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錯誤（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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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宛央臉瞬間就紅了，急忙解釋說：“我不常喝酒的，昨天是意外，我在這裏也過得挺好的，你看這些兄弟互相都挺照顧的，再說，這糧行生意做得好了，我的前程也是好的。就是不在糧行裏做了，有了在糧行裏做事的資歷，去別的地方做事也是穩穩當當的。等攢夠了經驗，說不定能找一個掌櫃當當呢。”
容海川說得很輕松，張宛央也笑得很輕松，點頭說：“那是自然，容大哥的本事我是知道的。”
然後兩個人就再也沒有其他的話了，張宛央站了起來說：“我們今天下午還要排戲排新戲，晚上劇院上新戲呢，我昨天晚上一個晚上沒回去，姐妹們想必都要瘋了，我得趕緊走，第一是免得他們找，第二是免得耽誤排戲。容大哥……想要來看戲不？”
容海川的眼睛亮了一下，隨即又黯淡了下去，說：“我請你吃早餐，吃早餐之後你乘車回去。”
容海川請張宛央吃了一碗豆漿兩個包子。張宛央在四鳳班裏的定位是武旦，幹的是力氣活，早上的飯量很大，但是看著容海川手上的瘢痕，就沒有再要。
容海川就將手藏了起來，尷尬笑：“這幾天糧行裏少人手，忙的時候我也幫忙搬運，這是前幾天不小心擦傷了。真的沒有大礙的。”
張宛央猛然之間將飯碗放下，大聲說：“海川哥，你為什麽不回去？”
容海川怔忡了一下，問：“什麽不回去？”
張宛央大聲說：“回四鳳班！你照舊來給我們寫戲詞，照舊來管理各種箱籠，照舊來幫忙拉二胡……你在四鳳班做活，你高興，你不用喝酒，你每天都精神奕奕！你在這裏……我不知道你在這裏拿多少工錢，但是我知道你在這裏不高興，你喝酒，你將自己整治得醉醺醺的……你就像是這大街上的爛漢！我喜歡看著你將自己收拾得幹幹凈凈的！我喜歡看著你精神抖擻的！”
容海川的臉漲紅了，說：“我……不大喝酒的，昨天那是意外。”
張宛央大聲說：“我知道你不肯回四鳳班，那是因為春華姐姐，但是正因為有別的男人在打她的主意，你更不應該離開四鳳班！這不是白白的給別人機會嗎？我沒見過你這麽傻乎乎的哥！”
容海川的臉更紅了，低著頭，沈沈嘆了一口氣，終於說：“不是這樣的……我只是覺得，……春華跟著別人日子會更好一點……別人能給她的，我都給不了。”
“但是萬一人家不是真心呢？萬一人家只是想要娶一個妾呢？萬一人家家裏看不起春華演戲出身，讓春華過不好呢？”早餐鋪子周邊人人側目，張宛央終於將聲音給放輕了，說，“你又不是春華……你怎麽能幫春華做出選擇？你怎麽知道春華選擇了別人會更幸福？你怎麽知道春華知道真相後會不會埋怨你？至少有一樣你可以確定：你真的娶了春華，你不會始亂終棄！”
容海川不再辯解，也不做聲。張宛央就沒有再說話。
三口兩口吃完早餐，張宛央就乘上了電車，回到了四鳳班居住的院子。四鳳班的姐妹們都已經起來了，吃過早飯，一群人正商議著去哪裏找張宛央。一個一個都頂著黑眼圈，張燕兒還腫著眼睛，很顯然，昨天晚上都沒睡著。
看見張宛央回來，這簡直是喜從天降！
一群人都圍過來，嘰嘰喳喳問話：“昨天晚上哪兒去了？”“我們都瘋了！”“你到底是什麽時候離開電影院的，我們都不知道？也不知道告訴我們一聲！”
張宛央看著姐妹們圍著問話，心中有些感動；但是聽到嚴香菊那埋怨的口氣，就不免也要埋怨：“我不過是去上了一趟廁所，你們就全都離開電影院走了。我在電影院門口的風裏等了半晌，不見你們人。話說你們乘上電車的時候就不會數一下人數？”
聽聞張宛央埋怨，一群小姐妹都覺得有幾分理虧。尹玉蝶就苦笑著說：“那時候一群人從電影院裏出來，才到站臺，電車就來了。大家只怕晚了回不來，只一哄兒要上電車。我與春華兩人等到站臺下面都沒有姐妹了，這才上了電車。那時候排隊上電車的，人山人海，只留意著姐妹們不能吃虧，卻根本來不及數人數。竟然出了這麽大的差錯，我們的確有愧。”
金錦田笑著打岔說：“好了好了，不要檢討了，昨天你們已經折騰了半夜了。早上有時間先補補眠，中午十二點，我們再起來過一遍戲，養精蓄銳，準備好晚上的演出。”
一群姑娘一聲歡呼，於是各自都回自己房間去。楊春華走過來，對張宛央說：“宛央，昨天晚上你歇宿在哪裏，怎麽不想辦法趕回來。”放低了聲音說，“夜不歸宿，班主與寧逸飛他們都往壞的方面去想了呢。”
看見楊春華，張宛央不自覺就有一股氣冒上來。
張宛央與楊春華原先關系是極好的。這些年，也算是患難與共，雖然不是無話不談，但是也算是交心。
楊春華與容海川的事情，張宛央雖然知道來龍去脈，但是一直認為，這男女之間的事情，外人也不便插手。
再說，楊春華也沒有多大的錯誤。說起來，是容海川太小家子氣，這不是男人的做派。
但是經過了昨天晚上那一出之後，聽了容海川斷斷續續幾句話，對這件事的看法，不知不覺之中就變了。
海川哥為你犧牲了這麽多，你竟然毫無感覺？
海川哥走了，你照舊過日子，一點也不牽掛，這才幾天時間，你就與那個大記者膩歪成這樣了，你怎麽對得起海川哥！
於是，張宛央就硬邦邦說了一句：“別人怎麽想，我怎麽管得著？”就徑直回自己房間去了。
一句冷冰冰的話將楊春華噎在那裏，半天也動彈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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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海川說得很輕松，張宛央也笑得很輕松，點頭說：“那是自然，容大哥的本事我是知道的。”
然後兩個人就再也沒有其他的話了，張宛央站了起來說：“我們今天下午還要排戲排新戲，晚上劇院上新戲呢，我昨天晚上一個晚上沒回去，姐妹們想必都要瘋了，我得趕緊走，第一是免得他們找，第二是免得耽誤排戲。容大哥……想要來看戲不？”
容海川的眼睛亮了一下，隨即又黯淡了下去，說：“我請你吃早餐，吃早餐之後你乘車回去。”
容海川請張宛央吃了一碗豆漿兩個包子。張宛央在四鳳班裏的定位是武旦，幹的是力氣活，早上的飯量很大，但是看著容海川手上的瘢痕，就沒有再要。
容海川就將手藏了起來，尷尬笑：“這幾天糧行裏少人手，忙的時候我也幫忙搬運，這是前幾天不小心擦傷了。真的沒有大礙的。”
張宛央猛然之間將飯碗放下，大聲說：“海川哥，你為什麽不回去？”
容海川怔忡了一下，問：“什麽不回去？”
張宛央大聲說：“回四鳳班！你照舊來給我們寫戲詞，照舊來管理各種箱籠，照舊來幫忙拉二胡……你在四鳳班做活，你高興，你不用喝酒，你每天都精神奕奕！你在這裏……我不知道你在這裏拿多少工錢，但是我知道你在這裏不高興，你喝酒，你將自己整治得醉醺醺的……你就像是這大街上的爛漢！我喜歡看著你將自己收拾得幹幹凈凈的！我喜歡看著你精神抖擻的！”
容海川的臉漲紅了，說：“我……不大喝酒的，昨天那是意外。”
張宛央大聲說：“我知道你不肯回四鳳班，那是因為春華姐姐，但是正因為有別的男人在打她的主意，你更不應該離開四鳳班！這不是白白的給別人機會嗎？我沒見過你這麽傻乎乎的哥！”
容海川的臉更紅了，低著頭，沈沈嘆了一口氣，終於說：“不是這樣的……我只是覺得，……春華跟著別人日子會更好一點……別人能給她的，我都給不了。”
“但是萬一人家不是真心呢？萬一人家只是想要娶一個妾呢？萬一人家家裏看不起春華演戲出身，讓春華過不好呢？”早餐鋪子周邊人人側目，張宛央終於將聲音給放輕了，說，“你又不是春華……你怎麽能幫春華做出選擇？你怎麽知道春華選擇了別人會更幸福？你怎麽知道春華知道真相後會不會埋怨你？至少有一樣你可以確定：你真的娶了春華，你不會始亂終棄！”
容海川不再辯解，也不做聲。張宛央就沒有再說話。
三口兩口吃完早餐，張宛央就乘上了電車，回到了四鳳班居住的院子。四鳳班的姐妹們都已經起來了，吃過早飯，一群人正商議著去哪裏找張宛央。一個一個都頂著黑眼圈，張燕兒還腫著眼睛，很顯然，昨天晚上都沒睡著。
看見張宛央回來，這簡直是喜從天降！
一群人都圍過來，嘰嘰喳喳問話：“昨天晚上哪兒去了？”“我們都瘋了！”“你到底是什麽時候離開電影院的，我們都不知道？也不知道告訴我們一聲！”
張宛央看著姐妹們圍著問話，心中有些感動；但是聽到嚴香菊那埋怨的口氣，就不免也要埋怨：“我不過是去上了一趟廁所，你們就全都離開電影院走了。我在電影院門口的風裏等了半晌，不見你們人。話說你們乘上電車的時候就不會數一下人數？”
聽聞張宛央埋怨，一群小姐妹都覺得有幾分理虧。尹玉蝶就苦笑著說：“那時候一群人從電影院裏出來，才到站臺，電車就來了。大家只怕晚了回不來，只一哄兒要上電車。我與春華兩人等到站臺下面都沒有姐妹了，這才上了電車。那時候排隊上電車的，人山人海，只留意著姐妹們不能吃虧，卻根本來不及數人數。竟然出了這麽大的差錯，我們的確有愧。”
金錦田笑著打岔說：“好了好了，不要檢討了，昨天你們已經折騰了半夜了。早上有時間先補補眠，中午十二點，我們再起來過一遍戲，養精蓄銳，準備好晚上的演出。”
一群姑娘一聲歡呼，於是各自都回自己房間去。楊春華走過來，對張宛央說：“宛央，昨天晚上你歇宿在哪裏，怎麽不想辦法趕回來。”放低了聲音說，“夜不歸宿，班主與寧逸飛他們都往壞的方面去想了呢。”
看見楊春華，張宛央不自覺就有一股氣冒上來。
張宛央與楊春華原先關系是極好的。這些年，也算是患難與共，雖然不是無話不談，但是也算是交心。
楊春華與容海川的事情，張宛央雖然知道來龍去脈，但是一直認為，這男女之間的事情，外人也不便插手。
再說，楊春華也沒有多大的錯誤。說起來，是容海川太小家子氣，這不是男人的做派。
但是經過了昨天晚上那一出之後，聽了容海川斷斷續續幾句話，對這件事的看法，不知不覺之中就變了。
海川哥為你犧牲了這麽多，你竟然毫無感覺？
海川哥走了，你照舊過日子，一點也不牽掛，這才幾天時間，你就與那個大記者膩歪成這樣了，你怎麽對得起海川哥！
於是，張宛央就硬邦邦說了一句：“別人怎麽想，我怎麽管得著？”就徑直回自己房間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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