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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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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沈沈今天私人的行程多,就沒叫司機,她從向時盛家出來買好菜,打車直接去了鐘家宅院。

繼母馮雲美和保姆劉媽站在大門前笑臉相迎,她一身剪裁精致的深藍色旗袍,頭發做的是港式燙卷,脖子和手上都帶著白色的珍珠首飾,整個人顯得貴氣又優雅。

馮雲美聲音溫和,保養得當的臉頰上微微露出淺細的皺紋:“岑岑回來了,怎麽還帶著菜來?”

就是這位打扮得體又溫柔的女士,小三上位,搞得宿主父母離異。

馮雲美早年只是個在鐘氏上班的行政人員,後來用了些手段成了鐘生禮的情婦,等到鐘生禮離婚後,又隱忍多年,直到鐘景欣出生,才算情人轉正成為鐘太太。

“阿姨,今天沒跟太太們喝下午茶嗎?我沒其他事,就回家看看,想著今天有空,剛好可以親自下廚,給你們做頓飯。”鐘沈沈把菜遞給劉媽,跟在馮雲美身邊。

以往宿主是不給她好臉色的,更不說現在還主動寒暄,馮雲美眼裏閃過一絲意外但很自然地用笑容掩蓋了:“我昨晚聽你爸說,你要回來吃飯,下午跟劉媽特意去選的菜,都是你愛吃的。”

她看了一眼劉媽手裏的豆腐、雞片和沒有上調料的白肉,明白鐘沈沈想要做川菜討鐘生禮開心,又開口道:“你大病初愈又難得回來,好好休息,這些讓劉媽弄就行。”

馮雲美化著淡妝,身上的香味來自時下一款年輕的香水品牌,這味道鐘沈沈曾在公司藝人和幾個年輕的高管身上聞到過,清甜不濃,很有青春的感覺,她之後也讓小芳給她帶了一瓶,才知道這是一款去年剛火的香水品牌,主打人群就是年輕人。

看來鐘生禮的口味一直沒怎麽變,還是喜歡小女生。

而馮雲美不敢輕易變老,還得小心翼翼迎合著老公的口味。

鐘沈沈笑了笑,擡手看了眼腕表:“有心了,還讓阿姨親自跑一趟,我好久沒下廚了,正好跟劉媽好好學學。時間不早了,跟爸爸約的是六點半吃飯,我就先去洗菜了,晚上再跟阿姨好好聊。”

馮雲美一臉溫和看著鐘沈沈進廚房,轉身在花園外拿著手機把鐘景欣叫了回來。

馮雲美跟了鐘生禮後,生了兩個子女,一個兒子鐘景榮,一個女兒鐘景欣,他們畢業後都在市中心買了房,偶爾才回鐘家老宅吃個飯,馮雲美眼看鐘沈沈親自下廚,猜想此次她回家目的不簡單,而鐘景榮整天又忙著應酬,這一下叫他回來有點小題大做,還是叫小女兒回家看看,探探情況就行了。

將近6點20分,鐘生禮從公司回來,身邊還跟著一個周越文。

這半個月來,他跟周越文走得比以前還近,雖然早在一個月前周越文已跟鐘岑岑分手,但因為鐘生禮手中握有聯蔚(宿主母親公司)10%的股份,周越文一直在打這股份的主意,包括聯蔚手上的地皮。

鐘生禮當然知道周越文的心思,但他生意上還需要周氏更多的幫襯,從私人角度他也更想跟周氏結為親家,趁兩人周旋之際,剛好碰到鐘岑岑回家吃飯,便一道請周越文來家做客。

鐘沈沈穿著圍裙,端菜上桌時,正碰到周越文脫下西裝,挽上襯衣袖口,跟鐘生禮談著話往這邊走。

兩人視線撞在一塊,都有點意外。

鐘景欣雖然很討厭鐘岑岑,但表面功夫還是要做,她搶過鐘沈沈手上的湯放在桌上,言語透著揶揄:“今晚有口福了,難得姐姐親自下廚,還真會討爸爸開心。”

“小心燙。”鐘沈沈背著手解開圍裙,重新理了下頭發,隨意在頸後挽成一團,客套道,“爸爸喜歡吃,我難得有空就試試手,你也多嘗嘗。”

她夾了一塊豆腐放進鐘生禮碗裏:“好久沒下廚了,不知合不合您口味?”

鐘生禮擡頭看了一眼鐘沈沈,又看了一桌子的川菜和A城菜,鹹甜都有,每個人的口味都有照顧,很是滿意:“什麽時候學會下廚了?”

他臉上帶著笑,低頭嘗了一口。

“不錯啊!”他轉頭看向周越文,眼裏笑意更甚:“越文,你嘗嘗,這麻婆豆腐雖是一道家常菜,看著簡單實則很考手藝,岑岑是下了一番功夫的。”

鐘生禮也看過她那篇小作文,他沒跟鐘沈沈提周越文要來,本意也是為了給兩人找個臺階,看他倆的事還有沒有轉和的餘地。

周越文不知道鐘沈沈在這裏,看著桌上為他特意準備的A城菜,迎合了他的口味,擡眼打量鐘沈沈:“認識這麽多年了,都不知道你還會廚藝。”

“都是前陣子在家無聊現學的,我就做了幾道川菜,其他是劉媽做的。”你可別誤會,鐘沈沈本是這個意思。

眼前這女人一改往日姿態,盤起長發洗手做羹飯,溫溫柔柔一副賢妻良母的模樣,不就是為了他嗎?

周越文扯了扯唇角,眼皮下垂,心想:還是嘴犟。

這頓飯,三個人各懷心思,但都有默契不談工作,拉拉家常。

在場每個人都有一個紅酒杯,杯裏是劉媽已經倒好的紅酒,鐘沈沈從客廳酒櫃上拿出鐘生禮珍藏的白酒,給他和自己各倒了一杯,笑得乖巧:“好久沒陪爸喝酒了,今晚得好好喝一把才過癮。”

轉身垂著視線,問周越文:“來點?”

馮雲美手藏在桌布下,拉了拉身邊的鐘景欣,使了個眼神,小聲道:“她都豁出去陪酒了,你還楞這幹嘛?”

鐘景欣也是驚訝,以往鐘岑岑回家最多喝點紅酒,怎麽今天就上白酒了?

鐘景欣看了一眼笑容滿面的父親,自己主動遞上了酒杯:“今晚開心,陪爸爸,你們喝上一杯。”

最後,周越文和鐘景欣都上了白酒,馮雲美被鐘沈沈敬了幾杯酒後,有點上頭,最後交代鐘景欣好好盯著他們幾個,自己先上樓休息了。

鐘沈沈本來就算一個老古董,一上來就聊川蜀歷史,鐘生禮對那邊了解,自然也很有興趣,這話匣子一下就打開了。周越文屬於見多識廣那一型,酒桌上就沒有他聊不下來的天,於是三人天南地北地聊了起來。

宿主作為一個女霸總,酒桌上談下來的項目也不少,輕松幹翻鐘景欣,不在話下。

鐘景欣只灌了兩杯白酒,頭就開始暈了,她本來想強撐留在飯桌上,但桌上幾個人聊得太久,白酒度數她實在沒抗住,就直接睡了過去。

酒足飯飽後,三人都有點上頭,畢竟今晚喝得實在有點多,她是千杯不倒,但宿主這身體已經到了抗酒的極限,她把古代現代混為一談,江湖八卦胡講一通。

她臉頰通紅,拿起桌上的幾張餐巾,打成結,擰著一股繩,然後拉著周越文做示範:“當初,我被山賊捆了起來,嘴裏塞了塊抹布。”

她又抓起周越文腿上的餐巾,一股腦給人塞進嘴裏。

劈裏啪啦講了一通,聲情並茂拉著鐘生禮的手,道:“老鐘啊,你兒子房裏有一個書櫃,裏面一直放著一張臉譜,不用猜都知道,是你送給他的,對吧!”

宿主記憶力,他親哥鐘景賀一直留著一張川劇臉譜,那是鐘生禮在他六歲生日時,送給他的。

鐘景賀一直留著,是為了告誡自己:一定要勝過鐘生禮,讓鐘生禮為自己的所作所為後悔。

鐘生禮也有點喝麻了,木訥嘆了口氣:“我跟他,這父子情恐怕早斷了。”

鐘沈沈一副老者姿態拍了拍鐘生禮肩膀:“鐘景賀,性格執拗,不就正像年輕時候的你嗎?血濃於水,父子哪有隔夜仇,你是父親,就永遠是他父親,這是改不了的事實!”

鐘沈沈拿出手機,滑出股份轉讓和地皮買賣的電子合同:“你看,鐘景賀為了公司一直都很拼,他一直都希望能做出一番成績來,這聯蔚是他跟衛敏英(宿主母親)女士的心血,就算之前有什麽過節,但我們曾經是一家人,我們是一家人啊!”

鐘沈沈聊著宿主的生前往事也是百感交集,她一臉痛心疾首的樣子:“現在聯蔚出了問題,鐘景賀又躺在醫院,危難之際,正需要老鐘你拉一把啊,他是你兒子,兒子有什麽不對之處,你作為父親可以好好教導,但絕不是斷他後路啊!為了利益,拋棄親情,真的值得嗎?”

鐘沈沈甩了甩頭,看著鐘生禮都重影了,還是堅持談了下去:“我用三分之一的地皮換回你手中10%的股份,然後剩下的三分之二折價賣給你,如何?你不虧,又讓我們保住了公司,親情、事業雙豐收,劃算。”

被綁在椅子上的周越文聽到這番話後,瞬間清醒了過來,他雙手使勁掙脫,雙腳敲打著地面發出“嘭嘭”的聲響,嘴裏嗡嗡嗡叫著,試圖阻止鐘生禮簽合同。

鐘沈沈看著心煩,反手一個耳光巴子撂了過去:“閉嘴,別妨礙老鐘想事情!”

我被打了?!被打了嗎?!鐘岑岑打我?!錯覺嗎?!

我媽都沒打過我?!!

周越文懵在原地三分鐘,硬是沒回過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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