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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包子進京記(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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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包子進京記(一)

繼毀了爹爹的珍品古硯,姐姐的武功秘籍,被罰跪算盤後,宋澈老實了一段日子。

然後他老實得無聊了,有一天,他爬上他老爹的膝蓋,扭著圓滾滾的小身子,踢著藕節似的小短腿,掰著手指甕聲甕氣問:“爹,為何我只有外祖父外祖母,舅舅和姨媽,沒有祖父祖母和伯伯叔叔,還有姑姑啊?爹爹你是孤兒嗎?真可憐……”

然後在兒子拖長了軟糯的尾音的腔調,兼同情的目光下,宋祁無奈扶額,頭疼道:“你祖父祖母很早以前就過世了,加上爹是兄弟姐妹中年紀最小的,所以你只有伯伯和姑姑,沒有叔叔。”

末了,還不忘驕傲地加了一句:“爹輩分很高的,所以你輩分也高,現在你已經有一大群侄子侄女了。”

可惜小包子完全不為擁有侄子侄女而高興,他憂愁地嘆了口氣,小大人似的說:“輩分高其實一點都不好,過年要給很多紅包,我很窮的,給少了,他們還要說我小氣。”

“……”宋祁摸摸下巴,覺得兒子說的有道理。

正想誇一句兒子聰明,懷裏的小包子卻撐起身子努力地摸了摸他的頭,似模似樣地哄道:“爹爹好可憐哦,以前肯定給了很多紅包,所以現在才這麽窮,每次都問娘拿錢。不過你不用怕,以後我一定不給那些侄子侄女紅包,我把錢留著給你養老哦。”

宋祁不知道自己是該哭還是該笑了,最後還是把小包子翻了過來,狠狠打了兩下屁股,又煎烙餅似地反過來狠狠親了兩口小臉蛋。

燥熱的白日後,涼爽的夏夜到來,清涼的晚風吹散了悶熱,荷塘裏的蛙聲伴隨著蟲鳴襲來,為璀璨星空下的院落增添了幾分愜意。

“勇士歷經千辛萬苦,終於取得了上古神劍,然後……”小閣樓裏。顧安年輕聲念著自編自創的冒險故事,低頭卻見那聽故事的人早已砸吧著小嘴,抱著被角呼呼大睡,猶顯稚氣的臉龐已隱隱透出其父的風華來。

她無聲地彎起唇角,俯身在兒子額角落下一吻,而後拉上紗帳,輕手輕腳出了房門。

閣樓外,宋祁背負雙手站於池塘石欄邊上,仰首望著天際那一道明亮的銀河。

頭頂黑幕如墨,繁星點點。池中綠葉擎傘。粉荷婷婷。加之白衣出塵的男子,此景倒是如畫般。

“墨規。”顧安年低低喚了一聲,宋祁回過頭來,噙著抹淡淡的笑。道:“那小子睡了?”

“睡了。”顧安年回以一笑,眼中滿是慈愛。

她走到他身邊,擡頭望了眼夜空,毫不避諱地問:“在想什麽?”

宋祁笑著搖了搖頭,將她攬入懷中,笑道:“在想澈兒日後長大了,可還會記得今日說過的,要替我養老的事。”

“那小子皮的,怕是明日就不記得了。”顧安年哂笑一聲。隨即眼中閃過一抹遲疑。

“怎麽了?”宋祁沒有漏過她這瞬間的反應,關切問道。

顧安年笑了笑,擡手望進他漆黑的雙眸,道:“都說生娘不如養娘大,太上皇與太後自小待你如親子。於你而言,他二人名義上雖是你的兄嫂,實際上,卻是父母。”

想起蘇荷曾說過,永成帝將在永安七年逝世,顧安年心中不免有些感傷。

如今,已是永安四年了。

自永成二十年離開京城,已經過去十年了,他們只在四年前,亦就是宋璟登基之時回過一次京城,自那以後,他們再未踏入過京城。

若宋祁說一點都不思念京中的親人,那絕對是硬撐的,顧安年能感受得到他的壓抑的那一份思念,畢竟京城是他出生長大的地方,那裏還有對他親如父母的兄嫂,當年他雖能決絕地離開,但心裏終究是放不下的。

特別是在知曉了永成帝時日不多之後。

子欲養而親不待,是世間一大悲哀,她不希望宋祁有這樣的經歷。

宋祁知曉她想要說什麽,心裏一陣柔軟。握了握她的手,他道:“你說的對,是以,你可願陪我回京?”

顧安年桀然一笑,道:“為何不願?如今我是沈念,不是顧安年,京中的恩恩怨怨,都已與我無關。”

無關恩怨,只是不喜那個爭權奪勢的地方罷了。

“有你這句話,明日我便派人打點行程。”宋祁微微一笑,心底有什麽豁然開朗了。

“好。”顧安年應了一聲,偎進他懷中。

星空下,兩人緊緊相依。

於是三日後,宋澈出了個自認為最帥氣的頭發,穿著粉嫩的鵝黃色小褂子,抱著自己的小彎刀,樂顛顛跟著爹娘上了去京城的馬車。

路上,他有問不完的問題。

比如——

“爹,為何姐姐也要去,你不是要帶著我私奔麽?”

宋祁只好回答:“爹跟你私奔,姐姐跟娘私奔,不行麽?”

“哦。”小包子了然地點頭,然後皺起小鼻子,一臉嫌棄地道:“早知道娘也要私奔,我就找娘私奔了。”好似自己和老爹私奔吃了大多虧似的。

宋祁忍無可忍,揚起手,恐嚇道:“你再說一遍——”

小包子趕緊用雙手捂著嘴,躲到娘親懷裏去了,一邊還不怕死地拿小臭腳去踢自家老爹的腰,等到宋祁去撓他癢癢,他就笑得咯咯咯的,在顧安年懷裏翻滾扭動個不停。

顧安年無奈地看著這一大一小打鬧,回身替一上馬車就睡著的宋溪打扇子。

再比如——

“娘親,十二爺爺說京城有打妖怪,你去了不怕被妖怪抓了嗎?”完全一副采訪的口吻。

顧安年抿唇微笑,望了眼閉幕眼神的宋祁,低聲與小包子咬耳朵,道:“其實啊,你爹爹就是大妖怪,他不會抓咱們的。”

“嚇——原來爹爹是大妖怪!”宋澈作驚訝狀,下一句話卻是:“那我不就是小妖怪?!”有興高采烈握著小拳頭道:“活了五年,我今天才知道自己的身世,真是太讓人感慨了!”

“噗嗤——!”等著看他被嚇到的顧安年一個沒忍住,笑噴了。

總之,一路上小包子生龍活虎,不僅完全沒有第一次出遠門的不適感,還差點把馬車給掀翻了,最後宋祁不得不按著他睡了一覺,這才得了點安寧。

至於宋溪,始終雷打不動地——睡覺。

“呼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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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三:包子進京記(二)

一路顛簸,走走停停,一家人終於在十日後的傍晚到達了京城。

因著回來前並未派人往京中遞消息,是以一家人到京後並未有人來迎接,直到他們進了逸親王府的大門,才有皇後派來看守宅子的下人匆忙去了宮中稟報。

在過去的十年時間裏,除了主人不在,逸親王府與以前並無區別,皇後派來的人將這宅子裏的一草一木都打理地極好,除了有幾分冷清,幾乎看不出一點破敗。

宋祁與顧安年回了主院墨軒閣,宋溪和宋澈則由福祿和青蓮照顧著在墨軒閣的偏院裏尋了房間住下。

折騰了一路,到王府後,宋澈終於耗完了精力,被抱來抱去也絲毫沒有要醒過來的跡象。

一路舟車勞頓,眾人簡單梳洗過後,顧安年擔心小包子白日裏睡多了晚上睡不著,便強制將他喚了起來,帶著他在宅子裏游玩。

“娘親,我要睡覺,嗚嗚……”宋澈一手死扒著娘親的腰,靠在娘親身上,小腦袋一點點的,另一只手則揉著惺忪的睡眼,賴著不肯走路。

“不行,現在睡了晚上又該鬧騰了。”顧安年可不會慣著他,拖著他繼續走。

跟在兩人身後,睡了一路的宋溪此刻倒是神清氣爽,笑看著弟弟撒潑耍賴,一點上去幫忙的意思都沒有。

“嗚嗚,我就不去嘛,我好累的!”宋澈撅著屁股,拖著娘親的手,嘟著嘴可憐巴巴地望著自家娘親,企圖使用賣萌技能。不管顧安年怎麽拖拉拽,他就是賴著不肯挪步子。

“叫你在馬車上瞎折騰!”顧安年無奈地嗔了一聲,絲毫不妥協。

“你都不疼我,就知道逼我做不喜歡的事,嗚嗚……”賣萌無效的宋澈只好另尋途徑,揉著眼睛開始假哭。

這是他慣用的伎倆了,顧安年那裏還會吃這一套。只雙手抱胸看他要假哭到什麽時候。

宋澈從手指縫裏看到娘親沒有絲毫軟化的臉色,暗暗吐了吐舌頭,小腦瓜又靈活轉了起來。不過他也沒忘記繼續哭就是了。

“這是怎麽了這是?”就在宋澈快要想破小腦袋瓜的時候,救星來了。

“發生何事了?澈兒怎的哭了?”來的正是宋祁,他是來尋妻子孩子回去用晚膳的。

“爹爹……嗚嗚……”大眼睛一亮,宋澈立即轉移目標,抱著自家老爹的大腿開始哭訴:“嗚嗚,我就是要睡覺嘛,我不想逛大宅子,嗚嗚。大宅子好討厭……”

對著老爹他可就沒那麽多顧慮了。小腦袋頂在老爹腿上。小肥手直接一巴掌接一巴掌地往老爹身上招呼,發洩剛才沒膽子發的起床氣。

宋祁絲毫不以為杵,彎腰一把抱起使小性子的小兒子,顛了顛那小肥豬似的身子。笑著用商量的語氣哄道:“不逛就不逛,爹爹帶你去吃晚膳,吃完再睡好不好?”

“嗯……這個可以有。”宋澈寬宏大量地點了點小腦袋,抱著老爹的脖子,打了個小哈欠,往老爹肩膀上一歪,兩眼一閉,就又打起了盹。見他這麽快就又睡了起來,宋祁好笑地掐了掐他粉嫩嫩的小腮幫。眼底全是寵溺的笑意。

顧安年是又好氣又好笑,直接對著父子兩翻了個白眼,道:“你就繼續寵吧,遲早被你寵壞,今晚他半夜起來折騰。我可不管。”

回身對宋溪招了招手,母女倆牽著手離開,把父子兩人拋在了身後。

宋祁心虛地摸了摸鼻子,額頭撞了撞肥包子的腦門,低聲叱道:“你呀,不聽話!”卻也不想想,是誰慣出了這麽個不聽話的包子來。

都說慈母嚴父,這句話在宋祁和顧安年身上,卻是完全反過來的。

宋澈被壓著迷迷糊糊吃了一頓飯,又被抱著洗了澡,終於能安安穩穩地睡覺了,小包子舒服地打了個呼嚕,一翻身趴著就睡熟了。

被趕過來照顧兒子的宋祁就怨念了,簡直想把肥包子吊起來打一頓屁股。

一夜好眠。

小包子興許是太累了,竟然一覺睡到了大天亮,起床後便歡歡喜喜拉了姐姐要在王府裏探險,完全忘記了昨天自己說過的話。

小孩子心性就是如此,來事快,忘事也快。

正午時分,太後召見的懿旨到了府上,宋祁領著王府眾人接了旨,傳旨的公公說太上皇和太後娘娘十分想念小郡主和小世子,一大早就吩咐人開始準備各種吃食玩具,就等著王爺帶著王妃和郡主世子進宮了。

宋祁知曉傳旨公公這是暗示兩人早些進宮去,他笑著應了,給了傳旨公公打賞,立即吩咐了福祿下去打點。

福祿的年紀大了,但做事依舊麻利,青蓮在他身邊這麽些年,也學到了很多,現在兩個人打理起事情來,基本上都不用宋祁和顧安年操心,兩人算是完全的甩手掌櫃。

一個時辰後,一家人便帶著一馬車的禮物,坐上了進宮的車輦。

已經做了十天馬車的宋澈已經不喜歡坐馬車了,他繃著小臉嘀嘀咕咕抱怨了一路:“我都不想坐馬車了,進宮不能坐轎子麽?其實走路也可以,我還會輕功的,咻的一下就到了……”

“閉嘴。”正在心裏背誦早上看的秘籍的宋溪直接不鹹不淡給了他兩個字,小包子只好幽幽怨怨地閉嘴了,最後還不忘加了一句:“整天就知道背武功秘籍,我真擔心你嫁不出……”最後一個字,在宋溪瞪視的目光下消了音。

在宋澈快要耐不住發脾氣前,馬車終於晃悠悠進了宮門,在通往後宮的門前停了下來。

宋祁先下了馬車,伸手將顧安年接下來,兩個小的早就從另一邊跳了下來,宋澈還誇張地拍著心口道:“總算到了,我還以為我會憋死在馬車裏,這簡直就是個架在車輪上的木箱子!”

後面馬車下來的福祿聽到這話,忙啐了一聲,道:“童言無忌童言無忌。”又嗔道:“小世子,那個字兒可不能亂說,不吉利!”

人老了,就特別在意生死這方面的事情。

宋澈調皮地吐了吐舌頭,嘴裏乖乖應了:“福祿爺爺,我知道了。”

顧安年與宋祁相視一笑,這皮小子對老人家道是尊敬得很。

來接人的公公公也到了,熱情地迎上來,向著眾人行了禮,便引著一行人往裏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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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四:包子進京記(三)

永成帝,也就是如今的太上皇與太後確實已等了許久,滿懷期待,又帶著點心焦。

將近四年未見,面上再是不顯,心裏也是思念的。

宋祁帶著妻兒進門的那一刻,兩人的雙眼明顯亮了起來,太後更是激動地站起了身。

“祁兒……”太後低低喚了一聲,眼眶已經發紅。

顧安年心中一動,與宋祁相視一笑,帶著兩個孩子向兩人叩首,道:“見過皇兄皇嫂。”

宋溪則帶著宋澈高聲呼道:“給皇伯伯皇伯母請安。”

“免禮免禮!”太上皇和太後忙將人扶了起來。

一番寒暄後,眾人坐下說話,太後讓宮娥們將準備好的吃食玩具都拿了上來,讓宋溪和宋澈挑喜歡的。

太後一手拉著宋溪,一手抱著宋澈,半刻也舍不得撒手,一邊逗著兩個孩子,一邊問:“這回在京裏留多長時候?”說著心裏浮起幾分苦澀。

宋祁淡淡一笑,道:“這會回來暫時就不走了。”指著宋澈笑道:“這小子在江南呆膩了,讓他在京城玩兒兩年再說。”

聽著這話,太上皇和太後都是面露喜色,連聲道:“好好好!”除了這個好字,他們也尋不到旁的話語來表達心中的歡喜了。

被老爹當了槍使的宋澈不滿地皺了皺小鼻子,窩在太後懷裏,扭著小指頭賣乖道:“才不是玩膩了呢,澈兒是想陪皇伯伯和皇伯母才要來京城的,爹爹總是誣賴我。”

小孩子的話總是顯得天真無邪,太上皇和太後被逗得喜笑顏開,愛極了這個小寶貝。

在此之前,宋澈只來過一次京城,那時他尚在繈褓之中,哪裏會識得太上皇和太後?更不可能會有想陪兩位兩人的心思,可他嘴裏說出來的話,就是那般熱絡。透著孩童的純真爛漫,讓人甜到了心坎裏。

顧安年含笑嗔了小包子一眼,見太上皇與太後高興,便未開口斥責他的失禮。

四個大人坐著敘舊談天,也沒約束兩個小的,宋澈偶爾插插話,說些不著邊際的童言童語,時常能惹得大人們哈哈大笑,往日冷清的大殿因著這一家子的到來熱鬧了許多。

男子不得在後宮久留的規定,在宋祁眼裏向來是不存在的。然這次他卻並未能在太後宮裏久坐。不一會。前面就來了人,道是永安帝請逸親王過去一敘,宋祁只得拜別了太上皇與皇後,往前殿去了。

顧安年與兩個孩子還是留在了太後宮裏。

太上皇這兩年身子愈發不好。又陪著說了話,便乏了,依依不舍地和宋澈兩姐弟道了別,讓太後與她們母子說話,自己先回了後殿歇息。

太後想著兩妯娌相處甚少,並不熟悉,加之出身與生長的環境又大不相同,想來應沒有多少共同的話題,便也不再拘著在屋裏說話。而是帶了母子三人到禦花園游玩。

太後便不知曉顧安年的真實身份,她只知曉宋祁這位續弦是武林中人,是沈家莊大當家的獨女,名喚沈念,樣貌與已逝的第一任逸親王妃顧安年幾乎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她也曾懷疑這女子其實就是顧安年。當年的一切不過是一場戲,然而密探遞上來的消息卻打消了她這個念頭。

十年來,太後也不過見了這位妯娌兩次,一次是八年前宋祁帶著沈念回京請封,一次是四年前永安帝登基。她對這個女子的印象是爽朗隨和,不拘小節,除了長像之外,她並不覺得這個沈念與顧安年有何相似之處。

不過這些對太後來說都不重要,她只要宋祁過得好,其他的並不在意。

下午的時間,顧安年就帶著兒女,與太後一起在禦花園度過,到了傍晚,永安帝身邊的大太監過來傳話,道是陛下在前殿設了宴,請太後與王妃一同過去。

那太監就是前世宋璟的心腹太監來福,他看向顧安年的眼神,始終帶著莫名的仇恨。

來福是賢貴妃的人,不管是今生還是前世,都是在宋璟登上太子之位後,才在明處跟在了宋璟身邊,前世來福恨她,是因她壞事做盡,但今生,顧安年卻並不覺得她與來福之間有何怨仇,是以她不能理解來福眼中的恨意。

但是無礙,這些並不值得她在意。

永安帝設的是家宴,設在永樂殿。

顧安年帶著兩個孩子,隨太後一同前往,彼時太上皇已經到了,端坐在主位上,皇帝與皇後坐在左側下一階的次位上,宋祁則在右側又下一階。

幾位貴妃與諸位皇子公主也已在座,一番行禮後,顧安年行至宋祁身邊坐下,宋溪則在臺階下右側第一排座位坐下,而原本應與宋溪坐在一起的宋澈,卻鬧著要和爹爹娘親一起坐。

“澈兒乖,去與姐姐坐。”顧安年耐心哄他,小包子卻皺著眉撅著嘴,滿臉不願。

這時,從左側座位中傳來一道清亮的聲音,道:“小皇叔,這裏是皇宮,可不是江南,還請您不要如此隨意。”雖然有刻意掩飾,但還是能聽出淡淡的譏諷之意。

顯然說話之人年紀並不大。

顧安年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見著了聲音的主人,是一名皇子,年約八九歲,模樣倒是長得不錯,就是神色驕縱跋扈了些。

原本就十分安靜的大殿,因著這句話,變得更為寂靜了。

顧安年彎了彎唇角,並不出聲為小包子說話,她知曉小包子自己能解決。

而宋祁,亦是老神在在,絲毫不以為杵,倒是太上皇太後,以及帝後的臉色不太好看。

宋澈望了眼爹娘的臉色,將兩人的沈默視為了默認的放縱,於是大眼睛滴溜溜一轉,皺起小眉頭苦惱道:“可是我們不是一家人麽?皇帝哥哥不是說這是家宴麽?一家人不能隨意一點嗎?”

說罷,露出幾分失落的神色來,黑亮的大眼睛裏還噙了淚花,他本就長得乖巧可愛,擺出這樣一幅小模樣,頓時讓在座的長輩都不由心疼起來。

對面的小皇子顯然被小包子三個問題給問倒了,一時答不上話來,永安帝不悅地掃了小皇子一眼,又轉向小包子溫和笑道:“澈兒說的很對,一家人就應當隨意一些。”

小包子立即破涕為笑,歡喜道:“皇帝哥哥,你真好!”

顧安年無奈笑了,這小子又亂發好人卡。

太上皇和太後見小侄子受委屈,本是打算自己開口替他出氣的,只是永安帝搶了先,他們只好作罷,太上皇朝小包子招招手,慈祥笑道:“澈兒到這邊來,和皇伯父一起坐。”

聞言,殿上眾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氣。

所有人都知曉永安帝有多孝順,這也就意味著太上皇的地位有多高,如今他開了這金口,加之逸親王的名聲,誰還敢尋逸親王兒女的一點麻煩?只怕討好巴結都來不及。

不過宋澈倒是沒能和太上皇太後一起坐,因為永安帝半路把他給攔下了。

“父皇和母後今日已與澈兒聚過了,倒是朕還未與澈兒好好說會話,不如就讓澈兒與朕同坐吧。”永安帝笑吟吟開口,眼角輕掃過宋祁身邊的顧安年。

太上皇與太後對視一眼,頷首道:“也好。”

宋澈卻望向自家爹娘,征詢意見,見自家爹爹點頭了,才乖乖走到永安帝身邊,甜甜喚道:“皇帝哥哥。”

永安帝含笑應了,親昵地將他半攬在懷裏,吩咐人開始上菜。

先是太上皇與太後,而後是皇帝,宋澈可算是出足了風頭。

在所有皇子公主羨慕嫉妒恨的目光裏,宋澈由帝後照料著享受豪華盛宴,並多次成功將宮中最有權勢的四個人哄得開懷大笑,得了無數賞賜。

不僅沒有被要求發紅包,還得了無數好處的小包子想:其實進宮也不錯嘛,坐馬車神馬的完全可以忍受!至於那些挑釁的小蝦米,他完全不看在眼裏好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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