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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九十七章休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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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無衣神色幾經變化,看得何將楚莫名其妙的。心道自己這都還沒開始問呢,這孩子心虛個什麽勁兒啊。

白無衣一顆心還在皮肉債上摘不下來,只心一橫,想著這個坎兒終究是要過去的,索性豁出去了,回何將楚想要問什麽只管說。

何將楚斟酌了一下用詞,方才道,“我在還沒抵達安南的時候,就已經聽聞了現任安南國師一死一生,你當初……到底是經歷了什麽事了?”

“…………”

白無衣沒想到何將楚會問起這個,一時有些不知道該做什麽反應。

何將楚看白無衣這個樣子也覺得問得有些後悔,立即改口道,“若是說不得就算了,我也就是……”

“你想聽?”

“…………”何將楚略一停頓,而後賣乖巧地一點頭道:“昂。”

白無衣理了思緒,找了個合適的地方起頭,對何將楚提起了那些往事。

他與代藍六歲便回了安南,原本白無衣有國師之資,後來卻因安南王慎安白一人的喜惡,換了代藍做國師,白無衣做獻祭的人。

大約是因為此舉不妥,自那之後,天祭的祭壇始終修建不起來。每次都在竣工前總會出現意外,或是雷擊,或是暴風。

白無衣原本六歲就應當天祭死掉了,卻就這麽拖了許久,多活了好幾年。中途也有人不斷地上書慎安白,說國師之位不可兒戲。可惜這個王鐵了心要做個紈絝昏君,就是要留下代藍。

但是祭壇不成,雙子越長越大,不詳的流言蜚語之聲也就越大。再加之年年天災,人人都恨不得親自上去暗殺了這雙禍國殃民的少年。

何將楚道,“那祭壇久久建不起來,到底是天災……還是人禍?”

白無衣不確定地道:“人禍吧。國師想必是做了不少的事情。”

何將楚楞了一下,腦子裏先浮起來的是代藍的臉,繼而才反應過來,白無衣說的大概是上一任的國師。

被何將楚一打斷,白無衣突然覺得之後的事情不知該怎麽敘述才好了。

何將楚看著白無衣的神色,揣測道,“想必那個國師是沒什麽好下場。”

“………………”

白無衣沈默良久,而後才淡淡道:“死在了我手上。”

何將楚一怔。

略微驚訝了一下,便覺得這話應當還有後文。他可不覺得自家這個活寶貝有這麽一顆狠心。

提到此處,白無衣心中也是一團亂,不願細想,只模糊著道,“當時代藍與王……與慎安白一起做了一個局——說來慎安白參與這個局,也是為了樂趣,他才不關心這個國家到底如何了。我當時身在局中不知,被這二人蒙騙之後,殺了國師,緊接著就被送上了天祭。”

何將楚安靜的聽著。

“關於我的記憶和靈力的一切,是在國師死前一息尚存的時候,被他封印起來了的。當時我倆都被蒙騙,我誤解他,他亦誤解我,想必是怕我這禍害利用國師的靈力毀了安南。”

白無衣刻意褪去那些被背叛的時光的顏色,不帶任何評價,只簡介地敘述道,“原本按計劃我應當死在天祭,只不過他們錯估了汾娘。汾娘一念之仁,幫我留了一條活路。”

說到這裏,白無衣覺得就沒什麽好說的了,停了下來。

何將楚卻輕聲問道,“然後呢?”

白無衣腦海裏浮現起自己那幾年,什麽都不記得,也不會什麽活命的本事。只不過是一個到處流浪茍活的小乞丐。

可偏偏身體裏有顆自己也不知道其存在的不老心。

所以大概時隔幾月,就要有一次被餓死,被打死或者是病死。而後又莫名其妙地活過來。

那時還只以為是自己命硬,一次次生熬過來的。就這麽糊裏糊塗地,花了好幾年,一路從安南顛簸到了梁丘。

只不過白無衣卻沒提起這些,只淡淡地從容開口,道,“然後就遇見了個沒皮沒臉的梁丘將軍,被他撿回去做了個軍中大夫。”

“…………”

何將楚當初被他父親一刀傷了之後,也是顛沛流離過的,自然知道其中那份苦。更何況白無衣那時還不及他,連點記憶都沒有,什麽都不會,流離了數年。

只是略微一想,何將楚就覺得心疼的厲害。想起來當初撿到白無衣的時候,這人瘦瘦小小的,跟個小鵪鶉似的,趴在泥地裏。

話頭停在這裏,何將楚原本想要開口打趣一下,問個“那你可有對那個將軍以身相許?”什麽的,緩和一下氣氛。可是卻終究沒能出口。

何將楚心說自己這是找的哪門子虐,幹嘛非要上趕著來問這種東西。

白無衣勉強從回憶裏抽了個身,道,“將軍怎麽會想起要問這個?”

何將楚心說,我犯賤,找虐。

他坐的離白無衣近了點,斟酌了一下,還是沒抱住白無衣,覺得太膩歪了。所以只是握住了白無衣的手,調整了一下心緒,嬉笑著道,道,

“看我家活寶貝前十幾年過的這麽慘,都把我聽得心疼壞了,不許你點什麽,我今晚上怕是睡不著了。”

白無衣不知道這人又要作什麽妖,“許什麽?”

“等戰事完了,別做軍中大夫了,做將軍夫人吧。”

白無衣:“………………”

“我這個做將軍的雖然俸祿不多。不過不巧的是,家底還不錯,祖上積下來的東西暫時還沒被我敗光。養你這麽個小大夫,應當是綽綽有餘了。”何將楚大言不慚道,“而且做將軍夫人肯定不虧。”

白無衣:“何將軍你說這話之前,是不是該考慮一下簡先生該怎麽辦?”

何將楚還沈浸在自己的甜言蜜語裏面,一時沒回過神來,“…………嗯?”

其實“將軍夫人”四個字一出,白無衣不合時宜地想起來點兒煞風景的事來。昔日何將楚招安簡賓白的時候,兩個人曾有過一場鬧劇一般的婚宴。

雖說這兩人現在大抵是相看兩相厭,但是當初剛剛招安的時候,婚宴是確確實實存在的,不少兄弟都拿此事打趣過。

何將楚腦子裏轉過一圈,突然反應過來,立刻不要臉地正色道,

“有了你這樣的美人,還要那等人做什麽。”說罷拉著白無衣的手到唇邊親了一下,跟個秦樓楚館裏的風流客一般,半是深情半是油滑地道,“只要寶貝兒你一句話,我立馬就休了他,改立你做正妻。我的心裏只有你啊寶貝兒,你不是知道的嗎?”

“…………”

輸了輸了輸了。白無衣抽回自己的手,瞧著何將楚那張笑意盈盈的臉,不動聲色地抹了一把身上的雞皮疙瘩。

論起不要臉,何將楚就沒有怵過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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