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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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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輩子曹氏肚子裏的孩子順利生了下來,可惜是個女孩不說,還是個癡傻的。

本來大房因為沒有兒子就在村裏受了很多閑言碎語,這個孩子出生後,大房更是覺得擡不起頭來。

大房的幾個女孩及笄後,婚事也因為家裏這個愚兒成了大難題。

原先就擔心大房的幾個孩子隨了她們母親體質生女不生男的人這下更不會來提親了,如果生的孩子也是個傻子可怎麽辦。

李紅梅重生而來,這輩子自然不會讓這些重演。

不知道她是如何說服了曹氏,讓曹氏同意流掉肚子裏的孩子,轉而謀劃過繼二房的長壽,而且指定了過繼長壽。

這是因為李紅梅知道二房的大兒子福壽將來長大後是個爛泥扶不上墻的蠢貨不說,還會拖累一家子。

上輩子長壽考中進士做了官,不是沒有拉拔過自己這個親哥哥,奈何福壽實在是那上不了臺面的玩意兒。

做生意本錢賠光了不說,還學別人借高利貸去賭博,長壽幾乎傾家蕩產才給他還上了錢。

後來在李家二老的施壓下,長壽又不得不安排福壽進了他的衙門裏做個牢頭。

就這樣福壽還不老實,平常收受賄賂罷了,後來還把長壽嚴加交待要看好的朝廷通緝犯給私自放走了,就因為那通緝犯許諾要送他一套京城的宅子再加上一千兩黃金。

最後自己丟了命不說,還連累得長壽被罷了官。

所以這輩子李紅梅想好了,她要過繼長壽,然後再慢慢跟二房分家。她會好好培養長壽,將來她也會是官家小姐,有娘家人做後盾。

可惜她碰上了穿越而來的苗文姜,註定了美夢不能成真。

苗文姜在這個家裏婆婆不喜,丈夫不愛,連自己的大兒子都嫌棄她這個當娘的粗俗不堪,配不上他那個在學堂裏當夫子的爹。

荷花更是在祠堂的時候親自跟著李家人一起指認是她這個當娘的撞了曹氏,讓曹氏流產。

有親閨女的指證,村裏人自然相信是文姜害的曹氏沒了孩子。

只有長壽,這個小兒子,心裏有原主這個娘,是原主在這個家裏唯一的慰藉。

也是知道這一點,擔心苗文姜不會同意過繼長壽,所以李家才想出了這麽個辦法。

曹氏吃了自己女兒采摘的鳶尾花之後,孩子是流掉了,不過身體也垮了。在床上休息了兩天,才有力氣爬起來,演了那麽一出戲。

也怪原主自己,整天起早貪黑的伺候那幾畝田地,沒發現曹氏的異樣,才讓這出戲進行的這麽順利。

呵呵,可惜。現在的苗文姜已經不是以前的苗文姜了,由不得你們欺辱。

“怎麽了,都不說話了。需要我把你們在上房裏那天說的話重覆一遍麽。”文姜似笑非笑的說道。

“哦,我剛才說了,那天不只我一個人哦,還有我幹娘呢。婆婆,我幹娘,您熟,我就不多作介紹了吧。”

文姜口中的幹娘是李氏族裏的一個孤寡老太太,姓馬,人稱馬婆子,從年輕時就跟文姜婆婆不對付。

只不過她婆婆這些年上了年紀,“修身養性”,在外面一副慈悲模樣,表現得不跟馬婆子一般見識罷了。

要說文姜為什麽認馬婆子做了幹娘,這裏面還有一段故事,以後細講。不過也正是因為這麽一層關系,李方氏才越發的看文姜不順眼。

“老二媳婦,你聽差了,那天家裏人都是在閑聊,有些話不能當真。”李方氏舔了舔嘴唇,半天擠出來一句話。

其它人都低著頭不吭聲,算計文姜的事要是讓她自己聽到還罷了,就算知道了如何,她還能翻出天去。

她自己在村裏的名聲什麽樣,她不清楚?有誰會相信她的話麽。

可是外人知道了就不一樣了,尤其還是一個跟他們家有過節的人。如果馬婆子出去把這事一宣揚,他們老李家還怎麽在村裏立足。

馬婆子雖說跟他們家有怨,她說的話不一定所有人都信,可終歸會惹來一場麻煩,有損他們李家在村裏的威望。

等等,這事都發生幾天了,村裏還沒有風言風語,莫非.

對了,剛才苗氏說什麽,她要和離?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李奉文甚至想,反正侄女紅梅已經答應他了,只要同意過繼長壽,她將來供給他的花用。有了錢再娶一位通情達理,秀外慧中的女子也不是不行。

粗野不堪的苗氏哪裏是他的良配。

且他們李家今日早已今非昔比,侄女紅梅做的胭脂會給他們帶來更多的錢財,他什麽樣子的女子娶不得。

“苗氏,和離的事可以商量,但是孩子們姓李,你不能帶走。”李奉文自認開出的條件已經很好了,他都沒有一封休書休了她已經是看在她這麽多年給他們李家當牛做馬的份上,夠對得起她了。識相的話,她最好立馬答應下來。

“和離我要,孩子們我也要帶走。你們知道我幹娘那人嘴上就沒有個把門的。”文姜喝了口水不慌不忙的說。

“你在威脅我們?”李奉文指著苗文姜。

“是啊,我在威脅你們。另外,把你的手給老娘我放下,我最討厭別人拿手指著我。”文姜看著李奉文。

“你.真是有辱斯文,我們李家當初怎麽會娶你這樣的女人。”李奉文恨恨的說,第一百零一次怨她娘當初為什麽要給她找了這個女人當妻子。

全然忘了李家上下這麽多年來全靠原主一個人支撐。

李家一共有六畝上等水田,李老頭覺得養大了兩個兒子,其中一個還是童生,也算勞苦功高了,原主進門後,他就不下地了。

李家大房夫妻二人身子弱,常年藥罐子不離身,也不下地。李奉文是書生,在學堂當夫子,同樣不下地。

所以李家的六畝水田這十來年全是苗文姜一個人在打理,可以說李家的老老小小都是苗文姜養活的。

當然李家眾人是看不見這些的,說好聽點,文姜是他們老李家娶回來的媳婦。說難聽點,她就是他們李家買回來的一個長工罷了。

甚至連長工都不如,長工逢年過節主家還要給些獎賞以示安撫。

苗文姜嫁進李家這麽多年,伺候田地,生養了三個孩子,當牛做馬的伺候李家人,被汙蔑了名聲不說,還要被算計兒子。

這樣的家誰願呆誰呆,反正她是一天都呆不下去了。

“苗氏,先不說福壽和荷花是絕對不會跟你走的。即便我們讓你帶走長壽,族裏也是無論如何都不能同意的,他們不會允許李家的孩子流落在外。再說了李家的孩子由你一個婦道人家撫養,別人不光會笑話李家養不起孩子,還會笑話你的。”

李奉文知道苗文姜帶走三個孩子是假,帶走長壽是真。眼看她鐵了心,便換了張面孔,裝作語重心長的勸道。

“這麽多年來不是我自己在養孩子嗎。你在學堂當了多少年的夫子可曾帶回過一個銅板?你當你老爹老娘三個孩子還有大房的幾口子都是喝西北風就能活著?”苗文姜實在惡心李奉文這副虛偽的嘴臉。

原主覺得自己丈夫是讀書人,盡管在家裏被輕視被欺壓,但是為了孩子還是任勞任怨,從沒有指責過他。可苗文姜不一樣,這樣的一個男人說是考上了童生又怎樣,身為家裏的一個蛀蟲,上不能養老,下不能撫育子女,給這種人留的什麽臉面。

“你.我那是教書育人。我在跟你講道理,你提這些幹什麽。總之長壽只能姓李,可以和離,但是無論如何你不能帶走長壽,我李家丟不起這個人。”李奉文惱羞成怒道。

“那就先析產分居,等你什麽時候想清楚了再和離。當然析產分居時寫清楚,如果你想和離了,長壽必須由我養大,當然我不會給他改姓。”

苗文姜其實知道順利和離並帶走長壽的希望不大,這個年代就是這樣,如果是女兒還好,兒子基本上不可能讓和離的婦人帶走,除非宗族全死光光了。

幸好在這個年代,還能析產分居。當然這事主要在上層社會流行,那些跟丈夫沒了感情的婦人,看著府裏的鶯鶯燕燕們心煩,索性跟丈夫把日子分開過,除了沒有那一紙和離書,實際上跟真的離異了也沒什麽區別。

不過貴婦人析產分居,人家還有個產,有個別莊可去,有個陪嫁的宅子可住。

可文姜,全身上下30個銅板。

不怕,日子是人過出來的,過得再差,總比在李家當牛做馬的日子好。

但是.

“長壽,娘還沒問你呢,就替你做了決定。娘跟你爹要分開了,你要跟著娘走嗎。娘暫時沒有錢,如果你跟著娘,日子可能會苦一點。”文姜輕聲問。

“娘親,長壽跟你走,你去哪裏長壽就去哪裏,長壽不怕吃苦,長壽要永遠跟娘在一起。”長壽眼裏有淚,但是神情很堅定。

他爺爺奶奶還有爹雖然平時更喜歡他哥哥福壽,他不像他的哥哥嘴巴甜會來事,但是他覺得他好歹也是李家的子孫,他爹心裏也是有他的,只是沒有喜歡他哥哥那麽多罷了。

可是今天當他看到他爹堅持要把他過繼給大房的時候,他才知道原來他在他爹心裏什麽都不是。

“荷花,你過來。”文姜喊了聲一直縮在門邊的女兒,雖然她這個女兒前不久才指認她推到了曹氏。

要她說生個這樣的女兒還不如生塊叉燒,不過古代女子的地位低下,親娘不在身邊的女孩子,日子有多難過可想而知。

“你要跟我走嗎?”文姜平靜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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