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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風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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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無衣那邊何將楚剛剛一走,這人就睜開了眼睛。待到外面聽起來聲音徹底走遠了便坐了起來。

雖說有生骨玉這東西,但脖子上依舊疼成了一片,脖子稍微一點動作都牽扯著疼成了一片。活死人肉白骨到底只是傳說,白無衣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察覺到繃帶上都是溫熱的血。

白無衣呆呆坐了一會兒,好像在想什麽事情。過了一會兒覺得脖子上實在疼得厲害,便下床翻找了一下止疼鎮靜的藥,跟吃糖豆似的咽了一小把,方才重新回來躺好睡下。

第二日醒來的時候被掀開過皮肉的地方已經好了很多,倒不是不疼,但疼得沒那麽尖銳了。白無衣閑不住似的,便和之前一樣幫忙熬藥看診。

現在施未才是軍中大夫,因而在同一個地方轉悠。兩個人都不是話多的,如果沒有病人進來,這倆人都能熟視無睹地在一個不超過十步的距離自顧自地忙,半點也不覺得尷尬。

等到手頭的事都忙的差不多了,施未方才走過來和白無衣打了聲招呼,然後說起了最近幾位新來的病人的近況。也好讓白無衣幫忙覆診的時候心裏大概有個數。

誰知道說到一半就被白無衣給截斷了,白無衣道,施未才是這兒的軍中大夫,這些事不必與他細說了。

施未隱隱從這句話中聽出了什麽,看起來有幾分驚訝,道,“你不是要回來?”

白無衣當然不是要回來。在鴛鴦冢的時候他就能憑著自己對何將楚的了解,察覺到何將楚一定會對他心生懷疑,從而那時就決定出了鴛鴦冢要離開軍營,以求避免自己重蹈覆轍。

至於出了鴛鴦冢為何沒有徹底離開,只不過是因為何將楚身上的笑百蠱的關系,不忍看著何將楚等死。等到笑百蠱之事了了,自然還是要離開這兒的。

不過這都是白無衣心裏的計較,嘴上不曾說出來,對施未的疑問也避而未答。

施未雖說端著一張絕情寡欲的臉,但也不至於遲鈍到那個地步。昨天看著何將楚對白無衣的態度,又不經意瞄到了白無衣脖子上的痕跡,自行就把這倆人的關系劃拉到了不清不楚的那一塊地帶。

因而他倒是真沒想到白無衣回來了還要再走的。不過施未也不曾多評價什麽,他人的事終歸是不大好多說。只當是聽說之前那看起來就一張薄情寡幸的臉的將軍娶了山匪,這倆人鬧脾氣了。

施未對龍陽之好的人沒什麽偏見。不過他是自願入軍,對軍中事物自然心存那麽一點遐想。誰知道進來就遇上這樣的事,雖面上是個木頭不曾顯露出來,但不自覺的心裏還是有個疙瘩的。

正在兩相尷尬的時候,恰巧某個薄情寡幸的來了,人還沒進來就聽到外面有人叫將軍,裏面兩個人相視了一眼,很有默契地裝作剛剛什麽話都沒提。

何將楚進來才冒了個頭,施未就對著何將楚點了個頭,出去了。

看著施未這麽有自覺地給自己騰位子,何將楚楞了一下,然後對這個木頭大夫的印象跟著提升了不少。

白無衣看著何將楚帶著讚許的眼光看著施未走出去,直接開門見山就道,“驅蠱定在今晚後半夜,將軍來早了。白日裏這裏人多手雜,容易出差錯。”

何將楚先是莫名其妙地“啊?”了一聲,然後反應過來似的“哦”了一下。

白無衣:“你不是為了這個來的?”

何將楚笑道,“這不是廢話麽?這麽點兒蟲子什麽時候驅不是驅?我是來看看你脖子上的傷的,怎麽樣了?”

白無衣看起來居然有些意外,不過回頭又想起來,何將楚這人向來嘴上沒個正經。順手遞給你一塊他吃不下了剩一半的餅子,他都能不要臉地說我專門給你留的。

“無礙。”白無衣答了一句說完了以後好像覺得有點敷衍,又補了一句,“有生骨玉在,出不了事。”

何將楚點了點頭,道,“那就好。”說完想起來自己手裏還提著東西,拎起來給白無衣看,道,“粥,喝嗎?”

白無衣也沒怎麽過腦子,下意識就道,“你煮的?”

何將楚一下子就樂了,道,“我哪有那麽閑?我是這拿著火頭營的東西來走後門的。”

白無衣楞了楞,“走什麽後門?”

“想讓你晚上刮蠱的時候輕點兒。我這人平日裏不積德,指望著臨時賄賂一下,免得自己被公報私仇得太慘。”何將楚笑著信口瞎扯,“先過來把粥喝了,我特意讓人給你開的小竈,嘗嘗。”

哦,這次不是“專門”了,是“特意”。

白無衣道,“將軍賄賂錯人了,施大夫剛剛出去,你緊走兩步還能趕上。”

何將楚也能猜想到幫忙刮蠱的是施未,就是不死心似的順口想套個消息。聽到白無衣這麽把粥往外推,心裏想著這孩子怎麽油鹽不進,自己這大老遠惦記著人的一日三餐,合著還要被推出去餵別人家的孩子?

想到這裏何將楚又忍不住笑了笑,心道這小孩兒怎麽回事,為了自己自願地風裏來雨裏去。可是當起面來,半句好聽的話也討不來。

何將楚厚著臉皮在這虛度了約莫半個時辰的光陰,死活忽悠著白無衣喝了他的粥。到頭來白無衣也沒弄明白他是來幹嘛的。

到了夜間何將楚就也要驅蠱了,如同白無衣一般先入藥浴。可他捏著鼻子在水裏泡了六個時辰依舊沒什麽反應。

眼見著天快亮了,營帳外等候的施未出聲問了一句,結果聽聞裏面沒了聲響,一時嚇到了立刻沖進屋子裏,結果發現何將楚已經在浴桶裏泡著睡著了……

施未無奈,只得小心地把人給叫醒了。何將楚醒來的時候不知道是不是被泡軟了,全身有幾分乏力。起床氣都沒顧上,只迷迷糊糊睜開眼,好似是丟了魂似的。好在過了片刻便徹底清醒過來了,恢覆了本性。

第二日何將楚因為在冷掉的浴桶裏泡了半個晚上而終於喜聞樂見的病倒發燒了。

施未過來給人治風寒的時候何將楚還順口問了一句白無衣。滿腦子想著自己病倒了怎麽也沒見那小孩兒來慰問一下,結果從施未處聽說白無衣正在檢查昨天藥浴過後的藥渣。

按理說,這驅蠱的法子在白無衣身上見效了,沒道理到了何將楚身上就水土不服。可白無衣把所有藥渣仔仔細細核對了一邊,也並沒有發現有什麽紕漏。

最後思來想去也沒什麽結論,只能想著是不是何將楚身上笑百蠱的數量實在是過於龐大,又已經有過一次蠱蛻,所以這藥效力不夠。所以當晚的藥材數量翻了三倍,且為了照顧何將楚現在這個弱柳扶風的德行,專門安排了人在外面幫忙補充熱水。

昨夜白無衣因為不太想親眼看何將楚被“剝皮”,所以便沒在。但昨天出了那樣的意外,白無衣心裏放不下,便跟著一起守著。不知道是不是何將楚嫌自己一個人泡著實在是泡得無聊,中途隨便編了個理由把白無衣給叫進帳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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