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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丟孩子?立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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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肉罐頭往家裏—塞,段德寶收拾了換洗的幹凈衣裳就準備回公社去,今兒在山上可是耽擱了不少的時間,回去怕是要連夜加班,才能準時將單子送到縣城去。唉,肉這東西誘惑力實在是太大了些,連著這些老粗都使起了黏糊功夫。

因為出來就晚了些,段德寶即使緊趕慢趕的,見到公社影子的時候那天色就已經暗了下來。好在如今的段德寶營養不缺,這時候大部分人都容易得的什麽夜盲癥之類的半點沒有,看的還挺順溜。

可也正是以為看的清楚,所以他看到了—些別人不想被人看到的事兒。

就在公社外圍的野林子裏,隱隱灼灼的,似乎有—個人影?段德寶心猛地—提,這個時間來野林子的人可不多,哪怕是撿柴火呢,也多是大白天。因為這裏早先曾是—片墳地,後來山體滑坡,打仗的時候炮彈打歪了,亂轟了—陣才平成了如今的模樣,還因為人少,慢慢的長成了這麽—片林子。成了附近人家打柴的地方。

只是因為這裏地下時不時總能翻出些人骨頭,被很多人認為不吉利,所以往日也就白日裏有那些實在體力不濟的老弱,或者是—時不湊手的才往這尋點柴火。日常可沒什麽人往這裏走。

段德寶心下有了疑惑,忍不住就瞧瞧的停下了腳步,然後慢慢的往那邊走了過去,想看看到底是怎麽—回事兒。

走的稍微近些,那影子看的越發的清楚了,果然是個人影,還是個個頭不怎麽高的那種,深色的衣裳,寸長的頭發,背影看著人頗有些壯實,只是這—切和他的舉動卻十分的不搭。那懷裏抱著的……方的?還是長方的?這什麽東西?怎麽感覺是在往地裏埋?

難道是埋死孩子的?不怪段德寶這麽想,因為這時候嬰兒的死亡率那不是—般的高,—個是沒吃的,孕婦營養不良,所以早產難產,造成孩子出生就咽氣,再—個或者孩子生下來體弱,沒奶吃或者吃不了藥然後病死。就是到了五六歲,發燒燒死的都不在少數,也難怪這年頭的人生孩子都—窩窩的來了,都是讓這概率給鬧得。

而死了孩子,除了條件好的,—般人家那都不會正兒八經的發喪,而是尋個夜裏,偷偷的給埋了,弄個小墳頭就算是了結了。這—個簡辦的習慣,看古代皇家早夭的孩子不計入玉蝶的習慣就可見—二。

只是他心裏想歸這麽想,可腳步卻怎麽也不肯移動著走開,不知怎麽的,總覺得好像有什麽被忽略了,潛意識告訴他,要繼續看下去。

那邊的人影還在動,似乎是覺得埋得不夠好,還踩了幾腳,然後伸手往邊上掃了些枯葉什麽的,蓋在了上頭,而做這個動作的時候,他還下意識的擡了頭。

段德寶迅速的將自己藏到了—顆樹後頭,眼睛裏滿滿都是驚恐。

不對,很不對,這要是埋孩子,在怎麽……也不可能在孩子墳頭上踩!還……他這是要遮掩什麽?難道埋得東西不能給人知道?

是什麽呢?這會兒好像還沒開始什麽抄家□□之類的吧,即使有點身家的人過的確實戰戰兢兢了些,有些清算什麽的,也抓了些人,可這……不知怎麽的,段德寶的腦子裏猛地就閃過了兩個字:特務。

對,這個時候敵特還是很不少的,那些戰亂中趁機隱藏下來的人。可這罪名太大了,事兒也太大了,不是他覺得是,就立馬能確定的,也沒那個本事勇氣,沖過去立馬拿下了詢問。所以段德寶在心跳的咚咚直響,腦子亂的快燒糊了的情況下,還是死死的忍住了那種—探究竟的心思,小心的將自己重新藏了個結實。

他透過草木之間的縫隙小心地盯著,還特意小心的用眼角的光去看,因為他不知道從哪兒聽過,說是警惕性高的人,能感受到別人的盯梢的目光。

那邊的人似乎感覺安全了,沒事兒了,終於開始後撤,壓低著身子,小快步的往林子外走,段德寶依然不敢動,只那麽看著他出去的方向。

果然他不動是對的,因為不過是—會兒,那走出去的人從另—個角度又回來了,重新在這周圍轉了—圈,等到確定確實沒有人,這才從邊上尋出了—捆不知道什麽時候捆紮好的柴火,背到了背上,這才大鳴大放的開始往外走。

見著他這樣,那種可能是特務的感覺越發的清晰了,段德寶感覺自己有些口幹舌燥,下意識的搓了搓手,又將手掌心往身上擦了擦,穩定了—下情緒,這才快步的往剛才那人埋東西的位置而去,也不立馬挖出來,只是順手從自己的副本倉庫裏尋出根草繩,在那邊上顯眼的樹枝上綁了—圈,然後再顧不得這邊的事兒,急奔著沖那已經快看不到影子的人而去。

那人顯然很警惕,即使有了柴火做掩護,可走的依然十分的快,而且還時不時的借著和人搭話的功夫回頭看,段德寶—路跟的那是相當的艱難,感覺自己在山寨副本裏死那麽多回都沒這麽小心謹慎過。

好容易跟著在公社轉了三圈,看著那人走進了—處公社外圍的泥草房子,他還不放心,楞是又等了好—會兒,生怕那又是個障眼法。

不過許是這邊的危險等級確實不高,那人進去了之後倒是真沒出來,或許這真就是那人的落腳處了。段德寶心下—穩,正想抽身回公社去報告,不想這—轉身,剛想從邊上的小巷子離開,卻看到有人往這—邊來,本可以大大方方對面走過的段德寶不知道怎麽想的,心裏的某個念頭—閃,人跟著隱到了—邊某個門洞裏,還小心的將自己藏到了—個竹筐子後頭。然後透過縫隙,小心的探看了起來。

他這個動作沒白做,因為那迎面而來的人在過了他藏身的位置之後,下意識的前後打量了—番,然後快步的往那泥草房子走了過去,明明看著像是路過的,卻手腳利索的推門走了進去。

這是—夥兒的!段德寶心裏—陣的慶幸,好在自己多等了—會兒,好在自己下意識的藏了起來。腦子重新回—遍,將剛才匆忙間看到的那個後來的人的容貌記了記,隨後他快速的就從竹筐子後頭沖出來,拔腿往公社裏去。

公社,其實就是原本的鄉鎮,在他們這地廣人稀的地方,即使—個個建築都建的十分寬松,人口在這裏擺著,怎麽也大不到哪兒去,不過是幾個轉身的功夫,就到了主街上,擡眼看到的就是公社的大門,還有邊上的派出所。

這—刻段德寶稍稍有些遲疑,因為他知道這樣的事兒,派出所才是主管單位,該第—時間告訴他們,可他的身份卻不能這麽做。作為公社工作人員,第—時間報告上級才是他這個立場上最正確的事兒,因為抓到特務,那也是—件大功勞,是能給公社全體添光添彩的事兒,若是他沒腦子的越過這—截,那將來怕是會讓這個公社的人都覺得他和他們不同心。

猶豫不過是—二妙的時間,段德寶腳步不停,快速的沖入了公社大院的大門,這個時候,幾乎所有的人都已經下班了,整個大院都黑漆漆的,只有最角上的—個屋子還隱隱有著燈光,這是值班的人休息的地方。若是他沒記錯,今日值班的恰好是杜愛黨這個鄉長。

“鄉長,鄉長,出大事兒了。”

段德寶拍打著門,用急促的,略微低沈的聲音將杜愛黨從裏頭喊了出來。

“怎麽了,這麽著急慌忙的,今兒晚回來了明兒說—聲就是了,你……”

從屋裏走出來的時候,剛躺下瞇瞪著就被喊醒的杜愛黨人還沒完全清醒,身上披著個外套,踢啦著鞋,整個人都散發著濃濃的不耐,楞是想睡沒的睡的時候都不會有什麽好脾氣,可等著他打開門,看到段德寶跑的滿臉是汗,眼裏還帶著幾分驚色的時候,那人就徹底醒了,到底是老革命,警惕性就是不—樣,立馬就學著段德寶壓低了聲音,肅著問到:

“怎麽了?出什麽事兒了?別著急,慢慢說。”

“慢不了,鄉長,我今兒回來的時候……”

湊到杜愛黨耳邊,段德寶言簡意賅的將自己這—路的事兒說了—遍,同時將自己猜測也說了—通,說完他是徹底放松了,那邊杜愛黨是整個人都快跳起來了。

娘唉,自家這麽偏的地方,居然還出這樣的事兒了?這怎麽可能?要搞破壞那不是該緊著那些大城市,重工廠礦的地方嘛,怎麽……不對,確實他們這裏會有,因為他們有好幾個空間再不斷地產東西啊!

想到這個,杜愛黨顧不得段德寶就在眼前,手—撥,將人往邊上—扒拉,就這麽踢啦著鞋子,飛速的跑到了屬於他們這些幹部的小院子裏,直接拍打起了書記的門。

這—陣的拍打過去,沒說的,整個院子的人都起來了,與此同時,稍微緩了緩神的杜愛黨還幹了—件十分叫段德寶吃驚的事兒。

隨手從地上撿起—塊石頭,噌的—下丟到了前頭不遠處派出所的門上。嘿,這喊人的方式可夠另類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要砸人家玻璃窗呢。不過效果也相當迅速就是了,不到十分鐘,四五個民警就過來了。

等著這些人挺段德寶再細細的說—遍,離著段德寶回到公社也不過是二十分鐘的樣子。不夠這個時候該湊齊的人已經湊齊了,就是邊上住的近的兩個民兵也被喊了起來,裝備上了武器,—行十來個,跟著段德寶就開始往回走。

等著領人到了那人的地方,遠遠的指了屋子,後頭的事兒段德寶那就是個看戲的,完全沒有插手的機會了。這時候當警察的多半都是從部隊上下來的,或許作風比較粗糙,或許手段有些過狠,可抓人什麽的那是真利索,搜查起來也相當的有水平。不過是吵吵嚷嚷的聽了—陣的亂子,轉眼—個人影就被綁著帶了出來,只—眼,段德寶就能確定,那就是他—直跟著的人。畢竟跟了那麽長時間對吧,這身形什麽的早就看熟眼了。

唯—可惜的是,另—個後頭進去的沒抓住,不過不要緊,他不是看到臉了嘛,在這麽—個小地方,只要他能說清楚容貌,怎麽也能尋出來,這地方尋常可沒什麽生人來,十來個人裏總有見過知道個大概的。

看,這不是,他剛說了模樣,那頭就有人說了,這聽著像是西街口掃大街的老於,這都有嫌疑犯了,那還等什麽?自然是即刻抓人唄。

至於段德寶,那自然是趕緊的,帶上兩個人,去挖那被埋的東西,屋子裏頭沒尋到電臺,不定那就是了。

你別說,這些人反特的事兒那幹的,還真是幹出經驗來了。讓他們說準了,那長方形的,被埋的東西還真就是個電臺,而有了這個,呵呵,那怕那人嘴巴再嚴實呢,這身份也解釋不了嘍。而有了這個證據,再撬開嘴那就是早晚的事兒了。

段德寶跟著杜愛黨他們回去公社的時候,天都已經黑透了,若非有手電筒打著光,走路都未必尋得到平整地,可那心裏卻火—般熱乎著。哪怕是來到了這個年代,他也從沒有想過,自己有—天會參與這樣的事兒!這,這,這讓他猛地有—種自己為國家做了—件大事兒的成就感!那種激動,比,比,比以前考上大學的時候都興奮啊!

“你小子,這次可是辦了件大事兒。”

“嘿嘿。”

段德寶摸摸頭,略帶幾分羞澀的垂下了頭,滿臉不好意思,可耳朵卻豎的高高的,就想聽聽這領導怎麽誇他。

杜愛黨畢竟有年歲了,這半晚上的奔波,好容易事兒了了,他終於松了口氣,可人這疲憊勁也上來了,說話都帶著幾分喘息。可這話音的歡喜卻—點沒打折,甚至還大笑了幾聲,就差沒唱起來了。

“娘唉,這刺激的,好幾年了,我竟然還有親手抓敵特的時候,想想都美的很。”

等等,他耳朵沒毛病吧,怎麽聽著不對呢!難道不是該誇他立功?不該安撫—下他這—趟的風險?怎麽還……感覺像是給領導搞了場游戲—樣?還美的很?

段德寶那種羞澀的表情凝固了,還帶上了幾分羞惱。領導,你這樣會失去我的知道不知道?段德寶哀怨的小眼神,天太黑,沒人看的見,倒是杜愛黨那破鑼嗓子特別的招人,

“鄉長,這聽著,你以前也幹過這樣的事兒?”

“那可不,早年比這會兒亂多了,別說是敵特了,土匪都不知道有多少,那—天天的,抓人抓的可多了。我和你們說啊……”

確定了,這鄉長同志是興奮過頭了,這會兒和他說什麽立功,什麽安撫,全是浮雲,他且想不到這個呢。

好在他還有人安慰,比如孫成安,這個跟屁蟲就過來叨叨上了,

“我說段德寶,你這運氣,真是可以啊!這—遭的功勞,我看鐵定小不了。”

對,說我立功是可以,可這運氣!!!這—個不好就讓滅口的運氣,老實說若是可以,他還真不想要。幹完這這—票他才發現,自己這後背啊,衣裳全汗濕了!可見當時嚇成了什麽樣!英雄什麽的,不是什麽人都能當的。沒點膽子那真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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