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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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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王秀的臉色蒼白,驚楞地看著霍亮。很快,驚訝的表情漸漸扭曲,眼睛裏溢滿了淚水,但她仍舊強忍著,哽咽地問:“你,你們有證據嗎?還是說,僅憑猜測?”

霍亮並沒有直接回答這問題,將手中的模擬圖展開放在他的腿上,指著上面四個熒光紙的標記,說:“你能看出來吧,其中一個偏離了方向。”

兩滴淚落在了紙上,王秀擡手抹去,無言地點頭。霍亮又說:“關於這一點我們已經反覆核實過,可以證明是有人在演出過程中移動了熒光紙。”

“是,是這樣……那,魯晨……”

“魯晨?”霍亮笑笑“在公演的前一天晚上,是他偷了你藏在車內的項鏈。連夜趕到這裏,在你單人休息室的衛生間接了一條電線。他把電線藏在門後,又在天棚上松動了配重鐵上的鐵絲,把項鏈裝進帶有劉毅指紋的小包裏系在上面。公演當天,你結束第四幕的演出下場,幕間全黑的時候魯晨摸上去,換了熒光紙,然後,又去休息室給你說戲。你說,他在你去衛生間之前便離開了。但事實上,他並沒有走,你剛走進去,他戴著絕緣手套把電線拿出來纏在了門把手上,在裏面扣上鎖帶好門。下面不用我說你也該明白,當時那塊木板救了你一命。”

作為最大的受害人王秀似乎並不接受這樣的解釋,她說:“不,我想這不可能。舞美隊的人會反覆檢查天棚上的道具以及燈光,如果魯晨在天棚上動過手腳,會被發現的。”

霍亮搖搖頭,說道:“配重鐵被捆綁在鐵板下面,工作人員戴著手套搖晃力氣不會多大,但是,如果大型道具做牽引就完全不同。我的意思你明白嗎?就算工作人員去檢查,也發現不了配重鐵的問題。”

茫然的眼睛裏還存在著一線渴望,她這樣看著霍亮,似乎想要聽見這些都是戲言的解釋。但霍亮卻半句安慰的話沒說,言辭一直在案情上打轉,他說:“通過在電信局的調查,我們發現某段時間魯晨和劉毅通話頻繁,見面次數也很多。那時候,他們便是在合謀要殺了你。至於原因,其一,劉毅要與女友合作生意,但苦於手中沒有本錢,而魯晨卻是想離開你,得到一大筆的分手費。當然了,你不可能給他,所以時間久了,魯晨動了歪腦筋。我們尚且不知道這兩個人是怎麽聯系在一起的,關於這一點還在調查。但基本上可以肯定這是事實。雖然他們倆合謀殺你,但魯晨從未想過分給劉毅一分錢,這也就是說他為什麽會設下配重鐵陷阱的原因。魯晨背叛了劉毅,而劉毅同樣背板了他。師傅曾經設想過,劉毅和魯晨是設計了兩套方案對付你,第一是你休息間的電線;第二就是由劉毅在你車裏動手腳。但是不管他怎麽做事後警方都會發現車子是被人動過手腳的,他害怕惹火上身索性放棄這個計劃。就等著你死在魯晨的陷阱裏,他好撿個天大的便宜。”

“別說了!”王秀彎下腰嗚嗚地哭起來。

舞臺上不知道林遙說了什麽,逗得天棚上幾個人發出爽朗的笑聲,與痛苦的嗚咽聲形成了鮮明的反差,霍亮有些別扭地拍拍她的背:“始作俑者都死了,我知道你很難接受現實。但是你得振作點,起來吧,我扶你去休息室坐一會。”

輕輕攙扶著王秀走到了衛生間,指著門把手,說:“這裏就是綁著電線的地方,當時木板碰倒了水桶,裏面的水濺出來與裸露的電線碰上才招致了跳閘,你也躲過一劫。”

王秀的手似乎想要去摸一下,但是顫抖的過於厲害讓她只能別過頭去哭泣著。霍亮沈悶地嘆息,低聲說:“一個人靜靜吧,我去前廳左邊的出口等你。”說罷,他放輕腳步離開了。

站在休息室的門口,霍亮從口袋裏拿出香煙淡然吸了一口。不知道他是什麽時候習慣這樣吸煙的,溫和的臉上有一雙與年齡極不相符的深邃眼睛。擡起手把香煙遞到嘴邊,吸上一口再吐出來,轉而神色平淡地朝著休息室房門喊著:“別難過太久,一會我請你吃飯,去停車場找我吧。”

王秀的在衛生間裏梳洗了一下,好歹算是能見人了。她頭也不回地離開了休息室,離開了舞臺。腳步聲在空曠的劇場內顯得格外脆亮,緩緩走向霍亮等著她的地方。然而,卻沒見到那個溫柔的大男孩。

“王小姐,我在這呢。”

聞聲望去,看到霍亮在右邊的門前站著,王秀勉強地笑出來,走過去。哭過的聲音有些悶悶的,她問:“不是說在左邊等嗎?”

站在門前,被陰影遮住了大半的臉,看不出他此時會有什麽表情,他問:“想去哪裏吃飯?”

“吃飯?我們嗎?”

“對。我在你休息室門口喊的,等一會請你吃飯,讓你去停車場等我。”

王秀垂頭搖搖,說:“抱歉,我沒聽見。難怪你跑到這邊了。吃飯就不必了,我沒這心情。”說著,從手提包裏取出眼鏡戴好“就這幾天吧,讓司徒找我,我結算費用給他。”

霍亮一笑,說了聲“好”。

當王秀離開劇場的時候,是晚上十點整。她一路上把車開得很快,幾乎是飛馳到家。進了家門甩了鞋,連室燈都沒開,便急匆匆地跑進臥室翻找出一張電話卡和原來的那一張調換。

電話重新開機,一點光映在她那驚喜到癲狂的臉上。

通話接通了,那一邊傳來男人低沈的聲音,她忙說:“成了成了,你的計劃成功了!”

“怎麽說?”

“就在剛才,我剛從劇場回來,他們認定了魯晨和劉毅的計劃。天吶,你真是個天才。”

“你說他們?是誰?”

“霍亮。司徒的徒弟。他說的跟你計劃中的一模一樣。”

“司徒怎麽沒去?”

“霍亮說司徒在忙著其他的案子,我倒是看見林遙了,他也在。”

“林遙……他在幹什麽?“

“我看到一些警察在舞臺上找東西,他好像是負責指揮的。”

與此同時,王秀家不遠處停著一輛黑色的面包車。裏面擺滿了亂七八糟的機器。楊磊和葛東明被擠在當中,腦袋上還帶著耳機。楊磊目不轉睛地盯著顯示屏幕,朝葛東明點頭:“對方的信號查到了,就在本市。”

葛東明立刻拿起電話:“找到對方了。”

臥室裏,王秀已經掛斷了電話。從抽屜中拿出護照和機票,幾乎按難不住狂喜的心情。她看上床櫃上的鬧表,顯示著22:15.

22:16.

位於郊外的一棟別墅內,男人放下電話,笑著起身。吩咐站在身後的隨從:“收拾一下,準備離開。”

“先生,要不要殺了王秀?”

“不用我們出手。她已經暴露了,笨女人。快些,子夜之前必須離開。”

22:20

王秀換了身衣服,準備去洗澡。這時候,門鈴聲響了,她狐疑地走到門口拿起對講器:“哪位?”

“王小姐,是我,霍亮,剛才有件事忘跟你說了。”

隨即打開門,卻看到霍亮身邊還站著林遙。王秀微微一楞,繼而強顏歡笑:“這麽晚了還有事啊?”

“幾句而已,方便進去嗎?”霍亮笑得溫和,沒有半點敵意。

王秀只好請他們進來,問:“什麽事?”

“也沒什麽大事,我就是想問問你,你在休息間的時候,我在門外喊著要請你吃飯的那句話你都沒聽見,案發當晚你在洗手間裏是怎麽聽見舞臺上人出事了?”

幾秒鐘的呆楞,王秀瞪視著霍亮,她問:“你想說什麽?”

霍亮的笑不在溫和,看上去壞壞的,道:“案發當晚,司徒把門踢開,你就說舞臺上有同事出了事。我想問問,你連門口的聲音都聽不到,是怎麽聽見舞臺上的事?當時,舞臺兩側人聲嘈雜你能聽到有事發生,而就在一個小時前休息室門前只有我的聲音,你卻聽不到,麻煩你給我個合理的解釋。”

王秀欲開口解釋,卻被林遙打住話頭,直接說道:“我也有個問題。在舞臺上,小亮子說了那麽多,你怎麽就不問問魯晨是怎麽死的?你曾經想他提出很多質問,怎麽不問問,魯晨是怎麽知道你把項鏈藏在車內,又是怎麽偷走的?”

“我,我不明白你們來問我這些到底有什麽目的?”王秀鎮定下來,把微微顫抖的手放進了口袋裏,冷眼看著兩個不速之客。

霍亮的任務算是已經結束,但他好奇林遙在結案時是怎麽做的?於是,找了個舒服的地方坐下,微笑著看自家師母(?)把王秀逼到精神崩潰。

王秀也不是什麽簡單角色,面對他們這樣的逼問還可以冷靜下來反擊,她說:“你們不是說魯晨在我的休息室衛生間裏做了陷阱想要電死我嗎?那我也來推測推測。當時我無意中踢到了木板造成跳閘,魯晨肯定發現了舞臺上有人被砸死的事。我要是他,肯定會跑到休息間看看。”

“看什麽?”林遙明知故問。

“當然是看我死沒死啊。”王秀盛氣淩人起來“但是那時候他應該在舞臺下面,司徒又很快發現我把我帶出去。也許是我和司徒前腳離開,魯晨後腳就到了。林警官,如果你是魯晨,你會不會檢查自己設下的圈套?”

“會。”林遙說。

“那會不會在檢查那根電線的時候,剛巧總電閘修好了,送了電。魯晨就是在那時候觸電的。但是觸電並不能造成他的死亡,只是麻痹了他的身體,他跌跌撞撞地沖到裏面的廁所,剛好我因為呼救而打開了窗戶,他不小心就掉出去了。”

林遙始終不茍言笑,正色道:“王秀,是誰在什麽時候告訴過你魯晨真正的死因了?”

聞言,王秀的臉色頓時一片鐵青。

林遙似乎很滿意王秀的反應,繼續說道:“我剛接手這案子起就在懷疑你。你滿口謊言也足夠勾引起我的懷疑,你所說報假案的事是真的,除了這個就沒有真的!我就不信了,魯晨放著自己能生孩子的年輕漂亮老婆不要,會跟你結婚?我更不信,劉毅會在有監視攝像頭的停車場撬車鎖偷項鏈!事實是,那項鏈根本沒有被放在車內,你離開聚會之後直接到了劇場,是你把帶著劉毅指紋的小包和項鏈放在天棚上,配重鐵的鐵絲也是你割的,熒光紙也是你……”

“林警官!”王秀突然大吼了一聲,指著他怒氣沖沖地說:“你太荒謬了!在劇場霍亮說這一切都是嚴亦和魯晨做的?”

“我不那麽說,你會對我放松警惕嗎?“霍亮坐在一旁笑嘻嘻“你別瞪我,這事都是師傅安排的,我不過就是個跑腿的而已。其實,魯晨和劉毅合謀是真的,但是這個計劃早就被你發現了。”

“胡說!我憑什麽發現?難道他們在合謀的時候還會通知我?”

霍亮很不厚道地笑出聲來,林遙看了他一眼,突然想起自己和司徒第一次聯手結案的那番光景。

而此時此刻,在機場裏幾名機場警務人員走到一名帶著帽子的年輕男人面前,他們要求男人出示證件。上面的名字是司徒千夜。其中一個人很禮貌地請司徒先生去辦公室坐一會,而站在最後面的警務人員已經悄悄摸到了配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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