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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得知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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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硯山當晚,便留宿在趙樂瑩房中。

看著他安靜地鋪床疊被,趙樂瑩有片刻的恍惚,直到他看向自己,她才回過神來:“如今你已是雄踞一方的鎮南王,何必再做這些無謂的事。”

“殿下若覺是無謂,我這便將被褥收走。”傅硯山平靜擡頭。

趙樂瑩無言一瞬,索性別過頭去。

傅硯山低下頭,將被子又檢查一番,這才走到床邊寬衣。趙樂瑩原本不想看他,可偏偏燭光將他的影子投映在墻壁上,她能清晰地看到他一步步動作。

先是褪下外衣,再是解開腰帶,然後是裏衫……一件一件,趙樂瑩喉嚨動了動,在他要解開褻褲時,終於忍無可忍地回頭:“你適可而止。”

“我以為殿下想看。”傅硯山說罷,擡頭看向墻壁。

趙樂瑩深吸一口氣,沈著臉沒有說話。

傅硯山掀開被子,直接在床上坐下,安靜地等她過來。趙樂瑩板著臉許久,到底還是去了床上。

傅硯山靜了片刻:“我以為你會去軟榻上歇著。”

趙樂瑩頓了頓:“有床可以躺,我何必委屈自己。”其實只是忘了這屋裏還有軟榻而已。

傅硯山唇角揚了揚,一指勁風吹熄蠟燭,便在她身邊躺好了。

夜靜悄悄的,只隱約聽到遠山蟬鳴。

趙樂瑩大病初愈,身子還十分乏累,躺好後很快便困了,只是旁邊的人像個火爐一樣,屋裏雖有冰鑒降溫,依然抵不過他身上傳來的熱氣。

她在迷迷糊糊中,往離他遠的地方挪了挪,挨著冰冰的墻壁才舒服些,很快就徹底睡了過去。

“你如今,已這般容不下我了麽。”黑暗中,傅硯山低聲詢問,然而旁邊的人卻沒有回答她。

一夜無話,趙樂瑩再醒來,他還在床上躺著。

“……鎮南王就這麽閑麽,怎麽睜眼閉眼看到的都是你。”趙樂瑩無語。

傅硯山看她一眼,沈默地閉上眼睛。

趙樂瑩有種自己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靜了片刻後開口:“傅硯山,我說真的,你送我回去吧,阿瑞看不到娘親,會著急的。”

“他今早用了兩個包子,和滿滿一碗白粥。”傅硯山開口。

趙樂瑩:“……”這個小混蛋,平日怎不見他這麽能吃。

傅硯山的一句話,直接堵得她不知道該說什麽了,最後幽幽嘆了聲氣,幹脆重新閉上眼睛睡回籠覺。

這一次再醒來,已經是晌午時分,四肢總算有了些許力道,精神頭也足了許多。

而傅硯山,依然在身邊。

趙樂瑩已經不知該跟他說什麽了,沈默地一起用了膳,沈默地坐在窗邊發呆,而傅硯山只是靜靜地看著她,仿佛在看些什麽。

轉眼便是晚上,傅硯山幫趙樂瑩換了藥,兩個人繼續閉著眼躺著。

連續重覆了三四日這樣的日子,趙樂瑩額頭上的傷終於結疤了。

晚上換完藥,丫鬟送來了一碗蓮子粥,傅硯山親自送到她面前。

“我不餓……”趙樂瑩神色懨懨。

傅硯山面無表情地看著她:“你晚上還未用膳。”

“成日裏拘在屋子裏,沒有胃口。”趙樂瑩回答。

傅硯山繼續盯著她。

僵持許久,趙樂瑩嘆了聲氣:“傅硯山,這便是你想要的日子麽,可我怎麽覺得無聊得厲害。”

“我在殿下眼中,本就是無聊的人。”

趙樂瑩看向他:“硯奴,你放我走吧。”

傅硯山臉色一沈:“硯奴已經死了,別叫這個名字。”

“若他當真死了,我與他的情分也該一同死了,你傅硯山又何必強留我?”趙樂瑩反問。

傅硯山不語,表情風雨欲來。

許久,他終於摔門而去。

趙樂瑩又嘆了聲氣,端起蓮子粥,一口一口慢慢地吃。

她吃完一碗粥,便到了就寢的時候,而傅硯山始終沒有回來。趙樂瑩等了片刻,索性獨自去躺下了。

說來也怪,平日傅硯山在時,她心裏再是憋悶,也能很快睡著,如今他不在了,她反倒一點困意都沒有了。

翻來覆去大半夜,房門突然吱呀一聲,趙樂瑩表情微動,緩慢地閉上眼睛。

只見一道身影走到床邊,解開衣衫後在她旁邊躺下:“為何還沒睡?”

“……你如何知道我沒睡?”

“呼吸不同。”傅硯山只有兩個字。

趙樂瑩便不說話了。

“粥吃了嗎?”他又問。

趙樂瑩回答:“吃了。”

然後又沒話了。

兩個人靜靜躺著,彼此清楚地知道對方沒有睡。

半晌,趙樂瑩突然翻個身,鉆進了他的懷裏,傅硯山身子一僵,聲音頃刻間便啞了:“不論你做什麽,我都不會放你走。”

“我什麽都不做,只是想抱抱你。”趙樂瑩攬緊了他的腰,耳朵貼在了他心口的位置,輕易便能聽到他加速的心跳。

傅硯山任由她抱著自己,大拇指扣在她的肩膀上,無意識地摩擦著。明明兩顆心離得極遠,卻依然能瞬息找到最恰當的姿勢相擁。

翌日天不亮時,傅硯山便已經早早醒來,看著不知不覺又一次回到墻角的趙樂瑩,他沈默許久,才起身從房中出去。

他起得太早,等回到王府時,只有門口值守的三兩個人,偌大的王府甚為冷清。

他急匆匆往自己的院子走,打算在趙樂瑩醒來之前,將所有公事做完趕回去。快走到門口時,突然看到了縮在灌木旁的小團子。傅硯山頓了一下,驀地想起趙樂瑩說他是自己的兒子。

傅硯山眼底閃過一絲嘲弄,徑直從他身邊經過,小團子猛地打個盹,醒來看到是他,趕緊追了上去:“我阿娘呢?”

“死了。”傅硯山面無表情。

“阿娘沒死,你把她抓起來了!”三歲的小孩尚且不明白死的含義,只是莫名氣憤,“我不喜歡你了!”

傅硯山蹙著眉低頭,和他氣鼓鼓的臉對上後靜了靜:“你就這麽想見她?”

阿瑞雙手叉腰:“當然!”

“行,等著我。”傅硯山說完就進了屋,阿瑞便坐在門口等著。

今日有些降溫,四周都涼涼的,阿瑞是偷偷跑出來的,身上只穿著裏衣,很快就再次蜷成一團。然而只三歲的孩童雖然冷,卻沒有退縮的心思,只是堅定地守在門口。

傅硯山拿著衣裳出來時,就看到了他固執的表情,有一瞬竟生出些許恍惚,感覺他跟自己竟有幾分相似。

……真是荒唐。

傅硯山驅逐心中想法,直接將衣服罩在他身上,阿瑞從衣裳裏掙紮著露出腦袋,繼續氣鼓鼓地盯著傅硯山。

“既然生氣,何必披我的衣裳?”傅硯山問。

阿瑞驕傲仰頭:“我才不委屈自己。”

傅硯山:“……”且不說他父親究竟是誰,他母親定是趙樂瑩不假。

見他裹上衣衫不冷了,傅硯山便回屋去了,半個時辰後,帶著他一同離開了鎮南王府。

趙樂瑩迷迷糊糊醒來時,隱隱感覺不太對——

她枕著的胳膊很硬,而她手扶著的地方又太軟,完全不像同一個人。

她頓了頓,緩緩睜開眼睛,就看到自己枕著傅硯山的胳膊,而阿瑞塞在他們中間。

“醒了?”傅硯山開口。

趙樂瑩咬牙切齒地擡頭:“……你怎麽將他弄來了?”

“你不是說他是我兒子,一家人自然要團圓的。”傅硯山回答。

“傅硯山……”

“小聲些,他一直在等我,現下才睡。”傅硯山打斷她。

趙樂瑩剩下的話頓時咽了下去,忍著火氣起身,披了件衣裳往外走。

走到門口後,憑空多出兩把劍攔住她的去路,她頓時沈著臉回頭。傅硯山也跟著起身,同她一起從屋裏出去了。

趙樂瑩時隔幾日頭一次呼吸到新鮮空氣,心情卻也沒有好起來,只是走出一段確定不會吵到阿瑞後,才不悅開口:“你如今把他也抓來,是想裴繹之急瘋嗎?”

“你這種時候,便只想到他?”傅硯山反問。

趙樂瑩被他問得一楞,沈默片刻後讓自己冷靜下來:“他雖不是阿瑞親爹,可待阿瑞一向視如己出,你將阿瑞帶走,等於要了他的命。”

“同樣的玩笑,開多了便不好笑了。”傅硯山神色冷淡。

趙樂瑩比他還冷淡:“你若真了解我,便知我不可能拿阿瑞的身世開玩笑。”

傅硯山頓了一下,表情總算逐漸凝重。

“你最好能說服我。”他聲音沙啞。

趙樂瑩與他對視許久,最後妥協地嘆了聲氣。她不想說的,可若不說,他真能將他們母子困在這小小庭院中一輩子,若是說了……至少還有商量的餘地。

她若此刻不賭一把,那便真的沒有機會了。

“我當初生阿瑞,是足月生的,當初在宮中摔倒,也只是為了做一場早產的戲,實際上當時進宮時,便已經開始腹痛了,”趙樂瑩緩緩開口,“若我沒推測錯,這孩子大約是你入獄前後懷上的,只是當時只顧著救你,並未在意推遲的月信。”

傅硯山雙手猛地攥拳,手臂上青筋根根暴起,呼吸的起伏也越來越大。

趙樂瑩看著他克制的表情,心下有一絲不忍:“若你不信,可以請大夫來為阿瑞診脈,早產的孩子同足月的孩子相比,脈象是有些許區別的。”

她將話說到這一地步,傅硯山還有什麽不信的,因此沒說要請大夫,只是眼底猩紅地看著她:“……裴繹之知道嗎?”

“他自然是知道的。”趙樂瑩點頭。

“他沒有半點意見?”傅硯山質問。

趙樂瑩頓了一下,還是狠下心開口:“我當初與他成親,只是為了逼你離開。”

傅硯山一怔。

“你當時受了很多傷,我自覺護不住你,又怕將來你身份暴露難以收場,便索性演一場戲逼你離開,”趙樂瑩喉嚨動了動,極力克制情緒,“我與他只是結盟,他助我逼你離開,我助他毀了裴家,你這次不也看到了,我與他是分床而睡。”

傅硯山眼底閃過一絲怔楞,心口開始隱隱作痛,鬢邊也開始出虛汗,趙樂瑩意識他不對勁,趕緊上前想扶住他。

他卻突然猛地後退一步,跟她拉開了距離,“若我……若我這次不將你囚禁,你這輩子是不是都不會告訴我真相?”

趙樂瑩想說不是,可話到嘴邊卻意識到,他根本不會相信。更何況自己當初在來南疆之前,也的確動過一別兩寬不再糾纏的念頭。

可她什麽都算到了,卻獨獨沒有算到自己當初做得如此狠絕,傅硯山卻依然對她不止有恨。

傅硯山咬緊了牙關看著她,嘴裏逐漸彌漫出濃郁的血腥味,許多往事一幕幕出現在眼前,許多到現在也想不通的事,好像一瞬間便想通了。

“……狀告我殺人的那人,是李清,”傅硯山開口,唇上染了一抹艷麗的紅,“殺他的人是我爹,為何他要狀告我?”

趙樂瑩心下一沈,雙手不自覺地攥緊了衣角。她不想將所有事都告訴他的,至少管家為他而死這件事,她是不想說的。

可他還是猜到了。

傅硯山死死盯著她,看著她眼圈漸紅後,便確定了心中的猜測,一時間痛苦和愧疚如一把把利箭,刺穿了他每一塊血肉。

“我爹……也知道嗎?”他又問。

趙樂瑩低頭:“他不知阿瑞是他的孫子。”

傅硯山荒唐一笑,笑容苦得幾乎將趙樂瑩融化:“明明真相就在眼前……”

明明真相就在眼前,在牢裏的日日夜夜,哪怕他有一刻想到,李清曾偷聽過他們說話,哪怕只有一刻,也不會到如今這場面。

他害趙樂瑩獨自一人承受孕育之痛,害義父為證他的清白而死,他們為他犧牲一切,而他卻渾然不知。這一切都是因為他……極致的疼痛之下,他驀地嘔出一片血,直直倒了下去。

“傅硯山!”

徹底陷入昏迷之前,他只聽到趙樂瑩驚慌的聲音。

再次醒來時,已身處床上,旁邊是點燃的燈燭,趙樂瑩趴在床上,攥著他的手指睡得正熟。

傅硯山靜靜看著她,心口的傷疤又開始疼痛,他深吸一口氣,空著的那只手死死攥住衣裳。阿瑞進來時,就看到他紅著眼睛痛苦隱忍的模樣。

三歲的小團子一臉不解地看著他,似乎不明白他為何這麽疼,而傅硯山也不解釋,只是用手指在唇上點了一下,做出一個‘噓’的手勢。

阿瑞小碎步跑上前,認真盯著傅硯山看了一會兒,才小聲問:“你又病了嗎?”

“……嗯。”傅硯山眼眸泛紅,死死盯著他。

於他而言,不過匆匆一瞬,再看阿瑞時心態便變了不少。

阿瑞伸手摸摸他的腦袋:“吃個糖吧,吃糖就會好了。”

傅硯山頓了一下,唇角揚起:“當真?”

“嗯!”阿瑞認真點完頭,想了一下問,“你吃糖,能分我一個嗎?”

“好……”

“好什麽,”裝睡的趙樂瑩終於擡起頭,蹙著眉頭看阿瑞:“你今日已經吃了好幾塊糕點了,不能再吃糖。”

阿瑞撇了撇嘴,扭頭跑出去玩了。

寢房裏少了一只團子,便突然靜了下來。

半晌,傅硯山低聲問:“何時醒的?”

“他要糖時,”趙樂瑩回答,“小孩子不能吃太多甜食,別他一要你就給。”

“我不知道……”傅硯山說到一半,便突然靜了下來。

趙樂瑩抿了抿唇,擡頭看向他:“若當初落獄的人是我,你會冒死救我嗎?”

“會。”傅硯山毫不猶豫。

趙樂瑩揚唇:“你對我的心,便是管家對你的心。”

傅硯山意識到她要說什麽,頓時沈默下來。

趙樂瑩垂眸,伸手解開他的裏衣,露出他的心口。只見心口上又多了抓痕,血肉模糊地蓋過了舊刀傷。

趙樂瑩伸出手指點在舊傷上,周圍被碰觸到的血印頓時刺痛:“你知道這兒已經痊愈了吧?”

傅硯山不語。

“你昏迷的時候,我第一次見你犯病,”趙樂瑩苦澀一笑,“看著你無意識地在心口抓出一道道傷痕,三五個侍衛都無法攔下你的動作,我才知曉你的心病有多嚴重。”

“殿下……”

“這病是因我而起,可我不想愧疚,”趙樂瑩看向他,“我也不希望你再愧疚,我們之間,已經互相虧欠太多了,所以盡快好起來,可以嗎?”

傅硯山定定看著她,眼圈逐漸紅了。

“傅硯山,別讓我難過。”趙樂瑩一向波瀾不驚的臉上,終於閃過一絲痛苦。

傅硯山猛地將她抱進懷裏,用力到仿佛要將她折斷,一寸一寸鑲進自己的血肉裏。

“好,我會好起來……”傅硯山盡可能忽略心口的痛楚。

趙樂瑩將臉埋進他的胸口,很快便暈濕了他的胸膛。

眼淚浸入傷口,針紮一樣的刺痛竟緩解了傅硯山原本的痛楚。

許久,兩人都冷靜一些後,傅硯山緩緩開口:“義父他……”

“他走的時候跟我說,別內疚,別難過,別……不要你。”趙樂瑩別開臉,聲音微微發顫。

傅硯山垂著眼眸,雙手顫抖著將她抱得更緊。

將趙樂瑩哄睡,已經是半個時辰後了。

傅硯山一瞬不動地盯著她看,仿佛只要自己稍微走神,她便會消失。

她今日說的這些,並沒有半點證據佐證,可他卻每一個字都相信。兩個人曾經相處了十年,那十年的影響實在太深,深到只要有心分辨,便能輕易看出真假。

想到這些年自己對她無端端的恨,他的心口又開始疼,右手也習慣性地覆在上頭,正要以疼止疼時,他驀地想到方才答應趙樂瑩的話,於是硬生生將手收了回去。

三年多的心病,並非能一日好全的,他雖克制住了伸手,可心口還是疼的,且有越來越疼的趨勢,為了轉移註意力,他只能轉身出門,結果一到院中,便看到阿瑞正蹲在地上玩泥巴。

他局促地走上前去:“阿瑞。”

“嗯?”阿瑞擡頭,看到是他後歪頭,“你不是病了,怎麽跑出來了。”

傅硯山頓了一下:“你今早不還在生我的氣?”為何現在突然不氣了?

阿瑞一臉無辜:“那是今早。”

傅硯山看了一眼天空,發現已經是晚上了,於是短促地笑了一聲,心口的疼痛也減輕了許多。

“叔伯。”阿瑞喚他。

傅硯山低頭看向他:“怎麽?”

“你放我和娘回去吧,我爹很想我們。”阿瑞說。

傅硯山蹲下與他平視:“你爹……對你好嗎?”

“好,對娘也好,他們……夫妻恩愛,琴瑟和鳴。”阿瑞不太明白最後八個字的意思,只是先前經常聽人說,於是記住了而已。

傅硯山眼底閃過一絲怔楞,再想到趙樂瑩和裴繹之平日的相處,手指不知不覺掐進手心。

殿下沒有理由騙他,他們的確是盟友,阿瑞也不該會騙人,所以他們之間……傅硯山克制心緒,不敢再多想。

可越不想,便越忍不住想。三年多,一千多個日夜,足以改變很多事,而殿下最艱難的時候,陪在她身邊的是裴繹之,兩個人朝夕相對,又彼此欣賞,當真最後只有盟友關系?

“叔伯,叔伯。”

阿瑞又叫,傅硯山猛地回神:“怎麽?”

“你考慮好了嗎?”阿瑞小大人一樣問。

傅硯山嘴唇動了動,喉嚨有些發幹:“同爹……叔伯留在南疆,不好嗎?”

“不要,”阿瑞趕緊拒絕,“我要回京都吃糖葫蘆。”

“南疆也有糖葫蘆。”

“我只要京都的糖葫蘆,”阿瑞不高興了,“也只要阿爹。”

他是很喜歡叔伯,也總是想親近他,可心裏最喜歡的還是阿爹。

傅硯山定定看著他,許久苦澀地笑了一聲。

阿瑞覺得今日的他有點奇怪,便搬起自己的泥巴塊跑到另一邊玩去了。傅硯山靜靜地跟著他,直到他累了才將人抱進屋裏。

趙樂瑩翌日醒來,睜開眼睛便看到傅硯山坐在床邊。

“……你一夜未睡?”趙樂瑩無言。

傅硯山看著她:“你一定要走?”

趙樂瑩頓了頓:“是。”

“若我不答應呢?”他啞聲問。

趙樂瑩心下一沈,突然不知該說什麽了。

不會……賭輸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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