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打道回府

韶沭領著時渺往豐醴泉去。

韶覃走在兩人前面，沒有說話，也沒有回頭看兩人一眼。

“時師妹，抱歉。”韶沭突然出聲道。

“嗯？”時渺沒明白他這道歉從何而來，“韶沭師兄何出此言？”

韶沭看了眼前方的韶覃，道：“我沒有問過你的意思就把你護法功法的事說出去了，這事是我的錯。”

對於自己築基時突如其來的靈臺清明，韶沭很清楚是時渺的緣故，當時問起來她沒有說，就表示她不想把自己這張底牌亮出來，可自己還是把這事同師父說了，嚴格來講，算是將她推到了臺面上。

這做法，多少有些忘恩負義。

韶沭心中很是過意不去。

時渺心中原本是有些怨言的，倒不是自己的秘密被洩露，只是單純的不喜歡當工具人而已，誰知道今天答應幫韶覃護法，明天會不會冒出一個韶X。

不過瞧見韶沭這副愧疚的模樣，卻又突然不生氣了。

這些日子接觸下來，玄隱書院的人或許機靈不足，但都是正直正義之人，斷然做不出打蛇隨棍的事。

“多大點事啊，護個法嘛，也耽擱不了多久不是？再說溥光長老不是有給我報酬嗎，這事怎麽算都是我賺了，韶沭師兄不用自責。”

“你真的沒有生氣嗎？”

“沒有，信我。”

“哼，”前方的韶覃冷不丁地停下來哼了一聲，道；“她有什麽好生氣的，護個法就可以得到師父的聚靈液，怕是做夢都要笑醒。”

這人是個死傲嬌，說話都要拐著彎聽。這一番話聽著像是在擠兌人，實際上是爭強好勝的自尊心受到傷害做出的反擊。時渺一點也不生氣，反而笑道：“韶覃師兄這話說的，好像我占了多大便宜似的，我也是出了力的好吧。”

“我本就練氣大圓滿許久，沒有進階不過是想要夯實根基，你為我護法，還真是撿便宜了。”

“這麽說來是溥光長老和我多此一舉了？”時渺故意道，“那這樣我還是回去回絕溥光長老吧，畢竟韶覃師兄天資過人，天賦異稟，自己也可以築基成功，我就不湊熱鬧了。”

說著她扭頭就要返回知言居。

“師兄！”韶沭見狀，急忙喊了韶覃一句。

韶覃哽了哽，盯著時渺慢吞吞的背影看了一會，一股氣憋在喉嚨口咽不下去又吐不出來。

好一會，他才叫住時渺，梗著脖子嘴硬道：“你們舍初崖這麽窮，聚靈液就當是借助你們的好了……你好好幫我護法！”

時渺微笑道：“好好說話你能死是怎麽著？”

韶覃：“……”我現在就能死給你看信不信。

韶沭無奈搖頭。

豐醴泉位於應蒼山山腰，是玄隱書院閉關突破之地。

水屬性溫和，有寧靜維護之效，輔以門中前輩設下的溫養陣法，能提高弟子突破成功的幾率。溥光明顯十分重視韶覃此次突破，又因有時渺這個外派弟子護法，還特意求了師莊谷清退了豐醴泉內所有閉關的弟子。

偌大的豐醴泉內只有韶覃韶沭與時渺三人。

玩歸玩，鬧歸鬧，正事還是更重要。韶覃與時渺一路鬥嘴，到了豐醴泉，俱恢覆正經。

韶沭道：“我會在豐醴泉外守著以防萬一，時師妹你若中途有什麽需要傳音叫我，我會給你送進來。”

時渺點頭，韶沭又交代了韶覃兩句便退出了豐醴泉。

剩下的倆人對視一眼。韶覃服下一枚築基丹，然後慢慢走進溫泉之中，他於水中盤坐，閉眼入定，下一秒大量的靈氣在經脈中炸開，與此同時，溫泉之中溫潤的靈氣也開始聚集起來，爭先恐後地往他身體裏鉆。

韶覃額頭頓時浮出細密的汗珠。

時渺在離他最近的岸邊盤腿坐下，放空思緒，回憶起明臺咒的內容，然後一字一句，吐字清晰地誦念出聲。

明臺咒的每一個字都像是蘊含著無數天地道韻，在韶覃完全沒有意識到的時候潛入他的腦海紫府，為他清理潛意識裏存在的心魔與隱患。

他的眉頭漸漸舒展開，連帶著體內沸騰的靈氣都變得溫風細雨起來。

豐醴泉外，師莊谷帶著權先停在韶沭戒備範圍外，駐足觀望。

他望著溫泉上面不停變幻的靈壓，看著它從狂暴一點一點溫和下來，有些心驚。

“在南來秘境裏你與時渺一處感覺如何？”師莊谷問身旁的弟子。

權先回答道：“師父，此次弟子同時前輩一起在秘境中呆足了7日，破解了遇到的所有陣法。時前輩雖然對陣法不是很精通，但是悟性極高一點就通，且靈力精純，十分厲害。”

“為人呢？可有發現什麽不對之處。”

權先簡單地回憶了一下，搖頭道：“沒有，時前輩沒有架子且遇事都是自己走前邊，是難得的仗義之人。”

師莊谷陷入沈思，臉上是權先看不懂的情緒。

權先想問他為何如此關心時渺，可話到嘴邊卻問不出口，心中總有股聲音在告訴他，不要問太多。

片刻之後，師莊谷道：“如你所說，時渺是個可以結識之人，想來一個月之後的青冥試煉她也會帶人參加。到時候你若是遇上她不妨與她結個伴，不過要記住，一旦你發現她有任何詭異之處，馬上通知我，知道嗎？”

權先看了看師莊谷，然後恭敬地道：“是，師父。”

三日之後，韶覃成功築基，且根基紮實，靈根強度似有所提升。

溥光長老大喜，原本承諾的聚靈液由一滴變為了小半瓷瓶。

通過系統，時渺自然知道聚靈液的珍貴之處，可這並不妨礙她吐槽溥光的小氣。

說是小半瓷瓶，可那瓷瓶攏共不過成人拇指大小，半瓶也裝不了幾滴。

“好歹是玄隱書院本宗的長老，怎麽小氣吧啦的，這麽小個瓷瓶，裝滿能多幾滴呀。”時渺坐在一艘飛船的船頭同鐘離幾人嘀咕。

拿到了聚靈液，時渺不再耽擱，辭別玄隱書院眾人便帶著鐘離幾人返回舍初崖。

距離青冥試煉不過還有一個月不到的時間，就算最後勝出的概率不大，總歸還是要掙紮一下的，她打算帶著幾人回去做最後的集訓，能提高多少算多少。

應蒼山與舍初崖的初心山隔了挺遠的距離，帶著勾鴻朗怕是走到青冥試煉開始才恰恰到門派。韶白瞧時渺一副可憐巴巴淒苦的模樣，大手一揮送了她一件飛行法器，靈石驅動，日行百裏，可載十人。

時渺一點也不同他客氣，收下法器的同時還薅了一袋靈石。

鐘離四人之中，只有容奇岳懂些靈植煉丹之道，因此也只有他知道這聚靈液的價值。在其他三人附和時渺，暗指溥光小氣之時，他幽幽地嘆一口氣，道：“聚靈液乃天地靈物匯聚全身靈氣凝結而成，百年才有一滴，一滴便可養活百畝靈植，且能提升靈植品階，提高丹藥成丹率之效……半瓷瓶已經是大手筆，放眼雲霄界也就只有五大仙門才拿得出來，掌門你就知足吧。”

聞言，鐘離同勾氏兩兄弟吃驚地望著時渺。

這聚靈液這麽珍貴，時渺是幹了什麽才能得此饋贈？

時渺挺起胸脯，一臉得意地道：“你們別看我才築基期，我本事大著呢，這聚靈液雖珍貴，可我也幫了玄隱書院大忙，算起來他們也不虧的。”

鐘離狐疑地瞧著她，試探道：“什麽大忙？說出來給我們聽聽。”

“那不行，這可涉及宗門之間的機密，你們還是不要知道的好。”

“切，”鐘離撇嘴，“就怕是你還沒編好故事吧。”

時渺撲上去捏她腰間的軟肉，“誒嘿，你小瞧我！”

鐘離跳起來，一邊躲開一邊出言激她。時渺看似被激到了，可是言語間就是一個字也不透露。

兩人鬧著在船上到處跑。

容奇岳收回目光，不再瞧兩人，只是望著腳下遼闊的大地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勾鴻明扶著勾鴻朗坐在船邊，默默地註視著時鐘兩人打鬧。

“哥哥，你說時掌門的師門會嫌棄我嗎？”勾鴻朗突然出聲道。

勾鴻明摸了摸他的頭，道：“不會，時渺是個好人。”

“那我們可以參加青冥試煉了對嗎？”

“嗯。”

“哥哥，你別擔心，我會好起來的，到時候就該我保護你了！”

“嗯。”

一艘飛船，載著五人，在暖陽映照之下，悠悠地飛往初心山舍初崖。

月上中天，飛船停靠在舍初崖的山門前。

五人從船上跳下，飛船頓時縮小成一個光點飛進時渺的衣袖。

“來來來，我們的師門到了啊，”時渺不知從拿摸出一面小旗拽在手裏一邊揮舞一邊道，“各位游客排好隊啊，接下來將由我親自為各位介紹日後生活的師門，這關系到你們之後的日常生活是否順利，所以請註意認真聽哦。”

眾人：“……”怎麽感覺哪裏怪怪的？

“現在在我們面前的就是我們的山門，別看這山門看著空空的，實際上是有劍陣防護的，沒有身份令牌的人通過瞬間就會被誅殺。”時渺揮舞著導游小旗，一邊說，一邊扯下容奇岳的衣角做示範。

容奇岳眼睜睜瞧著她撕壞自己的衣服，委屈道：“說就說，何必扯我衣服呢？”

衣角在眾人視線中確如時渺所言化為灰燼，容奇岳識相地閉上了嘴。

時渺滿意地道：“不親眼看看你們肯定想象不到我們的劍陣有多厲害！記住了啊，以後一定要隨身攜帶身份令牌……好了，現在我們前往下一個景點~”

月華如水，照耀著時渺一行人踏進初心山山門，一路向舍初崖駐地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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