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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拜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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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拜旦

今天晚上的小偷格裏高利像個坐臥不安的土撥鼠,?即使克莉斯看不出任何的危險,然而他就是確定自己必須在今夜離開。

“我要走了,克莉斯小姐,?知道我最後悔的是什麽嗎,”他有點來氣:“那就是在洪都鎮的船上主動和您搭了話,?上帝知道,?我只是看中了您手上的紅寶石戒指,?但我根本沒有得到,反而還搭進去太多……”

“我在博尼菲的金庫可以敞開,任你選擇,格裏高利,為你幫了我太多,”克莉斯道:“不過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得意,在這座宮廷中,你先後偷盜了一個國王的寶物,還有一個教皇的,這簡直是名垂千古的事情,這世上只有一個小偷能永久流傳他的大名,那就是你。”

格裏高利的眼中閃過一絲得意,他壓低了一下帽檐:“說真的,?您欠我不少呢,?克莉斯小姐,我如果去博尼菲,?一定會將您的金庫搬空的……不過現在我要走了,?必須是現在。”

沒錯,他是走了,然而一個小時不到,?他又回來了,而且這一次神色更加焦慮了。

“怎麽回事?”克莉斯讓他進來了。

“不知道,也許教皇已經發現了,不應該啊,”格裏高利一步躍進窗臺,凝視著外面的巡邏守衛:“本來我已經買通了那個侍衛,可以放我出宮,然而忽然傳來消息,說教皇打算出宮……各處的守衛和宮禁一下子提高了巡邏,我不能再強行出去,會引起懷疑的。”

“教皇打算出宮?”克莉斯道:“不可能。”

確實不可能,教皇只是傳出了這個消息,但一個晚上過去他並沒有出宮,格裏高利好不容易捱到天亮,這時候大家都要出宮進宮,勞拉甚至還設計了一個方法,如果格裏高利被發現了身份,可以換裝——她今天要去參加漢諾丁子爵夫人的生日會,這個夫人會派一輛馬車停在宮門口,格裏高利可以扮作男仆跟在勞拉身後,只要出了宮門即可。

計劃進行地很順利,雖然宮門盤問地比往常嚴格,但勞拉和格裏高利卻輕而易舉蒙混過關,大概因為勞拉的小禮品外交很管用,而格裏高利看起來也是個眼熟的人。

不過兩個守衛似乎很擅長閑談,他們一邊檢查一邊聊天:“聽說了嗎,教皇陛下在午宴的時候要出示一樣寶物,宮廷裏的人都可以看到,只要你能進入那個大廳!”

“什麽寶物?”另一個守衛問道:“天啊,教皇的寶物一定很珍貴,我聽說每年昆都斯家族會將開采出來的最巨大的藍寶石切割出來,獻給教皇……最大的藍寶石有手掌那麽大。”

“遠比藍寶石珍貴,這個消息是教皇在早飯時候,親口對國王陛下說的,”這個守衛越說越來勁:“是紅發國王的鎧甲。”

“那個紅發普修米……”守衛們發出驚呼:“聽說他的鎧甲有魔力,晚上能發出厲聲……”

勞拉急忙將自己的身份證明——一個小銅牌遞上去,但當她呼喚格裏高利的時候她就傻眼了,剛才還在她身後的人兒,已經不見了身影。

這個事情就是如此奇妙,意圖出宮的格裏高利沒有出宮,出宮的卻是克莉斯。

她讀到了啟示錄中的一段話,並且確定了她必須要親自去一趟這個地方。

“一個地方,眾所周知能揭開秘密,並幫助我們,找到歷史的真相,”她默念起來:“開啟的鑰匙就是一雙善於發現的眼睛,你是女人,就能發現。”

歷史的真相,宏偉的都城就是歷史的見證,那被摧毀的石像、高聳入雲的神廟,那熙熙攘攘進入神廟的人群,那歡樂盛大的慶典,那在神像面前翩翩起舞的少女們……

仿佛一陣雲煙,吹散了這樣的景象。

聖保羅教堂,取代了輝煌一時的帕農神廟,並矗立在其上方。

這是個巨大的教堂,從外觀看教堂上方擁有5個球形拱頂,如同金秋一般,閃耀太陽的光輝。它的建築風格十分精美,裏面有金屋——貯存各種珍寶的地方,還有用冬青堆積起來的主祭壇,穿過榮耀之門,要先穿過一個塔樓,這座塔樓是彩色玻璃建築,上面刻著許多基督教中著名的聖徒。

克莉斯穿過塔樓,來到教堂之中的廣場,最中央有一個方尖碑,它是一整塊石頭所雕刻,不少游人駐足欣賞,因為旁邊就是噴泉,這是一道美麗的風景。

但很少有人知道方尖碑是什麽來歷,據說它來自聖城的山上,被教皇賦予了光明的神力,它之所以被安放在這個地方,就是要用它所象征的光明來鎮壓那些猖獗的邪神——被推翻的密涅瓦。

據說帕農神廟最大的那座主殿,就在方尖碑這個位置,還有那座巨大的密涅瓦神像。

但現在一切都湮滅了,石像化為了風塵,鮮血灑滿了臺階,教士們高舉著十字架:“你須信神,耶和華乃唯一的真神!”

“不,我們還在……”仿佛一陣風帶來了輕柔的耳語:“你須睜開眼睛。”

克莉斯睜開了眼睛,朝教堂走去。

高大的石柱、威嚴的墻壁,拱形的寶頂,還有色彩艷麗、栩栩如生的浮雕,最中央是聖彼得的寶座,一件鍍金的青銅王座。

青銅王座上方雕刻著象牙飾品,椅背上一左一右有兩個可愛的天使,一個手持開啟天國的鑰匙,一個手持象征榮耀和威嚴的利劍。

椅背上花紋反覆,最突出顯眼的是玫瑰。

玫瑰,到處都是玫瑰,色彩斑斕的墻壁、通天的壁畫、還有走廊、聖人的手臂,甚至連窗戶上雕刻的聖靈信鴿的腳趾上,也有這樣的圖案。

“玫瑰是耶穌的象征。”

不,玫瑰是女人的象征,因為玫瑰也是薔薇。

一開始,就代表著女人。

是教會,為了割裂玫瑰和女人的關系,將玫瑰放在了救世主身上。

他們尋找薔薇,卻漏過了玫瑰,讓這樣的圖案,肆無忌憚地出現在了教堂。

啊,歸功於那些神奇的工匠們。

比如眼前這個,精心雕琢著聖母雕像的工匠。

聖母教堂就在聖保羅教堂的內部,一個獨立的小教堂,甚至還在修葺,因為聖母雕像的身體已經雕刻完畢,而頭顱還在塑形之中。

這個工匠就捏著雕刻刀坐在高高的椅子上,用一種充滿想象的目光凝視自己的作品。

克莉斯也在凝視他的作品。

藝術是共通的,同樣,一個人名匠的藝術風格,是獨特的,與眾不同的。

比如當克莉斯看到這座雕像的時候,她就立刻能識別出這種風格,熟悉的風格——國王寶箱的畫像上,也是這種風格。

同一個名匠,克莉斯猜測。

“您好,”克莉斯道:“我想請問您的名字。”

“拜旦,”這個人轉過頭來,他的頭發很蓬松,而且額頭已經半禿了,看起來對藝術的思索讓他費盡心力:“泥塑匠拜旦。”

“可能還是畫師拜旦,”克莉斯道:“如果我沒猜錯,您還為我母親創作了一副畫……傳世名畫。”

“啊,我為好幾個貴婦創作過,”他噓了一聲:“她們都很滿意,不過我有時候因為過於寫實,不能答應她們進行一些藝術上的美化或者加工什麽的,而被她們惡意拖欠薪水。”

這大概是另一個時空的達芬奇,奇妙的是這兩個人有很多的共通點,比如名滿天下,比如都曾為宮廷和王室服務,比如畫作十分值錢——能被小偷格裏高利也判作珍寶。

還有相似的地方,比如都愛給女人畫畫,比如在給女人畫畫畫累了之後,就喜歡去教堂裏貢獻自己的藝術才能。

只不過,這種才能總要帶著一些自己的私貨。

達芬奇喜歡在畫中暗藏一些秘密,一些有關他宗教信仰的秘密,難解的笑容,高低起伏的山巒,最後的晚餐……熱衷於讓人解密。

而這位泥塑大師兼畫匠拜旦,似乎也隱藏了不少東西呢。

不過他問道:“你母親是誰?”

“曼涅夫人。”克莉斯道,成功地讓他神色一變。

“啊,你是那個公主,那個總躲在人後的公主,”拜旦仔細地打量了一下她,露出回憶的神色:“當年我也見過你,我很想為你母親和你創作一幅母子圖,但可惜,你沒有繼承她的美貌,不過沒關系,能為她作畫已經足夠了,我用了三年的時間,畫了一副肖像送給她……等到大火之後,這幅畫也不見了,也許被燒毀了。”

“然而這幅畫還在,”克莉斯道:“小偷格裏高利從國王的書房裏取走了它。”

“奇遇,”拜旦神情一振,隨機搖了搖頭:“知道嗎,我在畫完那副肖像之後,就再也沒有畫過其他畫作了,所以我開始了自己的泥塑生涯,因為我發現了一件事情,我再也無法畫出比那副畫更美的畫了。”

“那的確是一副難以超越的畫作,”克莉斯卻擡頭仰望這尊聖母雕塑:“您完成了這座雕像的下半身,卻留下頭顱遲遲沒有動工,是否覺得自己會不自覺地帶入曼涅夫人的臉?”

“當然,你真聰明,克莉斯公主,”拜旦自嘲地笑了一下:“難以抹去的、勝過萬語千言的容光,我沒有一個晚上不在回想……並且使我陷入兩難的境地,我一方面想要完成自己藝術上的超越,想要創作出更甚於此的東西,我知道自己應該避開那張臉;然而另一方面,我希望讓所有人都見識到那樣的美麗,我知道自己可以覆刻下那樣的美麗,而讓她不朽。”

讓聖母雕像擁有曼涅夫人的臉……就像東方那個國家的一尊大佛頂首上,是一個女皇的臉。

“沒有什麽東西可以永存,”克莉斯卻搖搖頭:“當年這裏還是帕農神廟的時候,也有一尊舉世無雙的密涅瓦神像,也是美麗壯觀到令人驚嘆……然而卻被毀在了歷史的塵埃中。”

“啊,如果你說的是那尊雕像的話,”拜旦雖然已經年過半百,卻像個敏捷的年輕人一樣從高高的□□上滑落了下來,他毫不在意地拍了拍手上的泥土,“我倒是知道一點別人不知道的東西。”

“我想起來了,”克莉斯道:“我記得傳說中,那尊密涅瓦雕像的設計和鑄造者也是因為他創作出了那樣一個傑作,而覺得自己餘生再無法超越,所以他折斷了自己的手。”

拜旦點了點頭,發出了低沈的喟嘆:“的確如此,知道嗎,我正是因為對這個工匠感興趣,這是個叫費舍的工匠——我預感到我們會有相同的、相似的命運,所以我花了很多時間研究和探求他,探求那尊神像的秘密,直到發現真相。”

“真相?”克莉斯問道。

“對,真相,”拜旦笑了笑,他拿起畫筆,在畫布上隨意描繪了幾筆,一個栩栩如生的女性軀體便出現了:“那個消失在塵埃中的密涅瓦是什麽樣子的呢?我為你覆原一下。”

很快這畫布上,女神舉起了雙手,她的雙手舉著弓和箭,這個弓弦在另一個角度看,又成為了豎琴的音弦,而箭矢也變成了書寫的鵝毛筆,她曲線優美,集剛與柔、力與美於一身。

“神廟由於特殊的設計,每天的日光會永遠灑在她的身上,”拜旦道:“像她自身燃起了火炬一般,她集所有技藝於一體,傳播知識和學問,是女性的庇護者。”

克萊爾也說過同樣的話。

“人們匍匐在她的腳下,其實是在朝拜自己從女性身上獲得的智慧、技藝和傳承。”克莉斯回憶道:“在婚姻、生育、學問、文明和先知中,女性都有超然的地位。女人的智慧,要比男人更早開啟。”

“沒錯,”拜旦眼中閃過光芒:“女性,是美的象征,是藝術的化身,美和藝術,才是人類文明的動力。”

“但女人們若是占據主導,男人們便不樂意。”克莉斯道。

“所以他們密謀顛覆,”拜旦道:“他們聯合宮廷勢力,策劃了政變,殺死了孔馬王朝最後一個國王沙帝國王,卻把罪名栽贓到他的寵妃蘇克珊耶娜身上,汙蔑她作惡百端,汙蔑她殺死國王,汙蔑她是女巫,然後殺死了她。”

教會於是崛起了。

雖然教會如今如日中天,確立了無可動搖的統治地位,然而早在孔馬王朝的時候,它還只是和拜火教以及落姆瓦教這種小教派相提並論的宗教,孔馬王朝對宗教的政策是開明且包容的,統治者允許傳教,但由於缺乏廣泛的信眾,導致教徒們無論如何努力,也無法趕超其他教派,特別是女性擁有崇高地位的教派。

但他們也有支持者,比如仇視女性的人,比如那些陰謀家、野心家、躲在影子之後的人。

“國王是被劍殺死的,”克莉斯忽然回想起那些獨具特色的撲克牌:“那是躲在背後的陰謀利劍,而那個紅頭發女人蘇克珊耶娜承擔了罪名,所以玫瑰11……”

“玫瑰,薔薇,”拜旦指了指整座教堂:“一直都是女人的象征,無處不在,11是那一年的11月11日,他們發動了政變,13日抓捕了蘇克珊耶娜。這似乎是個勝利的日子,所以後來教皇敕令全國各地同時抓捕女巫,日期就是11月13日,以此希冀取得成功。”

“可恥。”克莉斯冷冷道。

“但人們沒有忘記她,忘記那個可憐的、被潑了汙水的女人,人們知道她受到的冤屈,人們在紀念她,各種各樣的方式,”拜旦道:“做的最好的是工匠和畫師,瞧,這一回受到蒙蔽的是教會,當他們自作聰明地將玫瑰和女人割裂之後,這反而成全了畫師們,正大光明地將玫瑰元素運用於教堂各處,然而這其實都是另外的象征——”

“受難女人的象征。”克莉斯喃喃道。

“受難女人的象征,”拜旦道:“她們不能得到公正的待遇,受盡冤屈和折磨,她們蒙難,輾轉逃亡、流徙、死去,直到今天。”

從蘇克珊耶娜開始,那些死於獵巫運動的女性,都是受難女人。

“很多的工匠以聖母為模板,卻在創作自己心中的受難女人,”拜旦道:“他們讓世人依舊跪拜在女人的腳下,這是神聖的工匠的功勞。”

“您也是發現了真相,並且試圖將真相告訴世人的人之一。”克莉斯道。

宮廷的大廳中,這個最大的空間內,人來人往。

那最中央被圈起來的一處地方,正是珍寶的陳列之地,一具磨洗的慘白的鎧甲露出真容,它並沒有像教皇曾經說過的——是四分五裂的狀態,而是一具完整的鎧甲,而且泛著泠泠的冷光。

“普修米尼的鎧甲。”教皇指著這個東西示意所有的人:“他穿著這具鎧甲對峙教會。”

人們都被驚動了,他們圍著鎧甲,露出驚嘆的吸氣聲。連胡夫國王也覺得震動,他可以將王座安放在最近的位置,以便觀賞。

一道身影也湊入了人群中,看起來就像是個想要近前觀賞的侍衛。

然而面具之下,教皇的目光卻陡然化成了一道看不見的利刃,他似乎感覺到了這是一只想要鉆進他衣兜中的老鼠,無法拒絕奶酪味道、逡巡而來的老鼠。

人群之中,格裏高利終於鉆到了最前面,但當他看清楚那具盔甲之後——

一道迷惑不解的神色出現在了他的臉上,他不可置信地又看了看,眉頭卻更加緊蹙了。

忽然,一聲巨響從舞廳中爆發了,一個教皇的侍衛似乎不小心打碎了酒瓶,但這酒瓶卻好巧不巧地割傷了一個侍女,於是一連串驚叫聲吸引了全舞廳的人。

“不好,”那個來自西浦公國的吉斯伯爵似乎聰明地不得了,他大聲提醒眾人註意那副盔甲:“這一定是小偷的障眼法!也許那個格裏高利就在我們之中,他預備今天要來偷取鎧甲!”

你比我還了解我,站在人群中的格裏高利心道,可惜這一定是個陷阱,毋庸置疑,我絕不會出手。

一陣紛亂之後,格裏高利識趣地退到了一邊,人們一邊發出議論,一邊緊緊盯著那具盔甲,似乎並沒有任何變化,沒有人趁著剛才的亂象出手——

也許根本沒有小偷,眾人不由得發出了笑聲。

格裏高利卻覺得,自己背後的全部汗毛已經豎起來了,就在剛才,直到現在——一定發生了什麽,一定有什麽不對。

當然不對,剛才那一刻他已經看清楚了那副鎧甲,憑借他閱覽無數寶貝的眼力,他確定那副盔甲是假的,根本不是普修米尼的鎧甲。

瞧那做工,的確不錯,但細節提示,那應該是上一任教皇收藏的一件具有觀賞價值的銀絲鎧甲罷了,頂多價值200個金盾,甚至上面的痕跡,還經過了刻意的制作。

一副假貨,目的何在?

難道……

他裹緊了衣服,擡腿就要向外走去。

就在這時,教皇卻輕輕拍了拍手,剛才還吵吵嚷嚷的大廳立刻變得安靜了下來。

“我來馬靈之前,於路上聽聞了一個傳言,”教皇漫不經心道:“胡夫國王有一個寶貝被偷了,神不知鬼不覺,甚至全馬靈都驚動了,也沒有找到那個小偷。擁有這樣神出鬼沒技巧的,一定且只有那個被喚作格裏高利的小偷,他可偷走了不少東西。”

“名畫、黃金神像、祖母綠王冠……”吉斯伯爵立刻大聲道:“陛下,他偷走了我們西浦公國最有名的畫作!”

教皇點了點頭:“他的確膽大包天,但我沒想到,他於今也偷到了我的頭上。”

“什麽,”連胡夫國王都驚訝道:“這個人,也偷了您的東西?”

後知後覺,格裏高利默默想道,一本書而已,現在又不在他的身上,誰能發現呢?

然而教皇卻道:“就在剛才,我發現我的藍寶石褡褳不見了,他一定就在人群之中,他沒有選擇偷竊我的鎧甲,而是用這種羞辱的方式,近身偷走了我的褡褳。”

人群立刻沸騰了,高聲斥責著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偷——同時人們的心中還有不自覺的期待,為了這個全歐洲聞名的小偷居然真的出現了,而且即將露出真實面容。

同時還有那精湛的技藝,關於他的傳說太多了,那樣無數的珍寶,那樣嚴密的防守,卻總能讓他得手而去,缺乏畏懼的人,他不怕國王也就罷了,如今連教皇都敢偷……人們迫不及待想要見識他。

格裏高利和人群一樣,露出了匪夷所思的神色——他太清楚自己有沒有出手了,那消失的藍寶石褡褳,並非他所為。

難道這裏還有一個冒牌貨?

打著格裏高利名聲的冒牌貨?

“搜!”人群中的呼聲越來越大:“將這個小偷找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sorry,小天使們,作者君因故斷更了兩個星期。

我盡量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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