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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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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司徒找到了劇場的負責人好說歹說算是讓他去了裏面,又見有重案組的人看守現場,他跟人家很友好地溝通一番,對方也了解他的身份地位,便一同上了舞臺。

這一次,舞臺上的燈光明亮,足夠晃著眼睛。司徒從昨晚開始一直惦記著舞臺地板上的那些熒光紙,這一次他可以看個仔細。

從話劇演出順序來看,在每一幕切換之間舞臺上都會熄滅所有的燈光,職員們在黑暗中根據熒光紙的位置換道具布景。起先,司徒曾想過這樣不會放錯嗎?但昨晚就有人告訴他,大家都是職業的,最基本的工作是不會出錯。

看著舞臺地板上的熒光紙,他一直在發呆,雖然還說不清為什麽會在意這些東西,但昨晚他剛剛沖上舞臺的那一瞬間,地面上點點光亮的確是吸引了他。

轉回頭再觀察劉毅被砸死的地方,頭頂上方剛好對著一個大型幕景。準確地說,這樣的幕景一共有兩個,分在左右兩邊。因為保持著案發時的狀態,此時看上去頭頂上的這一個要比另外一個稍稍低了一些。司徒給它們編號,掉落配重鐵的幕景是A,另一個是B。

簡單看過了天棚的情況,他列出本案至今為止的幾個疑點。

1:如果劉毅的死是有人蓄意謀殺,那麽,兇手要如何掌握配重鐵掉落和劉毅移動位置的規律?

2:王秀的項鏈如果真是劉毅偷的,為什麽會出現在舞臺的天棚上?

3:王秀被反鎖在廁所裏,這是劉毅幹的嗎?

4:另一名死者魯晨又與本案有何牽連?

想到這裏,司徒問身邊的警察說:“魯晨的死因調查清楚了嗎?”

“摔死的,脖子斷了,腦袋裂了。”

聞言,司徒噴笑出來:“大哥,好歹也是重案組的人,說話專業點行不行?”

“我又不是法醫。”

無可奈何的搖搖頭,司徒轉身走向舞臺左側,去看王秀的單人休息室。

王秀是女一號,在演藝圈裏也有些名望,故此劇團格外照顧她,每次公演都會為她單獨準備一間休息室。這家劇院是新落成的,很多地方還不夠完善,分配給王秀的休息室裏還有股子油漆味,甚至一些材料都沒拿走。這個大約有五十平米的休息室擺設簡單,除了一排化妝櫃以外,就是幾把椅子和一個衣架,衣架後面戳著幾根木方和一些粉刷油漆的工具。再往裏靠著右邊是一扇門,裏面是洗手間,這裏面還有第二道門,進去之後是廁所。

回想當時的情景,踹開第一道門之後看到了王秀,也就是說,她被反鎖在洗手間而不是廁所。走進去,司徒仔細查看著第二道門的情況。門鎖正常,沒有被動過手腳。回身再看第一道被自己踹開的門,門鎖已經被損壞,看不出什麽來。他不禁有些後悔,幹嘛那麽使勁踹這一腳。

正在他懊惱的時候,身邊的警員接到了電話,忙說:“我出去接幾個人,你別亂動啊。”

司徒揮揮手,貌似會很乖的等他回來。可這人一走,司徒開始在洗手間裏翻翻找找,哪裏像乖孩子的摸樣。

事實上,司徒的確發現了一些問題。在洗手間的門後靠著墻根有兩個水桶,其中一個倒在地上,裏面還有些積水。而水桶後邊的墻面有一米來長的黑色燒痕,他辨認出這是爆電時由電線而產生的電火所留下的。從燒痕的面積來計算,這根電線應該有半個手腕粗,問題是,這種地方怎麽會有垂下來的電線?

正想的出神,忽見門口走進一個人來,有些驚訝地問:“你怎麽來了?”

唐朔嘻嘻哈哈地拉著身後的人一同走到司徒面前,說:“林哥給我打的電話,說他這會太困在家裏睡覺。怕你急著等重案組的消息就讓我過去問問。”

一旁的葉慈不冷不熱地瞥了眼司徒,跟著說:“以後你們自己去問。”

敢情這位大爺是不滿被打擾了幸福時光,又不得不順著唐朔的意思辦,一肚子的怨氣都撒到了司徒的身上。葉大爺也不管司徒是什麽態度,直接說道:“昨晚,重案組的人在第一道門的把手上發現纏過銅絲的痕跡,銅絲是被剝掉膠皮外膜的電線,電線橫在門梁上面,顯然是有人故意弄的。”

司徒立刻跑到第一道門前,細看門把手上的痕跡。聚精會神地看著不少時間,這才驗證了葉慈的說法。轉而,他問唐朔:“還有什麽線索嗎?”

“砸死劉毅的配重鐵原本是綁在幕景下面的,昨天經過調查表明,用來綁著配重鐵的細鐵絲被割斷幾根,從切痕來分析,工具應該是一把長度有20厘米的鉗子。還有一點,在裝著項鏈的布包上發現了死者劉毅的指紋。”說著話,懶洋洋地靠在葉慈的身上“我覺得這案子很奇怪。王秀說在案發天前一晚項鏈在酒會上丟了,如果是劉毅偷的,為什麽會在昨晚藏在舞臺的天棚上?還有,就算劉毅偷到項鏈後一直帶在身上,到了舞臺上也有很多地方可以藏。為什麽偏偏選擇危險的天棚?最後一點,演員在舞臺上是不斷移動的,怎麽就那麽巧被掉下來的配重鐵砸死?”

葉慈與司徒相互看了看,後者很淡定地問:“你什麽時候把他弄成高手了?”

某人沒有理會司徒,微微笑著抱住唐朔的腰,親昵無間。而司徒的思緒已經轉到了另一個問題上,從舞臺到天棚沒有三十米也有二十五米,配重鐵的重量是10公斤,這麽高掉下來肯定砸死人。昨晚聽工作人員的口供,從開演前到演出結束,天棚上都會有舞美隊的人,劉毅一個演員上去不會被發現嗎?為什麽沒有人在天棚上看到他?

在司徒沈思的時候,唐朔也跟他的大兵哥熱乎完了,走到司徒面前,說:“因為在布包上發現了劉毅的指紋,有人猜測這是他作繭自縛。”

司徒猛地楞住,很難相信會有人這麽想,不由得問道:“作繭自縛?”

這時,從外面傳來了腳步聲,走進來三五個人,為首的是重案組新任組長,他身邊的是沒見過的一名女警員。她先開口接著司徒的話說:“劉毅在案發前一晚偷了王秀的寶石項鏈,我們調查過,那家酒店的主人為一些路遠的來賓準備了房間,劉毅當晚就住在酒店,直到第二天下午一點才離開。下午一點三十分,他去劇團與其他人會合,乘坐劇團的車到達這裏。也就是說,他根本沒有時間處理贓物。而到了這裏之後,擔心會被王秀發現,便偷偷上了天棚藏匿項鏈。期間,不小心隔斷了幾根綁著配重鐵的鐵絲,就這麽被砸死了。”

囧了,不止司徒囧了,就連唐朔都跟著囧了!他看了一眼站在最後面的艷萍姐,對方聳聳肩攤攤手,一副無奈到家的樣子。唐朔不禁悲從中來,難道說他們剛離開重案組,就變成這樣了?以後不要叫什麽重案組了,索性改名字叫“民間推理愛好講談社”好了。

在唐朔偷偷腹誹的時候,司徒拍拍腦門,問新任組長:“你也這麽看?”

這位組長面無表情,說道:“司徒千夜,單獨談談。”

司徒點點頭,跟著他走到了外面。

組長很客氣地遞過去一支煙,司徒接過來拿出火機點上,聽他說:“那女的後臺很硬,沒辦法我們才接收,不用聽她那套胡言亂語。局長跟我提過你,也說了在案子上要給你開綠燈。”

這幾句話聽著順耳,這位新任的組長很有眼力也很有主張,葛東明的位置他坐得來。於是,司徒便問道:“你們還發現了什麽?”

“目前為止線索太少,我們掌握的並不比你多。”使勁吸了一口煙,朝裏面看了一眼,靠近了司徒“說實話,這案子沒表面上看起來這麽簡單。”

“什麽意思?”

組長拉著司徒又走的稍遠了一些:“王秀好像很有名氣,今天早上警察局門口就擠滿了媒體記者。我覺得在他們得到消息也太快了,明顯是有人在背後搞鬼。另外,昨天晚上你走的早,沒聽見王秀描述當時的經過。”

“被反鎖在洗手間裏的經過?”

組長微微點頭,第三次看了一眼休息室的門,說:“據她所說,當時上完廁所在洗手臺上洗手,轉身的時候不留神踢到了一塊長木方,這個木方倒在門裏角,砸到水桶,接著就爆電了。她被電火嚇的夠嗆,等回過神來的時候就跑到廁所裏面打開窗戶,朝著隔壁的房間大喊。我們調查過,那個房間是男士更衣室,老爺們都愛抽煙,為了放煙味,窗戶打開了一半。但是沒人聽見王秀的叫聲,她才回到洗手間第一道門喊叫。”

聽到這裏,司徒突然明白了某個重要問題。第一道門上綁過銅絲的痕跡,水桶、電線。他直接便說:“有人要殺王秀。”

組長默認了他的猜測。

司徒吸完最後一口煙,低聲說:“你好像很擔心有人會聽見我們的談話。”

“我是懷疑……重案組的人給媒體通風報信。媒體的問題很尖銳,知道劉毅不是死於事故,這一點劇團的人並不知道。”

林子大了什麽鳥都有,這並不奇怪。想必給媒體消息的人得到不少好處,人為財死嘛,這也無可厚非。司徒並沒有為此而糾結,笑道:“最近誰出手大方你不就知道了,這事不重要。”收斂有些玩鬧的笑容,一臉嚴肅“王秀有沒有什麽人身保險或者是遺囑?”

“有。有一份三千萬的保險金,我已經安排人去保險公司查看源文件了,很快就能知道誰是受益人。到時候我通知你。”言罷,組長繞過司徒朝著休息室走去,幾步之後停了下來“轉告林遙,我希望有機會跟你們合作。”

重案組的人走了,司徒才發現不知何時葉慈沒了蹤影。問唐朔這人跑哪去了,小動物指了指天棚。

返回舞臺上,司徒仰著頭找上面的人。卻見他大頭朝下倒吊在上面,檢查著大型幕景。司徒頗為無語,覺得也只有葉慈才能把自己當成蝙蝠。問了他一句發現什麽沒有,他也不說話,擺弄著幕景來回搖晃了兩下,手腕一抖,銀絲脫落,他直接跳了下來。

某人吐糟:“梁上君子。”

葉慈仍舊不搭理司徒,把手中的一小塊鐵皮扔過去,說:“這塊鐵皮還是熱的,明顯被人用砂紙擦過,上面的痕跡已經看不清了。”

司徒趕忙叫來負責人問他就在剛才有誰上過天棚,對方一個勁搖頭,表示除了他們和警方的人以外,根本沒人進來過。司徒掂量著手中的東西,隱約察覺到有另外一個人在幹擾這個案子。

沒人對這個為題進行討論,唐朔似乎更關心林遙的事,司徒苦笑幾聲,也說不個所以然來。讓他沒料到的是林遙本人竟然來了,從臺下走過來的時候,讓司徒驚訝不已。疾步跑到臺口拉著他上來,開口便是責備:“讓你在家睡覺,怎麽又不聽話?”

“睡了兩個小時。剛才在門口看見重案組的車了,沒找你麻煩吧?”

司徒把組長的態度說明,林遙緊緊露出一點笑意。轉眼看了看舞臺,說:“下一步打算幹什麽?”

“本來今晚約好王秀再談,現在我要去找她核實一些問題。跟我一起去嗎?”

搖搖頭,林遙拒絕了他的邀請:“你們去吧,我想在這呆一會。”

看著漠然的人,司徒心疼了。雖說昨晚對他一番敲打是有點過勁,可他不該這麽較真吧?難道說還真被自己打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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