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一發（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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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回來的時候，劇院已經散場了；韓風拿出自己的照相機與記者證，說是要找王銀杏采訪，幫王銀杏揚名，那守門的就將韓風放進來了。
只是沒有想到，進了劇場，就看見舞臺上大放光明，然後聽見了楊春華與另外一個女子慘叫的聲音！
一群彪形大漢，想要脫兩個姑娘的衣服！
接下來將要發生什麽，韓風可以想象！
當下毫不遲疑，就發出了聲音；讓臺上的人動作遲緩下來；上了臺去，先按動了快門。
看見田老四撲過來，立馬報出了自己的身份，隨即叫了一聲：“我來這裏的事情，我的同事都知道！”
這聲音讓一群丟掉兩個小姑娘，沖著自己圍過來一群彪形大漢，腳步全都略頓了頓。
韓風護著手中的相機，看著前面不敢輕舉妄動的田老四，面上卻是鎮定自若，甚至帶著微微的笑意：“搶走我的相機也沒有用，剛才我出去了一趟，已經將另一個相機交給同事了，同事們都知道楊春華兩個人進了你們欣欣劇場。”
一群大漢看著田老四，臉色都很難看。
“我剛才來了一趟，看到楊春華與這個小姑娘……叫嚴香菊，跑到你們臺上來了，覺得好生奇怪——於是就摁了下快門。將膠卷交給同事就回來看看熱鬧，你們這是準備將四鳳舞臺的兩個姑娘都給挖來嗎？如果是這樣，你們的小歌班，就排得上大上海女班裏的第一名了。梅先生的戲迷，非將你們劇場擠爆不可。只是沒有想到，你們培訓小姑娘的行為這麽勁爆……我相信會成為社會熱點。”
田老四怒喝道：“少給我唧唧歪歪。拿出膠卷，你給我滾！”聽聞韓風說“同事知道我來這裏”，究竟不敢對韓風動粗了，於是退而求其次，要韓風將相機給留下。
韓風微笑：“你要膠卷？膠卷給你們也成，你們接受我采訪就好了。”
說著話，甚至還從挎包裏拿出紙筆：“你是劇場的負責人嗎？能談談你們與楊春華楊老板談成了怎樣的合作嗎？你們將楊春華從新旺劇院拉過來，花了怎樣的代價？”
田老四對著四邊的人使了一個眼色。一群人悄無聲息就將韓風圍在中間。
但是韓風卻是鎮定自若：“你們不是管事的人，管事的人在哪裏，你們去問問管事的人，願不願意接受我的采訪？”
韓風在與田老四等人胡扯，將一群大漢都吸引過去，王銀杏就對著楊春華與嚴香菊兩人使了眼色。
兩人就隨著王銀杏，悄悄下臺，穿過兩個小包廂，往劇場側門走去。
整個劇場的燈已經黑了，韓風在舞臺上與人東拉西扯，王銀杏心中想著要加速，但是偏生不敢鬧出很大的聲響。
終於挪移到了劇場側門口。謝天謝地，守側門的人居然偷懶去了——
劇院裏發生這麽大的動靜，守門的人並不以為意，因為這種事情經常發生。孫悟空翻不出如來佛的五指山，肯定是哪個姑娘不聽話了，調教一番就好了，難道還能翻起什麽波浪來？
楊春華與嚴香菊竟然成功出了劇場的大門。
楊春華急切地對王銀杏說：“你跟著我們一起走吧，我們跑了，他們一定會拿你出氣。你接下來日子就難過了。”
王銀杏說：“我跟你們走，我又能去哪兒？半個上海的人都看過我熱鬧了，我還能回四鳳舞臺去跑龍套？……再說，我合同還在欣欣劇場呢，我的私房錢還在欣欣劇場呢，好幾十個大洋，我不能丟了。”
王銀杏的聲音裏，頗有些破罐破摔的味道。嚴香菊與楊春華都是發不出聲音。是的，王銀杏已經落到現在這般田地了，難道還能回到四鳳舞臺唱戲？
王銀杏也不與兩人多說話，轉身就回了自己劇場。兩人也知道不能多耽擱，當下撒開腿丫子就跑。
然而，還沒有等兩人跑出小巷子，後面就響起了急促的、紛雜的腳步聲！
很明顯，後面有追兵！
兩人只能奮力往前奔跑。但是周圍環境黑暗，兩人又不熟悉道路，一個趔趄，嚴香菊撲倒在地上；楊春華急急忙忙將嚴香菊扶起來，繼續奔跑，但是後面的腳步聲與呼喝聲，越加近了！
嚴香菊問楊春華：“我們該怎麽辦？”聲音裏已經帶著哭腔。
楊春華卻說：“我們要趕緊跑，趕緊找人來救命，否則韓風會被打的！”
心中卻明白，韓風多半已經挨打。
小巷子實在太深了。
四面的房屋門窗緊閉，只有幾家門前點著幽暗的路燈，在夜色中放著陰慘慘的光。
夜風瑟瑟席卷而過，背後那急切的腳步聲更加清晰。
韓風的確挨打了。
眼角的餘光看見王銀杏帶著楊春華兩人離開，韓風的心神就放松了下來。眼下只有一個任務，那就是拖延時間。於是就換上了更真誠的笑容：“欣欣劇場的小歌班，最近這一段時間真的可以算是異軍突起，名聲鵲起。所以我想要采訪一下林班主……”
“你想要采訪我？……果然是《大公報》的記者，膽量不錯！”呵呵笑著，有人從後臺走上了舞臺，眼神冷厲，正是林班主，“我倒是想要知道，你到底想要問什麽？”
“我想要的問的問題可多了，——林班主，各位兄弟，我們找個地方坐下來談？”韓風微笑，“你們對於小歌班這個新興的劇種究竟是怎麽看的，現在社會上很多人說女班唱戲是敗壞風俗，你們到底怎麽看？又有人將女班唱戲與前些年的‘大奶奶主義’相提並論，說這是女權運動發展過程中的又一個標志性活動，尤其是以欣欣劇場為代表的小歌班的表演。關於這些評價……你們又是怎麽看的……”
林班主呵呵一笑，說：“果然是文化人，大記者，這嘴皮就是利索。那兩個小娘皮是你什麽人，你這是想要救他們？”
韓風呵呵笑了下：“林班主想多了，我只是想要采訪你……”
“最感興趣的，還是看看我怎麽調教姑娘吧？……田老四，你傻啊，那兩小娘皮都跑遠了，還不趕緊追回來？如果讓她們出去亂說，那還得了？”
說這番話的時候，林班主是笑吟吟的，然後又說：“我現在就請大記者看看我們是怎樣調教小姑娘吧？……田老四，你帶兩個人出去追，剩下的人，將王銀杏拖過來，脫了衣服，先用皮鞭子抽一頓！”
那說話的聲音裏還帶著笑意，但是說話的內容，卻是陰惻惻的，讓人不寒而栗！
王銀杏送走了兩人，小心翼翼回來，迎面就是兩個彪形大漢，還沒有回過神來，雙手就已經被人扣住，然後，整個人就被拖了回來，拖回到舞臺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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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彪形大漢，想要脫兩個姑娘的衣服！
接下來將要發生什麽，韓風可以想象！
當下毫不遲疑，就發出了聲音；讓臺上的人動作遲緩下來；上了臺去，先按動了快門。
看見田老四撲過來，立馬報出了自己的身份，隨即叫了一聲：“我來這裏的事情，我的同事都知道！”
這聲音讓一群丟掉兩個小姑娘，沖著自己圍過來一群彪形大漢，腳步全都略頓了頓。
韓風護著手中的相機，看著前面不敢輕舉妄動的田老四，面上卻是鎮定自若，甚至帶著微微的笑意：“搶走我的相機也沒有用，剛才我出去了一趟，已經將另一個相機交給同事了，同事們都知道楊春華兩個人進了你們欣欣劇場。”
一群大漢看著田老四，臉色都很難看。
“我剛才來了一趟，看到楊春華與這個小姑娘……叫嚴香菊，跑到你們臺上來了，覺得好生奇怪——於是就摁了下快門。將膠卷交給同事就回來看看熱鬧，你們這是準備將四鳳舞臺的兩個姑娘都給挖來嗎？如果是這樣，你們的小歌班，就排得上大上海女班裏的第一名了。梅先生的戲迷，非將你們劇場擠爆不可。只是沒有想到，你們培訓小姑娘的行為這麽勁爆……我相信會成為社會熱點。”
田老四怒喝道：“少給我唧唧歪歪。拿出膠卷，你給我滾！”聽聞韓風說“同事知道我來這裏”，究竟不敢對韓風動粗了，於是退而求其次，要韓風將相機給留下。
韓風微笑：“你要膠卷？膠卷給你們也成，你們接受我采訪就好了。”
說著話，甚至還從挎包裏拿出紙筆：“你是劇場的負責人嗎？能談談你們與楊春華楊老板談成了怎樣的合作嗎？你們將楊春華從新旺劇院拉過來，花了怎樣的代價？”
田老四對著四邊的人使了一個眼色。一群人悄無聲息就將韓風圍在中間。
但是韓風卻是鎮定自若：“你們不是管事的人，管事的人在哪裏，你們去問問管事的人，願不願意接受我的采訪？”
韓風在與田老四等人胡扯，將一群大漢都吸引過去，王銀杏就對著楊春華與嚴香菊兩人使了眼色。
兩人就隨著王銀杏，悄悄下臺，穿過兩個小包廂，往劇場側門走去。
整個劇場的燈已經黑了，韓風在舞臺上與人東拉西扯，王銀杏心中想著要加速，但是偏生不敢鬧出很大的聲響。
終於挪移到了劇場側門口。謝天謝地，守側門的人居然偷懶去了——
劇院裏發生這麽大的動靜，守門的人並不以為意，因為這種事情經常發生。孫悟空翻不出如來佛的五指山，肯定是哪個姑娘不聽話了，調教一番就好了，難道還能翻起什麽波浪來？
楊春華與嚴香菊竟然成功出了劇場的大門。
楊春華急切地對王銀杏說：“你跟著我們一起走吧，我們跑了，他們一定會拿你出氣。你接下來日子就難過了。”
王銀杏說：“我跟你們走，我又能去哪兒？半個上海的人都看過我熱鬧了，我還能回四鳳舞臺去跑龍套？……再說，我合同還在欣欣劇場呢，我的私房錢還在欣欣劇場呢，好幾十個大洋，我不能丟了。”
王銀杏的聲音裏，頗有些破罐破摔的味道。嚴香菊與楊春華都是發不出聲音。是的，王銀杏已經落到現在這般田地了，難道還能回到四鳳舞臺唱戲？
王銀杏也不與兩人多說話，轉身就回了自己劇場。兩人也知道不能多耽擱，當下撒開腿丫子就跑。
然而，還沒有等兩人跑出小巷子，後面就響起了急促的、紛雜的腳步聲！
很明顯，後面有追兵！
兩人只能奮力往前奔跑。但是周圍環境黑暗，兩人又不熟悉道路，一個趔趄，嚴香菊撲倒在地上；楊春華急急忙忙將嚴香菊扶起來，繼續奔跑，但是後面的腳步聲與呼喝聲，越加近了！
嚴香菊問楊春華：“我們該怎麽辦？”聲音裏已經帶著哭腔。
楊春華卻說：“我們要趕緊跑，趕緊找人來救命，否則韓風會被打的！”
心中卻明白，韓風多半已經挨打。
小巷子實在太深了。
四面的房屋門窗緊閉，只有幾家門前點著幽暗的路燈，在夜色中放著陰慘慘的光。
夜風瑟瑟席卷而過，背後那急切的腳步聲更加清晰。
韓風的確挨打了。
眼角的餘光看見王銀杏帶著楊春華兩人離開，韓風的心神就放松了下來。眼下只有一個任務，那就是拖延時間。於是就換上了更真誠的笑容：“欣欣劇場的小歌班，最近這一段時間真的可以算是異軍突起，名聲鵲起。所以我想要采訪一下林班主……”
“你想要采訪我？……果然是《大公報》的記者，膽量不錯！”呵呵笑著，有人從後臺走上了舞臺，眼神冷厲，正是林班主，“我倒是想要知道，你到底想要問什麽？”
“我想要的問的問題可多了，——林班主，各位兄弟，我們找個地方坐下來談？”韓風微笑，“你們對於小歌班這個新興的劇種究竟是怎麽看的，現在社會上很多人說女班唱戲是敗壞風俗，你們到底怎麽看？又有人將女班唱戲與前些年的‘大奶奶主義’相提並論，說這是女權運動發展過程中的又一個標志性活動，尤其是以欣欣劇場為代表的小歌班的表演。關於這些評價……你們又是怎麽看的……”
林班主呵呵一笑，說：“果然是文化人，大記者，這嘴皮就是利索。那兩個小娘皮是你什麽人，你這是想要救他們？”
韓風呵呵笑了下：“林班主想多了，我只是想要采訪你……”
“最感興趣的，還是看看我怎麽調教姑娘吧？……田老四，你傻啊，那兩小娘皮都跑遠了，還不趕緊追回來？如果讓她們出去亂說，那還得了？”
說這番話的時候，林班主是笑吟吟的，然後又說：“我現在就請大記者看看我們是怎樣調教小姑娘吧？……田老四，你帶兩個人出去追，剩下的人，將王銀杏拖過來，脫了衣服，先用皮鞭子抽一頓！”
那說話的聲音裏還帶著笑意，但是說話的內容，卻是陰惻惻的，讓人不寒而栗！
王銀杏送走了兩人，小心翼翼回來，迎面就是兩個彪形大漢，還沒有回過神來，雙手就已經被人扣住，然後，整個人就被拖了回來，拖回到舞臺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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