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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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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

鄭啟風忽然想起了什麽。

“啊……你之前不是約了啥姑娘嗎?妹成?”他一激動又開始大碴子。“啥天仙兒啊你都看不上?嗨,妹成就妹成唄,你喜歡啥樣的啊,哥再給找,咱院裏啥都不多,妹子還不多啊。”

鄭啟風轉念一想,白真好像從來也沒開過這方面的竅,這大姑娘上轎頭一回的,估計得是真喜歡,這麽著勸肯定沒用。

“到底咋回事,你說說,指不定還能有轉機呢?”

鄭啟風這煩人精耽誤他幹活兒,白真惱得不行。“你一天到晚腦子裏就只有妹子。”

“不是因為這個啊?那你到底為啥啊?”

白真概括性的給鄭啟風講了徐方的事。

鄭啟風剛聽到白真有個炮友的時候整個人都驚呆了,然後知道這炮友是男的時候直接驚悚了,最後發現炮友還渣了白真的時候有種馬上沖出去揍人的沖動。

白真拽住他,“誰跟你說他渣了!別人不喜歡你就要打人啊?傻`逼!”

他抹了把眼睛,“煩死了!我要幹活兒了!別煩我!”

鄭啟風氣得蛋疼卻沒處說理去。

白真熬到一點多把聽寫做完了,明天再調調格式就可以發給人家了。第二天睡到下午,起來吃了個飯,把訪談記錄的格式調好交稿,慢條斯理地最後整了整東西,還算悠閑地度過了出發前的最後一天。

航班太早,不好打車,江城哲開了杜容的車來送他。機場也不好停車,白真沒讓江城哲往裏送,送到機場就讓他回去了。兩只手一邊一個拖著兩只行李箱進了機場,托運之後兩手空空,心情也跟著放松下來。

輕裝上陣,要開始新生活了。

哦不對,並沒有什麽新生活,語料庫下個月初要交,論文開題也要做了……換個地方繼續肝而已。

白真好笑地朝著安檢走,步伐輕快。

商標案第一次開庭的情況不算理想,徐方在辦公桌前閉目捏著山根覆盤庭審情況,沒什麽頭緒,不禁有些煩躁。

放在桌上的手機振了起來,徐方拿起來一看,是朱飛羽。

上次朱飛羽問他是不是再也回不去了,他沈默了很久,最後只回了一句不知道。

他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怎麽處理和朱飛羽的關系,不知道怎麽和圖靈毓相處,不知道怎麽面對游學冬,不知道商標案怎麽辦,不知道該怎麽看待自己的感情,不知道……該不該去找白真。

不知道!

朱飛羽說在外面等他,想和他談談。徐方嘆了口氣,把電腦關掉下班。

兩人去了旁邊的一家火鍋店。朱飛羽不怎麽吃辣,徐方從前也不是什麽無辣不歡,他倆吃火鍋一般也清湯菌菇番茄之類的隨便點兩個。

點鍋底的時候徐方要了個麻辣鴛鴦鍋。

朱飛羽笑了一下,“你現在愛吃辣了?”

“還好,忽然想吃。”

菜很快上來,朱飛羽把玉米之類難熟的先扔進去,蒸騰的熱氣氤氳在兩人之間。

“孫榮成和我說了……他告訴你……”朱飛羽盯著翻滾的火鍋道。

徐方楞了一下。這事他本來不想提,孫榮成瞞了這麽多年沒讓朱飛羽知道自己知道,告訴自己的時候很明顯朱飛羽也還是不知情的,為什麽又忽然告訴朱飛羽了?

“其實我以為你知道的,沒想到你不知道,反而是孫榮成看到過。”朱飛羽像是在說一件極其好笑的事,“我以為圖靈毓告訴過你。”

他深吸了一口氣,笑道,“既然她沒告訴你,那我來說。我在春來做過服務生。端個水送個酒就能比我講幾小時課賺的還多,也是多虧我這張還不錯的皮相。我以為只是端茶送水,遇上刁難人的低眉順眼伏低做小就好。但是……第一次碰上動手動腳的醉鬼,我打了他,只打了一拳就被一起的同事拉住了。我說這不屬於服務生的服務範圍,他氣笑了,問我覺得憑什麽這裏的服務生可以拿別處幾倍的工資,摸幾下又不會少塊肉。”

“我意識到原來這也算服務範圍。本來不想做了,可是第二天知道奶奶又要加一種藥……他說的也對,摸幾下又不會少塊肉,何況也不是每個客人都有這種癖好,還是喜歡女人的多。後來就習慣了,遇上這樣的,也當做不講理的刁難就好了。然後……”

“飛羽,好了,已經過去了。”徐方打斷道,“不要想了,如果當時我知道,我不會在意的。”

朱飛羽笑著搖搖頭,“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是服務生,不是小少爺,騷擾我可以忍,但是……”他自嘲地笑了一下,“我沒想到還能有這麽不講理的,也沒有想到真的遇到不講理的,管你是服務生還是小少爺,你都是小少爺。沒有人幫我,那我不做了便是,可是……他們幾個人拖著我,在我意識到跑不掉的時候,我忽然很冷靜,還想著要留好證據報警。”

他捂了捂眼睛,“被拖進包廂裏,門就要關上的時候,又被人推開了。你小姨把我帶走了。”朱飛羽永遠忘不了那扇門被推開的情景,外面透進來的光從一線變成了一片,站在門外的圖靈毓背著光,仿佛一個救世主。

“我以為她會嘲笑我一番再讓我離開你。但是她什麽也沒說就走了。”

徐方微微睜大了眼睛。

“其實我在那裏看到過王越,孫榮成倒是沒看到過。我忽然意識到,你本來和他們一樣,在那裏是客人,而我是一個還腦殘地相信契約精神的服務生。我一個人怎麽都掙不開的泥沼,你小姨兩句話就能解決。”

“我們根本不是一個階層的。”朱飛羽頓了頓,“現在我終於有自信站在你身邊了,但是好像已經晚了。”他笑了笑,“我餓了,吃飯吧!”

朱飛羽撈了一塊麻辣鍋裏的牛肉,一口下去吸了半天氣,辣得眼淚都出來了,笑道,“好辣,哈哈。”

徐方忽然覺得前所未有的累。

他很想給朱飛羽一個安慰的擁抱,或是像曾經那樣摸摸他的頭。但是他知道不可以,因為現在他看到朱飛羽,心裏只有疼惜和對當年沒能發現這一切的自己的自責。

曾經熾烈的愛情都沒能讓他們堅持走下去,現在的這一點軟弱無用的疼惜和自責又能讓他堅持多久?

或許就像圖靈毓說的,這世上根本沒有什麽永恒的感情吧。

至少他沒能做到。

圖靈毓的手術有驚無險地成功了。雖然清楚還有覆發的可能,大家還是暫時松了口氣。

商標案馬上又要開庭,徐方和幾個同事在所裏熬了幾天,總算有了點新眉目。

游學冬又開始去醫院了,兩人鬧得徐方頭疼,索性把爛攤子都丟給劉楠了。

從春暖花開到夏初新綠只要一眨眼的功夫。忙了這麽久的商標案一審終於勝訴了。所裏大肆慶祝了一番,徐方得到了半個月的假期。

在家歇了兩天,都不知道要幹什麽。徐方心想明天還是去上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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