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加更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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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似不經意地回頭, 可顧河卻從她眼睛裏看到了光。
夏愛蓮先是看他一眼，一秒後，勾唇笑了。
她笑得時候, 眉眼也會很自然地跟著彎起來。
像一江春水被風吹起的波瀾、又像岸邊柳葉微微彎起的弧度。
顧河身子一僵。
夏愛蓮入沒入戲不知道, 但他入戲了。
“不行啊愛蓮，比之前是稍微好點了, 但是還缺了點俏皮感，蓮花是個愛恨都很濃烈的人, 她有鋒利的一面，不能太清純了。”
夏愛蓮聽得很認真, 邊聽還邊琢磨著。
第二遍, 她就活學活用的在笑容裏加入了些壞壞的元素。
顧河抄在西裝褲兜裏的手掌，手心微微出汗。
如果說剛剛的笑容惹人憐愛，那麽這次的笑容則更加誘惑。
讓人想做一些更壞的事……
“還是差點意思，你再……”
接下來。
第三遍、第四遍……
又一個小時過去。
郝茍還在精益求精。
就當他提出要再試第20次的時候，額頭生出細汗的顧河終於忍無可忍。
“可以了。”
郝茍楞了楞：“啊？”
顧河下頜線繃著, 不動聲色地抿了抿幹渴的唇線：“我覺得已經很好了。”
她演得是什麽？
妲己嗎？
他快要被撩壞了好嗎？
明明已經很勾人了。
這位老師不覺得嗎？
他想禮貌問一句：瞎麽？
夏愛蓮得到肯定, 心情有些小好。
郝茍還有些意猶未盡，但看顧總後脖頸都紅了，應該是累了。
也是，顧總日理萬機, 他還偏要找他幫忙對戲。
郝茍很識趣：“好了愛蓮, 其實已經比一開始進步太多了, 我再在劇本上給你做些標記……”
接下來的幾天, 郝茍又來過兩次，每次顧河都是一起。
肥仔一開始比較怕生一聽到敲門聲就會藏起來，後面才開始出來的。
不過也只是蹲坐在黑暗的角落裏, 眼睛瞪得像銅鈴，警惕地看著客廳裏的動向。
特別看著主人在老師的指導下一會兒哭一會兒笑。
肥仔有些焦慮。
主人多半是廢了。
直到最後一天，指導結束，兩人離開的時候，顧河才註意到蹲在角落的肥仔。
也沒什麽特別的意思，畢竟是夏愛蓮養的貓。
他就伸出大大的手掌，在貓咪頭頂拍了拍。
莫名被摸頭殺的肥仔這是頭一遭近距離看這位男士的俊臉，兩秒後，一屁墩癱在地上，小小的三角耳興奮地支棱著，久久回不過神。
人類裏竟然也有像貓一樣矜貴優雅的男士！
平時它看見的都是沈井那個型的！
媽媽！我好像戀愛了！
幾天時間一晃而過，很快，到了拍攝當天。
夏愛蓮幾天沒露面，記者們就八爪撓心了幾天。
他們早就打聽到，今天劇組有夏愛蓮的重要戲份，她不可能不現身。
夏愛蓮8點進組，6點，就有記者開始在拍攝地埋伏。
王侃早就預料到這點，提前在周圍加強了安保。
可當夏愛蓮的保姆車到達劇組時，此起彼伏的鎂光燈還是瞬間就從四周草叢裏亮起。
一群伏地魔！
不遠處，正往化妝間去的唐瑩，聽到喧鬧聲，頓住腳步。
她今天也有戲份，雖然不重。
這幾天，胡麗用她暈倒的事給她炒作過一次熱搜。
不過當然沒說她是餓暈的。
而是說工作太累暈倒。
雖然這件事在螢火蟲心目中引起了不小的反響，也幫她漲了些粉。
但穩居熱搜排行榜前排的，依然是兩個名字。
夏愛蓮、顧河。
唐瑩定定地站在那兒，看著夏愛蓮從容下車，步伐堅定。
記者們簇擁在她身旁，高舉著照相機，推搡著維持秩序的工作人員們。
沈井跟在後面。
連王導都親自到門口接她，迫不及待地要跟她說今天的拍攝內容。
唐瑩怔了怔。
這是她第一次從夏愛蓮身上看到——
熠熠星光。
光芒耀眼。
“夏愛蓮，能跟我們分享一下你知道小號加你微信給你打賞的人是顧總後第一反應是什麽嗎？”
“你以前曾經多次高調公開示愛顧總，現在終於有了雙向箭頭，一定很高興吧？”
“這幾天沒現身是不是跟顧總約會了？”
“你們準備什麽時候官宣？”
“顧董事長能接受你的過去嗎？”
夏愛蓮面對著記者們話裏有話、暗藏玄機的提問，面不改色，唇角噙著一抹清淡且禮貌的弧度。
她走在前面，沈井則是按照他倆之前商量好的話術留下來，負責答對記者：“各位辛苦了，顧總打賞單純是因為愛好國粹，小號加愛蓮也是不想讓人誤會，煩請記者朋友們不要再關註這件事了，愛蓮現在的重心都在《60年代的愛情》上，希望大家多多支持王侃導演的作品……”
不過很顯然，他的官方回答並不是記者們想聽的，可是有工作人員阻撓，又有沈井擋在前面，記者們沒能上前，就眼睜睜看著夏愛蓮被王侃拽進劇組。
等甩開那些記者，王侃特有內涵地剜一眼夏愛蓮，笑得賊欠兒：“不錯嘛愛蓮，還真把顧總追到手了？”
作為女演員們的小姐妹，男演員們的小兄弟，王侃是妥妥的卦中人。
夏愛蓮禮貌笑笑：“真不是你想的那樣。”
“啊~”王侃一臉了然：“現在正是事業上升期，還不能公開對不對？”
就顧總那樣的，家世、長相全是極品中的極品，頂著一張顛倒眾生的妖孽臉，卻偏偏又自帶生人勿近的冷漠氣場，誰見了都自動離得遠遠的，不敢打擾。
這樣的人誰不喜歡啊？
夏愛蓮真是有福氣。
王侃拍了拍她肩膀，語氣熟稔：“放心，你王哥我明白，我都明白！”
夏愛蓮看一眼他表情。
不，他絕對不明白！
江允舟換完戲服從裏面出來，老遠就看到門口那邊，王侃跟夏愛蓮有說有笑的。
他也真是佩服，這夏愛蓮真是總有各式各樣的辦法吸人眼球，往自己身上帶話題。
本來以為她這次被黑死定了，結果……一天不到，又死灰覆燃。
真不知是該慶幸還是嫉妒。
畢竟他們倆在戲裏是搭檔，夏愛蓮糊的太厲害對他也沒好處。
不過夏愛蓮現在跟天娛總裁的事網上正火熱，他也沒法在這個節骨眼上跟她炒cp，所以他現在只能幹看著，一點好處也蹭不上。
難怪那天他約夏愛蓮下樓談劇本的時候，夏愛蓮推三阻四。
明明之前都被媒體拍到過好多次了，根本就不是什麽有節操的人，非要在他這兒裝正經。
原來是搭上了顧總。
攀上了這麽好的高枝，當然要註意一下自己的形象。
“唐瑩？”
江允舟註意到旁邊，唐瑩也在朝夏愛蓮的方向看，心裏暗暗笑笑。
外面看了片花，都以為唐瑩跟夏愛蓮現實中也是閨蜜，可他們這些劇組裏的人當然知道實情。
江允舟走到唐瑩身邊，面帶微笑，意味深長地朝夏愛蓮的方向擡了擡下巴：“靠熱搜帶來的流量就是曇花一現。”
唐瑩看見夏愛蓮這麽風光當然不得勁，不過想起前幾天的事……
她捏了捏手腕：“這也是本事，咱們如果有機會，誰不想上熱搜？”
說完，還看了眼江允舟：“如果換做是你，你不上嗎？”
江允舟英俊面龐上的紳士笑容忽然僵硬。
他以為唐瑩會跟他一起嘲諷夏愛蓮，結果卻來了這麽一句。
特別最後那句反問更是一針見血，直接戳他心窩子。
如果有這種機會讓他上熱搜，他肯定擠破頭上，誰不上誰傻逼。
哪怕緋聞對象還是顧總他也行！
他當然知道，夏愛蓮這樣的熱搜體質不但網友們喜聞樂見，就連媒體也喜歡。
可他就是不想承認！
呂金蘭今天有點事，經紀人打電話說還得半個多小時才能到。
王侃趁著這個時間召集演員們開了個小會，大概說了一下今天拍攝的流程。
會後，休息室裏，夏愛蓮本想再順一遍劇本，可之前已經準備的很充分了，實在沒什麽可看的。
忽然想起來自己的直播賬號好久沒看，夏愛蓮掏出手機。
打開直播賬號，她一下子就註意到顯示粉絲數的位置。
‘199……萬？’
決賽pk前她才41萬粉絲，後來上了直播app熱搜排行榜，漲了不少流量，可也不至於……
況且她這幾天都沒直播，怎麽粉絲數不掉反而漲了？
還漲了這麽多？
她還沒反應過來，下一秒，就眼見著數字‘199’跳成‘200’……
回想起她在書裏的任務之一：‘三年內成為娛樂圈頂流……’
夏愛蓮迅速回頭，目光鎖定答對完記者從外面進來的沈井。
沈井好久沒有感受過這種被記者們纏著不讓走的待遇了。
就好像自己是個大豬蹄子。
這會兒更是看見夏愛蓮心裏就高興：“咋了蓮？”
夏愛蓮名氣大了果然氣粗，一開口就是霸氣側漏：“沈經紀，我不會已經是頂流了吧？”
沈井噎了噎，剛要開口，門口傳來一聲明顯到讓人無法忽略的冷笑。
胡麗白眼都要翻到後腦勺上了：“頂流？我沒聽錯吧？”她擰著粗壯的短脖子：“不過是在熱搜前排待了兩天，就以為自己是頂流了？誰不知道這種熱度來得快，去得更快？過兩天網友們膩了，就只剩透心涼了。”
夏愛蓮聞言小手趕緊拍了拍小胸脯。
差點嚇屎了。
沈井以為夏愛蓮這是被氣得，直接上前一步，像老鷹一樣護她在身後，擡手直指胡麗：“自己管好自己藝人，愛蓮問我問題，你搶答個什麽勁兒！顯你欠兒？”
愛蓮為了頂流之路這麽努力，他也一定要硬氣起來！
胡麗被他吼得楞了一下，顧忌休息室人多嘴雜，咬了咬牙，鼻孔朝天地哼了一聲，轉頭往唐瑩那邊去了。
一個靠炒作博關註的花瓶，有什麽可嘚瑟的。
看看她手下的唐瑩，走的可是穩紮穩打、人氣演技兼具的實力派偶像。
等一會兒開拍，看看到底誰才是真正名副其實的新人王吧！
呂金蘭到了劇組就馬不停蹄地換了衣服，神色匆匆，她經紀人特別出來跟導演演員們解釋了一下。
不過呂金蘭資歷擺在那兒，也沒人敢不理解，誰家沒有幾本難念的經。
副導演趴在王侃耳邊八卦：“聽說她老公最近……”
說到一半，註意到身後朝他們豎起小耳朵的夏愛蓮，都快貼他身上了。
“……”
副導演八卦的聲音戛然而止，輕咳一聲，揚聲道：“各就各位、準備拍攝！”
夏愛蓮不好意地沖他們笑笑。
以前在婦聯上班的時候養成的習慣。
不過也不知道呂金蘭家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正式開拍，現場安靜下來。
這部戲很多部分采用都是一鏡到底的長鏡頭，很考驗演員功底。
大概劇情是這樣的。
美蘭（唐瑩飾）來衛生所看蓮花，正好碰見蓮花被衛生所所長（呂金蘭飾）批評。原因是護士長一時疏忽忘了跟蓮花說明患者情況，結果蓮花弄錯了藥劑，差點釀成醫療事故。護士長怕擔責任，不承認是自己的失誤，幾人就在所長面前爭辯。
而差點出問題的患者正是因為腿傷住院的肖宇（江允舟飾）。
蓮花雖然性子潑辣，但想爭辯過護士長是不可能的，肖宇看不得小姑娘受委屈，便主動幫她跟所長求情。
兩人因此結識……
這部分拍攝有一個難點，就是幾人爭執時，夏愛蓮和唐瑩都有大段臺詞，需要兩個人相互配合，一口氣說出200多字的臺詞，情緒激動地跟護士長對質。
這塊編劇寫得時候心情很澎湃，但就是很考驗演員功底。而且相互之間必須搭配好，有一個人掉鏈子，整段就不精彩，特別拉胯。
拍到這段的時候，胡麗特別在一旁等著看。
見沈井要去忙別的，她笑著就叫住了他：“老沈，這段可是重頭戲，你不看看？”
沈井想了想：“行，那我也看看。”
他收起手機，望向夏愛蓮的方向。
真不是護犢子，所有人穿上戲服往60年代的衛生所裏一站，就屬他家愛蓮和呂金蘭老師最和諧，最能一下子把觀眾帶入那個年代。
呂金蘭能做到這一點不奇怪，人家是老戲骨，而且本身年紀就比他們要大一些。
可夏愛蓮也絲毫不讓人跳戲，這是最讓人驚喜的。
其他演員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些現在年輕人的氣息，但夏愛蓮沒有。
待在60年代劇組裏，甚至比在家裏還自在。
就連拍攝空隙中，夏愛蓮身穿護士服，後背筆挺，一手插兜，一手舉著搪瓷缸子喝水的動作，也都完全是那個年代人的感覺。
不過導演一聲令下，場記打板。
沈井還是跟著緊張了，畢竟下面的戲份難度很大，他也挺替夏愛蓮捏把汗的。
胡麗看著他表情凝重的樣子，心裏暗暗冷笑。
看吧。
睜大眼睛好好看。
看看你家愛蓮怎麽出醜！
可開拍半小時後……
胡麗的自以為是很快被現實打臉。
現在她和沈井的表情完全對調！
夏愛蓮早就將臺詞倒背如流、融會貫通。再加上郝茍的特訓指導，隨著開拍，情緒一次比一次濃烈，狀態一次比一次好。
呂金蘭對夏愛蓮很改觀，曾經在劇本研討會上指出的幾個點，夏愛蓮全都做到了。
反倒是唐瑩，今天特別不在狀態，已經因為吃螺絲、忘詞，導致全部人NG6次了！
看著夏愛蓮這麽短的時間內進步如此之大，唐瑩就完全靜不下來。
而這一段又恰好需要全神貫註。
沈井是完全不擔心了，現在是胡麗擔心。
胡麗看著王導不太滿意的表情，腦門汗都要出來了。
自己家演員演得不好，經紀人也跟著丟人。
最後好不容易過了，唐瑩其實也沒完全說對臺詞，只不過夏愛蓮隨機應變，順著她的話接了下去，連導演都沒聽出來，只覺得一氣呵成。
拍完這場，今天就沒有唐瑩的戲了。
但唐瑩還是主動要求留下來，她想看看夏愛蓮接下來的表演。
胡麗覺得這樣也好，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
就沒反對。
接下來是重頭戲，也是郝茍花了大精力指導、顧河幫忙對戲的那場。
讓人難以忘懷的回眸一笑。
江允舟是科班出身，演技拿得出手。
各種情緒轉換信手拈來。
但也曾被導演說過表演痕跡過重。
關於這方面，他也很為難。
就比如接下來要拍的這場，夏愛蓮壓根就不是他喜歡的型，就是脫光了站他面前他都不會有一絲反應。
他絕對有這個自信。
這種情況下，不運用高超演技，怎麽能表現出怦然心動的感覺？
江允舟聳了聳肩，還是得演。
導演也知道夏愛蓮這一回眸肯定會重來好幾次，所以前面特意先把蓮花給肖宇換藥的部分拍完。
後面只剩肖宇叫住蓮花、蓮花回頭、以及兩個人短暫的臺詞對話。
即便重拍也很方便。
病床上，江允舟喚夏愛蓮一聲：“蓮花。”
很模式化的表演。
王侃這裏就想卡掉重來，可他剛剛張口，還沒來得及發出聲音，鏡頭裏，就見端著藥盒的夏愛蓮頓住腳步。
回身，對著病床上的肖宇笑了——
監視屏此刻顯示的是夏愛蓮的臉部特寫。
這一笑。
不會過於濃艷，也不會過於清淡。
既不刻意、又不敷衍。
眸光清亮，無辜無痕。
還有一種出人意料的靈動與精致。
一切都那麽恰到好處，王侃倒抽一口涼氣，不敢發出一點聲響。
同時楞住的，還有病床上的江允舟。
夏愛蓮本來就是對著他在笑，所以他受到的沖擊比透過監視屏看這一切的王侃還要大的多。
江允舟壓根就忘了演，只覺得她回眸的那一刻，自己心臟驟然緊縮了一下。
楞了兩秒，他淺笑一聲：“你真叫蓮花？”
夏愛蓮也跟著說出臺詞，眸光狡黠：“是啊，蓮花的蓮，蓮花的花，名字還能有假？”
江允舟楞了楞：“你名字真好聽…”
最後鏡頭在江允舟呆住的表情上停留片刻，王侃才朝攝像打了個手勢。
他沒說‘過’，但也沒讓再來一遍，就跟副導演一起湊在監視屏前，看剛剛的回放。
江允舟到現在都有點懵，看向夏愛蓮的時候心跳還有些快。
剛剛他一點都沒演，完全是按照本能反應來的。
不會是被夏愛蓮下了什麽蠱吧？
他明明喜歡的是成熟妖艷型！！
監視屏這邊，王侃和副導演反反覆覆看了三遍，鏡頭在夏愛蓮回眸的位置又慢速回放了好幾次。
過了好半晌，副導演神情有些恍惚的提議：“王導，我怎麽覺得第一遍就已經很完美了？”
這種鏡頭，保守估計最少都要拍5次以上，所以當副導演說出第一遍就很完美的時候，特別不自信。
但顯然、王侃也是這樣認為的。
他堅信夏愛蓮這絕對不是演的，絕對是臨場發揮。
這種鏡頭可遇不可求。
再來一遍肯定不會有這個好！
而江允舟演到後面情緒也被帶動，跟前面叫‘蓮花’時的模式化演技做對比，正好更能凸顯出人物肖宇在看到蓮花回眸後的情動之深。
王侃和副導演對看一眼，點點頭。
沒有任何異議，就敲定這版，不用重拍了！
唐瑩表面淡定，內心崩潰咆哮早就響徹天際。
小妖精演技竟然進步這麽大！
唐瑩咬著拇指指甲，氣呼呼的。
她不能再躊躇不前，必須要繼續努力，絕對不能被小妖精落下！
夏愛蓮回化妝間的路上，眾人朝她投來神色各異的目光。
有讚許、有驚愕。
但夏愛蓮面上卻沒有一絲驕傲的神情。
她感覺剛剛自己表現的挺一般。
沒有顧河給她對戲的時候好。
收工回家的保姆車上。
沈井在劃手機，早上的采訪這會兒在網上已經發酵了。
他隨便看了幾條評論。
[啊，好遺憾，還以為會有瓜吃，不過真的好期待愛蓮的新戲！]
[認真工作的愛蓮好有魅力！]
[話說顧總和我們愛蓮之間真的沒有火花嗎？]
他們商討的公關方案果然奏效。
雖然不少粉絲喊話說遺憾，但評論基本都是正面的。
不過……
沈井還是有一點顧慮：“愛蓮，咱們這邊可是已經表態了，以後可不能再讓媒體拍到類似你去酒吧堵顧總這種事了哈，不然咱們就太打臉了。”
夏愛蓮正在手機裏逛某寶，之前給董事長修手表，她發現缺了幾個零件。
雖然董事長說缺什麽就跟他說，但夏愛蓮已經收過修理費了，所以都是自己在網上買。
她邊劃著手機，邊回答沈井：“嗯，肯定不會，你也別讓他來我家了，要是被拍到就說不清了。”
沈井眨巴眨巴眼，看她認真瀏覽網頁的樣子，說的不像假話：“你真不喜歡總裁了？”
夏愛蓮一點沒猶豫：“把‘了’去掉，一直也不喜歡。”
“嘖嘖嘖，”沈井心裏暗暗嘀咕：渣、太渣了。
不過——
渣得好，渣得漂亮啊！
現在粉絲追星，都喜歡一心奔事業，無情、無感、不談戀愛的三無人設。
夏愛蓮現在正中下懷！
如果再能有個‘讓堂堂顧總真香，反過來追求她’的標簽就更完美，不過那是不可能的。
顧總能願意放出聊天記錄就已經很不容易。等回頭再看到夏愛蓮的回應，知道夏愛蓮現在真不喜歡他了，不生氣就不錯了。
想讓堂堂顧總倒追，沈井覺得自己在想吃屁。
夏愛蓮應援群‘寶蓮燈’沒建幾天，現在已經好幾萬每天堅持刷卡的真愛粉了。
又因為今天她的回應，現在“寶蓮燈”群裏，即時活躍用戶一下子達到三千多位。
至於沈井的微博，更是炸開了鍋。
夏愛蓮以前也是有過微博的，不過因為她總亂說話，動不動就跟粉絲撕，實在沒辦法，沈井就把她賬號收回去了。
現在粉絲們想表達激動心情，只能去沈井那邊。
這些事夏愛蓮都不知情，沈井怕她有包袱，沒告訴她。
顧河是在下班回家的路上接到卓玄的電話。
今天公事挺忙，他還沒時間上網看新聞。
卓玄：“你的快遞顯示已經到代收點了，別忘了去取。”
“謝了，”顧河掛了藍牙，點了腳油門。
到了柏霭公寓，他正好把車子開到附近的國際件代收點。
取了快遞，回到車裏，看著手中四四方方的小快遞盒子。
打包的很仔細，讓人更加好奇裏面的東西。
現在離到家也就十分鐘時間，不過他還是決定，現在就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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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愛蓮先是看他一眼，一秒後，勾唇笑了。
她笑得時候, 眉眼也會很自然地跟著彎起來。
像一江春水被風吹起的波瀾、又像岸邊柳葉微微彎起的弧度。
顧河身子一僵。
夏愛蓮入沒入戲不知道, 但他入戲了。
“不行啊愛蓮，比之前是稍微好點了, 但是還缺了點俏皮感，蓮花是個愛恨都很濃烈的人, 她有鋒利的一面，不能太清純了。”
夏愛蓮聽得很認真, 邊聽還邊琢磨著。
第二遍, 她就活學活用的在笑容裏加入了些壞壞的元素。
顧河抄在西裝褲兜裏的手掌，手心微微出汗。
如果說剛剛的笑容惹人憐愛，那麽這次的笑容則更加誘惑。
讓人想做一些更壞的事……
“還是差點意思，你再……”
接下來。
第三遍、第四遍……
又一個小時過去。
郝茍還在精益求精。
就當他提出要再試第20次的時候，額頭生出細汗的顧河終於忍無可忍。
“可以了。”
郝茍楞了楞：“啊？”
顧河下頜線繃著, 不動聲色地抿了抿幹渴的唇線：“我覺得已經很好了。”
她演得是什麽？
妲己嗎？
他快要被撩壞了好嗎？
明明已經很勾人了。
這位老師不覺得嗎？
他想禮貌問一句：瞎麽？
夏愛蓮得到肯定, 心情有些小好。
郝茍還有些意猶未盡，但看顧總後脖頸都紅了，應該是累了。
也是，顧總日理萬機, 他還偏要找他幫忙對戲。
郝茍很識趣：“好了愛蓮, 其實已經比一開始進步太多了, 我再在劇本上給你做些標記……”
接下來的幾天, 郝茍又來過兩次，每次顧河都是一起。
肥仔一開始比較怕生一聽到敲門聲就會藏起來，後面才開始出來的。
不過也只是蹲坐在黑暗的角落裏, 眼睛瞪得像銅鈴，警惕地看著客廳裏的動向。
特別看著主人在老師的指導下一會兒哭一會兒笑。
肥仔有些焦慮。
主人多半是廢了。
直到最後一天，指導結束，兩人離開的時候，顧河才註意到蹲在角落的肥仔。
也沒什麽特別的意思，畢竟是夏愛蓮養的貓。
他就伸出大大的手掌，在貓咪頭頂拍了拍。
莫名被摸頭殺的肥仔這是頭一遭近距離看這位男士的俊臉，兩秒後，一屁墩癱在地上，小小的三角耳興奮地支棱著，久久回不過神。
人類裏竟然也有像貓一樣矜貴優雅的男士！
平時它看見的都是沈井那個型的！
媽媽！我好像戀愛了！
幾天時間一晃而過，很快，到了拍攝當天。
夏愛蓮幾天沒露面，記者們就八爪撓心了幾天。
他們早就打聽到，今天劇組有夏愛蓮的重要戲份，她不可能不現身。
夏愛蓮8點進組，6點，就有記者開始在拍攝地埋伏。
王侃早就預料到這點，提前在周圍加強了安保。
可當夏愛蓮的保姆車到達劇組時，此起彼伏的鎂光燈還是瞬間就從四周草叢裏亮起。
一群伏地魔！
不遠處，正往化妝間去的唐瑩，聽到喧鬧聲，頓住腳步。
她今天也有戲份，雖然不重。
這幾天，胡麗用她暈倒的事給她炒作過一次熱搜。
不過當然沒說她是餓暈的。
而是說工作太累暈倒。
雖然這件事在螢火蟲心目中引起了不小的反響，也幫她漲了些粉。
但穩居熱搜排行榜前排的，依然是兩個名字。
夏愛蓮、顧河。
唐瑩定定地站在那兒，看著夏愛蓮從容下車，步伐堅定。
記者們簇擁在她身旁，高舉著照相機，推搡著維持秩序的工作人員們。
沈井跟在後面。
連王導都親自到門口接她，迫不及待地要跟她說今天的拍攝內容。
唐瑩怔了怔。
這是她第一次從夏愛蓮身上看到——
熠熠星光。
光芒耀眼。
“夏愛蓮，能跟我們分享一下你知道小號加你微信給你打賞的人是顧總後第一反應是什麽嗎？”
“你以前曾經多次高調公開示愛顧總，現在終於有了雙向箭頭，一定很高興吧？”
“這幾天沒現身是不是跟顧總約會了？”
“你們準備什麽時候官宣？”
“顧董事長能接受你的過去嗎？”
夏愛蓮面對著記者們話裏有話、暗藏玄機的提問，面不改色，唇角噙著一抹清淡且禮貌的弧度。
她走在前面，沈井則是按照他倆之前商量好的話術留下來，負責答對記者：“各位辛苦了，顧總打賞單純是因為愛好國粹，小號加愛蓮也是不想讓人誤會，煩請記者朋友們不要再關註這件事了，愛蓮現在的重心都在《60年代的愛情》上，希望大家多多支持王侃導演的作品……”
不過很顯然，他的官方回答並不是記者們想聽的，可是有工作人員阻撓，又有沈井擋在前面，記者們沒能上前，就眼睜睜看著夏愛蓮被王侃拽進劇組。
等甩開那些記者，王侃特有內涵地剜一眼夏愛蓮，笑得賊欠兒：“不錯嘛愛蓮，還真把顧總追到手了？”
作為女演員們的小姐妹，男演員們的小兄弟，王侃是妥妥的卦中人。
夏愛蓮禮貌笑笑：“真不是你想的那樣。”
“啊~”王侃一臉了然：“現在正是事業上升期，還不能公開對不對？”
就顧總那樣的，家世、長相全是極品中的極品，頂著一張顛倒眾生的妖孽臉，卻偏偏又自帶生人勿近的冷漠氣場，誰見了都自動離得遠遠的，不敢打擾。
這樣的人誰不喜歡啊？
夏愛蓮真是有福氣。
王侃拍了拍她肩膀，語氣熟稔：“放心，你王哥我明白，我都明白！”
夏愛蓮看一眼他表情。
不，他絕對不明白！
江允舟換完戲服從裏面出來，老遠就看到門口那邊，王侃跟夏愛蓮有說有笑的。
他也真是佩服，這夏愛蓮真是總有各式各樣的辦法吸人眼球，往自己身上帶話題。
本來以為她這次被黑死定了，結果……一天不到，又死灰覆燃。
真不知是該慶幸還是嫉妒。
畢竟他們倆在戲裏是搭檔，夏愛蓮糊的太厲害對他也沒好處。
不過夏愛蓮現在跟天娛總裁的事網上正火熱，他也沒法在這個節骨眼上跟她炒cp，所以他現在只能幹看著，一點好處也蹭不上。
難怪那天他約夏愛蓮下樓談劇本的時候，夏愛蓮推三阻四。
明明之前都被媒體拍到過好多次了，根本就不是什麽有節操的人，非要在他這兒裝正經。
原來是搭上了顧總。
攀上了這麽好的高枝，當然要註意一下自己的形象。
“唐瑩？”
江允舟註意到旁邊，唐瑩也在朝夏愛蓮的方向看，心裏暗暗笑笑。
外面看了片花，都以為唐瑩跟夏愛蓮現實中也是閨蜜，可他們這些劇組裏的人當然知道實情。
江允舟走到唐瑩身邊，面帶微笑，意味深長地朝夏愛蓮的方向擡了擡下巴：“靠熱搜帶來的流量就是曇花一現。”
唐瑩看見夏愛蓮這麽風光當然不得勁，不過想起前幾天的事……
她捏了捏手腕：“這也是本事，咱們如果有機會，誰不想上熱搜？”
說完，還看了眼江允舟：“如果換做是你，你不上嗎？”
江允舟英俊面龐上的紳士笑容忽然僵硬。
他以為唐瑩會跟他一起嘲諷夏愛蓮，結果卻來了這麽一句。
特別最後那句反問更是一針見血，直接戳他心窩子。
如果有這種機會讓他上熱搜，他肯定擠破頭上，誰不上誰傻逼。
哪怕緋聞對象還是顧總他也行！
他當然知道，夏愛蓮這樣的熱搜體質不但網友們喜聞樂見，就連媒體也喜歡。
可他就是不想承認！
呂金蘭今天有點事，經紀人打電話說還得半個多小時才能到。
王侃趁著這個時間召集演員們開了個小會，大概說了一下今天拍攝的流程。
會後，休息室裏，夏愛蓮本想再順一遍劇本，可之前已經準備的很充分了，實在沒什麽可看的。
忽然想起來自己的直播賬號好久沒看，夏愛蓮掏出手機。
打開直播賬號，她一下子就註意到顯示粉絲數的位置。
‘199……萬？’
決賽pk前她才41萬粉絲，後來上了直播app熱搜排行榜，漲了不少流量，可也不至於……
況且她這幾天都沒直播，怎麽粉絲數不掉反而漲了？
還漲了這麽多？
她還沒反應過來，下一秒，就眼見著數字‘199’跳成‘200’……
回想起她在書裏的任務之一：‘三年內成為娛樂圈頂流……’
夏愛蓮迅速回頭，目光鎖定答對完記者從外面進來的沈井。
沈井好久沒有感受過這種被記者們纏著不讓走的待遇了。
就好像自己是個大豬蹄子。
這會兒更是看見夏愛蓮心裏就高興：“咋了蓮？”
夏愛蓮名氣大了果然氣粗，一開口就是霸氣側漏：“沈經紀，我不會已經是頂流了吧？”
沈井噎了噎，剛要開口，門口傳來一聲明顯到讓人無法忽略的冷笑。
胡麗白眼都要翻到後腦勺上了：“頂流？我沒聽錯吧？”她擰著粗壯的短脖子：“不過是在熱搜前排待了兩天，就以為自己是頂流了？誰不知道這種熱度來得快，去得更快？過兩天網友們膩了，就只剩透心涼了。”
夏愛蓮聞言小手趕緊拍了拍小胸脯。
差點嚇屎了。
沈井以為夏愛蓮這是被氣得，直接上前一步，像老鷹一樣護她在身後，擡手直指胡麗：“自己管好自己藝人，愛蓮問我問題，你搶答個什麽勁兒！顯你欠兒？”
愛蓮為了頂流之路這麽努力，他也一定要硬氣起來！
胡麗被他吼得楞了一下，顧忌休息室人多嘴雜，咬了咬牙，鼻孔朝天地哼了一聲，轉頭往唐瑩那邊去了。
一個靠炒作博關註的花瓶，有什麽可嘚瑟的。
看看她手下的唐瑩，走的可是穩紮穩打、人氣演技兼具的實力派偶像。
等一會兒開拍，看看到底誰才是真正名副其實的新人王吧！
呂金蘭到了劇組就馬不停蹄地換了衣服，神色匆匆，她經紀人特別出來跟導演演員們解釋了一下。
不過呂金蘭資歷擺在那兒，也沒人敢不理解，誰家沒有幾本難念的經。
副導演趴在王侃耳邊八卦：“聽說她老公最近……”
說到一半，註意到身後朝他們豎起小耳朵的夏愛蓮，都快貼他身上了。
“……”
副導演八卦的聲音戛然而止，輕咳一聲，揚聲道：“各就各位、準備拍攝！”
夏愛蓮不好意地沖他們笑笑。
以前在婦聯上班的時候養成的習慣。
不過也不知道呂金蘭家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正式開拍，現場安靜下來。
這部戲很多部分采用都是一鏡到底的長鏡頭，很考驗演員功底。
大概劇情是這樣的。
美蘭（唐瑩飾）來衛生所看蓮花，正好碰見蓮花被衛生所所長（呂金蘭飾）批評。原因是護士長一時疏忽忘了跟蓮花說明患者情況，結果蓮花弄錯了藥劑，差點釀成醫療事故。護士長怕擔責任，不承認是自己的失誤，幾人就在所長面前爭辯。
而差點出問題的患者正是因為腿傷住院的肖宇（江允舟飾）。
蓮花雖然性子潑辣，但想爭辯過護士長是不可能的，肖宇看不得小姑娘受委屈，便主動幫她跟所長求情。
兩人因此結識……
這部分拍攝有一個難點，就是幾人爭執時，夏愛蓮和唐瑩都有大段臺詞，需要兩個人相互配合，一口氣說出200多字的臺詞，情緒激動地跟護士長對質。
這塊編劇寫得時候心情很澎湃，但就是很考驗演員功底。而且相互之間必須搭配好，有一個人掉鏈子，整段就不精彩，特別拉胯。
拍到這段的時候，胡麗特別在一旁等著看。
見沈井要去忙別的，她笑著就叫住了他：“老沈，這段可是重頭戲，你不看看？”
沈井想了想：“行，那我也看看。”
他收起手機，望向夏愛蓮的方向。
真不是護犢子，所有人穿上戲服往60年代的衛生所裏一站，就屬他家愛蓮和呂金蘭老師最和諧，最能一下子把觀眾帶入那個年代。
呂金蘭能做到這一點不奇怪，人家是老戲骨，而且本身年紀就比他們要大一些。
可夏愛蓮也絲毫不讓人跳戲，這是最讓人驚喜的。
其他演員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些現在年輕人的氣息，但夏愛蓮沒有。
待在60年代劇組裏，甚至比在家裏還自在。
就連拍攝空隙中，夏愛蓮身穿護士服，後背筆挺，一手插兜，一手舉著搪瓷缸子喝水的動作，也都完全是那個年代人的感覺。
不過導演一聲令下，場記打板。
沈井還是跟著緊張了，畢竟下面的戲份難度很大，他也挺替夏愛蓮捏把汗的。
胡麗看著他表情凝重的樣子，心裏暗暗冷笑。
看吧。
睜大眼睛好好看。
看看你家愛蓮怎麽出醜！
可開拍半小時後……
胡麗的自以為是很快被現實打臉。
現在她和沈井的表情完全對調！
夏愛蓮早就將臺詞倒背如流、融會貫通。再加上郝茍的特訓指導，隨著開拍，情緒一次比一次濃烈，狀態一次比一次好。
呂金蘭對夏愛蓮很改觀，曾經在劇本研討會上指出的幾個點，夏愛蓮全都做到了。
反倒是唐瑩，今天特別不在狀態，已經因為吃螺絲、忘詞，導致全部人NG6次了！
看著夏愛蓮這麽短的時間內進步如此之大，唐瑩就完全靜不下來。
而這一段又恰好需要全神貫註。
沈井是完全不擔心了，現在是胡麗擔心。
胡麗看著王導不太滿意的表情，腦門汗都要出來了。
自己家演員演得不好，經紀人也跟著丟人。
最後好不容易過了，唐瑩其實也沒完全說對臺詞，只不過夏愛蓮隨機應變，順著她的話接了下去，連導演都沒聽出來，只覺得一氣呵成。
拍完這場，今天就沒有唐瑩的戲了。
但唐瑩還是主動要求留下來，她想看看夏愛蓮接下來的表演。
胡麗覺得這樣也好，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
就沒反對。
接下來是重頭戲，也是郝茍花了大精力指導、顧河幫忙對戲的那場。
讓人難以忘懷的回眸一笑。
江允舟是科班出身，演技拿得出手。
各種情緒轉換信手拈來。
但也曾被導演說過表演痕跡過重。
關於這方面，他也很為難。
就比如接下來要拍的這場，夏愛蓮壓根就不是他喜歡的型，就是脫光了站他面前他都不會有一絲反應。
他絕對有這個自信。
這種情況下，不運用高超演技，怎麽能表現出怦然心動的感覺？
江允舟聳了聳肩，還是得演。
導演也知道夏愛蓮這一回眸肯定會重來好幾次，所以前面特意先把蓮花給肖宇換藥的部分拍完。
後面只剩肖宇叫住蓮花、蓮花回頭、以及兩個人短暫的臺詞對話。
即便重拍也很方便。
病床上，江允舟喚夏愛蓮一聲：“蓮花。”
很模式化的表演。
王侃這裏就想卡掉重來，可他剛剛張口，還沒來得及發出聲音，鏡頭裏，就見端著藥盒的夏愛蓮頓住腳步。
回身，對著病床上的肖宇笑了——
監視屏此刻顯示的是夏愛蓮的臉部特寫。
這一笑。
不會過於濃艷，也不會過於清淡。
既不刻意、又不敷衍。
眸光清亮，無辜無痕。
還有一種出人意料的靈動與精致。
一切都那麽恰到好處，王侃倒抽一口涼氣，不敢發出一點聲響。
同時楞住的，還有病床上的江允舟。
夏愛蓮本來就是對著他在笑，所以他受到的沖擊比透過監視屏看這一切的王侃還要大的多。
江允舟壓根就忘了演，只覺得她回眸的那一刻，自己心臟驟然緊縮了一下。
楞了兩秒，他淺笑一聲：“你真叫蓮花？”
夏愛蓮也跟著說出臺詞，眸光狡黠：“是啊，蓮花的蓮，蓮花的花，名字還能有假？”
江允舟楞了楞：“你名字真好聽…”
最後鏡頭在江允舟呆住的表情上停留片刻，王侃才朝攝像打了個手勢。
他沒說‘過’，但也沒讓再來一遍，就跟副導演一起湊在監視屏前，看剛剛的回放。
江允舟到現在都有點懵，看向夏愛蓮的時候心跳還有些快。
剛剛他一點都沒演，完全是按照本能反應來的。
不會是被夏愛蓮下了什麽蠱吧？
他明明喜歡的是成熟妖艷型！！
監視屏這邊，王侃和副導演反反覆覆看了三遍，鏡頭在夏愛蓮回眸的位置又慢速回放了好幾次。
過了好半晌，副導演神情有些恍惚的提議：“王導，我怎麽覺得第一遍就已經很完美了？”
這種鏡頭，保守估計最少都要拍5次以上，所以當副導演說出第一遍就很完美的時候，特別不自信。
但顯然、王侃也是這樣認為的。
他堅信夏愛蓮這絕對不是演的，絕對是臨場發揮。
這種鏡頭可遇不可求。
再來一遍肯定不會有這個好！
而江允舟演到後面情緒也被帶動，跟前面叫‘蓮花’時的模式化演技做對比，正好更能凸顯出人物肖宇在看到蓮花回眸後的情動之深。
王侃和副導演對看一眼，點點頭。
沒有任何異議，就敲定這版，不用重拍了！
唐瑩表面淡定，內心崩潰咆哮早就響徹天際。
小妖精演技竟然進步這麽大！
唐瑩咬著拇指指甲，氣呼呼的。
她不能再躊躇不前，必須要繼續努力，絕對不能被小妖精落下！
夏愛蓮回化妝間的路上，眾人朝她投來神色各異的目光。
有讚許、有驚愕。
但夏愛蓮面上卻沒有一絲驕傲的神情。
她感覺剛剛自己表現的挺一般。
沒有顧河給她對戲的時候好。
收工回家的保姆車上。
沈井在劃手機，早上的采訪這會兒在網上已經發酵了。
他隨便看了幾條評論。
[啊，好遺憾，還以為會有瓜吃，不過真的好期待愛蓮的新戲！]
[認真工作的愛蓮好有魅力！]
[話說顧總和我們愛蓮之間真的沒有火花嗎？]
他們商討的公關方案果然奏效。
雖然不少粉絲喊話說遺憾，但評論基本都是正面的。
不過……
沈井還是有一點顧慮：“愛蓮，咱們這邊可是已經表態了，以後可不能再讓媒體拍到類似你去酒吧堵顧總這種事了哈，不然咱們就太打臉了。”
夏愛蓮正在手機裏逛某寶，之前給董事長修手表，她發現缺了幾個零件。
雖然董事長說缺什麽就跟他說，但夏愛蓮已經收過修理費了，所以都是自己在網上買。
她邊劃著手機，邊回答沈井：“嗯，肯定不會，你也別讓他來我家了，要是被拍到就說不清了。”
沈井眨巴眨巴眼，看她認真瀏覽網頁的樣子，說的不像假話：“你真不喜歡總裁了？”
夏愛蓮一點沒猶豫：“把‘了’去掉，一直也不喜歡。”
“嘖嘖嘖，”沈井心裏暗暗嘀咕：渣、太渣了。
不過——
渣得好，渣得漂亮啊！
現在粉絲追星，都喜歡一心奔事業，無情、無感、不談戀愛的三無人設。
夏愛蓮現在正中下懷！
如果再能有個‘讓堂堂顧總真香，反過來追求她’的標簽就更完美，不過那是不可能的。
顧總能願意放出聊天記錄就已經很不容易。等回頭再看到夏愛蓮的回應，知道夏愛蓮現在真不喜歡他了，不生氣就不錯了。
想讓堂堂顧總倒追，沈井覺得自己在想吃屁。
夏愛蓮應援群‘寶蓮燈’沒建幾天，現在已經好幾萬每天堅持刷卡的真愛粉了。
又因為今天她的回應，現在“寶蓮燈”群裏，即時活躍用戶一下子達到三千多位。
至於沈井的微博，更是炸開了鍋。
夏愛蓮以前也是有過微博的，不過因為她總亂說話，動不動就跟粉絲撕，實在沒辦法，沈井就把她賬號收回去了。
現在粉絲們想表達激動心情，只能去沈井那邊。
這些事夏愛蓮都不知情，沈井怕她有包袱，沒告訴她。
顧河是在下班回家的路上接到卓玄的電話。
今天公事挺忙，他還沒時間上網看新聞。
卓玄：“你的快遞顯示已經到代收點了，別忘了去取。”
“謝了，”顧河掛了藍牙，點了腳油門。
到了柏霭公寓，他正好把車子開到附近的國際件代收點。
取了快遞，回到車裏，看著手中四四方方的小快遞盒子。
打包的很仔細，讓人更加好奇裏面的東西。
現在離到家也就十分鐘時間，不過他還是決定，現在就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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