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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V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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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了早餐, 看過了傷號,文姜跟著馨蘭在鋪子裏外轉悠了一圈。

“好棒棒,妞,不愧是知府的兒媳, 這麽好的鋪子都被你拿下了。說, 你公公沒少在中間出力吧。”

鋪子很大, 在鳳陽府的最繁華的地段, 來這裏逛街的都是是鳳陽府有錢有權的那一波人。

孟馨蘭聽了莞爾一笑, “苗姐姐, 這鋪子跟你那宅子一樣,都是出自我婆婆之手。不是跟你說了嘛, 我婆婆嫁妝很豐厚。我回來後她得知我要跟你一起合夥做生意,便把這鋪子給了我, 房契地契也都改成了我的名字。”

“那還行,看你婆婆也沒壞到骨子裏,可以稍微原諒她一點點,不過就一點點哦。”

非往兒媳婦名下塞個來歷不明的庶子,塞不成,還埋怨人不知好歹, 竟然用和離威脅自己的兒媳婦。

哈哈,孟馨蘭大笑起來。每次跟苗姐姐聊天,她都很開心。

“對了,還有那孩子,你說你公公怎麽那麽舍得, 那可是他的親孫子, 說不要就不要?”文姜還是有點好奇。

“我公公說了, 那孩子從小在香蘭哥哥身邊長大。表面上看著乖巧, 內裏誰知道咋樣呢。就當沒他吧。”孟馨蘭一時也有點感慨。

一個疑似爬床的丫鬟,在去世那麽多年後,還能給蘇家添這麽一個大亂子。

聽說當年公婆也很恩愛的,誰想到竟然出了那麽一檔子事。一個說醉酒,一個說強迫,偏偏一方去世多年,想查證都無從下手了。

總不能讓相公去逼迫他親爹吧,就算查清楚了,有什麽意義呢。

“哎,你公公也是個狠人。”當斷不斷反受其亂,確實如果把那孩子接回府裏來,蘇家早晚還有的亂。

好了,不說這些不開心的了,都過去了。該流放的流放了,該攆走的攆走了,你以後就好好跟著蘇沈央過日子吧。”

既然鋪子是孟馨蘭的,那四舍五入也勉強算她的啦,要好好弄一下。

兩個人忙活了半個來月才把兩層的鋪子裝修完畢,蘇沈央也跟著跑前跑後。

裝修好了鋪子,在府城好好逛了兩天,文姜便準備打道回府了。

她要回去派人送貨來。

“苗姐姐,月初鋪子開業那天,你不來了?我自己有點緊張。”孟馨蘭拉著文姜的手不放。

“哄我呢,千顏閣你一個人打理的多好,鋪子交給你我放心的很。”既然說定了一個負責供貨,一個負責銷售,利潤五五分,文姜就準備按照合約來。

親兄弟還明算賬呢,親如姐妹,更要互相給予彼此信任。她堅信孟馨蘭能把鋪子打理好,所以她在不在有什麽關系呢,而且顯然作坊那邊更需要她。

要走了,那誰說來接她,應該不會食言吧。

修養了半個月,招娣和邱全等人身上的傷口都已經開始愈合了,回程的時候小心點就是了。

準備出發這天,孟馨蘭沒有看到來接應苗文姜的人。

“苗姐姐,秦將軍是不是有事沒來,要不還是我讓人送你吧。衙門裏最近沒什麽大案要案,相公抽調幾個衙役還是沒問題的。”

蘇沈央也在旁邊狂點頭,這是他和媳婦兒的大恩人,要有個三長兩短,媳婦兒會難過一輩子的。

“不用,他知道我今天回去。既然他說了要來接我,就一定會來。”雖然認識這個男人只有半年多的時間,但是文姜卻相信他是一個言出必行的人。

果然出了城不久,遠遠便看到了站在河邊的人。

文姜跟孟馨蘭夫妻揮手,“看到了吧,他在哪裏。你們可以放心了,回去吧。”

跟兩人辭行後,文姜快步的走向河邊,“等久了吧。”

“沒有,剛到。”秦志遠笑著說,拿過文姜手上的包裹。

小牧在身後翻了個白眼,明明昨晚就到了,天不亮就在河邊站著,招了多少桃花來。

不過也不是全無收獲,小牧摸摸懷裏的荷包和手帕,這些拿到秀樓或者當鋪得換回多少銀子。

萬家軍窮,他跟的主子也窮,所以想娶媳婦只能多賺點外快嘍。

有時候他也不知道主子圖啥,放著好好的小侯爺不當,非要來這遠離京城的西南邊境。

明明有探花的才貌,卻偏偏棄筆從戎。戰場上拼殺了十年,才得了一個鎮遠將軍的稱號。

雖然鎮遠將軍的名號不說在西南,在京城也赫赫有名。畢竟四品的能征善戰的這麽年輕的武將,整個大良朝也沒有多少。

可小牧總覺得不如探花郎來的清雅。做個文官多好,不用風吹日曬,不用戰場殺敵,

真是不懂主子。

這邊文姜隨著秦志遠上了船,“這船真大,你從哪裏租的?”

“不是租的,從從懷河縣縣令那裏征用的,我替他把逃犯抓了回來。”秦志遠小心的護著文姜往裏面走。

小牧在後面招呼招娣和四個工人上船,並指揮手下搬運行李。苗娘子這是買了多少東西。

苗娘子好有錢呀,要是苗娘子成了他小牧的女主子,他還用發愁取媳婦兒錢麽。

“你把那孫旺財抓住了,費了不少功夫吧?”文姜驚喜的問到,秦志遠是這個意思吧。

“嗯,他也沒跑多遠,不難抓。”秦志遠裝作不在意的說。

呵呵,是誰三天三夜不睡來著。那孫子被抓過一次,這次謹慎著呢,竟然一個人跑到山裏躲了起來,也不怕被狼給叼了去。為了抓他,主子帶著他們,差點在山裏跑斷了腿。

這孫子可真能躲的,聽說年輕的時候也當過幾年兵來著。

英雄難過美人關,就讓主子在苗娘子面前吹噓會兒吧。他要給主子留點臉來著,不能揭穿他。

“招娣姑娘,您這邊請。”小牧帶人安置好文姜的行李後,把招娣等人引到了甲板的另一邊,方便主子和苗娘子說話。

天下有他這麽貼心的小廝麽,下個月跟主子說說看能不能給他漲點工錢。

“對了,那孫旺財交代了麽?他原來只是想搶我的方子,後來怎麽突然改變主意要帶我去京城?而且他一個胭脂水粉鋪子的老板,被下了大牢,哪裏來的人手去劫獄。”文姜總覺得這事不簡單。

秦志遠怔了一下,要不要告訴她呢。

這姑娘雖然看著秀外慧中,膽識超群,見識也過人,可是畢竟就是一個平民百姓。他不想她牽扯進去,他替她處理了就好。

文姜從秦志遠的眼裏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你不要瞞著我,有什麽事跟我說清楚。我不希望別人打著為我好的名義私自替我做任何決定。”

文姜認真的說道。

“那孫旺財是京城成順王府二管家媳婦兒的哥哥,他本來負責成順王府在外的一家胭脂鋪。他以次充好,進了不少假貨,成順王爺的側妃用了他鋪子裏的假胭脂,臉上起了紅疹。孫旺財便被打發到了懷河鎮。”

懷河鎮在本地人看來自然富裕的很,但是孫旺財自小在京城長大,怎麽可能看得上一個稍微熱鬧點的鎮子,鳳陽府在他眼裏也不過如此。

更何況他的家人都在京城。

這兩年孫旺財一直在謀劃著回去。

“你做的檸檬皂別具一格,就算京城,也沒這樣的洗面用品,更何況你後來制出的口紅檸檬露等。去年孫旺財謀劃你的方子沒成,後來他給成順王府的二管家傳了信,那邊讓他直接帶你過去。”

劫獄的人是京城來送信的人,拿著王府的腰牌在當地雇傭的混混。這批混混原來在懷河上做水匪,上次秦志遠帶人來剿匪的時候,這波人正好避開了。

聽完秦志遠的解釋,文姜楞住了。她做檸檬皂的時候就知道等她的產品傳揚開來,少不了引來別有用心之人的覬覦。

只不過沒想到引來的竟然是這麽一尊大神。

成順王爺知道底下人的所作所為嗎?他是默許呢還是不知情呢?她的鋪子雖然賺錢,產品更是新穎,但是至少目前來看應該還入不了王府的眼吧。

看文姜陷入了沈思,秦志遠以為她被嚇到了。

“你不要擔心,有我在,不會再讓你出事的。”秦志遠上前一把攥住苗文姜的手安撫道。

額,我沒害怕,我就是在想事,文姜心說。趕緊從秦志遠手裏把手伸出來,四處看了看。

嗚呼,還好,小牧和招娣他們離的遠。

秦志遠一時也有些懊悔,“.對不起,是我孟浪了。”

啊,沒事。文姜擺擺手。

終究是有點害羞,不好意思擡起頭來。

看文姜低頭不說話,秦志遠以為她生氣了,更是懊惱。

她會不會以為他剛才的行為是在輕薄她,不尊重她?

天地良心,他真的不是那個意思,只是一時情不自禁。

惹心上人不高興了,怎麽辦,在線等,挺急的。

文姜聽秦志遠半天不說話,忍不住擡起頭,看他一臉沮喪,撲哧笑了起來。

每次見到這人,都是一臉雲淡風輕的模樣,沒想到還有這一面。

文姜主動把手伸了過去,小聲說道,“諾,給你握一會兒,就一小會兒。”

秦志遠立馬多雲轉晴,把文姜的手拉到袖子下邊,緊緊握住。

兩人努力裝出無事發生的模樣,靜靜的看著外面的浪花。

殊不知,另一邊一直悄悄註視著這裏的小牧都看在了眼裏。

真是一對神仙眷侶啊,主子終於開竅了,還不晚。雖然跟他同齡的世家公子孩子都有兩三個了。

但是主子肯跟姑娘親近就好,晚點開竅也沒事。

天知道他被主子的姑姑審問過多少遍了,主子真不是那啥呀,他也沒有那啥呀,你懂的。

下次見到主子姑姑,他終於能挺直腰板回話了。

船行的很快,卻快不過金花的納吉。

苗大嫂還是有點猶豫,“趙嫂子這是不是忒快了點。”誰家從納采到迎親不得準備個小半年的時間,他們這才半個月,忒趕了,苗大嫂覺得有點委屈閨女了。

“哎,這不也是沒辦法嗎,這白秀才要趕著去白鹿書院報道。人家書院就給了那麽點時間,白夫人想讓兒子成親了再走,否則這去了府城往返哪裏那麽容易。

這親事早點辦了,到時候小兩口一起去,金花到了書院還能幫著洗洗衣服,做做飯。不用在家裏伺候婆婆,小兩口在外面單獨過日子,和和氣氣多好。”趙媒婆說道。

想著白夫人允諾的謝媒錢,趙媒婆盡職盡責的勸說著。

苗大嫂一聽也是啊,白家那孩子也算知根知底,雖然平時大多呆在懷河鎮,跟村裏人接觸不多,但是每次遇到都是彬彬有禮的打招呼。

一點也沒有看不起他們種大地的。

白夫人也說了,婚後讓小兩口去府城,讓金花陪著白庭軒去求學。不說別的,單從這一點看,就知道白夫人不是那刻薄的婆婆。

要是白氏把金花留家裏伺候他們夫妻倆,這別人也說不出什麽話來,畢竟孝敬公婆是天經地義的事。

可是白氏當著苗家所有人的面主動應承讓白庭軒成親了帶著媳婦兒走,他們兩口子身體還硬朗呢,不需要媳婦兒伺候。

這麽明理的婆婆哪裏找呀,除了婚期趕點,她似乎也挑不出什麽理來。

那麽她到底在不安個什麽勁頭呢,苗大嫂想不明白,便踹了踹蹲門口抽煙的苗大郎。

“他爹,你說句話,你覺得這門親事怎麽樣。”

苗大郎不吭聲,正郁悶著呢。

怎麽這麽快,閨女剛及笄,還想著留兩年呢,這麽快就要嫁人了?

他舍不得。

可是這門親事各方面看起來似乎又很不錯,要是連秀才都看不上,他要給閨女找個什麽樣的女婿才成呢。

白家小子長的不錯,又是個讀書人。苗大郎倒不是看不起種地的,可是士農工商,能讓女兒嫁得好點,怎麽著都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啊。

可他就是苦惱。

這肯定是小妹說的養了那麽多年的水靈靈的大白菜一朝要被豬拱了,任誰也得心疼。甭管這豬是個黑豬還是白豬或者鑲了金牙的豬。

看男人蹲在那裏半天不說話,苗大嫂又氣得踹了他一腳。

哎,孩子小姑怎麽還不回來,也沒個能幫著她拿拿主意的人。

不管了,過了這村可沒這店,不能耽誤了閨女。那可是他們這片大山裏唯一的秀才老爺呢。

苗家同意後,這門親事便快速的進展開來,從納采到問名,從納吉到納征,快要請期的時候,苗文姜才回來。

秦志遠親自送回來的,路上自然平平安安。

“你要不要去作坊裏坐坐?”文姜有點不好意思的問。

他們之間會不會發展有點快。

想她平時也是落落大方的一個人,怎麽遇到感情,也跟個小女人一樣胡思亂想,扭扭捏捏,文姜在心裏唾棄自己。

“不了,我過幾天再來。你剛回來想必有很多事要處理。”秦志遠給她理了理額頭兩邊的頭發說道。

文姜的耳朵霎時紅了,這男人,膽子也忒大了,不遠處有人呢。

小牧等人在後邊幫著搬運完了行李,這時努力的裝作隱形人,我們什麽都沒看到。

啊,天空好藍呀。

看眾人努力擡頭看天的樣子,文姜狠狠瞪了他一眼。

“快走你的吧。”

人是被她趕跑了,文姜自己卻舍不得回頭。直到看不清人影了,還在努力的眺望。

這時苗家人到了。

長壽一馬當先跑了過來,抱住了她。

“兒子,你逃學?”雖然見到兒子很高興,但是逃學這種事可不能慣著,有一就有二。

“娘親,才沒有,學堂今天正好休沐。我正想你呢,便聽大家說你回來了。”長壽被冤枉了有點不高興,但是見到娘親的喜悅卻一點沒減少。

“好吧,寶兒,對不起,娘親冤枉你啦。讓娘親看看你有沒有長高?”

“就半個月,長什麽個。”苗大嫂在邊上吐槽。

“嫂子和哥哥們,這半個月多虧你們看著作坊,照顧長壽了,小妹這廂有禮了。”文姜學著戲文裏給幾人深深鞠了一躬,把苗家人逗得大笑起來。

“好啦,快來看看我給你們帶來了什麽禮物?”

文姜招呼金柱銀柱來幫忙開箱子,苗家幾個姑娘也湊了過來。

“姑姑,府城好玩嗎,比懷河鎮如何?”銀花寶花秀花圍著文姜打轉。

“當然好玩了,比咱們懷河鎮大的很,你們乖乖的,等將來有空姑姑帶你們去。”文姜笑著允諾。

她也是在府城有宅子的人啦,得閑了帶家人過去轉轉還是沒問題的。

“咦,金花呢,這段時間她幫我接送長壽上下學辛苦了,我給她買了根簪子,當然你們三個也有,就是你們大姐的簪子稍微大一點。”金花雖說及笄了要慢慢相看婆家了,但是也不至於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啊。

“她小姑,我正要說給你聽,金花許了人家,馬上就要嫁人了。”苗大嫂擠過來說道。

“哦,那恭喜大嫂,好事啊。我回來的正好,趕上給金花添妝,不過這也忒趕了吧。知情的知道我就出去了半個多月,這不了解的還以為我出去了半年呢。就這麽點時間,親事就談妥了?”

文姜有點好奇,這也太著急了吧。不過人侄女父母在,也沒她插手的份。

“許的是哪家啊,讓我看看是誰家這麽有福氣,要娶我苗家的長孫女。”

“是白家。”銀花搶著回答,姐姐要嫁給村裏的秀才了,最近可把她們一幫小姐妹羨慕壞了,也不知道將來她爹娘會給她說個什麽人家。

老天保佑,千萬不要比大姐姐的差太多。比肯定是比不上的,大苗山裏可沒第二個秀才等著她嫁。

“什麽,白家?哪個白家?”文姜楞住。

“咱們村就一戶姓白的人家啊,之前她小姑你不是還請白家的兒子給長壽啟蒙過來著。他現在中了秀才,他老娘看上了咱家金花,說是喜歡金花的乖巧懂事。那秀才老爺也急著去府城的白鹿書院報道,所以這六禮有點趕。”苗大嫂笑呵呵的說。

文姜聽完,手裏的盒子啪的掉到了地上,眾人嚇了一跳。長壽眼疾手快,立馬替她娘把盒子撿了起來,還好裏面東西沒摔壞。

苗家人不知所措,這是怎麽了?

文姜上前死死拽住苗大嫂的手,“六禮進行到哪一步了?”

“正在請期。”

文姜聽了還是不明所以,她只知道有六禮,似乎六禮成了,親事就板上釘釘了。

這請期是什麽意思。

看文姜臉色不好,留在一邊還沒走的招娣靈機一動,主子是不是對侄女這門親事不滿意?

“苗大娘,交換庚帖了嗎?”按他們大苗山裏習俗,只要不交換庚帖,這親事就還有的磨,成不成還在兩可之間。

看招娣插嘴,苗大嫂也沒覺得有什麽不對。她現在很慌張,這門親事是不是不好,她還沒見她小姑臉色這麽差過。就算被三弟妹偷了方子那次,她小姑也是一副成竹在胸的樣。

“換了啊,也合過八字了,去那老君廟合的,說是沒問題,現在就等著定下婚期了。她小姑,你別嚇我。”苗大嫂簡直要哭出來。

苗大壯和苗郭氏也在旁邊急得團團轉,這可是苗家第一個孫女啊,親事上可不能出岔子。

苗大哥壓住心裏的慌亂,沈聲說道,“小妹,這裏面是不是藏著什麽事,你說吧,我和你嫂子受得住。”

文姜聽到這話才回過神來,她把大家嚇到了。靠,白家,這玩意兒!

她努力擠出一臉笑,“沒事,這不是覺得挺突然麽。呵呵,咱們村出秀才了,好事啊。”

苗大哥無語,小妹,你可別笑了,你笑的我更害怕了。

很快打發走了苗家眾人,只留下了苗二嫂和苗二哥。

“二哥二嫂,這次跟我去的人都受了傷,受傷原因以後再說,總之都解決了。這是一百兩銀子,麻煩你們挨家送去,招娣的直接交給她自己收著。替我跟他們的爹娘好好道個歉,這後續的醫藥費,補品錢都是作坊裏出,隨著他們下個月工資一起發。另外給他們每個人半個月假,帶薪的。”

本來應該是文姜自己去的,但是她現在心慌意亂,只能讓苗二哥苗二嫂替她走一趟了。

苗二哥苗二嫂走後,文姜躺在了床上。忒亂了,讓她順順。這白家是真的惹到她了!

長壽看了看她娘,去桌上倒了一杯茶。

“娘親,你喝口茶。”

“兒子,你還在呀,出去玩唄,找你立柱哥玩去啊。”文姜打發兒子。

苗三嫂洩漏了作坊的檸檬皂方子,但是文姜並沒有遷怒三房的任何人。平常還是鼓勵長壽和三房孩子一起玩。

“不去,娘親有事,長壽陪著你。娘親,你是不是不喜歡白夫子啊。”長壽有點惆悵的問道。

他還挺喜歡白夫子的,但是要是娘親不喜歡,他從此也就不喜歡了。

“小屁孩,你懂啥。”文姜不想跟兒子細說,她總覺得兒子還小。

“娘親,我不小了,你明明都說我是小少年了。你肯定不喜歡白夫子,剛才你聽銀花姐姐說金花姐的未來夫君是白夫子的時候,臉立馬黑了。”長壽篤定的說。

哎,她何止不喜歡白夫子,她簡直想暴揍那衣冠禽獸一頓。這麽大的事,沒他的默許或者支持,就憑白氏一人肯定做不來。

他是正兒八經的讀書人,現在又是村裏唯一一個秀才,不是事事仰仗父母的媽寶男。白氏肯定不能繞過他單獨決定他的婚事。

白家這是打的什麽主意?求娶她不成,轉而求娶她的侄女?這是吃定他們苗家了?

尤其打著她正好去府城的時間差,連庚帖都換了,白家好盤算。

六禮已經過完了四禮,是想著生米煮成熟飯,讓他們苗家人吃個啞巴虧還是以為她不敢把白家求娶的事告訴苗家大房?

當初就不該瞞著,文姜懊惱。她當時覺得小事一樁,又是有關於她自己的,就沒跟苗家人說,沒想到埋下這麽這麽大的隱患。

現在該怎麽辦呢?繼續瞞著是不可能的。

可是直接告訴苗家大哥大嫂,會不會被遷怒呀。文姜抱著枕頭在床上翻來覆去。

長壽靜靜呆在一邊,哎,娘親啥也不告訴他,憂傷~

秦師傅似乎很厲害的樣子,要不等過兩天秦師傅來教射箭的時候問問他吧。

晚上的時候,文姜帶著長壽終於出門了。招娣剛跟她從府城回來,傷也沒好利索,文姜讓她回家休息幾天。

不放心長壽一個人在作坊呆著,只能帶上。

到了苗家,文姜把長壽趕到上房去找外公外婆,她獨自敲響了東廂房的門。

苗大哥苗大嫂都還沒睡呢,白天小姑聽到他們閨女要嫁給白庭軒時的那臉色,誰睡得著呀。

“她小姑,你來了,快進來,你坐炕上。”苗大嫂把床上的被褥往裏面一扔,給文姜刨出了個地。

快要搬去新宅子了,老宅子也沒添什麽家具,東西都是以前的,連個坐的凳子都沒有。

苗大嫂白天迎接完文姜回來心裏亂糟糟的,也顧不上收拾屋子。

也虧的文姜來了,再晚一會兒,她和男人就要殺過去了。不問明白這裏頭的事,這覺可睡不了。

“大哥,大嫂,我有件事對不起你們。要是當初我能跟家裏說聲就好了,我也沒想到這家子能不要臉到這種地步。”

苗大嫂緊緊靠在苗大壯身上,“沒事,她小姑,你說,啥事啊,我跟你哥挺得住。”

“那白氏之前去過作坊裏,說了些不三不四的話,被我攆走了,我跟她說我暫時沒嫁人的心思。”文姜說的比較委婉。

特麽實在說不出口,惡心。前腳求娶姑姑,被拒絕後轉而跟侄女提親,這事忒太埋汰人。

苗大哥苗大嫂一聽這話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嗚嗚,我苦命的閨女啊。我要去找白氏算賬,我要弄死她,沒這麽糟蹋人的。”苗大嫂哇的一聲哭出來,起身就要去開房門。

文姜趕緊給苗大哥使眼色,“哥,攔住我嫂子,這事得從長計議。”

苗大嫂的哭聲立刻引來了其它苗家人,文姜看了一眼二人。

苗大哥忍住滿心的怒火,上前抱住了苗大嫂,捂住了她的嘴巴。這事絕對不能傳出去,越少人知道越好,包括自家人。

看著二人暫時沒了聲音,文姜打開東廂房的門,對著外邊的人說道,“沒啥事,大嫂上工的時候出了點小問題。我說了她兩句,扣了她一兩銀子,把大嫂心疼哭了。早知道就少扣點了。”

苗家人有點懷疑,是這樣嗎?

尤其文姜爹更是不信,“閨女,有啥事你不要瞞著爹。是不是你大嫂也跟別人說起方子了?我上次說過了,誰再洩漏方子,給我直接滾蛋,我苗家沒有她這道號人。”

文姜哭笑不得,“爹,你想哪裏去了。大嫂怎麽可能做這樣的事。要是大嫂吃裏扒外,我怎麽可能護著她。求您了,天晚了,快去睡吧啊。長壽扶你外公回去睡覺,你也跟著在這裏瞇會,走的時候娘叫你。”

眾人見從文姜這裏問不出什麽來,便不得不各回各房了。

只有金花站著不走,文姜看的有點心疼,這姑娘,又做錯了什麽呢,偏偏趕上這檔子事。

“金花,不怕啊,沒事,有姑呢。”

金花努力不讓眼裏的淚掉出來,牽起長壽的手,跟著苗老頭去了上房。

這時候誰還睡的著,這到底是發生什麽事了。

有那機靈的,突然聯想起白天的那一幕來。

“他爹,你說是不是跟金花的婚事有關?”西廂房裏苗二嫂對著自家男人悄悄說道。

“睡你的覺,亂打聽啥。咋,盼著家裏出事呢?我可告訴你,金花不好了,咱閨女也好不了。都是自家姐妹,金花出事了,人家說起來可不會指名道姓單獨說她,人家只會說苗家姑娘如何如何。”

“你發什麽脾氣,我這不是就問問麽。關燈,睡覺!”

苗二哥轉身吹滅了桌上的油燈。

哎,別怪他媳婦兒亂猜,連他自己都是這樣想的。這金花的婚事指定出問題了,白天小妹那臉色,可把他嚇到了。

本來盤算著能攀上個秀才老爺,天大的好事呢。看小妹的樣子,這裏面有事啊。

秀才老爺是完了,可別耽誤了他那大侄女的婚事,他家銀花也不小了。

發愁啊。

沒錢的時候整天忙著填飽肚子,這有錢了又要琢磨著別被不懷好意的算計了。

不過有小妹在,應該沒事的,是吧?

“她小姑,這可怎麽辦啊,都怪我,怎麽就信了那媒婆的話。她說白家那玩意急著去白鹿書院報道,所以婚事有點趕。白家也是村裏老住戶了,我想著能出什麽事啊,就同意了,把庚帖給了他們。我錯了,嗚嗚,我等你回來多好。”苗大嫂說著給了自己兩巴掌,文姜攔都來不及。

苗大哥在一邊也不好受,媳婦兒跟他商量的時候,他也覺得沒問題。一心沈浸在女兒要嫁給讀書人的喜悅裏,一點警惕心沒有,他這是親手把女兒往火坑裏推啊。

苗大哥不住的拿頭去撞墻。

文姜勸得了這個,勸不住那個,索性壓低嗓音吼了起來,“大哥大嫂,沒有時間浪費了,你們是想等白家帶著花轎直接上門來擡人麽?”

文姜對他們的傷心難過很理解,可是解決迫在眉睫的事更重要。

“他敢,我跟白家拼了,也不可能把女兒嫁給這樣的人家,這做的叫人事。”苗大嫂抻著脖子滿臉通紅的怒吼道。

文姜上前給她按了按胸口,順了順氣。

“嗯嗯,大嫂,我也不會同意的,你放松,咱們接下來商量辦法。金花還小,又是個女孩家,現在當務之急是在不傷害她名聲的情況下,把親事給退了,把庚帖拿回來。”

要是這事只牽扯到她自己就算了,她一個現代人可不沒有名節大過天的想法。可金花一個土生土長的女孩子,怕是受不了這些。要知道流言蜚語可是能害死人的。

文姜都能想到這事要是敗露了,那些長舌婦們怎麽說。

那白家秀才呀,先去求娶的那金花的姑姑,你知道她姑姑吧,跟前邊男人和離了,還帶著個孩子。

那婦人也不知道怎麽想的,竟然拒絕了。哎呦,興許是那時候不知道白家那兒子會中秀才吧。

就算人家當時不是秀才又如何,也是村裏唯一的讀書人,哪裏輪得到她一個和離的人挑?還不是仗著她那個作坊。

切,多了不起。人家白家兒子將來可是官老爺,不比她一個開作坊的強?

哎,也不知道白老爺是被苗家女人灌了多少迷魂湯,求娶姑姑不成,竟然後來又跟侄女提親去了。

這姑姑不要的,沒想到被侄女撿了漏,這苗家人好命哦,註定要有個當官的女婿。

那金花好歹是黃瓜大閨女呢,你們說這白家咋想的,竟然先去跟當姑姑的求親,那位聽說可生了仨孩子呢。

這有啥想不明白的,那作坊在金花姑姑名下唄,那讀書不要錢呀。

呵呵,這秀才老爺也真能忍的,戲文裏咋說來著,能屈能伸。

一想到這些,雖然還沒有發生,文姜便氣的五臟六腑都在疼,讓金花怎麽做人。

那姑娘性子靦腆又內向,一時想不開可怎麽好。

不行,這事必須扼殺在搖籃裏,不能給人說長道短的機會。

“大嫂,你之前說已經合過八字了,誰合的?”文姜決定先從這方面下手。

“是白家合的,就是懷河鎮外的那家老君廟,說是可靈著呢。”

靈屁呀,月老不長眼呀。

眼看苗大嫂又要哭,文姜趕緊止住她,“白家合了是白家的事,咱們自家也要合上一次呀。明天拿上八字,咱們就去。”

“嗯嗯,好,都聽小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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