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他們現在都處在上風口的位置的關系，所以毒性還沒能大肆蔓延上來。但這東西到底不是鬧著玩兒的，白無衣還記得自己當時在國師墓，一點點草芯就放倒了那個長毛的怪物。

白無衣一拽身邊的何將楚，也顧不得細說了，只立刻要求大家退遠，越遠越好。

何將楚還沒回過神來，下意識先問了一句“怎麽了？”白無衣還沒解釋呢，突然就有一個士兵莫名其妙地倒下了。

周圍的人都還沒回過神來，只當那人一時踩失了腳摔倒到了地上，還有人起哄的。可緊接著就有第二個第三個往下倒。

…………

何將楚率先反應過來，先扯起一個倒在地上的架在自己身上，命令道，“後退！能動的帶上還沒死的，立刻！”

何將楚把那個人搭在自己肩上，白無衣跟上他的步子，兩個人一起撤退。何將楚一邊走一邊問原因，白無衣既然能提醒自己後退那麽他一定知道理由。

白無衣道，“是薛子草，這草燃燒後的煙霧有毒。將軍有聽說這鬼道沖名稱的來歷嗎？”

何將楚臉色不大好，這有點出乎他的意料了。他道，沒有。

之前他低燒有些不大舒服，簡賓白廢話又太多他不愛聽，所以最後就只問了一些行軍相關的事情。

白無衣把餘小定告訴他的事情說了個大概，而後總結道，“現在看來大概是雷暴引起了山火，山火點燃了薛子草，濃煙導致了大規模的死亡。薛子草這類毒草在我梁丘少見，我也只上次在國師墓碰到過那麽一次。”

看來無論做什麽事運氣還是很重要的，這麽少見的草偏偏就在這夾道裏藏著。誰能想到這人高的野草叢裏能出這種幺蛾子啊。

何將楚眉頭皺得死緊，白無衣在一旁看著有幾分不忍心，寬慰道，“我軍處於上風口，大不了休整幾日再上路。”

何將楚嚴肅道，“不成，依據那神棍的說法。這鬼道沖地形特殊，夜裏我軍才是處於上風口，白日裏太陽出來曬上一曬，風向就會改變。我軍就會變成下風口了。”

…………

白無衣不知道說什麽好了，行軍打仗非他擅長。

何將楚提到了這裏，突然話鋒一轉，道，“餘小定怎麽知道這鬼道沖的來歷的？”

這問題來的猝不及防。白無衣借著自己對前世何將楚的認識，知道這人疑心病又上來了。最後認真想了片刻，道，“書上看來的罷。我聽他講故事，估計各類奇異的野史話本看過不少。”

何將楚當著白無衣的面沒接話。可能是之前懷疑過白無衣心中有愧，所以其它深究的話不太好意思當著白無衣的面問出口，但心裏還是把根給埋下了。

他這疑心病要麽不上來，上來就不是一兩句能夠打消的。

白無衣也正好不知道該具體怎麽幫餘小定說話，兩個人就這麽默契的在此事上閉了嘴。

倆人說話沒避著人，一群兄弟都在周圍。這時一個兄弟插進來接了一句，“那小大夫，這個什麽什麽草的，毒性有得解嗎？”

白無衣還沒開口，何將楚插進來替人回答道，“這就不是有不有得解的問題。就算能解，你看看我們大軍多少人，需要多少藥草才能幫所有人避毒解毒，腦子呢你？”

自家將軍一發話，那人立刻不做聲了。雖說何將楚平日裏玩鬧成一團，但他輕重還是知道的，一看就知道現在何將楚心情不大好。

聽之前那個故事，方圓的動物和人都是過了幾天才死的，說明這東西的毒並不是濃煙散了就完，估計這毒性少說也還有個三五天的期限。三五天啊……太陽一出來夠他們死個五六七八回了。

白無衣寬慰道，“你也別太自責。”

何將楚面對白無衣的寬慰扯出一個笑，“我自責什麽，這時候該反思。”

說到底還是吃了不知底細的虧。千裏迢迢來攻打這麽一個完全不知道國情為何的小國，以後這種虧還不知道要吃多少。

何將楚心裏開始盤算著只靠那個神棍果然不夠。看來還是得從安南人下手，百姓還是戰俘都可以，總要多幾個對安南知根知底的人才行，也好相互補足。

此時又一個士兵插進來道，“將軍，這該不會是安南人設計的吧，等著我們放火燒自食惡果。”

何將楚無語了半晌，簡直有些不太想理他這清奇的邏輯。

一邊的白無衣幫不想理人的何將楚把話給接上，“那倒不至於，薛子草畢竟少見。再者說，若真是想要我們栽在薛子草上，他們派兩個死士白日裏一把火一點不比什麽都穩妥。”

安南這國從上到下彌漫著一股“不問蒼生問鬼神”的味兒，要是知道這鬼道沖是怎麽個事兒，也就也不會取了這麽個名字。

而且昨天到達鬼道沖的時候何將楚就看到上方天空多飛鳥，而且始終不見歸巢落下，這分明就是山中有伏兵的的意思。也就是說這山燒得不冤枉，肯定得有安南的士兵在裏面被烤熟了。

就是山中這點糟心事有點出乎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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