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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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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是你的

Alaska的賬號收到了韓嶠給《出鞘》的演奏音頻的點讚,又陸陸續續地有不少別的視頻的讚。

“真是太悶騷了,偷偷看我,條條都讚,又不來勾搭我,評論也不留一句。”

謝銳言邊偷偷吐槽,邊把這些點讚一一截圖,收入相冊收藏夾。

收藏夾裏還有幾張照片和截圖,大部分是Be-Alone論壇裏中島敦的截圖。

提醒好好吃飯,分享人生感悟,還有一張是韓嶠最近發來的貓貓照片,謝銳言一眼就認出,那是貝多芬。

韓嶠給他發照片的那晚上,輪到謝銳言“工作”,本來要給韓嶠暖床,但謝銳言沒有去,窩在自己的榻榻米上,悄悄地流淚。

不確定韓嶠有沒有走出來,但他覺得他應該是慢慢走出來了,就像謝銳言本人,正一點點地接受奶奶離去的事實,與心頭的悲傷不再沖突,歡樂和痛苦本就能和平相處。

收藏夾的截圖還有幾首韓嶠半夜分享的小詩。

曾經那首《夢魘》和簡短的名人名言都是用備忘錄覆制粘貼,直接分享,分享完過幾天刪除或者隱藏。

如今,韓嶠所選擇的詩歌和段落大部分都是手抄,這是謝銳言到韓嶠家之後,韓嶠新添的一項活動。

最初只是規規整整的字體,就像模仿報紙上的印刷體,後來慢慢變了感覺,騷氣起來,橫豎撇捺都不再相同,字跡飄逸如柳葉輕落,壓鋒撚轉,頗有幾分瘦金體的韻味。

韓嶠說他是笨拙的人,但勤真的能補拙,原本不怎麽樣的、連韓嶠他爸也沒說什麽的小學生體,一點點地改變了,如同毛毛蟲從繭中出來,變成美麗的撲棱大蛾子。

韓嶠並不知道謝銳言在偷偷關註他的微博,每天都看,抄的詩也就愈發向奔放的抒情詩歌靠攏,與往常喜歡的熱烈卻隱忍的風格不太相同。

甚至有人懷疑微博不是韓總本人自己在打理,說他請了個秘書代寫。

韓嶠發微博的頻率變高,近段時間受抄襲風波所擾,沒怎麽寫字,但在前一天,他放出一首紅底黑墨的小詩,抄的是《蒹葭》。

網友們:???

《詩經》中的必背課文,人們耳熟能詳,但在微博,特別是在韓總的微博發現,就多少有些微妙起來。

有網友點評,這是有了女朋友,拓展了抄寫情詩的新業務,這就是傳說中的高端大氣的秀恩愛方法,秀得悄無聲息。

謝銳言嗤之以鼻。分明就是gay而不自知,把人撩彎了自己在那裏抄詩靜心,試問怎麽會有這樣的霸道總裁。

“有對象”這一觀點被不少人認可,但韓嶠平日裏沒有作風問題,所出的新聞出了那一條虛假的“出櫃”消息外,只有去了哪裏,簽了什麽合同,研發項目進展,以及最近的山寨風波。

沒有人知道他到底喜歡上誰,和誰在一起,那人是男是女,這條微博究竟是否算作官宣脫單,一時也難以定論。

而小詩的評論裏偶爾會有幾條“抄襲狗不配讀詩寫字”,迅速地被蓋了下去,確實無人控評,只是韓總的字實在寫得太好,讓人看不慣評論區有奇奇怪怪的亂入。

顏粉在底下哀嚎:“我沒機會了!我老公找對象了!嗚嗚嗚嗚!”

“爭氣點,當成給你寫的,只要你足夠自信,你就是韓總他老婆[doge]”

“但我真的希望,韓總可以找個疼他愛他的人,如果他脫單了,我會送上祝福,祝他能談一輩子甜甜的戀愛,直到變成一個帥氣漂亮的老頭。”

“啊這,姐妹你讓我感動了……”

謝銳言敲完省略號,放下手機,對著暗下去的屏幕中的倒影笑了笑。

他開始要不知道怎麽面對韓嶠了,他喜歡上了對方,沒想過能談戀愛,但又不得不反覆地想。

想貼他。

想吻他。

想蹭他。

謝銳言心情不好的時候,會翻出截圖看韓總的小詩,在聲援伏羲的這幾天裏,看的頻率更高。

他會回憶起韓嶠在書房裏提筆的模樣,韓嶠的長發被紮成一束低馬尾,柔順地貼著挺直的腰背,上面紮的純色緞面蝴蝶結是謝銳言買的,還心機地加上了一點點月亮花紋的刺繡。

寫字的紙也是謝銳言買的,可以說練字被他一手帶起來,韓嶠誇了他的字,他就順勢建議,韓嶠教他下廚,他教韓嶠書法,誰知到了後來,謝銳言在韓嶠的手把手教學下學習,韓嶠卻自己另辟蹊徑,去練了瘦金體。

謝銳言望著自己的顏體,心情覆雜。

韓嶠抄詩,有時用鋼筆寫字,有時用毛筆,還有的時候用出水流暢的雜牌中性筆,謝銳言用過的那支,筆夾上被謝銳言摔了個缺口。明明出水沒問題,韓嶠還總是甩它,疑惑地盯著它看。

謝銳言想到那個畫面,就覺得韓嶠很可愛。

又是想太陽的一天,腦內瘋狂突突。

人不該……至少不應該……

管它的,人類就是有各種各樣的欲望,為欲望所累,也為它歡愉,生出活下去的動機。

人類的本質是欲望,謝銳言的欲望是韓嶠。

若不能實現,就化它為動力,為引擎,為燃料,為燒滅敵人的怒火。

關於伏羲的抄襲門,也已經“撥雲見月”。

始作俑者果然是月相公司的CTO王意,而整件事的起因竟然是因為劉嶺——月相老董事長的女兒俞芝聽說劉董早年當過空軍,有飛機駕照,於是給劉嶺買了一架直升機。

然後被劉嶺原原本本地退了回去。

王意是俞芝的愛慕者,更是早已聽說劉嶺有了訂婚對象,得知劉嶺竟然不知感恩地二度拒絕示好,心懷怨恨。

看著那架被退回去的私人小型飛機,更是怒火中燒。

即使沒能成功潑臟水,也要讓伏羲的市值動蕩一陣。

同在電樂公司就職,王意平日裏與伏羲多有打交道,如今已被火速停職,提出將他辭退的人正是俞芝,讓王意更為絕望。

想象中的計劃沒能得逞,反而面對指控和牢獄之災,王意精神萎靡,每天唯一能做的就是和不知道哪兒冒出來的Alaska對線。

然後被alaska十足的火力嗆到吐血。

又一天,謝銳言好好吃了飯,掐好了三餐的時間,一天喝八杯水,用Alaska的賬號和辱罵韓嶠的網友以及王意對噴。

輿論已經偏向洗刷黑鍋的一方,Alaska卻沒有高舉正義大旗、借此機會鞏固人設,只是毅然地表示,這件事已經造成了明確的不良影響,勸王意投案自首,爭取寬大處理。

王意被這番從容作態氣到嘔吐,先一步離開了這沒有硝·煙的戰·場。

又有亂入的人問:“這誰,註冊時間今年1月,怎麽快破百萬粉了?如此豪橫,買的嗎?”

“上回看到只有三萬九……”

先前被科普的路人又為之後的路人科普,口口相傳。

“是Alaska,顏色不一樣的任性大叔,會玩很多樂器。”

“A叔的吉他玩得很溜,最近因為伏羲的事件舌戰月廠的CTO,又吸了一大波粉,好多粉絲都是從伏羲廠那邊過來的。”

“月廠這波輸了格局,更輸了人心,這個王總裁法盲一樣的,不知道大廠怎麽會有這樣的人。”

“因愛生恨吧……”

“誰被他愛上誰倒黴。”

“a叔真的很厲害?”

“我們大學不是有一批人輔修專業選的吉他嗎,相當一部分人不是音樂學院的,講師特別變態,才講了一節課就要求我們改編旋律,之前在直播間的時候,我室友和A大提了,A大當時就用吉他彈了一串,在公屏上把旋律寫下來,還問我們夠不夠,不夠的話他可以再用二胡拉一段。”

“層主我們認親吧,校友你好!”

“你們看到本尊了嗎???”

“看到手也好啊手好不好看,求真相!”

“沒有,視頻直播用的靜態畫面,全程就看到白墻壁前一尊觀音像,迷……”

“觀音像什麽鬼啊23333”

“太太說是送子觀音,可以保持靈感永不枯竭。”

“我本來也想g個同款,用淘寶掃了掃,同款材質最便宜的八十八萬八,打擾了,是我不配靈感爆棚。”

“買包松子磕著吃,諧音也一樣,我就這麽幹。”

“照片角落那一團綠色是長瘋了的薄荷?我還以為是翠綠翠綠的毛線,用來編織一頂可愛的小帽子。”

“樓上hhhhh”

“不要傳圖,A大說直播不錄屏沒有回放,不想掉馬,尊重他的選擇別分享。”

“好的,貼圖評論已刪。”

“Alaska如果是做電子樂器的,我也能站他,可是他只是個玩傳統樂器的網友,我覺得不妥。”

“他掐架也沒有掐設計,只是回應了網友對伏羲工作人員的人身攻擊,他還給伏羲寫了歌,他在全力應援,是伏羲的真愛粉。”

“我國電樂行業並不發達,先不說趕超歐美,吊打日本都成問題,我已經不懂這波操作是把伏羲這顆好苗子扼殺在搖籃裏,還是伏羲本身想走捷徑,渴望憑借山寨,快速成功。”

“雖然但是,日本不是更強嗎?”

“事情已經結束了,吃吃Alaska和Egon的瓜吧!Alaska運用多種樂器,看似是為伏羲應援,實際上還演奏了一首Egon的《出鞘》,這其中的用意,我想大家都能明白?”

“明白明白!作曲家x民謠player我可以!”

“據說是謙謙君子與邋遢大叔的配對emmm我先站。”

“這也能站?a大是禿禿啊!”

“沒頭發怎麽了,我也沒頭發,現在的假發足以以假亂真。”

“別討論頭發了,最終結果出來了!”

這天下午,徹底澄清不是山寨,被實錘抄襲的設計稿不屬於伏羲所有,線條走向、註解字跡與王意相似度高達百分之八十,伏羲作為原告,現已向被告與其原單位月相公司寄出傳票和相關材料。

隨後,Alaska舌戰網友的進度也慢了下來,最後在粉絲的特別關註中,提醒“您關註的博主已下線”,並且在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內,都沒有上線,仿佛他已遁入空門,雲游四海。

有粉絲不甘寂寞,搞了個小型投票,討論Alaska太太的天命所歸。

1、神秘作曲人egon

2、美型霸總韓嶠

3、糙帥霸董劉嶺

4、單純蹭熱度

5、憨憨cto王意或其他,請說出你的想法

2、4各占一半,3次之,5最少,但投票最多的1是主流,票數遠超百分之六十。

賀桐作為唯一清楚謝銳言底細的人,當天發來一波嘲笑:“自攻自受,還是禿頭?”

謝銳言:“你以為我想嗎。”

要不是為了伏(han)羲(qiao),也不至於如此……

韓嶠忙裏偷閑,觀察了謝銳言幾天,謝銳言沒有避著他,坦言是賴在韓嶠這裏工作。

這個家仿佛變成了SOHO工作室,韓嶠也得以確認謝銳言的自由職業到底是什麽,把他的馬甲爆出來。

“你在寫歌。”

“你怎麽知道的?”

“我聽過Egon的《出鞘》,還有他這兩年突然高產的歌,斷了一段時間,到我家之後又卷土重來,我知道是你。”

韓嶠說這番話沒有過硬的把握,但也有七、八成。

而他的刺探變成了謝銳言的慌亂,八成試探成了十成實錘。

謝銳言甚至還懷疑,Alaska的馬甲也跟著掉了。

他不知道把手往哪裏放,僵了有一陣,在韓嶠促狹的目光之中,薅上了總裁霸霸的頭發。

韓嶠的笑容很淺,但一直掛在唇邊:“有點兒疼,你是想薅禿我嗎?”

“沒。”謝銳言連忙松手,看著手裏的一根又黑又亮的細軟長頭發,沈默片刻,又說,“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這就找個風水寶地,幫你把它埋了。”

韓嶠從謝銳言手裏抽出那根頭發,扔進了腳邊垃圾桶。

謝銳言撅了嘴,還有些失落,他本來想把那根頭發據為己有,夾在筆記本裏。

“別擔心,人每小時都會掉幾根頭發下來,這是自然脫落,不是你揪掉的。”韓嶠拎起一撮頭發,塞進謝銳言的手裏,“喏,給你揪,我答應了。”

謝銳言順勢捏住:“這樣真得好嗎?”

“我確實是個雙標的人,喜歡摸別人的頭,但不喜歡被人碰頭和頭發,哪怕是觸碰到發梢。”

頭發被謝銳言時松時緊地握在手心裏,觸感從沒有觸覺的頭發傳導到頭皮,酥酥麻麻。

韓嶠少見的沒有感覺不自在,更加證實了之前的想法。

“但是你不是別人,梳頭那次你摸我頭,我就確定了,你可以摸,可以梳,要咬我頭發也沒問題,但最好輕輕地,別咬斷了,不然我得跟劉嶺解釋是誰咬的,他肯定會一驚一乍。”

“好,我知道了。”

謝銳言舍不得再揪韓嶠的頭發,光是輕輕地捏在手裏,怕稍一用力就捏壞,像手上捧只新生的毛茸小雞仔。

“不用這麽小心,隨便抓吧。不給你抓,它長著也只是長著。你抓住這命運的頭發,它們可就都是你的了。”

與貓的後頸肉有異曲同工之妙。

韓總撩人功力見漲,謝銳言不知道說什麽,轉移了話題:“Egon……是我沒錯。你是怎麽知道的?”

“我做過曲式分析,曲風、善用的高音和旋律,認為只有兩種可能,你是Egon,或者你深受他的影響。再通過所有的蛛絲馬跡,得出最終結論。”

韓嶠把他的對比過程說給謝銳言聽,說得謝銳言臉色變了好幾輪,最終歸於虛假的鎮定。

但眉梢眼角的懊惱出賣了他,謝銳言滿臉寫著“大意失荊州”。

“之前公司有事,有點忙,沒來得及說給你聽。”

“只是聽了一遍,你就記住了《貓爪》這首歌嗎?”

“因為音樂裏帶著感情。”韓嶠又把一撮頭發塞進了謝銳言的手裏,怕謝銳言抓不夠似的,“讓我不得不懷疑,這是聽了貝多芬的故事寫的歌。”

謝銳言心頭震動,不光是因為膽怯,更多的是莫名而來的共鳴感。

韓嶠這人太好了,連他想太陽的欲望都只能生活在陰影裏,絕不能冒頭,哪怕冒一點點尾巴尖都是褻瀆。

也好在韓嶠只發現了“Egon”,還好他只掉了這個馬甲,其他的還有機會主動“自首”。

早點兒自首,以免夜長夢多。

謝銳言握緊了韓嶠的頭發,承認:“是貝多芬的故事。”片刻,又垂著眼補充了一句,“更是關於你的故事,這是你們兩個之間的因緣。”

“貝多芬要是能聽到這首歌好了。”韓嶠斂眉,低而磁質的嗓音平靜又溫柔,“小謝,你是怎麽做到讓自己這麽棒的?”

“想知道?”

“教教我。”

謝銳言面露嚴肅,深沈地回答:“是我的人生導師教得好。”

“你的人生導師是誰?”

謝銳言瞅著韓嶠,露出深深的酒窩。

“是某個倒映在我眼中的人。”謝銳言說起一句古老的諺語,“Heistheappleofmyeye.”

“‘蘋果’是我。”

“對,是你。”

“算不上是導師,也算不上你的瞳孔,言總的直白和謙虛讓我很慚愧。”

“分明是韓總謙虛。”謝銳言照著韓嶠平時的樣子,用手指計數,“你的形象在我心裏日漸豐滿,你是我的人生導師,貼心的同居人,是撩人而不自知的大美女,還有媽咪。”

面前的霸總美得驚人,烏發如墨,奶油色的肌膚則是白得發光,嘴唇柔軟,肩膀很寬,值得依靠,腰肢卻略顯纖細,仿佛不堪一握。舉手投足之間盡是優雅知性,用上了小謝總傳授的變美秘訣之後,整個人更是……

沒有人能不敗倒在他的西裝褲之下,0到0.49看了他變成1,0.51到1看了他變成0,0.5想要和他互·攻,就是這麽神奇。

謝銳言心裏的那只刺猬正團成一團,發出了微弱又尖細的嗷嗷叫。

韓嶠怎麽就沒發現apple的一語雙關,他的英語水平不是比法語好上很多很多嗎?

還是他這波試探又打了水漂,這人直到不行,gay不自知,除了工作和瞎撩室友外什麽也沒想到。

韓嶠只是笑著說:“美女和男媽媽,後面這兩個梗過不去了,是嗎。”

“是的。”謝銳言把手背背到身後,又伸出了最後一根手指,五指用力地張開,又用力地抓住一團空氣。

以及最重要最重要的心上人。

喜歡到想太陽,遲鈍鬼,變彎的直男就在你面前,說出來嚇死你。

作者有話要說:????theappleofone’色ye,某人眼中的瞳孔,指心愛的人【掉馬時間】

謝銳言為自己打氣:沒關系,才掉了一個,九牛一毛,言總無所畏懼。

韓嶠:九牛一毛?總共有幾個?

謝銳言:多得連我自己都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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