去邊上打聽。
有錢開路，果然比韓風上一次來得簡單。唐小華順利拿到了歌舞廳舞女的名單，兩百多個名字，有兩個名字叫做“芳”的，花了錢叫來，那兩個姑娘濃妝艷抹，嬉笑著在唐小華身上上下其手，一副樂在其中的模樣。肯定不是韓風要找的人。
如果是尋常時候，唐小華也許樂在其中，但是現在卻是心中有事，於是將鈔票塞在兩個姑娘的乳溝裏，將兩人給打發走了。
只能用下策了。
又與管事說了幾句好話：“我有兄弟要在舞廳裏找一個相好的姑娘，他知道姑娘多半就在舞廳裏，然而那姑娘卻是躲起來不肯見他。所以打算請幾個人在舞廳門口求婚，敲鑼打鼓鬧起聲勢來，讓姑娘好知道我那兄弟的心意，您不會計較吧？”
那管事收了錢，笑瞇瞇說：“我當然不會計較，但是你這麽一鬧騰，舞廳裏的人全都跑到外面去看熱鬧，我舞廳裏的姑娘就喝西北風了，這損失可就大了，你說是不是。”
這言下之意還是要錢了。唐小華又塞了兩個大洋，笑著解釋：“其實舞廳也不算吃虧。今天是被鬧騰了，但這是多好的談資啊，如果明天後天上上報紙，那就是極好的廣告了，是不是？說起來，我這兄弟身份也不一般了，也是報社的記者——他這麽一鬧騰，你的姑娘身價就上去了啊，你說是不是？”
這一番話說得那管事哈哈大笑。於是就笑著說：“我給你去打個電話，與老板打聲招呼！”
今天楊春華幾個人演出的是一場老戲：《三看禦妹》。
雖然是老戲，但是之前都是紹興男班演出的戲；小歌班卻是從來沒有演過。
小歌班的戲，比男班更加柔美；因為男子與女子嗓音條件不同，許多唱腔需要改編，許多臺詞也需要調整。楊春華與尹玉蝶等人也多次修改，這一次是真正滿意了，希望能在大上海再紅火一次。
為了宣傳，楊春華也公器私用了一次：希望韓風過來幫忙捧捧場，拍個照，最好幫忙上個報紙——畢竟這出戲還是有噱頭的：沖破封建枷鎖自由戀愛！
但是韓風說很忙，說到時候盡量抽出時間過來看看，這叫楊春華已經有幾分不高興了。但是楊春華畢竟是一個懂事的，知道不能與韓風為難，於是也沒有多餘的話。
下午的時候接到韓風的電話。韓風說，他今天忙完了，等下就過來。
這就讓楊春華高興了好一陣子。
雖然韓風依然沒有答應給做宣傳。於是喜滋滋告訴韓風：“你直接過來，在第一排，我給你留了個位置！”——作為頭牌花旦，楊春華有這個特權，寧逸飛要給她這個面子。
留一個位置，小意思啦。
——化妝的時候，楊春華臉上是帶著春風的。
只是楊春華臉上的春風並沒有保持多久。戲快要開場了，那個位置還空著。
戲已經開場了，韓風沒有來。
尹玉蝶已經看了一次禦妹了，韓風的位置空空如也。
尹玉蝶看了兩次禦妹了，韓風的位置上坐了一個身材魁梧的大漢。
尹玉蝶已經被嚴香菊五花大綁要送到午門去斬首了，韓風的位置上，那個魁梧大漢翹起了二郎腿，脫下鞋子襪子在摳腳丫。
好在楊春華知道自己現在是在演戲，必須集中註意力振作起精神來。好在她基本功紮實，雖然下臺的時候有片刻的走神，一上臺就集中了註意力；演出居然也獲得了滿堂彩。
只是心情不免有些不爽利。
雖然自己的化妝臺面前擺滿了各色鮮花和花籃。
花籃其實就是相當於打賞，而鮮花的話，也就是滿足一下女孩子們的自尊心罷了。
雖然拿著鮮花去門口花旦，門口花店會回收，但是價格不高，聊勝於無。所以楊春華也就是讓謝柳生拿走花籃去記賬，至於鮮花，那就讓它擱置在自己的梳妝臺上吧。
也沒有看見其中一束鮮花中間藏著一個紙卷兒。
尹玉蝶看著楊春華悶悶不樂地，當下笑著開導：“韓風肯定是有事情耽擱了，別多想。”
楊春華扁扁嘴巴，說：“誰多想了，他來與不來，關我什麽事兒。”
張燕兒笑嘻嘻插嘴：“我敢保證，他明天早上肯定過來！到時候你拿著捏著，就是不原諒他，好好折騰一番！不將他折騰地哭爹喊娘，我就不姓張！”
楊春華忍不住咧嘴一笑。
——只是楊春華沒有想到，第二天，韓風還沒有過來，韓風的消息先過來了。
鋪天蓋地的報紙——
韓風在大華歌舞廳門口，向一個歌女求婚！
當然，報紙上沒有點名道姓，但是……四鳳舞臺的人，誰不認識韓風？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
唐小華呵呵笑了一下，說：“但願吧，其實她想不明白也沒有什麽大不了，只要她沒有染上什麽惡病，你就留下來也沒多大的事兒，反正也就是一張嘴吃飯的事兒，你這些年也攢下了不少錢，不用擔心養不起……其實就是有惡病也沒有多大的事情，王雲五編的《日用百科全書補編》看過沒，裏面提到一種玩意，叫安全套，可以防止梅毒還有其他惡病感染，我聽說現在很多藥店裏已經有了，價格還不貴，藥店裏找不到的話，我幫你去歐洲帶……”
韓風苦笑，說：“你開什麽玩笑呢！”
說話之間，兩人已經到了大華歌舞廳的門口。
歌舞廳門口車水馬龍。出出入入，衣冠楚楚，說起來都算是所謂的社會名流。
唐小華停了車，說：“我們分兩頭做事。我去找歌舞廳的管事的，看看能不能將名單給要出來，看看名字裏有沒有叫芳的。你去附近找流浪兒，能找多少是多少，給他們一點吃的，……不妥不妥，不能找流浪兒，叫一群流浪兒來便宜是便宜來，但是歌舞廳的人掃興了，肯定會將我們給轟走——要去找舞獅隊舞龍隊，能辦喜事的樂隊也成——錢我地方有，你先拿著，先給人家一點定金——叫來在邊上等著，如果實在找不到人，那就用下策。”
兩人說著話，立馬有侍者迎接上來，待遇卻說比上一次要好多了。唐小華打賞了小費，笑嘻嘻進了歌舞廳，韓風就去邊上打聽。
有錢開路，果然比韓風上一次來得簡單。唐小華順利拿到了歌舞廳舞女的名單，兩百多個名字，有兩個名字叫做“芳”的，花了錢叫來，那兩個姑娘濃妝艷抹，嬉笑著在唐小華身上上下其手，一副樂在其中的模樣。肯定不是韓風要找的人。
如果是尋常時候，唐小華也許樂在其中，但是現在卻是心中有事，於是將鈔票塞在兩個姑娘的乳溝裏，將兩人給打發走了。
只能用下策了。
又與管事說了幾句好話：“我有兄弟要在舞廳裏找一個相好的姑娘，他知道姑娘多半就在舞廳裏，然而那姑娘卻是躲起來不肯見他。所以打算請幾個人在舞廳門口求婚，敲鑼打鼓鬧起聲勢來，讓姑娘好知道我那兄弟的心意，您不會計較吧？”
那管事收了錢，笑瞇瞇說：“我當然不會計較，但是你這麽一鬧騰，舞廳裏的人全都跑到外面去看熱鬧，我舞廳裏的姑娘就喝西北風了，這損失可就大了，你說是不是。”
這言下之意還是要錢了。唐小華又塞了兩個大洋，笑著解釋：“其實舞廳也不算吃虧。今天是被鬧騰了，但這是多好的談資啊，如果明天後天上上報紙，那就是極好的廣告了，是不是？說起來，我這兄弟身份也不一般了，也是報社的記者——他這麽一鬧騰，你的姑娘身價就上去了啊，你說是不是？”
這一番話說得那管事哈哈大笑。於是就笑著說：“我給你去打個電話，與老板打聲招呼！”
今天楊春華幾個人演出的是一場老戲：《三看禦妹》。
雖然是老戲，但是之前都是紹興男班演出的戲；小歌班卻是從來沒有演過。
小歌班的戲，比男班更加柔美；因為男子與女子嗓音條件不同，許多唱腔需要改編，許多臺詞也需要調整。楊春華與尹玉蝶等人也多次修改，這一次是真正滿意了，希望能在大上海再紅火一次。
為了宣傳，楊春華也公器私用了一次：希望韓風過來幫忙捧捧場，拍個照，最好幫忙上個報紙——畢竟這出戲還是有噱頭的：沖破封建枷鎖自由戀愛！
但是韓風說很忙，說到時候盡量抽出時間過來看看，這叫楊春華已經有幾分不高興了。但是楊春華畢竟是一個懂事的，知道不能與韓風為難，於是也沒有多餘的話。
下午的時候接到韓風的電話。韓風說，他今天忙完了，等下就過來。
這就讓楊春華高興了好一陣子。
雖然韓風依然沒有答應給做宣傳。於是喜滋滋告訴韓風：“你直接過來，在第一排，我給你留了個位置！”——作為頭牌花旦，楊春華有這個特權，寧逸飛要給她這個面子。
留一個位置，小意思啦。
——化妝的時候，楊春華臉上是帶著春風的。
只是楊春華臉上的春風並沒有保持多久。戲快要開場了，那個位置還空著。
戲已經開場了，韓風沒有來。
尹玉蝶已經看了一次禦妹了，韓風的位置空空如也。
尹玉蝶看了兩次禦妹了，韓風的位置上坐了一個身材魁梧的大漢。
尹玉蝶已經被嚴香菊五花大綁要送到午門去斬首了，韓風的位置上，那個魁梧大漢翹起了二郎腿，脫下鞋子襪子在摳腳丫。
好在楊春華知道自己現在是在演戲，必須集中註意力振作起精神來。好在她基本功紮實，雖然下臺的時候有片刻的走神，一上臺就集中了註意力；演出居然也獲得了滿堂彩。
只是心情不免有些不爽利。
雖然自己的化妝臺面前擺滿了各色鮮花和花籃。
花籃其實就是相當於打賞，而鮮花的話，也就是滿足一下女孩子們的自尊心罷了。
雖然拿著鮮花去門口花旦，門口花店會回收，但是價格不高，聊勝於無。所以楊春華也就是讓謝柳生拿走花籃去記賬，至於鮮花，那就讓它擱置在自己的梳妝臺上吧。
也沒有看見其中一束鮮花中間藏著一個紙卷兒。
尹玉蝶看著楊春華悶悶不樂地，當下笑著開導：“韓風肯定是有事情耽擱了，別多想。”
楊春華扁扁嘴巴，說：“誰多想了，他來與不來，關我什麽事兒。”
張燕兒笑嘻嘻插嘴：“我敢保證，他明天早上肯定過來！到時候你拿著捏著，就是不原諒他，好好折騰一番！不將他折騰地哭爹喊娘，我就不姓張！”
楊春華忍不住咧嘴一笑。
——只是楊春華沒有想到，第二天，韓風還沒有過來，韓風的消息先過來了。
鋪天蓋地的報紙——
韓風在大華歌舞廳門口，向一個歌女求婚！
當然，報紙上沒有點名道姓，但是……四鳳舞臺的人，誰不認識韓風？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