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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番外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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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 番外三

紫宸殿。

天樞吃力地抱著一疊高出他頭兩寸的公文從外面走進來,?好不容易放在了白九平日處理政務的案牘上,瞥了眼四周,沒發現帝君的身影,?方暗搓搓地問正站在一旁放空無所事事的紅拂:

“帝君呢?”

已然有十多日了,?也不知帝君和亦淺仙君兩人在鴻蒙境中做什麽,竟能待得這般長久,不會悶嗎?

翻了個白眼,紅拂拒絕回答這般顯而易見的問題。

帝君能陪在仙君身邊,高興還來不及,?自然不會覺得煩悶。

再說,?若不是顧忌仙君,他老人家是恨不得將仙君永遠關在鴻蒙境,那樣他才覺得安心。

搓了搓胳膊,暗自為亦淺憂心,?仙君那般芝蘭玉樹的高潔人物,怎想不開在帝君這棵老歪脖子樹上吊死。

天樞瞥了眼紅拂微蹙的眉,心知大多她又在操心亦淺仙君。

還好意思瞪自己,?紅拂也是想不開。

要知這世間男女大多講究的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就像是鹵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又像是王八綠豆,啊呸!

反正就是講究你情我願,用不著旁人多指點。

扯著袖子擦了擦汗,?又規矩地站到了案牘的另一側,整了整袖子,?天樞剛要說話,就聽見殿外似乎有動靜。

學著紅拂翻了個巨大的白眼,心想碧璽真人是被遮了心竅不成:

“碧璽這還是日子過得太輕巧了。”

“誰說不是呢。”

紅拂聲音響起,?少見的同意了天樞的看法:

“她這般執拗,也不想想流游君當初做了什麽!”

嘆了口氣,天樞正要出殿勸誡,就聽紅拂開口:

“你這般老好人,可碧璽真能聽進去?你昨日那般好言好語好說歹說才把她送走,可今她又來,且陣仗比昨日還盛。”

頓了頓,瞥了眼天樞面上有些尷尬,才緩了語氣,輕聲說:

“她這種人是不撞南墻不回頭,還是待帝君出來解決罷。”

天樞心知紅拂一向看不上碧璽做派,且碧璽這次著實是越界了。自個雖然好脾氣,但也不是沒脾氣的人,想到昨日碧璽的話裏話外可不好聽,他看了眼再次神哉哉的紅拂,學著她的樣子神游放空。

畢竟,誰也沒欠碧璽的不是。

鴻蒙境。

亦淺舒服地躺在白九的大腿上瞇著眼曬太陽,時不時張開嘴愜意地接住白九送過來的已然剝好皮的葡萄。

一連吃了十多個,又覺得太甜,於是在白九再次將葡萄送到嘴邊時嫌棄地偏開了頭。

見狀,白九便及其自然地將葡萄送到了自己嘴裏,然後又拿過一旁的櫻桃餵她吃。

微微睜眼,看了一眼仿佛沒什麽是做的白九,亦淺含著櫻桃嘴裏含糊不清地問:

“哥哥就沒公文大事處理?”

她曾見過送到紫宸殿那一座座小山包般的公文,想起來就令人頭大。

白九低頭看她,眉目溫柔含情:

“你便是我的大事。”

被那仿佛纏絲的眼神看得腰疼,亦淺一個翻身,及時離開了白九的大腿,撐著地站了起來。

可惜地放下即將觸到亦淺腰的手,隱藏掉眸光中那遺憾地神色,然後無辜地看向亦淺,似乎在詫異她怎突然這般大動作。

捂著還有些泛酸的腰,在被那眼神色迷熏心地騙了好幾次後的亦淺堅決不上當,她自然地瞥開了眼,裝作似是被什麽吸引,就要擡步離開,不料剛邁步,就被白九撲倒。

望著那熟悉地發沈發黑的眸光,亦淺顫巍巍提醒:

“還是白日呢。”

露出一個得逞的笑,白九揮了揮手,霎時太陽西落,玉兔東升,漫天的星子點綴在紫色的夜幕中,好看極了。

但亦淺顯然沒欣賞的心情,她推搡著白九的胸口,暗罵白九的精力旺盛,糯糯開口:“我,累嘛~你就不能消停些。”

聲音甜地發膩,但白九好像是極為喜歡,他嘴角的笑愈發上揚,低頭湊到亦淺耳邊,輕聲說:

“明明你也說舒服的。”

臉色立時變得通紅,不知從哪生起一股氣力將白九推開,念咒驀得從鴻蒙境離開,只留下了句:

“哥哥你自己舒服吧!”

察覺到亦淺已然離開秘境,白九失望地翻身仰躺,望著漫天星光,再次可惜地嘆了口氣,站了起來,追著亦淺也出了鴻蒙境。

下回能再把她理直氣壯地騙進來也不知能到何時。

方出了鴻蒙境,亦淺整了整有些不齊整的裙擺,嘴裏忿忿不平地小聲罵道:

“老不羞,大色胚。”

她身後的天樞尷尬地恨不得將耳朵堵上,而一旁的紅拂則激動地看向亦淺,一臉凜然,一副立時能為仙君赴湯蹈火的架勢。

亦淺整好衣擺,方一擡頭就看見兩人,神色瞬間僵在了臉上,一聲輕咳,還沒想好怎麽自然離開,就聽見紅拂激動地開口:

“見過亦淺仙君。”

紅拂的聲音聽著有些熟悉,再加上人又面善,亦淺敲了敲腦袋,突然想到:

“你是那個,一枝梨花壓海棠?”

“是,是我。難得仙君還記得。”

紅拂是愈發的激動。

“什麽壓海棠。”

略帶冷意的聲音響起,白九出現在亦淺身後,一手扶著她的腰,然後垂眸笑著看她。

紅拂被帝君的威壓嚇得立時彎下了身,正要說話,就聽亦淺拍了拍白九的手:

“做什麽嚇人?”

“本君很老嗎?”

沒有松開手,白九反而一臉認真,愈發湊近了亦淺。

天樞和紅拂的頭是愈發低了,絲毫不敢去看殿中兩人的旁若無人。

亦淺看著那俊俏年輕的面龐,心下無語,推開他的俏臉,不上心般地敷衍:

“哥哥龍馬精神,哪裏會老。”

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又瞥了眼自己扶著亦淺的腰,毫不謙虛的點頭:

“我也這麽覺得。”

差點就要動手給這個老不羞一巴掌,但估計到紅拂兩人,還是忍了下來。

兩人打情罵俏間,紫宸殿外的人似乎察覺到帝君出現,一時動靜愈發大了。

自來愛看熱鬧的亦淺當即被引起註意,探頭向門外望去。

一心在自己身上的姑娘突然被移了心思,有些小心眼的帝君瞬間目光灼灼地看向天樞。

帝君突然看過來的沈甸甸目光令天樞驚恐極了,他琢磨著用詞,向前回稟:

“是碧璽真人,她為了其子流游君的事想讓帝君網開一面。”

頓了頓,瞥了眼看不出態度的白九,又接著說:

“畢竟如今天門重開,碧璽又找到了流游君當日四散的魂魄,故希望他能重返仙界。”

見天樞知道來龍去脈,亦淺興沖沖又轉頭看他,鼓勵期待的目光中,示意他繼續說。

白九縱容般地沒有阻止,天樞和紅拂便一人一句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講了個明白。

原來碧璽今日求情竟與天門相關。

當日其子流游君追求瑯靜仙人無果,說話間天樞摸了摸鼻子,顯然流游君的糾纏很不光彩,但好歹帝君威壓之下,流游不敢過份,幾次三番糾纏又遭瑯靜嚴詞拒絕,一怒之下竟用其母給的混元金鈴生生撞向了天門。

天門因此關閉,而混元金鈴亦折損其中,而哪怕在混元金鈴的護佑下流游君還是受了重傷。

“不是說魂魄都散了?”

方才聽天樞說碧璽收集了魂魄,亦淺問到。

看了眼帝君,天樞回答:

“天門關閉,帝君震怒,生生將流游君打地魂飛魄散。”

“合該如此。”

拍了拍手,亦淺只覺匪夷所思,這般人如何配再登仙界:

“先不顧人家仙子意願一意糾纏,被拒後還惱羞成怒、怒撞天門,他以為他自己是共工吶,至少共工人家有原因,他呢,耍流氓不成,就去撞天門,他這是當天界自己家呢?”

“碧璽乃先天神君,自來高人一等,故一向將天界視作掌中物,自來囂張跋扈,況且,撞天門也不是頭一次了?”

紅拂輕聲說到。

“怎麽說?”

亦淺亦是先天神君,但從來未聽說先天神便高貴的說法,自來仙界以實力為尊,殊不知四大帝其二都為飛升的後天仙人。碧璽是哪來的這般臉。

顧忌地瞥了眼帝君,紅拂對上亦淺亮晶晶等著的眼,當下也沒了顧忌,一股腦地說到:

“碧璽當日追求,追求帝君不成,也曾惱怒撞向天門,好在當日帝君及時出手,沒有釀成大禍。”

“後來,帝君本想將其貶入輪回,但許多神仙求情,況又是未遂,帝君只好收了碧璽仙籍和道場,又廢了其半身修為,此事方了。”

“他們母子倒是一脈相承。”

摸著下巴,亦淺側臉去看白九:

“哥哥倒是艷福不淺,聽說碧璽可是少見的美人,又有先天女君中第一美人的稱號。”

不等白九說話,天樞急忙為主分憂:

“碧璽的第一美人是她自封的,況她糾纏帝君時,帝君不是在殿中處理公務不見人,就是…”

突然頓了一下,然後膽大地說完:

“就是跟在仙君身後。”

“你跟著我做什麽?”

亦淺像是終於抓到了小辮子,當即回頭指責。

“阿淺自來法力高深,我跟著你難道你不知道?”

白九一臉義正言辭,毫不心虛。

“你胡說!”

亦淺蓋不承認,她當時還察覺到帝君氣息時故作摘花扶橋的做作樣子實在不忍回首。

默契的兩人決定跳過這個話題,亦淺率先開口:

“仙界險些因流游而潰散,碧璽是如何好意思為他求情的。”

然後,轉頭看著白九不說話了。

“碧璽說如今天門已開,天界人界皆一片安寧,故她兒未真做下禍患,故…”

天樞臉疼心虛地說出碧璽的言論,實在不好意思極了。

禍患未成還不是因為帝君仙君二人舍身下界,方重新打開了天門。

況算上因流游之故折損在下界的一十二個仙君及在無量山受罰的蘅梧,流游魂飛魄散的也不虧。

“碧璽既然這般愛子,那便如她所願。將其打入輪回,命其每世皆去溫養流游魂魄,直至圓滿。”

白九淡淡說到。

天樞和紅拂皆目瞪口呆,不想白九一出手就是暴擊。

當日流游的魂魄都碎成渣渣了,碧璽收集來的魂魄少得可憐。

哪怕用先天至寶招魂鈴將養都得要數萬年,如今只用碧璽每世的母體溫養,那恐怕到山無棱天地合也不一定能溫養完成。

瞥了眼傻眼的天樞,白九背手:

“有意見?”

天樞回神:

“帝君好決斷。”

當即拉著紅拂便出了門。

聽著殿內如殺雞般不相信地叫聲,亦淺坐在案牘邊托著下巴看正批覆著公文的白九:

“哥哥,你可真夠壞的。”

在白九擡頭挑眉看她的瞬間,笑瞇瞇地加了句:

“不過,我喜歡。”

陽光透過窗扉照耀到案牘旁的女孩子身上,仿佛為她鍍了一層金光,是愈發地聖潔迷人。

白九瞇眼,看了許久,終於沒經受住蠱惑,側身去靠近那縷光。

一個再輕不過的吻印在唇邊,亦淺聽到一聲喟嘆然後又笑瞇了眼:

“我也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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