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別了 黃巖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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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是在這個夜晚，江夏和老喬安坐在天臺上，望著黃巖城的夜色，各自抽著煙彈。
老喬安轉過頭看向江夏，“你真的明天就離開？”
“嗯，軍團裏專門囑咐過的。”江夏點了點頭說道。
“駐地在哪？”
“邊境，蘭陵防區。”
“邊境？那麽遠？我還以你成了武者以後，能有機會去地球看看呢，沒想到竟是越來越遠了。”
江夏看老喬安的表情有些失望，好奇問道：“雖然駐地在邊境，但要是放假的話，我或許會有時間去一趟地球，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情？”
老喬安琢磨了一會兒，從口袋裏掏出一張疊的方方正正的小紙片，遞給江夏。
江夏一楞，打開紙片觀瞧，只見上面是一個地址。
美利堅州，紐約市，皇後區，NY11435，13906。
“這是...”
老喬安有些激動的說道：“這是我們家過去的地址，我祖爺爺就是從那裏出發，踏上星海的。”
江夏沈聲道：“你居然有自己家的詳細地址？你們家先輩移民，應該是幾十個世紀之前的事情了吧？”
老喬安擡起頭，看著黃巖城的天穹說道：“到今天，已經四十一個世紀，又二十八年，五個月十三天了。”
江夏沒有說話，他只是忽然覺得手中這小小的紙片，異常沈重。
老喬安用沈重的嗓音說道：“我爺爺從小就讓我爸背下這個地址，希望他將來有一天，能夠回地球的時候，到我們祖先曾經生活過的地方去看一看。”
“可惜我爸不爭氣，一輩子只是個礦工，於是他拼命培養我上學，又讓我背下這個地址，希望我將來當了醫生之後，能夠拿到回家的通行證，到家鄉去看一看。”
“可惜我也不爭氣...”
“按說，我要是有兒子的話，應該讓他背下這個地址，把這個任務繼續傳遞下去，只是我已經老了，也沒有兒子，所以...”
江夏忽然感覺自己的眼睛濕潤了。
這就是移民啊，一群日夜思念著家鄉，卻永遠也回不去的人。
“明白了。”江夏重重點頭，對老喬安說道：“如果我有機會回地球的話，一定代你去一趟家鄉，以我的生命起誓！”
老喬安見江夏說的如此鄭重，急忙道：“我其實也沒有別的意思，就是忍不住想看看，自己祖爺爺生活的地方，到底是什麽樣子。”
“雖然谷歌地圖能看到全景，但總感覺差了點什麽，要是你能替我回去一趟的話，或許會讓我覺得更真實一些。”
江夏鄭重道：“放心，我一定會去的，到時候我們視頻連線，我來充當你的眼睛。”
老喬安興高采烈，仿佛江夏答應了自己，就一定能做到似得。
站在死亡鑒定中心的樓上，能夠看到南方郊外的一片墓園，墓園郁郁蔥蔥，幽徑曲折，面積頗大。
老喬安站起身，指著墓園的方向說道：“我已經在那裏買了一塊墓地，如果我沒能趕上你回地球就走了，就把照片留在我的墓碑下吧。”
“墓碑在西北角，上面刻著我的名字，羅納德.喬安，祖籍美利堅州，紐約市，皇後區，NY11435，13906。”
“幾乎每個人的墓碑都是這樣寫的，對我們這些移民來說，一輩子下來，最重要的不是我們掙了多少錢，擁有多麽高的職位，而是我們的家鄉在地球。”
“你就好嘍，等你成為武者之後，可以申請落葉歸根，到時候榮歸故裏，不用埋在這遙遠的異鄉，我可沒這個福氣。”
“我們這些移民啊，就像樹上的葉子，無論生長的再高，最終還是想要落葉歸根的，也不知要到什麽時候，戰爭才會結束，咱們這些移民才能落葉歸根啊...”
老喬安自言自語的說著。
寂靜的夜，荒涼的貝塔星，破敗的城市，一個老人和他想要回家鄉看一眼的小小願望。
這一切都刺激著江夏的心臟，讓他感到胸腔中翻滾著無盡的痛苦和憤怒！
忽然，江夏站起來，攥緊手中的煙鬥，沖夜色咆哮，“這該死的戰爭！”
“總有一天！我要成為一名最強的武者！我要讓所有地球人，都能回到自己的家鄉，都能落葉歸根！”
歇斯底裏的咆哮之後，夜色依舊沈寂，風依然寒冷。
江夏胸中一股炙熱的火焰在燃燒，他回過頭，認真的對老喬安說道：“過去，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想要成為一名武者，可現在我明白了，我一定要變的更強，強到有能力保護自己的家鄉和族人，再也不被人欺負，再也不用提心吊膽！”
“這將是我此生最高，並且唯一的目標！”
“為了達成這個目標，我將不計任何代價！不擇任何手段！”
江夏說完這些話，胸口在劇烈的起伏，腦門上爆出一根根青筋。
移民們為什麽不能回地球？
還不是因為該死的戰爭！
這場沒完沒了的銀河系大混戰，已經持續了整整五十個世紀！並且依然看不到結束的任何跡象！
所有國家，特別是地球這樣的中小型國家，每時每刻都在擔心來自列強的入侵。
整個太陽系全部是禁區！聯邦軍日日夜夜不停的巡邏，大批艦隊駐守在那裏，隨時防備著可能的進攻。
正是由於這種原因，導致移民以及移民的後代，已經有整整五十個世紀無法返回家鄉了。
所有敵人都知道，地球人有一個嚴重的弱點，那就是，他們實在太熱愛自己祖先生活過的地方。
哪怕他們已經明明在外星系生活了很久很久，當你問起他們的家在哪裏？每一個移民，無論年幼或者年老，都會驕傲的挺起胸膛，大聲告訴你，自己的家在地球！他們是地球人！過去是！現在是！以後是！永遠都是！
這就是移民！
一群永遠熱愛，卻至死都回不了家的可憐人！
忽然~
江夏手腕上的聯邦軍專用腕式通訊器，傳來強烈的震動，緊接著是滴滴滴刺耳的鳴叫。
江夏低頭一看，是來自阿姆斯特丹號的紅色警報，讓所有正在放假的船員，立即趕回去報道。
“是緊急集結，我該走了。”江夏擡起頭，對老喬安說道。
“去吧，快去吧，畢竟你現在可是一名光榮的聯邦武者了。”
老喬安似乎想要和江夏擁抱，但有些猶豫，有些不太好意思。
唰~
江夏沖上來，一把摟住老喬安，把他抱的緊緊的，低聲對他說道：“我走了，以後你要少喝點酒，養好身體，等我接你回地球！”
嗯！
老喬安重重的點頭，雖然他知道這個願望恐怕永遠無法實現，但他還是打心眼裏高興。
江夏從自己房間裏取出少的可憐的行李，啟動追月梭，跳了上去，頭也不回沖進那夜色。
冷風如刀，掠過江夏的發梢。
別了，貝塔星。
別了，黃巖城！
PS:第一卷，【礦業行星】，終。
今晚開始連載第二卷，【我從今開始守護，至死方休！】。
戰爭開啟，第二卷的激烈對抗和熱血精彩程度空前，九兒人品保證，請諸君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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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喬安站起身，指著墓園的方向說道：“我已經在那裏買了一塊墓地，如果我沒能趕上你回地球就走了，就把照片留在我的墓碑下吧。”
“墓碑在西北角，上面刻著我的名字，羅納德.喬安，祖籍美利堅州，紐約市，皇後區，NY11435，139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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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這些移民啊，就像樹上的葉子，無論生長的再高，最終還是想要落葉歸根的，也不知要到什麽時候，戰爭才會結束，咱們這些移民才能落葉歸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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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江夏站起來，攥緊手中的煙鬥，沖夜色咆哮，“這該死的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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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緊急集結，我該走了。”江夏擡起頭，對老喬安說道。
“去吧，快去吧，畢竟你現在可是一名光榮的聯邦武者了。”
老喬安似乎想要和江夏擁抱，但有些猶豫，有些不太好意思。
唰~
江夏沖上來，一把摟住老喬安，把他抱的緊緊的，低聲對他說道：“我走了，以後你要少喝點酒，養好身體，等我接你回地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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