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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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伶不清楚自己所知道的抹茶是不是故妄嘴裏的那個, 畢竟看他滿臉的戾氣，好像這個抹茶幹了什麽傷天害理的大事，她都有些不確定了。
“抹茶？”她反應了一下, 茫然又試探著問, “你說的是哪個抹茶？”
故妄笑了：“你的意思是，還不止一個。”
兩個人說的話好像不在同一個頻道。
卿伶想了想, 如實道：“我不知道你說的這個人是誰，但我所知道的抹茶，或許是種吃的······”
故妄瞇了瞇眼, 像是要確定一般, 問：“你說什麽？”
卿伶覺得，如果是在自己的幻象裏看到的，那應該就是抹茶味兒的什麽東西, 蛋糕可能性很大：“應該是吧。”
她一說完，發現故妄的臉色更難看了, 一陣青一陣白的。
故妄目光牢牢地鎖住她, 皮笑肉不笑：“所以你看到什麽都想咬一口, 是因為在幻象裏看到了吃的？”
看到什麽都想咬一口······
那好像沒有假設的餘地了, 她想必就是看到了蛋糕。
這有點丟人了，卿伶有點不好意思地垂下眼睛，摸摸耳朵小小點頭：“嗯。”
故妄更氣了，也不知道自己氣的是自己不如吃的，還是在氣自己莫名其妙來的怒意。
空氣莫名地安靜下來，卿伶也不知道他是在氣什麽，所以也沒開口。
還好遠處的宋端打破了這詭異的尷尬, 喊道：“林兄, 雨嫣姑娘醒了！”
他看著遠處的兩人, 心裏納悶著，怎麽林鄞之放著自己親師妹不管，跑到一邊去跟卿伶咬耳朵去了。
故妄斂好神色恢覆到清冷的模樣轉身，朝著兩人走了過去。
古雨嫣已經站了起來，她周身濕透，只好施了道凈身術將衣服弄幹，看著師兄不喜不怒的模樣，她心裏有些沒底。
宋端還惦記著方才洞口的那個佛印，問：“這裏為什麽會有無塵山的佛印？”
故妄拿出了方才從卿伶那裏拿過來的佛珠：“想必是這個。”
“這不是故妄的嗎？”宋端知道故妄的靈器就是他手上的那串佛珠，這顆就跟那個一模一樣，他問，“這個怎麽在這裏？”
卿伶看到故妄轉過頭來看著自己：“這是卿姑娘的。”
嗯，是她的沒錯，只不過被要回去了。
卿伶點點頭：“對的。”
故妄將佛珠拿在手裏轉了轉，說：“這佛珠裏有道可臨時用的佛印。”
言下之意，方才那佛印是這佛珠裏的，卿伶明白他為什麽要把這個要回去了，要給他圓上方才的事情。
這麽一說，宋端瞬間就覺得合理了：“原來是這樣，你真是心細。”
“畢竟這是給故妄取蛇丹。”故妄收起佛珠，輕睨了卿伶一眼，“卿姑娘對他一向很上心。”
卿伶被他這一眼的意味深長看得莫名其妙，但又反駁不了：“·····嗯，是的。”
為什麽突然要強調這個？宋端幹笑兩聲：“哈哈哈，是啊，我也這麽覺得。”
一旁被冷落的古雨嫣見自己完全被師兄忽視了，松了一口氣，默默後退了一步不再說話。
只是這一退，師兄就看了過來，她頓時神經一緊。
故妄只是輕輕掃了她一眼：“想好怎麽說了？”
宋端一直都在狀況外，疑惑地問：“說什麽？”
古雨嫣手緊了緊，卻又忽的想到自己在被幻靈蛇咬之前，自己從身後被人推了一下。
她一楞，問：“我剛剛好像被人推了一下。”
聞言，卿伶不由得看向故妄，他會承認嗎？
故妄掀起眼皮，眉頭很輕地皺了起來：“什麽？”
一副不知情的樣子，裝得比誰都像。
宋端也問：“你被誰推了？”
被他們這麽一問，就連古雨嫣自己都沒法確定自己是不是被人推了。
她問：“你們沒看到嗎？”
宋端搖頭：“沒有啊。”
他雖然在下面，但一直都在註意著上面的情況，難道不是古雨嫣自己又沖上去了嗎？林兄在她身後根本就沒動手。
故妄沈默片刻，眸光微冷：“你在找借口？”
古雨嫣下意識否認：“我沒有！”
但對上師兄的眼神，她背脊僵了僵：“師兄知道了是嗎？”
故妄未答，但目光有如實質地壓在她身上，古雨嫣心底莫名一顫，深深吸了口氣：“我不想讓故妄拿到蛇丹。”
不知道為什麽，對於這個結果，好像除了宋端，其他人都沒有覺得奇怪。
宋端不可置信道：“雨嫣姑娘，你這說的是什麽話？我們來這裏不就是為了給故妄取蛇丹的嗎？”
“我不是！”似乎是覺得自己做的事已經敗露了，古雨嫣也沒有遮掩，厲聲反問，“我為什麽要幫他取蛇丹？”
卿伶略感訝異。
古雨嫣在大家的眼裏，一直都很溫和善解人意，現在突然露出這種表情，大家多少都會有些不習慣。
宋端也楞了下：“什麽意思？”
故妄卻沒有說話，只是周身的氣息更冷了些。
“師兄心善我並不是。”古雨嫣看著自己面前的白衣道長，不甘心地問，“師兄你一直以來受到他的牽連還少嗎？”
“哪一次不是因為他你都要受傷昏迷，這一次甚至還一直醒不過來，這分明就是他欠你的。”
古雨嫣聲音大了些：“故妄根本早已經是個魔頭了，你為何還要幫他取蛇丹！我不想讓師兄再做傻事了。”
卿伶默默地想：這聽起來，好像還合情合理的。
雖然劇本上並沒有寫古雨嫣為了林鄞之曾經對故妄做過什麽。
宋端並不知道林鄞之以前與故妄有過什麽樣子的過往，但他卻覺得故妄之前還救過大家，所以這會兒沒分清情況也沒說話。
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一直沈默的主角身上，半晌後那人總算有了反應。
“是麽？”故妄聲線格外的清冷，慢慢問，“何時準備的靡蛇香？”
古雨嫣手越來越緊，臉色變了變，低聲道：“我在洞中取的。”
“靡蛇香一般都滲入在蛇洞裏，要取也要將石壁劃開，需要很長時間。”宋端不知問這個問題是什麽意思，下意識就說，“林兄他們走了沒一會兒你就走了，可我沒看到你動過石壁啊？雨嫣姑娘什麽時候拿的靡蛇香？”
卿伶發現了不對的地方，既然是這樣，那麽古雨嫣應該早就準備好了靡蛇香，做好了來這裏的打算。
可故妄用林鄞之的身體要來汀幽澤分明是出發前才臨時決定的，她為什麽還會提前準備好？那她又是什麽時候換了故妄的隨身玉簡的呢？
正好，故妄也將這個問題問了出來：“何時換了玉簡？”
古雨嫣臉色慘白，居然都被看到了。
她還在奇怪，為什麽師兄會有玉簡聯系她，既然玉簡已經換過了，那當時的玉簡是······
古雨嫣的視線猛地放在了卿伶身上，那個玉簡是她的。
卿伶被她這麽看著好像也明白了她的意思，點點頭：“對，那個玉簡是我的。”
是師兄親手給她的。
又是卿伶，為什麽會多了一個卿伶。
“如何，想好如何解釋了嗎？”故妄這會兒倒是格外的有耐心了，他語氣淩然，“你入幻時說想要取回我的東西，取回什麽？”
聽到這句話，古雨嫣臉色大變，像是慌亂又像是茫然不解。
就在眾人都等著她回答時，古雨嫣卻是忽然定住了一般，瞳色變得渙散。
卿伶有種不太好的預感，她拉了拉故妄的袖子示意。
故妄也發現了，他眸底一沈，立刻持劍就抵上了古雨嫣的眉心，那劍在她眉心輕輕一劃，一顆黑色的血珠順著古雨嫣的眉心落了下來。
與此同時，古雨嫣也軟軟地倒了下去。
宋端眼疾手快地將她扶住：“這怎麽那麽像傀儡術？”
故妄的指尖沾了點那黑色的血，放到鼻子下輕輕一聞，瞳色幽深：“是傀儡術。”
傀儡術乃是操控人的陰邪術法，操控者會取一滴自己的血滲入被操控者的體內，那對方就會任由他操控，因為這術法會損人心性，故此正派仙門都是禁用的。
只是有些厲害的魔族會借此來操控他人。
宋端：“難道是魔族？”
汀幽澤的劇情就是故妄被魔族的人圍攻帶走了，或許真的是魔族。
聽到魔族，卿伶就下意識地皺眉了：“我們先回去吧。”
宋端查看了一番古雨嫣的身體，發現並沒有其他不妥，便道：“對，幻靈蛇死了，暗裏有些妖獸蠢蠢欲動，我們還需趕緊回去。”
故妄卻沒說話，卿伶回過頭只見他看著指尖的那抹黑血在沈思。
她提醒：“你在想什麽？”
“沒什麽。”故妄捏了個法，那抹黑血就消失了，“走吧。”
南楚門的馬車還停在汀幽澤外，從這裏出去不免還要走一段路，宋端主動承擔起了照顧古雨嫣的責任，將人背上：“快走。”
幻靈蛇在汀幽澤稱霸多年，如今幻靈蛇的巢穴出了這麽大的事，自然是驚動了周圍的妖獸。
所以才出了蛇洞，周圍虎視眈眈的妖獸散發出來的氣味根本就壓不住。
小金淵一雙腿走得慢，卿伶原本想要抱他，但故妄卻先一步將他給抱了起來。
看小金淵摟著他的脖子一臉信任，有了前車之鑒，卿伶只好再三地提醒他：“不要說話，會引來妖獸。”
小金淵不是不識大體的，故妄塞了顆照明珠在他懷裏後，他一直默默地做著一盞引路燈，一路都很安靜。
夜晚的汀幽澤要安靜許多也危險更多，看著暗處一雙雙幽綠的眼睛，宋端心裏直打鼓：“雖說這些妖獸都是低階的，但耐不住數量多，多小心。”
黑夜裏故妄的劍隱隱發著光，妖獸似乎都聞到了危險的味道，一時不敢上前。
卿伶也跟在他的身邊，不動神色地打量著周圍，準備時刻保護好他。
原本就要安全地走出去了，忽然大家都聽到了一聲極為不明顯的低吼聲，而後就是連綿不絕的動物的呼吸聲。
故妄腳步一頓，微微側過頭，朝著發出聲音的地方看過去。
小金淵驚訝道：“是幽狼。”
卿伶：“幽狼？”
“快走！”小金淵有些著急，“金淵神境也有很多這個東西，靈力不高但數量極多，很纏人。”
金淵神境與這裏不同，那裏多寶貝，這裏卻是多毒物。
幽狼只在夜間出沒，夜晚沒有幻靈蛇就是他們橫行的時候了，以數量取勝。
漸漸的，周圍多了許多雙幽狼的眼睛，不僅是這狼群，有了幽狼，周圍的妖獸更加亢奮了。
卿伶思考了一下當前的形式，若是只有她跟故妄，打起來倒還好。
但此時宋端背著古雨嫣，一下子少了兩個戰鬥力不說，還要保護他們，會得不償失。
見故妄手裏的劍在輕輕發抖，一看就是激動了，她輕聲說：“不能硬碰硬。”
故妄嗯了一聲，擡起劍的一瞬劍意爆發，在前方硬是劈出了一道劍光，那劍光照亮了往前的路，周圍狼群的聲音也因為這一劍被暫時壓住。
他言簡意賅：“走。”
這次換做宋端背著人走在前面，而卿伶走在後面斷後。
剛走出幾步，忽然林間傳來了幽幽的笛聲。
笛音悠揚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恍惚了一瞬，那些狼群像是聽到了指令，突然之間就躁動了起來。
故妄的臉瞬間就沈了下來，他死死地盯住了黑暗之中的某一個位置，手中的劍也瘋狂地顫動起來。
卿伶聽到故妄說了句：“很好。”
宋端問：“這是什麽聲音？”
是冥笛。
卿伶清楚地記得，只有故妄的母親會吹冥笛，但此時故妄用的是林鄞之的身體，她不是要抓故妄嗎？為何也要對林鄞之下手？
顧不了那麽多，如果是故妄的母親親自來了，那事情就不好說了。
卿伶往前一步擋在了故妄前面，在周圍升起了一圈黑色的鬼霧，暫時擋住了狼群的視線，往後道：“你們先走。”
前面有故妄方才的劍意，所以狼群多半都聚集在背後了，她擋住就好。
劇情裏故妄因為被抓走，在魔界裏吃了不少苦才能逃出來，也因為這一次，他幾乎已經是半入魔的狀態，卿伶不會讓他被抓走。
宋端背著古雨嫣，只能幹著急：“我們怎麽能把你丟在這裏，那到底是誰？”
故妄一把拉住了卿伶的手腕，垂著眸看她：“我們先走？”
他黑眸沈沈，緩緩問：“你知道來的人是誰嗎？”
是你娘。
卿伶沒回答，而是道：“我可以擋一會兒的，你們走了，我在夜裏誰也抓不到我。”
她說的是實話，晚上的鬼修的主場，只要她想藏，一般人難以找到她。
“宋端。”故妄沒聽她多說，一把將卿伶甩到後面，“帶她們走。”
宋端誰也不想留下，剛想說自己留下，但故妄已經持劍朝著黑暗裏沖了上去，那些狼群明顯就是沖著他來的，也隨之跟了上去。
宋端：“我們······”
卿伶沒想到故妄這麽快，這次居然把她丟下了，簡直奇怪。
“你帶她走吧。”她不會把故妄留下的，又囑咐，“別等，等會兒你們也走不了，我會保護他。”
“小金淵。”卿伶把小金淵放下，輕聲說，“你聽話，給他們帶路。”
說完，卿伶為了保險，又在這裏多加了一道鬼氣。
沒等宋端拒絕，自己也迅速跟著故妄的身影消失在了夜色裏。
宋端楞了楞，卿伶在他眼裏一向都是軟軟乖巧溫和還有些可愛的人，這時卻發現她也能這麽果決勇敢。
不只是為了故妄，她也會為了其他人勇敢。
小金淵看著卿伶消失，但想想這裏還有兩個人，也沒有意氣用事，催促道：“快走啊。”
宋端趕緊背著古雨嫣順著路出去了，等古雨嫣安全了，他再回來。
而這時的卿伶身型飛快地在夜色裏移動，憑著鬼修特有的視力，尋找故妄的身影。
他是奔著冥笛的聲音去的，冥笛操控狼群，她也便隨著狼群的方向而去。
故妄的速度不知道為什麽這麽快，她追了半天都沒追上，而這林間的笛聲卻還在響著。
往前追了一段，狼群似乎也慢了下來，應該是要到了。
卿伶加快速度沖上前去，終於看見了持劍一襲白衣被圍在中間的故妄，奇怪的是，狼群並沒有要傷害他的意思，只是將他團團困住。
一眼看過去，全是數不盡的綠眼睛。
而故妄面前，站著一個身穿黑衣帶著一個狼面具的人，那人手裏拿著一只短笛，看那身型不像是女子。
竟然不是他母親嗎？
“少公子這是做什麽？”那人脖子上有魔紋，聲音有些沙啞聽起來卻又不老，“屬下不會傷害你的。”
少公子？什麽少公子？
卿伶沒聽懂，魔族的少公子不是故妄嗎？
前面的人還沒打起來，卿伶也沒有輕舉妄動。
故妄依舊維持著林鄞之的孤冷：“什麽少公子？”
“自然是我們的少公子。”那人語氣聽起來意外地有些恭敬，“少主許多年沒與少公子見面了，想請少公子回去敘敘舊，順便，送少公子一份大禮。”
故妄不為所動，只道：“我記得魔族的少公子，是故妄。”
黑衣男子點頭：“他是，您也是。”
“可能是當年少主的疏忽，所以沒能來得及告訴您，你與大公子是親兄弟。”
卿伶：“！！！”
所以不是同父異母，竟然是同父同母嗎？
“疏忽？”故妄反問，“疏忽這麽多年麽？”
“魔界事務繁忙。”那人嘆息，“少主也是騰不出時間來。”
“現在煩請少公子移步，少主想同您說說話。”
“你一個魔修的話，我要如何信。”故妄不慌不忙道，“你說是我就是？”
那男子似乎早就知道他會有這個問題，笑了一聲：“少公子不是也有察覺嗎？自己為什麽有時候會失控？”
聽到這裏，卿伶猛然間想起，當時在神境之下時，故妄曾經扯著林鄞之的衣領，說他也是惡鬼。
難道林鄞之身上也有魔族的血脈？
可為什麽只有故妄會入魔，而他卻不受影響呢？
男人道：“少公子想必也知道，自己身上的龍氣已經很淡了，若是再壓制不住，或許雲咎峰就會出現第二個大公子。”
故妄沒什麽表情：“是嗎？”
他擡起眼，緩聲問：“送大禮，送什麽大禮？”
黑衣男子楞了楞，似乎沒預料到這個少公子接受這件事接受得這麽快。
就連卿伶也疑惑了，故妄這個反應，難不成他早就知道林鄞之是自己的親弟弟嗎？
好在黑衣男子看起來像是個見過大世面的人，很快就反應過來了：“自然是您喜歡的。”
故妄慢條斯理地擦著劍，淡淡地問：“你這麽確定我喜歡？”
男子點頭，悠悠然道：“少主對少公子一向關心。”
故妄問：“所以是什麽？”
黑衣男人道：“能讓少公子成為真正的雲咎峰首席弟子的東西。”
聽到這裏，卿伶大概知道了為什麽就算是林鄞之來也會遇到魔族人的原因，魔族人會不會是不管是誰過來，都要帶回去。
但帶林鄞之回去，到底是和故妄一樣，在魔界遭受著折磨，還是說真的如同這個人所說，真的要送他“大禮”？
那頭的故妄沈默了，這次的他沈默得有些久，他只是看著手中的劍，不發一言，像是在思考。
黑衣男子很有耐心在等，像是覺得面前的少公子不會拒絕他一樣。
卿伶心裏多了一個猜測，如果真如這個男人所說，林鄞之身上的確也有魔族的血脈需要壓制，那劇情裏他是不是也在某個時候見過了他的親生母親，而且也得到了幫助，成為了真正的正道之光。
但故妄在魔界吃了那麽多苦，近乎入魔，也沒得到他母親的回頭。
是因為這個兩人才後期反目的嗎？
那現在故妄是不是已經得知了這個真相，才會對林鄞之恨得那麽透徹。
卿伶還在想著，那頭的故妄卻開了口：“不去。”
黑衣男子楞了楞，應該是沒想到他會拒絕。
“少公子，少主不會害您的。”他說，“您看，少主都沒有為難您的朋友們，他們也順利出去了。”
故妄冷聲道：“那又如何？”
黑衣男子沈默一瞬，很快就恢覆正常的口吻：“既然如此，那屬下只能先對不住了。”
說罷，他拿起了手中的冥笛放在嘴邊。
笛聲響起來的一瞬間，整個狼群又開始躁動起來，朝著故妄越圍越緊。
卿伶皺了下眉，此時等不了了。
她身型敏捷，沖上去的一瞬間指尖的鬼氣就纏繞了過去，將故妄緊緊圈住。
那黑衣男人沒想到還有其他人在，瞬間就看了過來。
故妄也在這個時候擡頭，看到卿伶的時候，他黑瞳微凝，像是有些驚訝：“卿姑娘。”
這個時候還要維持人設喊卿姑娘？
卿伶也配合著他，將他護在身後：“嗯。”
身後的人眸色沈了沈。
黑衣男子看到鬼氣，語氣微揚：“這就是庫彌說的鬼主？”
“稀奇，鬼主此時不護著大公子了？”他有些詫異，“不是說，鬼主不喜少公子？”
他知道的還挺多。
“誰說的。”卿伶思考著要怎麽讓故妄脫身，一邊又要替他掩護身份，隨口便道，“他們我都很喜歡。”
“是麽。”黑衣男子輕笑，“那現在你要選誰？”
卿伶沒聽懂，這是什麽意思？不過她站在故妄面前，自然是要選他。
所以卿伶的鬼氣從四面八方滲了出來，她指著身後的人道：“他是我護著的。”
黑衣男子點點頭：“難怪這個時候也不去護著大公子了。”
什麽意思？
故妄不是在南楚門好好的嗎？
“卿姑娘無需擔心。”身後的人突然開了口，“你先離開，我自有辦法。”
這語氣·····
卿伶楞了楞，回過頭，撞進一雙清冷的眸子裏，那雙黑眸此時微微閃動，卻沒有故妄的那種邪氣。
她很快意識到，這是林鄞之，什麽時候換回來的？！
與此同時，一抹鬼氣神不知鬼不覺地飄了過來，落在她的耳邊消失，同時伴著一句話。
是靈魑的聲音：“主子，故妄醒了。”
第二抹鬼氣很快飄來，帶來了第二句話：“屬下無能，他好像突然不見了。”
作者有話說：
林鄞之：都很喜歡？
旺仔：都很喜歡？
阿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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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在2021-09-07 23:41:35~2021-09-08 23:09:4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咻咻 1個；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咻咻 1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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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抹茶？”她反應了一下, 茫然又試探著問, “你說的是哪個抹茶？”
故妄笑了：“你的意思是，還不止一個。”
兩個人說的話好像不在同一個頻道。
卿伶想了想, 如實道：“我不知道你說的這個人是誰，但我所知道的抹茶，或許是種吃的······”
故妄瞇了瞇眼, 像是要確定一般, 問：“你說什麽？”
卿伶覺得，如果是在自己的幻象裏看到的，那應該就是抹茶味兒的什麽東西, 蛋糕可能性很大：“應該是吧。”
她一說完，發現故妄的臉色更難看了, 一陣青一陣白的。
故妄目光牢牢地鎖住她, 皮笑肉不笑：“所以你看到什麽都想咬一口, 是因為在幻象裏看到了吃的？”
看到什麽都想咬一口······
那好像沒有假設的餘地了, 她想必就是看到了蛋糕。
這有點丟人了，卿伶有點不好意思地垂下眼睛，摸摸耳朵小小點頭：“嗯。”
故妄更氣了，也不知道自己氣的是自己不如吃的，還是在氣自己莫名其妙來的怒意。
空氣莫名地安靜下來，卿伶也不知道他是在氣什麽，所以也沒開口。
還好遠處的宋端打破了這詭異的尷尬, 喊道：“林兄, 雨嫣姑娘醒了！”
他看著遠處的兩人, 心裏納悶著，怎麽林鄞之放著自己親師妹不管，跑到一邊去跟卿伶咬耳朵去了。
故妄斂好神色恢覆到清冷的模樣轉身，朝著兩人走了過去。
古雨嫣已經站了起來，她周身濕透，只好施了道凈身術將衣服弄幹，看著師兄不喜不怒的模樣，她心裏有些沒底。
宋端還惦記著方才洞口的那個佛印，問：“這裏為什麽會有無塵山的佛印？”
故妄拿出了方才從卿伶那裏拿過來的佛珠：“想必是這個。”
“這不是故妄的嗎？”宋端知道故妄的靈器就是他手上的那串佛珠，這顆就跟那個一模一樣，他問，“這個怎麽在這裏？”
卿伶看到故妄轉過頭來看著自己：“這是卿姑娘的。”
嗯，是她的沒錯，只不過被要回去了。
卿伶點點頭：“對的。”
故妄將佛珠拿在手裏轉了轉，說：“這佛珠裏有道可臨時用的佛印。”
言下之意，方才那佛印是這佛珠裏的，卿伶明白他為什麽要把這個要回去了，要給他圓上方才的事情。
這麽一說，宋端瞬間就覺得合理了：“原來是這樣，你真是心細。”
“畢竟這是給故妄取蛇丹。”故妄收起佛珠，輕睨了卿伶一眼，“卿姑娘對他一向很上心。”
卿伶被他這一眼的意味深長看得莫名其妙，但又反駁不了：“·····嗯，是的。”
為什麽突然要強調這個？宋端幹笑兩聲：“哈哈哈，是啊，我也這麽覺得。”
一旁被冷落的古雨嫣見自己完全被師兄忽視了，松了一口氣，默默後退了一步不再說話。
只是這一退，師兄就看了過來，她頓時神經一緊。
故妄只是輕輕掃了她一眼：“想好怎麽說了？”
宋端一直都在狀況外，疑惑地問：“說什麽？”
古雨嫣手緊了緊，卻又忽的想到自己在被幻靈蛇咬之前，自己從身後被人推了一下。
她一楞，問：“我剛剛好像被人推了一下。”
聞言，卿伶不由得看向故妄，他會承認嗎？
故妄掀起眼皮，眉頭很輕地皺了起來：“什麽？”
一副不知情的樣子，裝得比誰都像。
宋端也問：“你被誰推了？”
被他們這麽一問，就連古雨嫣自己都沒法確定自己是不是被人推了。
她問：“你們沒看到嗎？”
宋端搖頭：“沒有啊。”
他雖然在下面，但一直都在註意著上面的情況，難道不是古雨嫣自己又沖上去了嗎？林兄在她身後根本就沒動手。
故妄沈默片刻，眸光微冷：“你在找借口？”
古雨嫣下意識否認：“我沒有！”
但對上師兄的眼神，她背脊僵了僵：“師兄知道了是嗎？”
故妄未答，但目光有如實質地壓在她身上，古雨嫣心底莫名一顫，深深吸了口氣：“我不想讓故妄拿到蛇丹。”
不知道為什麽，對於這個結果，好像除了宋端，其他人都沒有覺得奇怪。
宋端不可置信道：“雨嫣姑娘，你這說的是什麽話？我們來這裏不就是為了給故妄取蛇丹的嗎？”
“我不是！”似乎是覺得自己做的事已經敗露了，古雨嫣也沒有遮掩，厲聲反問，“我為什麽要幫他取蛇丹？”
卿伶略感訝異。
古雨嫣在大家的眼裏，一直都很溫和善解人意，現在突然露出這種表情，大家多少都會有些不習慣。
宋端也楞了下：“什麽意思？”
故妄卻沒有說話，只是周身的氣息更冷了些。
“師兄心善我並不是。”古雨嫣看著自己面前的白衣道長，不甘心地問，“師兄你一直以來受到他的牽連還少嗎？”
“哪一次不是因為他你都要受傷昏迷，這一次甚至還一直醒不過來，這分明就是他欠你的。”
古雨嫣聲音大了些：“故妄根本早已經是個魔頭了，你為何還要幫他取蛇丹！我不想讓師兄再做傻事了。”
卿伶默默地想：這聽起來，好像還合情合理的。
雖然劇本上並沒有寫古雨嫣為了林鄞之曾經對故妄做過什麽。
宋端並不知道林鄞之以前與故妄有過什麽樣子的過往，但他卻覺得故妄之前還救過大家，所以這會兒沒分清情況也沒說話。
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一直沈默的主角身上，半晌後那人總算有了反應。
“是麽？”故妄聲線格外的清冷，慢慢問，“何時準備的靡蛇香？”
古雨嫣手越來越緊，臉色變了變，低聲道：“我在洞中取的。”
“靡蛇香一般都滲入在蛇洞裏，要取也要將石壁劃開，需要很長時間。”宋端不知問這個問題是什麽意思，下意識就說，“林兄他們走了沒一會兒你就走了，可我沒看到你動過石壁啊？雨嫣姑娘什麽時候拿的靡蛇香？”
卿伶發現了不對的地方，既然是這樣，那麽古雨嫣應該早就準備好了靡蛇香，做好了來這裏的打算。
可故妄用林鄞之的身體要來汀幽澤分明是出發前才臨時決定的，她為什麽還會提前準備好？那她又是什麽時候換了故妄的隨身玉簡的呢？
正好，故妄也將這個問題問了出來：“何時換了玉簡？”
古雨嫣臉色慘白，居然都被看到了。
她還在奇怪，為什麽師兄會有玉簡聯系她，既然玉簡已經換過了，那當時的玉簡是······
古雨嫣的視線猛地放在了卿伶身上，那個玉簡是她的。
卿伶被她這麽看著好像也明白了她的意思，點點頭：“對，那個玉簡是我的。”
是師兄親手給她的。
又是卿伶，為什麽會多了一個卿伶。
“如何，想好如何解釋了嗎？”故妄這會兒倒是格外的有耐心了，他語氣淩然，“你入幻時說想要取回我的東西，取回什麽？”
聽到這句話，古雨嫣臉色大變，像是慌亂又像是茫然不解。
就在眾人都等著她回答時，古雨嫣卻是忽然定住了一般，瞳色變得渙散。
卿伶有種不太好的預感，她拉了拉故妄的袖子示意。
故妄也發現了，他眸底一沈，立刻持劍就抵上了古雨嫣的眉心，那劍在她眉心輕輕一劃，一顆黑色的血珠順著古雨嫣的眉心落了下來。
與此同時，古雨嫣也軟軟地倒了下去。
宋端眼疾手快地將她扶住：“這怎麽那麽像傀儡術？”
故妄的指尖沾了點那黑色的血，放到鼻子下輕輕一聞，瞳色幽深：“是傀儡術。”
傀儡術乃是操控人的陰邪術法，操控者會取一滴自己的血滲入被操控者的體內，那對方就會任由他操控，因為這術法會損人心性，故此正派仙門都是禁用的。
只是有些厲害的魔族會借此來操控他人。
宋端：“難道是魔族？”
汀幽澤的劇情就是故妄被魔族的人圍攻帶走了，或許真的是魔族。
聽到魔族，卿伶就下意識地皺眉了：“我們先回去吧。”
宋端查看了一番古雨嫣的身體，發現並沒有其他不妥，便道：“對，幻靈蛇死了，暗裏有些妖獸蠢蠢欲動，我們還需趕緊回去。”
故妄卻沒說話，卿伶回過頭只見他看著指尖的那抹黑血在沈思。
她提醒：“你在想什麽？”
“沒什麽。”故妄捏了個法，那抹黑血就消失了，“走吧。”
南楚門的馬車還停在汀幽澤外，從這裏出去不免還要走一段路，宋端主動承擔起了照顧古雨嫣的責任，將人背上：“快走。”
幻靈蛇在汀幽澤稱霸多年，如今幻靈蛇的巢穴出了這麽大的事，自然是驚動了周圍的妖獸。
所以才出了蛇洞，周圍虎視眈眈的妖獸散發出來的氣味根本就壓不住。
小金淵一雙腿走得慢，卿伶原本想要抱他，但故妄卻先一步將他給抱了起來。
看小金淵摟著他的脖子一臉信任，有了前車之鑒，卿伶只好再三地提醒他：“不要說話，會引來妖獸。”
小金淵不是不識大體的，故妄塞了顆照明珠在他懷裏後，他一直默默地做著一盞引路燈，一路都很安靜。
夜晚的汀幽澤要安靜許多也危險更多，看著暗處一雙雙幽綠的眼睛，宋端心裏直打鼓：“雖說這些妖獸都是低階的，但耐不住數量多，多小心。”
黑夜裏故妄的劍隱隱發著光，妖獸似乎都聞到了危險的味道，一時不敢上前。
卿伶也跟在他的身邊，不動神色地打量著周圍，準備時刻保護好他。
原本就要安全地走出去了，忽然大家都聽到了一聲極為不明顯的低吼聲，而後就是連綿不絕的動物的呼吸聲。
故妄腳步一頓，微微側過頭，朝著發出聲音的地方看過去。
小金淵驚訝道：“是幽狼。”
卿伶：“幽狼？”
“快走！”小金淵有些著急，“金淵神境也有很多這個東西，靈力不高但數量極多，很纏人。”
金淵神境與這裏不同，那裏多寶貝，這裏卻是多毒物。
幽狼只在夜間出沒，夜晚沒有幻靈蛇就是他們橫行的時候了，以數量取勝。
漸漸的，周圍多了許多雙幽狼的眼睛，不僅是這狼群，有了幽狼，周圍的妖獸更加亢奮了。
卿伶思考了一下當前的形式，若是只有她跟故妄，打起來倒還好。
但此時宋端背著古雨嫣，一下子少了兩個戰鬥力不說，還要保護他們，會得不償失。
見故妄手裏的劍在輕輕發抖，一看就是激動了，她輕聲說：“不能硬碰硬。”
故妄嗯了一聲，擡起劍的一瞬劍意爆發，在前方硬是劈出了一道劍光，那劍光照亮了往前的路，周圍狼群的聲音也因為這一劍被暫時壓住。
他言簡意賅：“走。”
這次換做宋端背著人走在前面，而卿伶走在後面斷後。
剛走出幾步，忽然林間傳來了幽幽的笛聲。
笛音悠揚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恍惚了一瞬，那些狼群像是聽到了指令，突然之間就躁動了起來。
故妄的臉瞬間就沈了下來，他死死地盯住了黑暗之中的某一個位置，手中的劍也瘋狂地顫動起來。
卿伶聽到故妄說了句：“很好。”
宋端問：“這是什麽聲音？”
是冥笛。
卿伶清楚地記得，只有故妄的母親會吹冥笛，但此時故妄用的是林鄞之的身體，她不是要抓故妄嗎？為何也要對林鄞之下手？
顧不了那麽多，如果是故妄的母親親自來了，那事情就不好說了。
卿伶往前一步擋在了故妄前面，在周圍升起了一圈黑色的鬼霧，暫時擋住了狼群的視線，往後道：“你們先走。”
前面有故妄方才的劍意，所以狼群多半都聚集在背後了，她擋住就好。
劇情裏故妄因為被抓走，在魔界裏吃了不少苦才能逃出來，也因為這一次，他幾乎已經是半入魔的狀態，卿伶不會讓他被抓走。
宋端背著古雨嫣，只能幹著急：“我們怎麽能把你丟在這裏，那到底是誰？”
故妄一把拉住了卿伶的手腕，垂著眸看她：“我們先走？”
他黑眸沈沈，緩緩問：“你知道來的人是誰嗎？”
是你娘。
卿伶沒回答，而是道：“我可以擋一會兒的，你們走了，我在夜裏誰也抓不到我。”
她說的是實話，晚上的鬼修的主場，只要她想藏，一般人難以找到她。
“宋端。”故妄沒聽她多說，一把將卿伶甩到後面，“帶她們走。”
宋端誰也不想留下，剛想說自己留下，但故妄已經持劍朝著黑暗裏沖了上去，那些狼群明顯就是沖著他來的，也隨之跟了上去。
宋端：“我們······”
卿伶沒想到故妄這麽快，這次居然把她丟下了，簡直奇怪。
“你帶她走吧。”她不會把故妄留下的，又囑咐，“別等，等會兒你們也走不了，我會保護他。”
“小金淵。”卿伶把小金淵放下，輕聲說，“你聽話，給他們帶路。”
說完，卿伶為了保險，又在這裏多加了一道鬼氣。
沒等宋端拒絕，自己也迅速跟著故妄的身影消失在了夜色裏。
宋端楞了楞，卿伶在他眼裏一向都是軟軟乖巧溫和還有些可愛的人，這時卻發現她也能這麽果決勇敢。
不只是為了故妄，她也會為了其他人勇敢。
小金淵看著卿伶消失，但想想這裏還有兩個人，也沒有意氣用事，催促道：“快走啊。”
宋端趕緊背著古雨嫣順著路出去了，等古雨嫣安全了，他再回來。
而這時的卿伶身型飛快地在夜色裏移動，憑著鬼修特有的視力，尋找故妄的身影。
他是奔著冥笛的聲音去的，冥笛操控狼群，她也便隨著狼群的方向而去。
故妄的速度不知道為什麽這麽快，她追了半天都沒追上，而這林間的笛聲卻還在響著。
往前追了一段，狼群似乎也慢了下來，應該是要到了。
卿伶加快速度沖上前去，終於看見了持劍一襲白衣被圍在中間的故妄，奇怪的是，狼群並沒有要傷害他的意思，只是將他團團困住。
一眼看過去，全是數不盡的綠眼睛。
而故妄面前，站著一個身穿黑衣帶著一個狼面具的人，那人手裏拿著一只短笛，看那身型不像是女子。
竟然不是他母親嗎？
“少公子這是做什麽？”那人脖子上有魔紋，聲音有些沙啞聽起來卻又不老，“屬下不會傷害你的。”
少公子？什麽少公子？
卿伶沒聽懂，魔族的少公子不是故妄嗎？
前面的人還沒打起來，卿伶也沒有輕舉妄動。
故妄依舊維持著林鄞之的孤冷：“什麽少公子？”
“自然是我們的少公子。”那人語氣聽起來意外地有些恭敬，“少主許多年沒與少公子見面了，想請少公子回去敘敘舊，順便，送少公子一份大禮。”
故妄不為所動，只道：“我記得魔族的少公子，是故妄。”
黑衣男子點頭：“他是，您也是。”
“可能是當年少主的疏忽，所以沒能來得及告訴您，你與大公子是親兄弟。”
卿伶：“！！！”
所以不是同父異母，竟然是同父同母嗎？
“疏忽？”故妄反問，“疏忽這麽多年麽？”
“魔界事務繁忙。”那人嘆息，“少主也是騰不出時間來。”
“現在煩請少公子移步，少主想同您說說話。”
“你一個魔修的話，我要如何信。”故妄不慌不忙道，“你說是我就是？”
那男子似乎早就知道他會有這個問題，笑了一聲：“少公子不是也有察覺嗎？自己為什麽有時候會失控？”
聽到這裏，卿伶猛然間想起，當時在神境之下時，故妄曾經扯著林鄞之的衣領，說他也是惡鬼。
難道林鄞之身上也有魔族的血脈？
可為什麽只有故妄會入魔，而他卻不受影響呢？
男人道：“少公子想必也知道，自己身上的龍氣已經很淡了，若是再壓制不住，或許雲咎峰就會出現第二個大公子。”
故妄沒什麽表情：“是嗎？”
他擡起眼，緩聲問：“送大禮，送什麽大禮？”
黑衣男子楞了楞，似乎沒預料到這個少公子接受這件事接受得這麽快。
就連卿伶也疑惑了，故妄這個反應，難不成他早就知道林鄞之是自己的親弟弟嗎？
好在黑衣男子看起來像是個見過大世面的人，很快就反應過來了：“自然是您喜歡的。”
故妄慢條斯理地擦著劍，淡淡地問：“你這麽確定我喜歡？”
男子點頭，悠悠然道：“少主對少公子一向關心。”
故妄問：“所以是什麽？”
黑衣男人道：“能讓少公子成為真正的雲咎峰首席弟子的東西。”
聽到這裏，卿伶大概知道了為什麽就算是林鄞之來也會遇到魔族人的原因，魔族人會不會是不管是誰過來，都要帶回去。
但帶林鄞之回去，到底是和故妄一樣，在魔界遭受著折磨，還是說真的如同這個人所說，真的要送他“大禮”？
那頭的故妄沈默了，這次的他沈默得有些久，他只是看著手中的劍，不發一言，像是在思考。
黑衣男子很有耐心在等，像是覺得面前的少公子不會拒絕他一樣。
卿伶心裏多了一個猜測，如果真如這個男人所說，林鄞之身上的確也有魔族的血脈需要壓制，那劇情裏他是不是也在某個時候見過了他的親生母親，而且也得到了幫助，成為了真正的正道之光。
但故妄在魔界吃了那麽多苦，近乎入魔，也沒得到他母親的回頭。
是因為這個兩人才後期反目的嗎？
那現在故妄是不是已經得知了這個真相，才會對林鄞之恨得那麽透徹。
卿伶還在想著，那頭的故妄卻開了口：“不去。”
黑衣男子楞了楞，應該是沒想到他會拒絕。
“少公子，少主不會害您的。”他說，“您看，少主都沒有為難您的朋友們，他們也順利出去了。”
故妄冷聲道：“那又如何？”
黑衣男子沈默一瞬，很快就恢覆正常的口吻：“既然如此，那屬下只能先對不住了。”
說罷，他拿起了手中的冥笛放在嘴邊。
笛聲響起來的一瞬間，整個狼群又開始躁動起來，朝著故妄越圍越緊。
卿伶皺了下眉，此時等不了了。
她身型敏捷，沖上去的一瞬間指尖的鬼氣就纏繞了過去，將故妄緊緊圈住。
那黑衣男人沒想到還有其他人在，瞬間就看了過來。
故妄也在這個時候擡頭，看到卿伶的時候，他黑瞳微凝，像是有些驚訝：“卿姑娘。”
這個時候還要維持人設喊卿姑娘？
卿伶也配合著他，將他護在身後：“嗯。”
身後的人眸色沈了沈。
黑衣男子看到鬼氣，語氣微揚：“這就是庫彌說的鬼主？”
“稀奇，鬼主此時不護著大公子了？”他有些詫異，“不是說，鬼主不喜少公子？”
他知道的還挺多。
“誰說的。”卿伶思考著要怎麽讓故妄脫身，一邊又要替他掩護身份，隨口便道，“他們我都很喜歡。”
“是麽。”黑衣男子輕笑，“那現在你要選誰？”
卿伶沒聽懂，這是什麽意思？不過她站在故妄面前，自然是要選他。
所以卿伶的鬼氣從四面八方滲了出來，她指著身後的人道：“他是我護著的。”
黑衣男子點點頭：“難怪這個時候也不去護著大公子了。”
什麽意思？
故妄不是在南楚門好好的嗎？
“卿姑娘無需擔心。”身後的人突然開了口，“你先離開，我自有辦法。”
這語氣·····
卿伶楞了楞，回過頭，撞進一雙清冷的眸子裏，那雙黑眸此時微微閃動，卻沒有故妄的那種邪氣。
她很快意識到，這是林鄞之，什麽時候換回來的？！
與此同時，一抹鬼氣神不知鬼不覺地飄了過來，落在她的耳邊消失，同時伴著一句話。
是靈魑的聲音：“主子，故妄醒了。”
第二抹鬼氣很快飄來，帶來了第二句話：“屬下無能，他好像突然不見了。”
作者有話說：
林鄞之：都很喜歡？
旺仔：都很喜歡？
阿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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