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數差距有點大,程盡看了下埃羅夫的成員族群，大部分是高大的素食動物，這類動物一個很大的特點就是成員眾多,成員族群也有近四十萬。

十萬對兩百四十幾萬沒得打,十萬對上四十萬未免沒有一戰之力，獅離這群人有食物鏈優勢,但還是較為冒險，損失過於慘重，也不一定能夠勝利。

程盡思索了下,這個地圖的主線任務十分清晰明朗,不用再去經歷探索試錯的過程，但是也更為艱巨，怎麽贏？

造成這個局面的最大因素是當初程盡一手打造的獸人的在民間的神秘形象,將之刻畫成了傳說，獸人中有人利用了這一點,妄圖掌權。

當初的方式是摧毀“阿達納。”也就是部落人群的信仰,再去對獸人整個族群進行刻畫,現在埃羅夫利用這一點,成為了他們新的信仰。

要像當初那樣當著群眾的面摧毀埃羅夫顯然說不通，兵力的硬傷擺在那裏。

那麽即然成了信仰，這份信仰有多重？它可以再次被取代嗎？

想到這，程盡站起了身。

“我要去人群一趟，你們這兩天不要有所動作，避免無意義的犧牲，等我回來。”

是的,她的打算就是,深入敵營,收集信息，再行計劃。

“我跟聖女一起。”鹿玲站起來說。

“那安安呢？”兔姑娘也站了起來，朝程盡伸出了手“戎青。”

程盡伸手握住：“程盡。”

“還是我去吧。”戎青對鹿玲說。

“也好。”獅離認同道：“戎青戰鬥力很強，可以保護聖女安全。”

程盡：我想我打得過。

但她沒開口，鹿玲糾結一會，也答應了下來。

現在已經有了類似於“汽車”的工具代步，速度也是極快的，但是從富城到人群居住的最南邊，也花了兩天一夜的時間。

這期間程盡與戎青說過的話一只手都數得清，游戲裏時間流速與現實的在10:1，程盡中途下線過一次，第二天上線時進度剛好卡在那裏，戎青神色未見異常。

程盡又想到了尹起，他當初也是這樣，姿勢沒有一點變化，卻對她的去向了如指掌。

他被清醒的禁固在這個游戲裏，最後離開的時候，是遺憾呢，還是解脫？或者兩者都有。

人類的部落文明也有了極大的提升，從部落進化為城鎮，從原始社會一躍到工業社會，速度十分令人乍舌。

程盡發現，城鎮裏有許多叫夔靈堂的建築，那裏人來人往，供奉著鹿首人身的雕像，有專門的人員管理，人類像他供奉，然後許願，管理人員負責收集好這些願望信息，埃羅夫再根據供奉的多少以及願望的簡易程度來進行願望的實施工作。

他們將埃羅夫奉為神明，將之做為信仰，精神糧食，他們願意傾盡所有前去供奉，以此得到所信奉之人的一點垂憐。

程盡想了解埃羅夫對於群眾願望的一個實現範圍，華國供奉的佛祖有求子，有求財，有求運，歐洲國家所信奉的宗教就是純粹的精神糧食，將所有希望寄托於所信奉的“真主”上。

程盡和戎青去了一個夔靈堂，這裏裝修十分精致，程盡和戎青剛一到門口，就被兩個保安一樣的人攔住了去路。

“入門供奉二十幣。”有個保安說。

程盡，戎青：？

“沒有供奉你來做什麽？”那人脾氣十分不友好。

“你們是新的堂友吧？”有個婦女剛好出來，看見程盡和戎青被攔住，熱情的說道：“夔靈堂是要錢幣進行供奉的，我們要將自己的所有都獻給夔靈堂主，不然沒有資格供奉。”

程盡：這麽明目張膽的卷錢這些人看不出來？

“堂主說，錢幣是體現一個人的價值的，當你將你所有的價值都供奉哈堂主，也就越說明你心誠，你所許的願望才會靈，當然你要是沒有錢幣，就表示你是個無能的是，是沒有資格供奉堂主的。”

“你有……那個嗎？”程盡問戎青。

戎青很誠實的搖頭。

“小姑娘，你們年紀輕輕，應該是沒有錢幣的，聽話，下次來供奉要帶上大人哦。”婦人見她們這般，又繼續道：“唉，真可憐，可惜我的所有錢幣已經供奉給夔靈堂主了，不然一定給你們過門，哪怕看一眼也好，即便不能成功供奉。”

程盡：對不起，真是窮到你了。

“阿姨今晚許了什麽願？”程盡問道。

“唉呀，還能是什麽，肯定是希望我兒子能來夔靈堂任職呀，在堂主底下工作，多風光。”

“你將身家都拿去供奉了，那你怎麽生存呢？”戎青手心緩緩收緊，這比前段時間還要糟糕。

“沒有全部身家的啦，只是一些錢幣而已，賣掉一些東西就能換了。”婦女擺擺手走了。

沒錢的程盡和戎青，只能先從夔靈堂退出，再尋找其它機會進入。

“聖女，我們接下來怎麽辦？”找了塊石頭坐來，戎青問道。

“等。”程盡往樹下湊了湊，南邊這裏是真的熱。

“等？”戎青不解。

“再過一段時間，天就黑了。”程盡剛一說出口，戎青立馬就反應過來。

“明白了，聖女在此稍等我片刻。”戎青話一落地就不見了蹤影。

程盡：正常人能有這速度嗎，這個偽裝很容易被看穿吧。

但顯然正常不止沒這速度，也沒這個視力追蹤能力，周邊人群較密，因為是在夔靈堂周圍，所以對於突然消失了個人也沒有發現。

過了一會兒，戎青回來了，手裏抱了兩杯飲料。

沒有蓋子，程盡低頭看了一眼，滿目的綠色，是青草汁。

“降火。”戎青解釋了一句，低頭咕咕喝了起來。

程盡難得的花了兩分鐘去思考為什麽人類會流行起這樣的東西，再想到鹿玲說的，埃羅夫的掌權人是鹿族，哦，明白了，名人效應啊……程盡想。

“我不吃素。”程盡將青草汁遞了回去。

戎青沒有拒絕。

倆人等了一會，又去人口密集的集市逛了下，這邊的信仰夔靈堂與非信徒的人員比大概在3:7，一個還算健康的數值。

到了晚上，夜幕降臨，夔靈堂也關上了門。

程盡和戎青身姿輕巧的翻過墻，來到門口，一把巨大的鎖橫在面前。

“等我把它砸開。”戎青說著轉身找石頭。

“倒也不必。”程盡看著類似於密碼鎖的東西，翻看了下就看出它的規律，腦海裏迅速進行著演算，片刻就得到了幾個可能性最大的答案。

試錯兩次後，第三次成功開啟。

“聖女這是怎麽做到的？”戎青問。

“推算。”程盡想，一個優秀的機甲師，怎麽可能連鎖都不會開。

兩人打開了門，巨大的雕像擺放在正中間，一個巨大的凹槽裏是密密麻麻的信件。

程盡和戎青折了幾封，虛一點的有求來世投身為夔靈人的，有希望將自己獻奉於夔靈堂的，林林總總，無一不是跟夔靈有關系的。

有小一點的，希望自家農作物不受到野外動物侵害的，有希望自己哪哪的病痛得以治愈的，有希望自己丟了的某某東西可以找回的，這些小的同樣也有還願信，說明夔靈已經實現了你的願望。

回想起今天白天一堆人說夔靈堂有多靈，程盡：就這？

又翻了幾封，五花八門，但是能夠判斷出，這裏的人的欲望很容易得到滿足，埃羅夫給他們宣揚新世界，給他們宣揚灌輸先進的文明理念，並且將富城那邊的許多東西帶了過來，某種程度上也算是文化互通。

這些東西對於人類來說是極大的誘惑，人類是渴望進步的，埃羅夫給了他們認知之外的許多東西並且付諸行動，讓他們真正的看到了未來，幻想，炫爛，多彩。

從夔靈出來後，又去了其它地區了解一下，程盡心裏有了想法，和戎青回到了富城。

“你們怎麽看？”將觀察得來的情況說明後，程盡問道。

“埃羅夫對他們的影響是十分大的，要想動搖十分困難。”狐族說道。

“那是因為埃羅夫真正給了他們好處，看得見的好處，然後利用起這個而已。”戎青回道。

“這更像是一場交易。”獅離想了想，也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但是埃羅夫不是商人。”鹿玲接話。

“救世主，呵。”獅離冷笑道，“引先人之結果，慷他人之慨，從中收取暴利，掌控了經濟，還妄圖掌控思想？”

“他做出了實際結果。”戎青抱臂站在一邊。

“他宣揚最有效果的，是關於新世界的理念。”程盡淡淡接話，“那我們為什麽，不直接給他們展示一個全新的世界？”

上回她的通關方式是：要想打敗封建的，只有更封建，所以編造了一個神一樣的東西出來，那現在，要想粉碎封建的，就只有科學。

傳聞中的夔靈族，強大，神秘，跟普通人群有著厚厚的壁。

那要是有一天，文化徹底互通之後，這層壁被打破之後，它還神秘嗎？

“埃羅夫不會讓我們有這個展示的機會的。”鹿玲低著頭，說出了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一個事實。

人數差距實在太大了。

“所以我們需要一個過程，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這將是一場漫長的戰役。”程盡沈聲道：“我們不能居於暗處，哪怕是硝煙，是戰爭，也要擺到明面上來。”

“我讚同。”一個聲音從門口傳來，眾人擡頭去看，是一只的巨大的爪子。

赫然是許久未見，聲稱早以失蹤的花豹。

貓頭鷹站在花豹的頭頂，眾人的視線傳過來時，它不安扇扇翅膀，將腦袋埋了進去。

但顯然沒有人理他，眾人都沈浸在花豹回來的巨大驚喜中，面色動容。

“聖女，好久不見。”花豹慢慢變成了人，跟記憶裏的差別不大，只右眼多了一道淩歷的傷痕。

“好久不見。”程盡被眾人情緒所感染，微笑著回應。

“聖女說的有道理，我們不該在暗處。”花豹走到獅離旁邊，拍了拍他的肩：“我回來了，小獅。”

程盡的視線裏，獅離的眼淚差一點就下來了。

“這段時間我在人類那裏，看到了很多東西。”花豹說：“埃羅夫真的給了他們東西，但是埃羅夫過於貪心，索取的，比給予的多了太多了。”

“這像是一場交易，但這交易是病態的。”程盡接話：“他們的起點是我們所創造的，那我們也可以站在他們的點上，像世人展現埃羅夫口中的新世界。”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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