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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香水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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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住的一個月,謝銳言在莊助理的提醒下,發現了韓嶠的入睡障礙。

雖然線上“中島敦”也說過睡得少,但謝銳言一直認為那只是偶爾的沒休息好,誰知是長期的慢性的失眠癥,由偏頭痛引起。

睡不好的人臉色也不會太好,韓嶠眼下的青黑出現過幾次,都被謝銳言因為各種原因無視過去,現在想起來,心裏全部都是自責。

謝銳言開始有事沒事,就圍在韓嶠身邊打轉轉,廚房裏,書房裏,到後來,就連韓嶠下樓扔垃圾,謝銳言也戴上口罩,一路隨行。

生怕韓嶠一個不留神就倒下了。

沒過多久,韓嶠發覺了異常。

“你是不是有話想要告訴我。”

“我有一個問題。”

“你問,我保證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謝銳言學著打直球:“你那天踹我下床,是因為頭疼?還有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剛開始你一直皺眉頭,也是身體不舒服,而不是因為我二哥找過你麻煩,連帶著你看我不順眼?”

韓嶠坐在沙發上,拿著一本心理學類讀物,聞言用手指輕推鼻梁上架著的半金絲邊眼鏡:“這是兩個問題。”

“不想回答也沒關系。”謝銳言站在沙發旁,並不坐下來,像一位矜矜業業的執事,“我是真的想知道,沒有嘲諷你的意思。”

韓嶠的食指比了個一:“踹你不完全是頭疼,是頭疼導致下腳沒輕重,本來只是想讓你挪開一點。我只是沒有世俗的欲望,但不代表我生理上聽到什麽好聽的聲音沒有反應。”

趁謝銳言還沒反應過來,韓嶠又伸出第二根、第三根手指,回答第二個問題,“晚宴最初,遷怒和頭痛兼而有之,抱歉。”

“真的是遷怒。”

“我也反思過,那天有沒有帶給你不好的體驗。”韓嶠仰起頭,平靜的目光看向身邊站著的人,隱含著細微的波動,“所以你之後做的那些事,我總會想,是不是最開始我對你態度太糟糕,讓你回去越想越氣,才決定對伏羲做點什麽。”

“不是這樣,我沒有生氣,我把你的談話對象話題帶跑了,你也沒說什麽。”

“我法語說得蹩腳,你來救場,我怎麽會怪你,松了口氣還來不及,謝謝。”

二人終於聊到了那年年末的一面之緣,謝銳言卸下了心防,轉守為攻:“我二哥前腳剛走,我就找你說話。他究竟說了什麽不好聽的?”

韓嶠微微搖頭:“倒也不是不好聽的。”

韓嶠想說,你那富有且傲慢的二哥無非是想包養我,搞py交易。

但這話不能實話實說,謝銳言非得炸了,然後自覺腦補一出“因為我哥說要包養你,所以你收留他弟弟”的戲碼。

韓嶠思索再三,揚著嘴角,露出了X冷淡霸總的冷笑:“因為我長得好看,你哥說他看上我了,願意為愛柏拉圖。”

謝銳言目瞪口呆,半天說:“我早該想到他看你的眼神不對勁!”

“?”

韓嶠沒想到謝銳言這麽快就接受了謝乾坤喜歡他、還突然變純的設定。

依照這個設定,韓嶠接著問:“都說兄弟的眼光是相似的,你……”

他還沒說完,謝銳言就欲蓋彌彰似的匆匆回答:“我和他不一樣,我是直的,你不要覺得我們關系變好了,是因為我喜歡你。”

韓嶠:“最後一句再說一遍。”

謝銳言:“我喜歡你?”

韓嶠:“你真可愛,我也喜歡你。”

謝銳言:“?”

謝銳言:“????????”

小謝總終究還是在線炸毛:“你這麽占別人便宜,你的員工都不辭職的嗎?”

韓嶠:“我一般不占別人便宜,但住在我家裏的不是別人,劉嶺說你是我男人。”

謝銳言從沙發上彈了起來,順帶把韓嶠捧在手裏的書一同抽走,作為懲罰。

“你的書被我綁架了!”

“我要贖回我的書,你開個價。”

“撕票了!再見!”

謝銳言怒氣十足地紅著臉回屋,晚上出來吃飯依舊怒氣十足,臉頰通紅。

響過餐鈴後,謝銳言把看完的書還給韓嶠,韓嶠隨手一翻,上面居然還夾了幾頁紙,做了短小精悍的批註,從韓嶠看過的“雙相情感障礙”那頁開始。

韓嶠說:“你下次要做批註的話,可以像我一樣,直接寫在書上。怕字跡混淆,我書房裏第一格抽屜裏有不同顏色的中性筆。”

“我記住了。”謝銳言應完,鼓著一張河豚似的生氣臉問,“什麽叫不是別人?”

韓嶠放下書,轉身進廚房,把脆皮土豆泥煎雞翅端上餐桌,彎著唇角問:“什麽?你是說,你是我男人?”

謝銳言趴在桌子上,頭埋進了手臂裏,悶悶地說:“你撩完就跑,怎麽這樣。”

韓嶠把人從臂彎裏撈了出來,硬塞過去一雙筷子。

謝銳言挑著眉,眼睛斜睨著韓嶠,提著筷子去夾韓嶠的筷子,兩個人就勢用筷子打了一架,刀光劍影,酣暢淋漓,比謝銳言拉《賽馬》時更甚。

韓嶠先一步舉筷投降,加滿謝銳言的酒杯,滿滿的櫻桃味朗姆酒,又給自己倒了匯源鮮橙百分百。

謝銳言:“……”

韓嶠:“見諒,你知道我酒後誤事,只能以果汁代酒。幹杯?”

“幹杯。等等,為了什麽?”

“碰杯一定要講道理的嗎。”韓嶠想了一下,“慶祝你來我家一個月?”

“分明是你撿我回來一個月。”

“有什麽不一樣,結果都是你在這裏住得開心,不是很好嗎。”韓嶠把雞翅夾進了謝銳言的碗裏,“畫餅是資本家的本能,我答應你的工資也還沒給過你,所以你安心住,你欠著我,我欠著你,完美平衡。”

謝銳言喃喃地說:“你不黑心,你比我知道的大部分老板來得都講原則。”

“謝謝你這麽看得起我。”

“總是客氣的話,別想摸我頭了。”

“不客氣,我不光摸你的頭,還覬覦著你的酒窩。”

謝銳言臉上的紅暈已經徹底下去了,再也沒有能證明它被人摸過的痕跡。

但是當事人總覺得這個部位有點癢癢,在對方的註視下,又不好意思撓。

煎雞翅外酥裏嫩,土豆衣酥脆入味,謝銳言埋著頭,忍著酒窩上的癢意,又吃了兩大碗。

過了幾天,謝銳言旋風般沖入了韓嶠的書房。

“韓嶠!”謝銳言大喊,“你能不能在我每天盛第三碗飯的時候阻止一下我???”

韓嶠放下手中的電樂,微微地笑起來:“怎麽了?你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多吃點沒問題。”

“長不了了我都二十三了,心理年齡又不能靠吃東西補救!”謝銳言幾乎是在嚎,一撩睡衣的衣擺,“我的八塊腹肌看看,變成四塊了!我的身材變醜了,你賠我啊啊啊啊!”

“啊?”

韓嶠的神情空白了幾秒鐘,隨即毫無負罪感地笑起來,笑得整個人都在顫抖。

“你笑什麽??我最硬漢的優點消失了!!”

“現在這樣也好看。多鍛煉,跟著你以前的x-sport視頻練,你的硬漢腹肌會回來的。”

“你別笑啊!我好好跟你說話,你又開始笑……”

“噗。”韓嶠沒忍住,又笑了兩聲,才說,“關於你的腹肌,真的很像最近我們在玩的小游戲。”

“?”

“消消樂。”

謝銳言拽住韓總的長頭發,和他猛烈地貼貼,讓人感受泰山壓頂般的憤怒:“毀滅吧,韓嶠!”

“謝銳言,你好香,你真的沒在身上偷偷噴香水嗎?”

“噴香水的人明明是你,不要碰瓷我。”

韓嶠懷疑地聞了聞衣領:“是嗎?那可能是沾你身上了。”

謝銳言也跟著嗅了一下,湊得更近。

從前他以為韓嶠喜歡留長發,喜歡噴香水,一定是因為他是個精致的基佬,接觸起來卻發現,韓總分明是精致的X冷淡直男。

為什麽留長發,為什麽噴香水,也就成了小小的懸念,只能用每個人的愛好都不相同來概括,韓總其實也是個超大號的騷包人士。

韓嶠身上是不變的香奈兒5號,醛花調,人工與自然香味碰撞又融合的美好女香,是很多女人都會喜歡的一款。

過去謝銳言聞到它也會感到安心,因為是謝帷舟噴的,溫情的味道,姐姐的懷抱。

自從某件事發生以來,他一直覺得羞恥、自責以及憤怒,連帶潛意識裏記恨自己、回避這個香味。

但是和韓嶠貼著的時候,發散開來的香氣被賦予了新的含義。

如今的謝銳言,每每聞到這樣的氣味,就會想:啊,是韓嶠。

作者有話要說:=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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