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將楚休息夠了就又有精力作妖了，梁丘大軍在接下來的幾天內勢如破竹勇不可當，一舉改變了之前久攻不下的膠著狀態，不久就攻下了曲靖。

曲靖的守城將軍在升職無力回天的時候選擇了以身殉國，念在也是一員忠君愛國之士，雖然不是厚葬，但何將楚還是下令讓人給他挖了個坑埋進去，順帶立了個碑。雖說這位守城將軍是身死以全忠義了，多少還落了個埋骨地。活著的安南俘虜就沒那麽幸運了，還指望著從他們嘴裏套出消息來呢。

因為梁丘士兵基本都不懂安南語言，因此拷問的時候扯著簡賓白去做了個翻譯，幾天審問下來簡賓白瘦了一大圈。活生生被血腥子氣折騰得吃不下睡不下的，幾乎要讓人覺得他才是被審問的那個了。

不過糖和鞭子並下還真有奇效，撈到了不少歸降的，套出了不少情報。俘虜都是分開審問，然後才再把口供比對過，反覆核查過後方才整理好上交給何將楚。

裏面有用的信息不少，不過何將楚直接看著第一條就怔住了——安南國師代藍，已經離開國都古安，抵達了升仙城。

何將楚臉色不大好看。安南國師他是沒有正面交鋒過，但不比上一世，他這次早就在銅城、鴛鴦冢等好多地方領教了這安南陣法的邪門，雖說還是不信神鬼，但對這陣法的玄妙倒是上心了幾分。既然是安南國師，想必在研究這些陣法的人中是佼佼者，怎麽想都覺得這人來了升仙城，不是什麽好兆頭。

雖說曲靖戰事告捷，但曲靖與升仙城以雲舍山谷相連，只有過了整個雲居山脈才算是真正進入了安南的內地。因而曲靖大捷也並沒有什麽值得盛大慶賀的，大軍只停留了數日稍作休整，並沒有耽擱太多的時間，便開始準備起身奔赴升仙城。

何將楚想了半天也沒有頭緒，梁丘在陣法這方面幾乎是一竅不通，想必要真是軍隊大規模的正面遭遇陣法，會引起恐慌軍心動蕩。軍中與這東西沾邊的，數來數去，扒拉幹凈了估計也就一個簡賓白，外加一個自己也不記得要怎麽運用紅繩的白無衣。

白無衣在這茬兒上壓根可以不用考慮他。何將楚已經打定了主意，只要白無衣自己不出格，他就一直把他當成軍中大夫看，管他身上的血是安南的還是梁丘的。

算來算去也就簡賓白這麽一個能指望的，於是把人招了過來。說了安南國師來升仙城湊熱鬧的事，準備看看他怎麽說。

簡賓白聽到要正面應對安南國師，臉色就變了變，整張臉楞是被過分的嚴肅給壓出了三分陰郁來。最後方才謹慎地給何將楚解釋道，

簡賓白：“之前審問時得知這個消息我就想說了，若真是那人親自來了升仙城，我不主張立刻進軍升仙城。最好是先把大軍壓下，從長計議。”

何將楚一挑眉，心道你就給我這個“高見”。基本上他心情不好的時候，除了對美女和白無衣說話客氣點，其他人都是說話就帶三分刺，於是轉了語調道，“壓下？你給我軍變出糧草來嗎簡大師？枯耗著能耗多久，這跳大神的要是打算在升仙城養個老呢，我們幹脆直接回老家得了。”

簡賓白：“……養老不至於，安南國師應當還是個少年。而且，將軍你還記不記得我說過，安南這片土地有神。”

何將楚：“安南國師就是神了？”

簡賓白：“他們不是神，卻無異於有半個神格。您應該聽說過不老心，不老心未出體的時候他們便是不老不死。既然不死，這和神有什麽區別？”

何將楚看著這人一臉正經和肅穆，實在忍不住嘲諷道，“不老不死活得長很厲害嗎？我怎麽覺得王八也活得挺長的。”

簡賓白：“…………”

何將楚本來就覺得“不老心”能讓國師不老不死、讓凡人續命還陽的事兒玄乎過頭了。陣法和鎖血匣的厲害他見識過了，心中有數這才來和簡賓白商量對策，但並不是準備來聽他鼓吹神仙教法的。

簡賓白何將楚一句話給噎住了，上不去下不來，好半晌方才順過來。

簡賓白：“……您是將軍您說了算。不提不老不死，請雨陣您見過吧？那日我們後撤的時候我有聽到雷暴頻繁，想必您也是正面遭遇過了。”

何將楚不動聲色地看著簡賓白，想聽他又要扯什麽。

簡賓白：“就這種陣法，到了安南國師手裏威力提升百倍不止。別說是您一個人，您就是帶著十萬大軍一起走進去都不一定能有渣回來。”

何將楚皺了眉頭，“你不是說陣法這種東西越是血腥殘暴奪人性命，其作用範圍就越有限嗎？十萬大軍得多大地方，全都有去無回？”

簡賓白一楞，完全沒想起自己什麽時候這麽閑還給這位爺普及過這種東西。只能無奈地承認道，“那是我等外族凡人能力有限，我剛剛說了，安南國師是神仙。”

不過也確實有誇張的成分在就是了。

何將楚懶得爭辯，不鹹不淡地“哦”了一聲，也不知道到底是有沒有把簡賓白的話聽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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